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她在联邦卧底当中医》糖心柿子

5、邪神竟是她自己

　　菲诗感受到神的力量，欣喜之情溢于言表，手腕上原本青黑色的印记发红发烫，浑身的眼睛都流出虔诚的泪水。

　　他再次祷告：“感谢圣主！祢仁慈的光芒将照耀整片海洋！”

　　几百颗眼睛同时热泪盈眶，江年被密密麻麻的眼珠子晃到无话可说。

　　信息量太大，她必须停下来捋一捋。

　　就算知道自己身处未来，思想肯定会落后于时代，江年做好了被新思想洗礼的准备。但对于从未出过村子的她而言，眼前的状况还是有那么一点难以接受。

　　邪神诶！她诶！她是邪神！点一个赞就能送别人一只眼睛！！

　　可她刚刚通过了卧底排查，现在在联邦员工宿舍。

　　那她就是卧底，所以联邦正在抓的就是她？

　　不一定，可能只是巧合，不能完全确定。这种重要问题需要反复确认才行。

　　江年努力压制住内心的震惊，让自己的理智占据上风。

　　事情要验证起来很简单，如果她真的是邪神，那么每一次回应信徒的时候都会有对应的事情发生，反之亦然。

　　江年用雾气手臂触碰光屏，操控屏幕上滑。

　　另一幅画面迅速显现出来。

　　画面中出现一个神情惊恐的女人，面黄肌瘦，四肢只有骨头粗细，腹部涨圆，用尽全身力气往嘴里塞着什么东西，看起来像几年没有吃过饭。

　　视频重点不在女人身上，而是女人的嘴里，她正在吞咽的东西还有一大半在外面，显露着人类的皮肤和头发，最顶端是一颗小女孩的头颅。

　　小女孩大概七八岁的年龄，身体整个被塞进了女人的嘴巴，从女人被撑大的脖颈皮肤上可以看出女孩两条腿的形状。

　　小女孩神色沉静，感受不到任何痛苦一样，用稚嫩的童音祈祷：
　　“尊敬的秩序之神，可不可以让我妈妈填饱肚子，我们接受您的指引，永远爱您，我们的圣主……”

　　她们周围的陈设大多是木制家具，和联邦金属感的风格不同，像一间温馨的小屋，以江年现有的知识完全看不出来这是哪一颗星球。

　　妈妈像一条失控的巨蟒吞食着女孩，小女孩像一位信徒将血肉献祭给妈妈。

　　画面透露着诡异的残忍与扭曲，比刚刚的几百颗眼睛更让江年感到不适。

　　毫不犹豫，江年点击光屏下方的“心碎”图案。

　　祈祷得到了否定回答，女孩的身体“噗”的一下被妈妈吐了出来，手腕上的锤子图案又红又烫，她却没有感觉，只是呆愣愣坐在地上，迷茫无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没错，点赞就能使愿望实现，点踩就能使愿望失败。这种回应信徒的力量模式与江年的推测完全相符。

　　而且对方颂念的仍然是秩序之神的名号，祈求者依然处于疯狂状态，这些足以证实江年的身份。

　　邪神，秩序之神。

　　江年想要脱离精神体的状态，试试看能不能离开这个纯白空间。

　　心念一动，雾气消散，她随即睁开了眼睛回到现实，看见黑暗中空荡荡的宿舍，两张床，只有她一个人。

　　没有任何声音。

　　寂静中，落后于这个时代的大脑正在飞速运转，江年利用目前已知的全部情报做了个简单分析。

　　毫无疑问，在江年到来之前，这个新世界还有一个原本的江年，长相和姓名跟她一模一样。

　　前身的身份信息和行动轨迹已经存在，来历神秘，似乎在联邦和邪神之间游走，然后突然就消失了。

　　没留下多少钱，只留给江年满头问号。

　　从稽查员抓邪神信徒时冷酷无情的手腕，和纪录片导语中的只言片语中，都可以看出，联邦和邪神是对立的双方。

　　江年是邪神，属于邪神阵营。

　　那么，重要的问题在于：

　　她来联邦的目的是什么？

　　江年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联邦了，没有自己前往联邦大楼的记忆，也就是说进入联邦的人是前身。

　　而现在，她刚刚通过卧底排查，现在正在联邦大楼的员工宿舍。

　　一个邪神，为什么要进入联邦？她不怕被抓吗？

　　江年假定了两种可能。

　　其一，进入联邦是前身的主动行为，她为了在联邦内部获取某些好处，铤而走险前来卧底。

　　其二，进入联邦并非前身自愿，而是被迫，她可能在外界受到仇人或者某种存在的威胁，不得不寻找一个最安全的地方潜藏，也就是联邦内部。

　　如果第一种可能成立，江年揉了揉太阳穴，恨铁不成钢。

　　卧底卧底，什么底需要本邪神亲自来卧啊？

　　联邦巡查员都是吃干饭的吗？居然放一个邪神进了家门！按照联邦对邪神的重视程度来看，要么邪神捣毁联邦，这个世界完蛋了，要么联邦抓住邪神，她完蛋了。

　　当然，大概率是她完蛋了。

　　只能找借口说自己睡不惯联邦的床，明天就辞职，跑得越远越好！

　　至于第二种可能，江年就要冷静想一想了。

　　刚刚看到的两幅画面提醒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未知的恐怖，还可能存在让前身惧怕的敌人，不能冒然探索。

