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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圣诞惊魂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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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煞渊新开了一家名为帽的日料店,环境优雅服务周到,很快成了热门打卡地点。
一个连工资都不发的抠门老板竟然会来这种高雅的地方,磷汇和帘明气得牙根痒痒,恨不得现在就把常勒拖出来打一顿。天音不断挣扎反抗,擎华只好把她捆在背上。她胡乱张嘴撕咬空气,帘明终于忍不住说:“天音前辈很奇怪。”
“天音她不是一直这样嘛,晚月你说是不是啊?”擎华扯了扯晚月,“天音她也许是饿了,看着这么厉害的店也想进去坐一坐。晚月你说是不是啊?”
晚月也跟着点头敷衍:“是啊,天音她一直都这样。别管这些了,我们去找常勒。”
许久没有进账的帘明和磷汇都想尽快拿到工钱,面对诡异的天音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着临煞渊怪人很多,一行人走进店里,也没人上前阻拦。
一进店就看见满面笑容的常勒,帘明飞身上前将常勒拽过来,凶神恶煞地质问道:“我的钱呢?”
刚才还乐乐呵呵的常勒显然没想到半路会杀出个帘明来,坐在她身边的年轻女子站起来喝道:“你们想干什么,我要叫人过来了!”
“这位小姐你有所不知,我们是这家伙店里的员工。”磷汇指着被帘明提到半空尖叫的常勒说,“她欠了我们好多钱,拿我们的血汗钱去买黄金了。”
“是这样吗?”常勒张嘴要辩解,那女子笑道,“是我叫她买黄金的。”
“听说你还会预言。”晚月扫视这人一番,说,“就算是在临煞渊,行骗也是违法的。”
“我并没有行骗呀。”对方从容地说,“我的眼睛可以看见过去、现在和未来,未来三天内黄金价格必会大涨,这是已经注定的事情。”
“你居然信这个?”帘明不可置信地看向常勒,“我不管,你赶紧把我的工资结了。”
“不是这样的,你们听我解释。”常勒咳嗽两声,说,“人家是真的有预言的能力,你们的过去和未来她都能一眼看穿,不信你们试试。”
像是要验证她的话一般,那人对磷汇道:“你的名字叫磷汇对吧?再过八年就要毕业了。今天出门你妈妈叫你回家时带一袋玉米淀粉。”
她说得半点不错,晚月警惕道:“别信她,你的名字说不准是常勒透露给她的,这两个人是一伙的,当然可以串通了。”
那人又看向晚月:“晚月,你给天音吃那种东西不太好吧?这样会引来麻烦的。”
晚月一改口风:“我们也去买黄金吧。”
“晚月,你怎么一点骨气也没有啊?”擎华压下心头的疑虑和恐慌,盯着那人说,“窥探过去和预见未来,你怎么会有这样的能力?你是什么人?”
“我不是什么厉害的人物,只是比你们多出三个脑袋罢了。”那人谦虚地说,“现在我脖子上的这个可以观测当下,另外两个可以看见过去和未来。”
“真的吗?”帘明犹带疑心,“可是我们没看见你更换脑袋,这又怎么解释?”
“人家换脑袋很快的,你们当然看不见了。”常勒重新占领道德高地,揽过帘明的肩膀说,“过不了多久我就把工资还给你们,而且是三倍奉还。”
连晚月都认证了这人的能力,帘明和磷汇便没有异议。常勒志得意满,说:“我还没问你们呢,你们来这里是不是想揍我一顿?”
的确这样打算的磷汇和帘明面面相觑,晚月站出来打圆场道:“哪里哪里,今天不是圣诞节嘛,我们是来给你送礼物的。”
她说着就递出打包好的盒子,常勒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坐在她身旁那人不免心羡,说:“你们感情真好,我也想要个礼物呢。”
正好袋子里还有个原本要给韵影的礼物,晚月考虑着要不要借花献佛,那人就兀自叹息道:“可惜我想要的礼物你们给不了。”
擎华热心地问:“你想要什么,说说呗。”
那人露出个疲惫的笑:“世事往往不能两全,你们只知道我能预见过去未来,却不知道这背后所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
气氛有些奇怪,晚月瞟她一眼,试探着说:“我听她们说你有四个脑袋,剩下的那个呢?”
