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落墨》秋露冬寒

11、第 11 章

　　“我是谁？”
　　“我又在哪？”
　　发自心中最深处的疑问在梦境盘旋，男孩浑浑噩噩的状态无法回应一切。

　　就这么持续的在黑暗中向前走着，尽头的存在与否似乎是他无法窥见的。

　　好像想起来了，“我”是邵澈，在无穷的黑暗里踱步。

　　一切全然有了始末，从闯入教室的男孩，从他哭着求自己救救他，从他泪流满面的说着他不想死为开始。

　　邵澈几近全力守护一切，随身标配的武器至始至终握在手上，本以为自己的身份足够应对，却没曾想自己已经不堪信息素的压制。
　　这，与过去的一切有关。

　　邵澈是在九岁觉醒的黑暗哨兵，身份一出来就被他的父亲邵堪亿隐藏，那份报告书就像是提前准备好的，他才刚觉醒，邵堪亿就有报告可以提交，一切听起来都相当玄乎，但是邵澈还小，他不理解这代表什么。

　　邵澈对邵堪亿的印象几乎都是不大好的，身为父亲的他一直以来都是权威式教育，甚至许多时候看都不会看他一眼，所以邵澈从小就很听话，自然也很害怕他的父亲，而身为他的母亲的陆凝，就相对于疼爱邵澈多一点。

　　虽然觉醒之后有一定的饮食控制，不过偶尔陆凝也会给他放松一下，会自制一些糖分没有那么高的果冻、软糖给邵澈吃。

　　时间一下就过去了，在十二岁之前，邵堪亿的野心还没有那么大，只是偶尔的会骗取一些邵澈的信息素，邵澈不敢不给，也无法反抗。

　　陆凝每天劳于奔波，对家中所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到了邵澈十二岁这年，他的身高慢慢向上长。

　　邵澈本就生的好，皮肤洁白无瑕，面容姣好，又懂事、听话，邵堪亿的野心顿时更大了。

　　最懵懂、最无法反抗的十二岁，邵堪亿在糖果中加入了磨成粉的向导素药丸以及安眠药，这个搭配广为人用，少量可以带来安心与美梦，大量则会造成昏迷。

　　邵堪亿使用的剂量就是最大量的，前一秒邵澈还受宠若惊，下一秒就失去意识。

　　家中一直都存在着一个很偏僻的房间，是连身为这个家长期的女主人，陆凝她都不太清楚的地方，邵堪亿从没告诉过她。

　　他将邵澈带进房间里，里面有一些器具跟药剂，其中就有几种被管束的禁药，但是把邵澈毁掉不是长远之计，目前情况就是要抽取他的信息素，用以引发更多、更强的药效。

　　他暴力扯开邵澈的衣物，洁白身躯暴露于空气之中，使得邵堪亿又多一份坏心思，不过这才哪到哪。

　　邵堪亿把细针从后颈的腺体处刺入，开启仪器后，信息素从气体急速凝结成液体流入药瓶，整整十管，都够他持续用上几十年到几百年。

　　邵澈还在昏迷的状态，他把仪器跟药瓶收好，把房间做了个整理，他将角落放上陆凝形象的造型，把衣衫不整的邵澈拍上好几张照片。

　　冰凉的双手碰到那具温热的身体，这份突如其来的刺激使邵澈缓缓睁开双眼，在他看清一切之前，向导素早已充斥整个房间。

　　邵澈不明白目前的情况，只知道房间里很昏暗，有自己的父亲和“母亲”，父亲似乎在对自己做什么，而母亲迟迟无动于衷。

　　邵堪亿碰他的双手非常急不可耐，年幼的他只敢小声说：“父亲，好热……”

　　他不舒服的扭动身躯，想要做什么都毫无力量，只能躺在床上向父亲求助，可惜邵澈的父亲第一次并没有理会他，因为过分不舒服，他勇敢的说了一次自己的需求：“父亲，帮帮我，我好热。”

　　邵堪亿眼神一凛，声音低沉：“嗯，你乖乖听话，父亲会帮你的。”
　　“好，谢谢父亲……”

　　年幼的邵澈知道接受别人的帮助要道谢，却不知道父亲的真面目。

　　当邵堪亿要再次伸手触摸邵澈时，他又下意识因为害怕而瑟缩，眼神不敢直直的与父亲对视，于是只好往角落看，结果就看见了他的“母亲”。

　　饶是再不理解，也因为邵堪亿说出口的威胁而完全明白始末。

　　他的父亲对自己说：“我不仅手机里有你的照片，还有录音，这东西要是传出去了后果不堪设想，你还敢反抗？”
　　照片？什么照片？

　　邵澈一脸迷茫的看着父亲，那人意识到说漏嘴，最后干脆直接上手。

　　无论怎么躲、怎么反抗，邵澈都没有可能逃脱，一旦有了这个认知，加上高度紧绷，邵澈最终精神崩溃，直接昏死过去，他的记忆只停留在邵堪亿恶心的想法，和始终无动于衷的陆凝。

