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盖弥彰》Phoebes

4、第四章

　　“那就这样了？他不打算搞清楚谁干的吗？”如果我遇到这样的事情，就是撕破脸皮变成泼妇也要让罪魁祸首付出代价，懦弱和宽容完全是两码事。
　　“其实......”陆书禾欲言又止，“其实有人说是周怡写的，不过我也不是很清楚。”周怡，王璟知道，和那个表白被拒的美女是好朋友。不会是表白被拒，恼羞成怒了吧，王璟心想。
　　“害，算了，他和我们又不熟，我们就别管了”王璟扯了陆书禾的衣袖摇来晃去，“嗯，我也觉得”陆书禾也不想趟这趟浑水。
　　“班长，老班找你”男生斜靠在王璟课桌旁，双手抱胸，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行，我马上去”陆书禾给王璟递了个眼神，王璟心下了然：你瞧，躲不掉啊！王璟推搡了两下示意她快去吧，别磨蹭了。
　　陆书禾一走，位置就空了出来，王璟来不及转移目光，一下就看见了沈嘉名。王璟对他的印象就是“惜字如金”，和班里谁都来往不多，其实这点和王璟还是有些相似的，不过好在王璟有陆书禾。
　　他就坐在那里，水杯上升腾起阵阵水雾，有一些接触到冷空气变成小水滴顺着杯壁滑落。似乎是留意到探究的眼神，他抬头寻找来源，两人的眼神就这样撞上。王璟瞬间收回目光，她也不知怎么的，莫名慌乱，尤其是他紧蹙的眉毛和困惑的眼神，让她很是无措。
　　人在尴尬时总是手足无措，这边避开了沈嘉名的眼神，这边又撞上了谢皖苏的。“你怎么还不走？”面对这个顽劣的，可恶的，和王璟有过矛盾的人，王璟应付起来明显得心应手，全然没有了先前的慌乱。
　　“你......”男生略带玩味地盯着王璟，又看看沈嘉名，“哦......”哦字尾音拖地很长，“你不会......”“我说你怎么还不走？”王璟实在烦心，又看他吞吞吐吐，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并且把桌子往里挪了挪。
　　男生失去支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只好干咳两声来掩饰尴尬。“那个，这个周末是我生日，你来参加我的生日聚会吧！”王璟本来周六周日在家就要帮家里摆摊卖货，再加上对谢皖苏没什么好印象，当即就要拒绝：“不了，我有事，谢谢！”
　　“你再考虑考虑呗，把陆书禾也叫上啊！”男生好似铁了心要拉上这两个女生，希望通过一番死缠烂打拿下，没成想踢到块铁板。
　　“实在不好意思啊，我去不了，陆书禾我回头帮你问问”王璟说罢就挥手作势要驱赶他，谢皖苏一个弹跳，恍然大悟一般，啧啧两声，随即又俯下身来：“啊呀帮个忙呗，之前交作业本是我错了，我向你道歉”男生往后退了两步然后诚意满满地鞠了一躬，“对不起，再考虑一下吧，沈嘉名和隔壁班那个仇苏芸都会去的。”
　　王璟实在受不了这软磨硬泡，“好好好，我回头和陆书禾商量一下，记得把具体的时间地点给我们。”我才不是想看大美女和沈嘉名的热闹呢，王璟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属实是掩耳盗铃了。
　　办公室内。
　　“早上那个事儿老师调过监控了，是谁干的我就不说了，我已经严厉地批评过他并且和他的家长聊过了。”洪老师抬手扶了下眼镜，看向面前站着的学生。陆书禾和王璟都是她的得意门生，语文成绩很好，几乎次次年纪前十，作文也很出色，得过不少校级省级奖项。
　　她想了很久最终决定不说出那个学生的名字。于情，她是该告诉学生们是谁做了这丧尽天良的恶心事，她自身也很反感；于理，她该保护好那个孩子，避免被孤立被霸凌，但是他的行为又何尝不是一种霸凌呢？
　　不告诉我名字，却把我叫来办公室，说这一番话，是为了让我把这个消息散播出去，让大家知道罪魁祸首已经被惩处，让大家别再深究下去。陆书禾在老师说完话的片刻就想清楚了。事实上她是有些反感的，因为她觉得既然有胆子做，为什么不敢承认？为什么不能让受害者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好的老师，我知道了”陆书禾心里这样想，嘴上自然不能也这样说。
　　“那个沈嘉名，他和大家相处得怎么样？我看课间他都一个人坐在位置上，也不说话。”“他话挺少的，不怎么和大家一起玩儿，很安静。”陆书禾照实回答。“那可不行，你作为班长，要把他拉进集体来，多交流交流。”洪老师又拿起她那个文艺的清新的咖啡杯抿了一口，示意自己讲完了。
　　“好的，我明白了，那我先走了洪老师。”“快去吧快去吧！”
　　陆书禾端着沉稳的步子走到办公室门口，然后换成狂奔模式回到教室。谢皖苏刚刚离开，王璟正在恢复课桌，把课桌摆在一条线上。
　　“啊啊啊啊啊啊小璟！”陆书禾跑得快，喘不上气来，接过王璟手上的杯子就猛地灌了一大口，然后被狠狠地烫到。“嘶~怎么那么烫？啊啊我的舌头！”
　　“你的盖子一直没打开好吧，还是我帮你拧开的，才凉了两三分钟，你指望它变成冰水啊？”王璟看她被烫到的样子着实好笑，忍不住打趣。
　　“算了算了”陆书禾绕了个圈回到位置上，看着桌上粉色的便利贴，上面写着“这周六下午两点半，阿卡迪亚二单元”“什么啊这是？”
　　“谢皖苏过生日，邀请我们一起去庆祝。”
　　“你答应啦？”
　　“看你答不答应喽！”
　　反将一军，好样的！
　　陆书禾瘪瘪嘴，“行吧，那就一起去吧，到时候我去接你。”王璟从来都是坐在电瓶车后面的那个。
　　“欸，正好，你不知道洪老师说什么，要我多和沈交流交流，那让谢把他一道邀请了呗！”“我都行，那事儿老师没说是谁干的吗？别告诉我那监控又坏了，那可是才装的。”王璟还是挺好奇的，她觉得无冤无仇为什么要侮辱别人，让她知道也好以后避着点儿。
　　“没，不过我还是怀疑是周怡”陆书禾说话声音很低，顾及到话题当事人就在附近，还是小心点的好。
　　其实她们的对话一字不落地被沈同学听了去，这是沈嘉名的一个秘密，他的耳朵相当灵光，除非你只是有嘴型没声音或者他有意为之，他都能听个大概。
　　真是有意思，和我多交流，生日聚会，应该很热闹吧，不知道她们说的那个谢某某会不会邀请他。沈嘉名趁着翻页的空挡瞥了一眼邻座的两个女生，头挨着头，一个马尾，一个披肩，聊得热火朝天，嘴角莫名就扬起了一丝弧度。
　　其实被注意到的感觉挺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