那人沉默须臾,说:“这就是我的愿望,我不想要多出来的那个脑袋,你们能帮我吗?”
帘明猜测:“帮你砍下来?”
对方摇了摇头:“我的这个脑袋同样有异能。”磷汇赶忙问她是什么,她答道,“我可以用目光解开内衣的扣子。”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退避三舍,只有常勒凑上去:“真的吗?我们交换一下联系方式吧。”
晚月伸长手把常勒揪回来:“常勒你有没有搞错,跟一个连联系方式都没有的人约会?”
那人哦一声:“原来你叫常勒啊。”
“你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磷汇叹为观止,“你们是怎么联系上的?”
“你懂什么,这是我们的约定。”常勒满不在乎地笑,“我们约好了每个周末十点半在这家店见面,是不是很浪漫很有神秘感?”
大家无话可说,擎华忍不住问:“那要是你们没碰上,或者当天来不了呢?”
“我们从没考虑过这种事。”常勒想了想,扭头对那人说,“上星期我还真就有事没来,那天你不会在店里等了我很久吧?”
“没有啊。如果你不来我就会多点几杯烧酒,在这里坐到十二点。”那人轻松地说,“然后在三点半之前赶到另一家店,小砀在那里等我。”
不光是旁人,常勒也没听懂:“小砀是谁?”
“就是另一个等我的人啊。”那人收拾东西站起身,对常勒笑道,“看来今天晚上你是没空了。”
她说着,背起包走出店门外,独留下呆在原地的常勒等人。第一个回过神的晚月惋惜地拍拍常勒的肩膀:“你被坏女人玩弄了,节哀。”
常勒呆若木鸡,从椅子上滑坐在地。她眨眨眼,遽然抓住晚月厉声逼问道:“你们来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你们毁了我的圣诞夜知道吗!”
“够了,你也配和晚月前辈大小声?”帘明使劲推开常勒,“你没听见那个人说了什么吗,你是PLAN B你是选项E,你是双排里的第三个队友。”
常勒惨叫一声,趴在地上大哭起来。擎华于心不忍,拉住她安慰道:“快追出去吧,现在离三点钟还早,你还有机会啊。”
常勒抹着眼泪说:“她怎么能这样呢,要不是你们来打岔我都不知道她是这种人。”
“她怎么知道你今天晚上没空,莫不是看见了你的未来?”晚月心头有种不祥的预感,偶然瞥见擎华身上的绳索耷拉在脚边,顿时炸出一身鸡皮疙瘩,“天音呢?”
擎华这才反应过来,伸手往背上一摸,五分钟前还被她捆住的天音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厨房那边传来一阵凄厉的尖叫,晚月暗道不好,连忙跑到厨房门口一看,只见天音整个人蹲在玻璃鱼缸的边缘,随手捞起一条活蹦乱跳的生鱼往嘴里送。
那条鱼被她一口咬断,天音吃得满嘴鲜血。众人一进门就被刺鼻的鱼腥味熏昏了脑袋,磷汇冲在最前面,天音飞身朝磷汇扑来,对准她的脖颈狠狠咬了下去。
磷汇吓得大叫,晚月抄起一旁的竹竿劈头盖脸打了天音一顿,天音这才松开吓得脸色惨白的磷汇。天音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一改往日上三楼就要喊累的萎靡不振,怪叫着直冲拿着竹竿的晚月狠命撕打抓咬,竟让晚月也留了几道伤痕。
“天音前辈,你这是怎么了?”帘明急得大喊,“吃生鱼是不卫生的,磷汇也是不卫生的!”
