《允聊明斋西湖主》劉席聿

9、九、共长生

　　九、共长生
　　笙管齐鸣，俄而有声隐隐道“题巾之爱，实是天缘，今夕即完叩拜之礼。”
　　只见足下所及所见之处，鲜花团簇，馨香更盛，几十位妖艳女子行前顾后扶公主与陈生交拜，继而陈生随引至帷帐内，两人非常恩爱。
　　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高堂叩拜，天地为证。陈生实是爱慕公主非常，堂是拜了，姻好既成，却总觉恍乎妄乎，不敢相信。
　　又过了几天，花园赏景时，陈生担忧难解，问公主西湖主何在，拜堂成亲未见高堂，这过了数日，礼仪规矩亦全然不似平时，是否有不妥之处。
　　公主方知陈生疑虑，解释道，“我父亲跟关公去讨伐蚩尤尚未回来，他是洞庭君，也就是西湖主，而我母亲是他的妃子，也是扬子江君主的女儿。之前我母亲即是归宁路上，行径洞庭被箭弩射中，蒙你相救，我们全家都一直记挂于心！”
　　一边说着，公主引陈生至屋内坐下，正言道，“夫君不要担心拜堂之人间礼数法度似未妥帖，实则姻缘天定，大礼既成，这里本就不是人间，又岂能以人间之礼仪教化量度，你我亲事父王母妃早已恩准，只希望你不要因为我们不是人类，而心存疑虑。”
　　说罢，公主掩面低首，似有些局促不安，陈生忙轻扶公主肩膀，回道“这样我就放心了。”
　　公主忽想起了其他什么，抬头望向陈生，半晌不做声，两只眼睛水汪汪，咕噜咕噜，盯得陈生一瞬间不好意思起来，红了脸。
　　陈生缓缓松开双手，坦言道“公主，这里既不是人间，你我本就天差地别，俗话说神界一天，人间一年，不知现在人间已是何时，我家中亲眷又怎样了…”言罢，陈生心中忽然涌起许多愧疚难安，其中既有对原先家中的担忧挂念，此时他方才醒悟自己与公主人神殊途，天赐姻缘难得长久，亦不禁悲伤。
　　公主盯足了陈生，并未细听他刚才所言，自顾道“对了，夫君，我跟龙君寻了长生诀，差点儿忘了告诉你！”说着公主与陈生耳语，陈生聆悟，感慨难当。
　　大概仙人果然所虑完备，陈生感叹，自己既得与公主共长生之秘诀，家中亲眷，仕途荣耀，又需思量几分？
　　此时闻叩门声，童仆已候于屋外，道是刚刚已往家中报了平安信，家人开始都以为他俩在洞庭落水命殒，陈生的发妻已为其守孝三载，照顾陈生双亲，未曾改嫁；贾将军寻不到陈生，之前遣人到陈家询问，陈家已介绍陈生童年挚友梁子俊去供职。
　　童仆言罢，屋内公主望向陈生，微微点头，似陈生心中所想，她已尽知。
　　又或者，这逡巡的数日间，人间尚未了结之忠孝礼义，情牵眷挂，已然见着端倪。
　　公主起身，拜了拜陈生，似是告别，又似是恭敬礼让，陈生脑海中复又出现“忠孝分身”几个字，此时公主似乎鬼灵精怪，只见她双手食指伸出，在陈生面前轻轻绕画了个圈……
　　这几天，所有之经历，不待多言，似走马灯一般在眼前闪过，再一缓过神来，陈生已坐在精美马车里，外面随从洪亮报道已近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