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文理分科 ...
-
第一章：文理分科
屋外炙热的阳光透过薄薄的玻璃窗户落在被漆成黄棕色的桌面上。褚枝刚刚从操场回来，他洁白的校服被汗水浸湿，手臂夹着一颗灰扑扑的篮球，满手都粘上了灰尘。
“褚哥，听说这学期就要文理分科了。准备报文吗？”他的同桌接过脏兮兮的篮球，顺势丢在地面上。篮球随着地心引力，扑登扑登的滚落在垃圾桶的旁边。
褚枝从书包里拿出一个保温杯，闭着眼睛，把；边滚烫的中药往嘴里猛灌。他摇摇头，舔舐干净唇边滴落的中药，“报个理科的，我爸妈觉得好找工作，我也这么觉得。”
“喂，白叶你准备报文理？”褚枝拧紧瓶盖，一把撘上他的肩膀，露出一个痞帅的笑容。
白叶别开他的手臂，一股脑的从书桌里面拿出各种被翻得破烂的书本：“我想学文，你也知道，我英语好。”他垂眸，问道，“褚哥，你不是很喜欢文学吗？为什么……”
褚枝没有说话，他收起玩弄的笑容。白叶也就没有继续的提问，直到上课铃声的响起，整个班级默契的停下了讨论的声音。
老师依旧是在讲台上废话了半节课，后半节课发下来了一张纸。褚枝不假思索的在上边选择了理科，就像只是决定明天早饭吃什么一般的简单。
白叶张了张嘴，他最终没有说话。
一节课过去，班级里传出小小的讨论声。大部分的女生都选择了文科，她们笑嘻嘻的讨论着下次的分班考试。
褚枝正要捡起篮球，就对上门外语文老师的视线。她扶了扶自己厚度很高的眼镜，严肃的把他叫了出去。
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办公室里，语文老师请褚枝坐到了自己的对面。她用洁白的布擦拭着自己的镜片，一时之间，办公室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刺鼻气味。
老师突兀的开口：“决定了？还是说，需要我出面？”
褚枝指尖泛白，紧紧地攥着洁白的外服外套。他的眼眸晦暗，“我想早点打工，离开那里，像你一样……”
老师微微一笑，她说：“可是你现在不是不跟他们一块住了吗？为什么还是做出了这个决定，其实我觉得，你可以再考虑考虑。”
那张纸原封不动的回到了褚枝的手里，他点点头。“我会好好地考虑的……”
窗外的夕阳慢慢地消失在地平线，黑暗席卷了整个世界。褚枝独自一人走在无人的走廊，手心依旧攥着那张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坐在讲台上的美术老师打着瞌睡，如平常没有检查人数。
“老师再见！！”喻陌临抱着高高一叠的作业，漫无目的的走着。他绕了两三分钟，才发现自己是在这里迷路了。
夜晚吹起了阵阵地风，声控的灯也时灵时不灵的，动不动就闪烁着光。他一个人独自走着，看不清脚下的路，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地面上掉落了几本自习册。
褚枝见状，轻笑。他一路走来，亮起了不少盏声控灯，仿佛是从光里走来的。
喻陌临抱着重重的作业堪堪转身，背对着他脑袋慢悠悠的转过来。见是一个长相可爱的少年，他脸颊微微泛红，赶紧伸脚想着把作业勾到附近。
眼前的少年弯腰，一本本的捡起落在地上的自习册。他看了眼最顶端自习册上的名字，轻声念出：“陌临。”喻陌临藏在作业本后的脸烧的滚烫，耳朵尖不自觉的染上了夕阳的颜色。
“那个……”他正想要拿回自习册，只听少年仿佛自言自语道：“流莺漂荡复参差，度陌临流不自持。”
褚枝踮起脚尖，稳稳当当的把自习册放在了最顶端。“名字很好听。”
喻陌临不知所措的点点头，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书本上的缝隙，一句话都不敢说。直到少年的脚步声逐渐的远去，才缓缓地抬起头，站在原地。
夜晚的宿舍里，褚枝独自坐在床头发呆。深夜时分，下铺传来了一阵阵的呼噜声，对面则是打游戏时发出的偷笑。他一个人就像与世隔绝一般，没有情绪也没有表情，只是呆坐着一个晚上都没有睡着。
清晨的鸟叫唤醒了他沉睡了心，褚枝第一个下了床。窗外还是一片的黑色，一路上，空气中夹杂着泥土的味道。他坐在不远处的路灯下，拿着备用机听着歌，手里抱着一本厚的如同转头的名著文言文版本。
“喂，那边的同学你手上是什么？！！”教导主任挺着大肚子，边呼喊着边奔跑，发出登登登的声响。
褚枝警觉的放下书本，他把手机揣在兜里，飞快地跑进了不远处的树林里。教导主任不管不顾的追着他的身影，一路上累的不停喘气。
喻陌临背着重重地书包，嘴里叼着新买的油条，手里捧着一本数学的错题本，边走路边看书。迎面冲出来一个大胖子，一下把他撞到了一旁。
“对不起对不起。”喻陌临赶忙道歉，对方看了他一眼，停下奔跑的脚步，回过头关心的问道：“哎呦，喻同学没事吧。怎么一大早就看书，太努力了。”
褚枝躲在暗处嗤之以鼻。
喻陌临尴尬地嚼着嘴里的油条，等到吃完才接话。“老师，昨天的作业已经发了。今天晚上的测试卷什么时候去拿？”
教导主任欣慰的点点头：“下午第一节课来，去教室吧。”他点点头，背着手朝远处走了。喻陌临浅浅的缓了口气，他一路走到路灯的附近，发现了一本被人翻过的书本。