“现在的天音听不见我们说话。”没想到栖川烤焦的饼干有这种魔力,晚月挥舞着竹竿把天音逼退,“她这样简直是变成了一个……”
磷汇捂着微微出血的脖颈说:“吸血鬼……”
天音齿间还残留着血迹,不知是那些生鱼的还是磷汇的。早就预感到会出事,就该第一时间把天音带去医院检查身体。晚月悔不当初,此刻只能咽下苦果,抓起竹竿上前与天音扭打起来,试图将她再次控制住。
不料此时的天音比往常厉害了好几倍,见招拆招时也不落下风。晚月自知不能轻易放走天音,否则像磷汇一样的受害者将会越来越多,天音也会彻底迷失自我。
想到这里,晚月索性从袖中掏出锄头,抡圆了手往天音肩上掷去。天音与锄头擦身而过,肩头留下一道血痕。她似乎知道自己斗不过晚月,便一击打碎天花板,意欲乘风逃离现场,帘明眼疾手快,扑上去抓住天音一只脚。
无法脱身的天音气急败坏,对着帘明的脸猛踩好几下。帘明拽着她不肯松手,大喊道:“天音前辈,你不能走,求求你快恢复正常吧!”
天音充耳不闻,眼看她要蹬在帘明鼻子上,晚月只得纵身将帘明拉回地面。挣脱束缚的天音扭头便往夜空中飞去,地上众人只能看着她逐渐升空越飞越高。
晚月咽不下这口气,收起锄头就要追着天音的背影腾空而起,只见空中划过一道流星般的迅影,连人带车将天音撞翻坠地。
诸多礼盒纷飞而下,拉车的驯鹿也摔在一边,翻了的雪橇车里钻出个人来,嘟囔道:“给我干哪来了,这还是亚利桑那吗?”
帘明和擎华匆匆把天音捆好,翻车那人掏出地图看了一阵,点头道:“哦,这里是临煞渊哪。那我是正好落在该降落的地方了。”
磷汇问:“你是谁,为什么会撞到天音前辈?”
那人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哪来的为什么?我还没问她为什么突然窜到路中间呢。”她说着俯身将散落一地的礼物捡起来,嘀嘀咕咕地说,“半路出车祸了,会不会被扣工资啊……”
她捡起地上的礼物,又抬头看了看惊疑不定的磷汇,一拍脑袋道:“哦,你是磷汇吧?这是圣诞老人给你的礼物,快点心怀感恩地收下吧。”
“你也是来收圣诞礼物的?”磷汇摸不着头脑,掏出栖川送的彩笔说,“可是我有礼物了。”
“你已经收到了?”那人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清单,笃定地说,“不,不可能。我是负责这一带的圣诞老人,你的礼物一直在我后备箱里放着呢。”
“晚月前辈,这是怎么回事啊?”磷汇看向晚月,“难道说你给我的礼物不是圣诞老人送的?”
晚月一时说不上来,举起昏迷的天音道:“我们还是先送天音去医院吧。”
擎华跟着帮腔:“对对对,磷汇你也受伤了。”
正好圣诞老人也想隐瞒出车祸的事,两方都没有再追究对方的过失。回到九重阙后直奔栖川住的医院,擎华和常勒带着天音去急诊,晚月赶着去给栖川缴费。
交完钱后晚月顺带看了眼病房里的栖川,栖川手上裹着绷带,正对着病房里的电视吃苹果。瞧见窗外的晚月,栖川笑着对她挥了挥手,示意她进来说话。
晚月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进病房,就着栖川的手吃了口苹果。栖川问:“你有没有照我说的办?磷汇她们收到礼物了吗?”
“礼物是送到了,我也快累死了。”晚月在床边坐下,完成任务后不免居功自傲起来,“忙了半天把天音送进医院了,再过不久你就能看见她。”
栖川不知前情,问:“天音怎么了?”
晚月没有明说,只是叹息一声。她看着电视机里日料店遭遇恐怖袭击的新闻,说:“今晚是回不了家了,得在这里守着你和天音。”
栖川没说话,晚月又抱怨道:“你也真是的,给帘明她们准备了礼物,只有我忙前忙后还什么都没有。”
栖川说:“我给你准备礼物了,就在袋子最底下。”
晚月在麻袋里掏了掏,真就摸到个大盒子。她把盒子拆开一看,是条厚厚的毛毯。栖川说:“如果你今晚不回家的话就盖这个吧,很暖和的。”
还真是实用的礼物,晚月歪头道:“难道你也能预测未来?”
栖川不解:“什么?”
“没什么。”晚月抖开毯子裹住自己,两人靠在一起看起了电视。听着电视里的吵闹声,晚月觉得这样与想象中的圣诞节也没什么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