　　讲道理，只要不被发现身份，联邦内部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邪神进了联邦，就像一只狼进了羊群。虽然很可惜，她这匹老狼的芯子已经换成了一个乡下小村医，两眼一抹黑，啥都不会，待久了肯定被抓。

　　但是出去也不一定能活。

　　总之，前身的目的尚不明确，在搞清楚之前不能轻举妄动，更不能逃离联邦大楼。

　　她对这个世界了解不足，信息短缺，必须查找更多有价值的资料才行。

　　江年沉思片刻，打开光脑，开始搜索……

　　“报告长官，初级巡查员江年又有了搜索记录。”

　　“很好，她搜了什么？”

　　“她搜的是……”韦恩面色怪异，越看越奇怪，只能把搜索记录调出来让他自己看。

　　理查德还在想这有什么可奇怪的，搜索记录不就那些吗，凑过去一看。

　　“邪神是什么？

　　人最多有几只眼睛？

　　如果邪神本人在联邦内部被抓，算不算自首？判多久？

　　联邦律师一般什么价位？”

　　理查德：……

　　邪神是什么你不知道就算了，人有几只眼睛你都不知道，是不是有点太说不过去了？

　　还有什么，如果邪神本人在联邦内部被抓，算不算自首？

　　这什么破问题，什么人能问出这种问题，这种问题也算问题？？？

　　……肯定不算自首啊！

　　理查德感到自己的职业生涯受到了挑战，他不耐烦地卷起袖口边，目光晦暗。

　　“这是伪装，不要相信她的胡言乱语，她还没放松警惕！”

　　“长官，我们一般不会把这种行为称为伪装。”韦恩配合地憨笑了两声，认为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幽默和风趣是一种天赋，难以伪装。很显然，这位女士是一个十分有趣的人，不是吗？”

　　即使部下持乐观态度，理查德还是坚持自己的判断。

　　这个狡猾的初级巡查员江年在装疯卖傻，她的背后一定隐藏着秘密。

　　这种判断并非臆测，而是出于他敏锐的直觉。在联邦工作二十年，他非凡的直觉比任何先进检测仪器都更加灵敏。

　　理查德踱步几次，深信直觉没有出错，他下了命令：“不用实时盯着了，以后她的搜索记录都整理后传到我光脑上！”

　　江年走出宿舍的时候，另一个床位空了一整晚，那位素昧谋面的舍友还没有到。

　　今天是入职仪式，这位舍友再不来可就迟到了。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江年为了今天早早去工作，特意订了早两个小时的闹钟，把可能用到的所有东西都准备好，衣服收拾得齐齐整整。

　　经过一整晚的线索梳理，江年找到了当下最紧迫的小目标。

　　那就是成为联邦最优秀的员工！

　　并非江年有多么爱岗敬业，而是昨晚她在光脑上查找资料的过程并不顺利。

　　在查到一些常识性问题后，她大致了解了一下世界背景。

　　这个世界处于星空之中，科技发展迅速，机械义肢和机甲进入了人们的视野，官方多使用光电武器，也就是高速粒子枪。在这里，金钱代表了一切，三大财团牢牢把控着机械义肢和机甲的制造链，等同于控制了整个联邦。

　　与科学相违背的是，这个世界有神，祂们被联邦称为邪神。邪神的领地是星空的暗面，那里没有理智和规则，人人都陷入某种本能的癫狂之中。但邪神并不满足于星空暗面，一旦你呼唤祂们的名字，哪怕你身处联邦大楼，也都有可能得到回应，同时有极大的几率受到精神污染。

　　联邦拒绝信仰邪神，并派出巡查小队清缴邪神信徒。双方水火不容。

　　这些情报对江年帮助十分有限，很难判断出她这个邪神来联邦卧底的原因，她只能闷着头继续深入研究。

　　但当她点进更深的领域时，却遇到一行鲜明的红字：

　　抱歉，您无权查看。

　　江年有些许失望，却不意外。

　　初级巡查员能够接触到的信息已经达到了普通民众的顶层水平，用这点东西顺利伪装成一个刚入职的普通巡查员，绰绰有余。

　　更深一层的资料属于隐秘，她一个初级巡查员还没有办法接触。

　　本当如此，如果随随便便一个人都能知道邪神亲自卧底的原因，那她还卧什么底，一进门就被抓了。

　　为了获取更高层次的情报，江年找到了目标：

　　抓住一切机会，升职加薪！

　　早日进入联邦高层，拿到更大的权限，查清楚自己的处境，然后逃到安全的地方逍遥快活。

　　美好的未来，就从优秀员工做起！

　　所以今天，她整装待发，第一个迈入星河广场，准备从入职仪式开始好好表现。

　　星河广场是联邦大楼著名的标志性建筑，每一批新晋巡查员都要在这里举行入职仪式。根据光脑上的介绍，星河广场建筑设计独特，堪称美不胜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