那本书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笔记，没有名字。喻陌临粗略的翻了翻，目光落在了最后一页。秀气的字体工工整整的写着“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他从错题本上撕下来一页，找到黑色的水笔写了一行“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纸页上画着一个可爱的火柴人，歪着脑袋微微一笑。
暑假倒计时一周，褚枝懒散的躺在数学老师的课上，一动不动的等死。老师早就习惯了他的行为，每每遇到都是一板子敲在脑袋上。
褚枝不满的晃晃头，继续坐起来听课。除了眼皮不停地跳动以外，和其他的同学没有任何的区别。
屋外的阳光滚烫，洒在他的脸上。课堂上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模糊不清，褚枝正要躺下继续睡觉就透过窗户看到了那个抱着一堆作业的“好学生”。
他瞬间有了兴趣，于是起身说要去厕所。老师疑惑地盯着他的脸，似乎想要看出他这番举动的意义。不过，最终也让他出了门。
白叶趴在桌子上，生无可恋的回想着，上回出汗执上课上厕所，还是借口去玩，结果救一个怂货，还被讹了不少钱。
他无趣的用笔帽戳戳桌面，也去了厕所。
褚枝一出门就撞上了，他眼睛微微眯起，笑着过去打招呼道：“又是你啊……”他绕到喻陌临的背后，背着双手看着他缓缓的走着。
喻陌临双手紧紧地抱着怀里的作业，小声地嗯了。他的目光悄悄地往后瞟，正好对上了褚枝含笑的双眼。他尴尬地把头埋在书里，耳朵红的快要烧起来了。
“你是哪个班的啊？”褚枝跟在他的时候，好奇地发问。
喻陌临咳咳了两声，用比苍蝇还要小的声音回复：“嗯……你们楼上班。”
“好巧啊，那你高三准备选文科还是理科啊？”他继续发问，而且伸手抢走了喻陌临手里大部分的书本，自己抱在怀里，和他并肩走着。
喻陌临伸手想要去拿回来，褚枝摇摇头，“先回答我的问题啦。”
“啊……哦。”他点点头，“我准备选理科，那你呢？”喻陌临小心的朝他看去。
“你这个问题问的很好，我也不知道选文科还是理科。能不能请这位好学生帮我想想？”他做出喻陌临早上进校门的标准姿势，莞尔一笑。
“啊……你都看到了啊。”他肉眼可见的不好意思起来，“那个……其实找工作也不看文理，找对象也不看文理……”他尴尬的笑笑，随即坚定的说，“虽然很多人都看不上文科，或者是想要赚钱，但你一定会选文科，我确信你是喜欢语文的。”他认真的看着褚枝的双眼，如果没有抱着书本大概率都能抓着他的双手诚恳的说。
褚枝少见的愣了一下，随即微微一笑。他眉眼弯弯，嘴角勾出漂亮的弧度：“嗯，我知道了。”
一高一矮的身影就这么慢慢地走到了教室门口。褚枝把作业放到他们班级的讲台上，面无表情的离开了。一时之间班级里炸开了锅，一个女生小声的说道：“他不就是那个小偷吗？”
“你别乱说，明明是强盗。可怜我们副班了。”
“现在是上课时间，希望你们可以闭上嘴好好听讲。我相信你们一定不想老师因为你们两个人的唧唧喳喳而被打断上课的心情，对吧？”
坐在她们前面的文艺委员一本书垂直砸在她们的桌面上，浅浅的笑着，像是美艳的花朵更像是阴暗处的毒蛇。
两个女生不满的闭嘴，改用笔写的。老师摇摇头，在黑板上沙沙的写着课题。突然，一个女生嘴唇发白，举起手道：“老……老师……”
突发的情况让不少人都吓到了，喻陌临冷漠的投去目光。老师慌张的走下讲台，和一个女生一起搀扶着她：“改自修，班长管理班级。”
等到老师的背影逐渐的消失在了这一楼层，喻陌临才坐上讲台，翻开一本练习册做了起来。他做题的速度很快，时不时也会有人上讲台请教他问题。
那两个女生在一张破破烂烂的草稿纸上悉数的写出了褚枝的“罪行”，写完两个人一起捧腹大笑。其中一个女生还在上面写满了恶毒的话语，仿佛只要写了下去，他就会一生倒霉一般。
正当两个人聊得庆幸时，喻陌临悄无声息的走到她们两个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盯着那张纸条。当机立断，那张纸瞬间出现在他的手心里。
“褚枝不仅仅是小偷，还殴打副班，真是个人渣。”
“这种人怎么会存在于学校呢，应该让他退学！”
“对啊，他还偷女生内衣，真是个变态，”
“这又是什么瓜，真的是刷新了我的三观。”
“还有，听说他偷看女生洗澡，还偷看自己妈妈洗澡。”
……
“请问这是真的吗，这位同学？”喻陌临的双眼微微眯起，他眼角下的伤疤在阳光下额外的瞩目。他把纸收进自己的兜里，转而微笑道，“开个小玩笑，女孩子要好好学习哦，不然家庭主妇可不是谁都能做好的。”
两个女生脸上红一块青一块，尴尬的低着头只顾着翻书。喻陌临的恐怖程度，大部分人都不敢上前说点什么。
“纸条你要给老师吗？”文艺委员起身，走到他身边，垂眸问道。
喻陌临微微一笑，“当然。与其一直“绯闻”伴生，不如摘个干净。”他语气一转，道，“想去厕所不用和我说，直接去就行了。”
文艺委员撇撇嘴道：“呵，你小子使阴招。”
“公平竞争。”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文理分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