　　邵澈痛恨这一切的发生，痛恨他的父母，也因此，痛恨自己的身份。

　　在无尽的黑暗中，漫无目的般持续向前，他错过陆凝的救场，只知道自己醒来就在医院，身上插了很多管子，正在一步步进行治疗。

　　从此之后，他就很常要去医院，也在去医院的路上，知道一切真相后，两人商量好一阵，陆凝打算装疯卖傻并暗暗记录邵堪亿做的事情。

　　现在一切都证据不足，包括那些禁药、非法仪器，而邵澈必须先搬出去家里，主动的选择“被”家里人抛弃，投靠国家跟学校。

　　时间一晃就是两年，如今他还是拿起武器，为一个来路不明之人的求救而伸出援手，重拾武器再次作战、动用属于自己身份的武力、精神体。

　　邵澈记的很清楚，当时那人求救完之后，他把人搀扶到角落，下意识巡视周遭，就看见那人逐渐透明的精神体，那是即将死亡的象征。

　　遇事不能慌，邵澈手上拿起用于防身的刀，为了避免门口出现人，导致前后夹击，御已经被邵澈呼唤出来守在门口。

　　此刻他静下心去听对手的动静，耳边除了那个人的啜泣和小声呢喃，其他什么都没有听到。

　　过了两分钟后，远处传来的脚步声使邵澈立刻提高警觉，如果是救援方，脚步声不应该会是一阵，应该要是规律的步伐。

　　一步四跨楼梯、因为匆忙而紊乱的呼吸、皮鞋踩在地上的声音，都显示着来者身分非凡。

　　邵澈发觉自己的呼吸也渐渐变得很紊乱，他再次试图让自己冷静，才能找寻到方才听到的声音。

　　皮鞋踩在地上的速度减慢，所以应该已经很靠近，正当脚步声停下来之时，灯暗。

　　顿时整个校园都是黑的，邵澈没有办法，只能释放大量的信息素，运气好可以起到震慑作用。

　　不能害怕，不能恐惧，只能自信。
　　会没事的，一切都会没事的。
　　他只能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门口脚步声停下后就不再有声响，而远处却突然响起物品滚动声，宿舍楼部分也开始吵闹。

　　是谁处尽心机，是谁混淆视听？
　　月光从教室门口方向照进教室。

　　不对劲，怎么会没有人？
　　远处物品滚动声还在继续，角落呜咽声依然未停。

　　突然间，一样物品破窗而入，邵澈急忙转身抬刀去挡，物品挡住了，远处声响却停止下来。

　　他尽力的静下心去听，却发现除了宿舍的议论声，和角落的因恐惧而颤抖的呼吸声以外，其他什么声音都没有。

　　邵澈努力让自己看清前方，玻璃再一次破裂，不过这次是面朝他、冲着他而来的，那个人的样貌完全看不出，信息素不弱，虽然压不过邵澈的信息素，却依然能行动自如。

　　藏在那个人裤子边的匕首被月光反射，邵澈现在只有一个想法。
　　——只有硬上，才能保全所有。

　　那个人不让邵澈有多余的思考时间，拿起匕首往他的身上刺，邵澈往后跳一大步才堪堪躲开。

　　接着就是两人拿刀在教室厮杀，黑暗无光的教室里，红酒味道的信息素布满每一个角落，远处唧唧喳喳的声响盖不过近处刀剑互抵声。

　　左侧偏后的窗口突然又传来玻璃破裂声，是第二个依然看不清长相的人跃窗而入。

　　邵澈心里暗暗道不好，在黑暗中往角落靠去，那人似乎改变了原本的计划，将邵澈往破裂的窗边逼近。

　　一个不注意，邵澈踩到方才被刀挡下的东西，踩碎一个类似于针筒的药剂，大量刺激性向导素向外逸散，瞬间充斥着整个教室。

　　向导素不再带有安抚，阵阵恶心感涌上咽喉，顿时头昏脑胀，恶心反感。

　　他感觉到手上湿淋淋一片，不是泪，是血。

　　真实血液掺杂着敌人信息素的味道，邵澈顿时脱力，感到轻微的窒息，为了不必要的伤害，他用尽全力将御带回精神体室静养。

　　就在一切宣告失败之时，一个男孩闯进教室，猫薄荷辛辣刺激的信息素如海浪席卷而来，本以为是第三个对手，实则是救援者。

　　来人精神力强大，屏障扎实且稳固，精神梳理让邵澈坠入平静的精神海，使得他越加放松。

　　邵澈原想睁眼看清来人，却因为安抚性的信息素、屏障的保护以及精神梳理，缓缓的闭上双目。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言墨利用精神触手进行精神中枢抑制，控制住两人的行动，血液味道的信息素被猫薄荷覆盖，使敌人感到一阵阵的窒息感，他谨记莫星的叮嘱，不再使用精神触手缠绕，而是在抑制行动时使用感知能力探索精神枢纽。

　　两人的枢纽位置全然不同，其一的枢纽位置很深，言墨探索到之后，由第二条精神触手流入精神力，与此同时，精神触手与右手的精神中枢链接，右手轻轻一握，对方的精神枢纽彻底碎裂，如失去提线的木偶般瘫倒在地。

　　言墨只要站在那里，就是他武力的最强体现。

　　另一人目睹全程，他在这最危急的时刻，求生的欲望完全被激发，挣扎着就要逃脱桎梏。

　　言墨现在还不够强大，破坏精神枢纽后需要一定的待机期，但是如果带动身体的行动，就完全不需要在乎待机与否。

　　那人向门外跑，他利用教室的桌子一跃而出，精神触手无限延长，再次攀上对方。

　　由于方才的探索，言墨更加熟练的摸索，精神触手与左右手同时连结，找到精神枢纽后径直摧毁。

　　等到石继安抵达时，言墨已经全部解决了，除了挂在邵澈身上的屏障和安抚性的信息素以外，其余精神力、精神触手、刺激性的信息素，都早已被言墨收起。

作者有话说

　　今天日更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