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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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没事了。”
言墨这样说，似乎是在抚平自己紧张的情绪，而不是告诉石继安目前的情况。
石继安上去抱抱他，红茶味道的信息素包围两人，言墨才逐渐放松下来。
这是他第一次与真人对战，用尽目前所学才得到一个好结果，使得他觉得一切都还不够，只是现在最重要的是送两人去医院。
宿舍楼原本寂静了下来，却突然又爆发了一阵骚动，言墨感受到手机的震动，发现是赵瑞打来的，声音却是别人的，那人很着急：“赵瑞刚刚一直就在不舒服，现在已经昏过去了！”
言墨看了看目前的情况，把这件事情告诉石继安，好在救护车很快就到。
到了医院，莫星和石继安两人东奔西走的拿检验报告，言墨则在三个人的病房里穿梭，确认每个人的第一清醒时间，并且记录下来。
最先清醒的是邵澈，言墨拿着检验报告一个个看过去，有种没有尽头的感觉。
密密麻麻的字看的他有点头痛，却还是静下心看完，并且跟邵澈说了一些话，只是那人一直没怎么回应他。
邵澈只知道他一醒来，口干舌燥的，旁边有个人在报告他的状况，如果不是看起来很年轻，身高又矮矮的，他都要以为这是他的主治医生。
言墨说完之后，才想到应该要拿棉花棒沾水润唇，他拿着棉花棒在邵澈干裂发白的唇上轻轻点着，因为靠太近，邵澈闻到言墨身上被沾染到的猫薄荷信息素味道。
润过唇之后，邵澈终于能开口说话，不过声音还是略微沙哑：“谢谢，麻烦你了。”
“不会，你先休息吧，等一下会有精神医师来二次诊断。”
“好。”
邵澈只说了这一个字，就阖上眼继续假寐。
此时的言墨手机收到一则来自石继安的消息：【赵瑞和这个小男孩同时苏醒了，因为过分巧合，如果他们同意，我会带他们去精神连结室做检查，你多照顾照顾邵澈】
言墨：【好】
哨向总医院本就很少会有不必要的声音，言墨和邵澈两人都没有说话，直到精神医师的到来打破这份宁静。
精神医师先后和两人问过好，接着，她跟邵澈说：“我即将进入你的精神图景，请放松。”
邵澈深呼吸之后，言墨替他加上屏障，减缓精神图景被进入时的痛楚。
精神医师闭起双眼，将自己具象化，走入邵澈的精神图景，再次睁眼时，已然站在精神图景的路口。
精神图景的门已经敞开，精神医师缓慢的走入，在眼前呈现的地图选择要去的区块。
首先最需要去的是精神体室，打斗间除了身体最容易受到伤害以外，精神体作为冲锋陷阵的人员自然也很容易受伤，可是精神医师走进去才发现，御很安稳的在睡觉，确认一切数据正常之后，精神医师离开精神体室，去往反噬区。
反噬区的几个小破洞被精神医师用精神泥和精神胶黏合后，大屏幕显示的3%降为0%，她才安心离开。
下一个要去的是记忆区块，还没有开门，她就感觉这里阴凉又压抑，走进去之后，她接收到来自邵澈所有压在心底最不堪的想法，她急忙发送到心说区跟邵澈的内心对话。
她对在里面喊：“麻烦请心理医师来一趟！”
心说区里很空旷，她说出去的话甚至有回音，邵澈接收到之后，在内心回道：“好的，请回到精神之路上。”
邵澈慢慢的睁开双眼，跟言墨说：“精神医师说要请心理医师来，再麻烦你了。”
心理医师来了之后，用与精神医师一模一样的方法进入精神图景。
精神医师指着记忆区块说：“来这边，有些事情想确定。”
两人一起发送过去之后，心理医师说：“就妳问的‘是否存在心理疾病’，我能肯定是有的，但是无法具体，只能说，如果精神状态急剧衰弱，他可能会伤害自己，会有轻生的念头等极端的负面情绪……”
“等一下。”
精神医师突然喊停，并将食指轻轻放在唇前，示意心理医师先不要说话。
此刻阴凉感更甚，记忆区块正在播放12岁那年的记忆。
精神医师麻烦心理医师走一趟心说区，他对着邵澈喊：“麻烦请两个信息素研究员进来。”
邵澈睁眼后告知言墨，言墨再去找两位人员。
四人都在精神之路时，由心理医师带路，同时传送到记忆区块，找到十二岁那年的记忆，他们在邵澈随意乱瞄的目光中，看见信息素极速凝结的信息素液体。
信息素研究员其一说道：“看来信息素这个区块是有必要去一趟，如果可以的话，能再请主任进来吗？”
心理医师作为第一个进来的人，她说：“干脆把整个团队请进来吧，不然这样一个个喊太慢了。”
其余三人都附议，照以往的仪式，一整个医疗团队同时传送进精神之路，床边也站满各种医师。
他们一路从记忆区块向前走，一路上看着邵澈过往的记忆，各个领域的医师急忙将自己需要的重要信息吸收，走到尽头的时候大约停留十分钟，等待各医师粗略的做完笔记。
后来他们还去了信息素区块、精神枢纽数据区等等的区块，后来才统一回到心说区。
一众医师再睁眼时，看见的就是言墨和刚睁开双眼的邵澈。
几个医师纷纷表示需要一段时间研究，而有了结果的就在邵澈面前报告，医师离开一大半，剩下的医师还是很多，开始一个个说邵澈的问题。
身体检查这种事情，就是要用来看自己健不健康，如果疾病越少当然越好，但是前面这一大群还没说完，后面又有医师进去，就这么听了很久，终于是结束所有的报告。
言墨关心道：“还好吗？”
邵澈做了一个深呼吸，回他：“可能不大好。”
“怎么说？”
邵澈看向言墨一开始念给他听的数据，“比那些数据里的还要多、还要严重。”
言墨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光用想的就知道并没有任何用处，还是，干脆闭嘴吧。
他这么想，邵澈却不是这么想的，他就着这些情况，有一搭没一搭的跟言墨聊：“你说，这些疾病是有可能好转的吗？”
“嗯……因为刚刚是他们在为你看病，第一次那些我能看是因为只是外伤，而这些内伤的报告，基于你的隐私，我不能参与，要不，你随便举例一个？”
邵澈想了想，随便举了一个听起来比较能好转的：“例如，信息素缺失症？”
言墨看向他的眼神有些不可置信，信息素缺失症很罕见，最好医的是只要打通脉络就可以正常生长、施放，最难医的就是后天性被抽取的，这种只能长期吃药催生。
言墨思考着措辞，“如果你是先天性的，那做个手术就可以好了，如果你是后天性的，就只能一直吃药了。”
邵澈很放松的向后躺，“我知道，但就是想听听非专业人士口中的想法。”
言墨不知道要怎么说，但是对方就一副没什么所谓的感觉，所以他就很直接的告诉邵澈：“至少在我认为，要完全痊愈是不可能的，也许没有人能陪伴你一辈子，但是这个药物会。”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邵澈的眼睛仍旧紧闭，没有语调的话语，让人很难猜出他的心思。
“有时候我甚至在想……”
邵澈语气停顿了一下。
言墨抬起头去看他，没发现异样后，也没有低下头去做别的事情，只是静静的听邵澈说完。
他说：“在想，为什么偏偏我的运气就那么不好，不想要的身份、不想要的环境、糟糕到极致的父亲、束手无策的自己，为什么人一直都那么无能为力，又或是说，同为哨向，为什么你能很轻松的解决危急时刻，而我就连自己也守护不好呢？”
言墨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整个房间陷入诡谲的沉默之中。
许久，邵澈才睁开双眼去看亮晃晃的灯，没一会又闭上双眼，他不知道自己还伤到哪里，只觉得眼睛很不舒服。
又或是说，邵澈是在觉得自己好像快撑不住了，连精心调整过的灯光，他都快要无法承受。
言墨在此刻开口：“就你的问题而言，人确实一直都是无能为力的；命运总是无法揣测，人们也只能逆来顺受，没有改变的能力。但是人生就是如此，世事无常，何不尝试放下心结呢？”
他知道这有多不容易，从六岁到现在的噩梦能够表现出言墨有多么放不下。
八年了，时间带不走的记忆烙印在脑海。
但是一切也都在好转，不是吗？
错过的人完好如初的回来了，唯有父母长眠于纪念公园，不过身旁有出现新的依靠。
“周而复始间，仍会时来运转，最终打破轮回，向前迈进。”言墨这么告诉邵澈。
与此同时，他将精神触手探上眼部神经，稍加按摩之后，言墨跟邵澈说：“现在再试着睁开眼睛吧。”
邵澈依言睁开双眼，方才双目的刺痛感已然消逝殆尽。
言墨又说：“你问的最后一个问题，答案其实非常显而易见，作为哨向，想要强大，就要多加锻炼，但是你所身处的环境、你的身体状况，无法让你承受高浓度的训练，所以结果才会不理想。”
“那你呢？”
言墨回想过去的那些记忆，说话时语气仍然轻快：“我的处境和你很相像，只是我多了一些人的陪伴。”
“只要是身边的人、认识的人，都可以试着寻求帮助；答案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邵澈思考了几秒，这不就是在毛遂自荐吗，有种莫名可爱的感觉。
他突然笑出声，脸上的表情不再那么凝重，周遭的气氛也终于没有那么压抑。
门外的护士在此时开门通知：“为了增加患者的信息素含量，麻烦陪同人员带患者去楼下散步。”
言墨应了一声好，就看见邵澈下了床，本就欠佳的身体，差点因为肌肉酸痛而站不稳。
邵澈看向言墨，伸出没有打点滴的左手，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对他说：“帮帮我吧，陪同人员。”
陪同人员愣了几秒，那颗不知为何悬挂着的心，此刻终于得到释放。
言墨心情极好，语气轻快：“当然好。”
两人终于走到楼下。
邵澈看着步道上盛开的花丛，言墨注意着周遭的情况。
一人不再心存芥蒂，另一人则尽力协助。
想不明白的道理，自然会有醒悟的那天。
跨不过去的坎，总会有人出手相助。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