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光 ...
-
松田阵平趴在墙头上，他的任务比降谷零少一些，在降谷零愤愤不平和控诉的眼神中，他独自一人去探望诸伏景光。
藤原议员的宅子很大，松田阵平使用了圆探查了一下地形，还顺道摸进厨房顺了一兜的和果子和寿司。
现在趴在墙头上，边吃边等着诸伏景光下班。
最开始他还怀疑为什么高层会让景旦那去做保镖工作，毕竟他那张脸如果被黑衣组织认出来，又或者是一些曾经死于他手的被害人家属看到。
刚刚惊鸿一瞥，哦豁，景旦那刮掉了那碍眼的络腮胡，贴了两撇小胡子，还梳理了一下发型，现在简直和诸伏高明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而且脸上带着大大的墨镜遮住了上挑的猫猫眼，领带西服。
松田阵平的动态视力很好，哪怕是坐在这个位置，也能看得清楚远处屋子里站在墙边上的诸伏景光。
他看起来不太适应，像是要拿什么东西，掏掏掏，或许是习惯了卫衣的侧口袋，掏了两下才想起自己的西服没有口袋。
换班的时候，诸伏景光看到自己邮箱里那个匿名邮件的时候，都怀疑是不是组织已经摸到了他的行踪。
难得的，松田阵平居然选了一个吃不饱的咖啡馆。
还好之前吃了点东西，现在没有很饿，松田阵平开门见山，“景旦那，你现在还好吗，未来的打算是什么？”
从金发大老师的口中，诸伏景光似乎过的并不好。
曾经也过的很不好的松田阵平已经不太能够联想这样普通的和平时代，怎么样的日常算是过的不好。
他没办法共情，所以准备直接问。
诸伏景光没有回答他，只是反问：“那你呢，你现在过的怎么样，你的状况也很让人担忧。”
他很担心松田，比起现在的他来说，沾上黑色气息的松田明显要更加危险。
他的身上是洗不去的血腥味，眼中不经意间透露的全是冰冷的杀意，哪怕是现在坐在桌子面前，诸伏景光也很难从他身上再感受到松田阵平那个掩藏在不耐表象下的温柔。
他清楚组织的黑暗。
从降谷零那里，他知道松田消失了足足一个半月。
在保留人的记忆的同时，篡改他的思维模式和信仰，甚至是替代一些记忆中比较重要的任务，这些一直都是实验室的钻研方向。
显然，松田并没有全然的投靠组织，毕竟他也没有出卖自己的行踪。
但松田阵平的个人信息已经封存，在11月7日作为搜查一课的公职人员英勇牺牲。
“没必要骗我，我查过资料，去组织的卧底名单里没有你，那天爆炸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是怎么到组织里的。”
他回到警视厅的这些天有认真的查过，因为他曾经也作为卧底人员，他有权利知道其他卧底人员的情况。
没有松田阵平。
虽然有一些权限比他更高的人他没有资格更深入的去了解，但可以肯定没有松田阵平。
那，现在坐在面前的松田，就是个黑户了。
那他是出于什么原因会出现在组织里，又为了什么在没有丢失记忆的情况下不选择离开，以及他现在已经是黑户了，那未来该怎么办，总不能一直留在这个庞大的黑衣组织吧。
松田阵平感觉虽然景老爷只是反问了一句，但脑袋里的话一定很密。
“我挺好的啊，有钱有权还自由。”
前两个是真的，最后一个只有一半。
总不能和景老爷说他像魔法少女一样，在爆炸之前，咻咻两下飞到了异世界，吸了二十几年辐射然后又咻咻两下飞了回来吧。
要不说自己长出了翅膀，从摩天轮上偷偷飞下来了。
或者在危险来临之际，体能觉醒，变成了攀岩大师，自己爬下来的。
还是自己有一个仙女教母，知道自己有危险之后过来拯救了自己。
要不还是说摩天轮有了自我意识，所以挽救了他这个大好人，或许靠谱？
“啊哈，因为我突然变得会飞了，就飞下来了。”松田阵平干巴巴的。
诸伏景光：“。”我信了，才有鬼。
松田阵平比划了两下，“这个不太好说，总之我就是本来要遭遇危险了，然后突然咻咻两下，我就又突然安全了。”
讲是不好讲了，如果在这里吐两口血，还得留下打扫卫生的话就很麻烦。
“倒是你，景旦那，zero和我说了，你的事情。”松田贴着桌子凑了过去，“景旦那，你甘心吗？”
你甘心吗？屏住呼吸提心吊胆潜入泥潭，在喘不上气想要上岸的时候，被同伴狠狠的又按下去。
你甘心吗？摒弃自身安危在危险的黑暗中探索，满身伤痕狼狈归来的时候，同伴只责怪你为什么没有收获。
你……
你不甘心吧。
或许吧，诸伏景光只是笑了一下，“无论如何，我无愧于心。”
没有什么甘不甘心的。
吾心吾行，澄如明镜。
所作所为皆为正义。
他最初选择去卧底，本就不是为了能在最后荣耀加身。
从获得那串简单的数字开始，承载着承诺与坚守。
头顶是庄严的国徽，身上是藏蓝的制服，站在光影交接，成为血肉之躯铸成的壁垒。
盛世之下，总需要有人为万家灯火负重前行。
松田阵平已经记不清楚当初在国徽下发誓的模样，为什么诸伏景光还笑得出来。
你奉献了，你用牺牲换来了他人的和平，那我呢，我们呢。
你的朋友们，亲人们。
黑暗中的指明灯照亮了前行的道路，却照不亮自己。
松田阵平咬牙，但自己没什么资格说别人，毕竟二十多年前站在摩天轮上的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恼火的捏了两颗碟子里的马卡龙恶狠狠的嚼嚼嚼。
诸伏景光也不开口了，就看着松田阵平。
他晓得松田阵平在隐瞒什么，不过能确定同期现在是安全的，相比较去祭拜他的衣冠冢，或许这样已经足够。
他被勾起了回忆，自己在天台上决定要自杀来庇护同伴的行为，和松田比起来，也没什么区别。
他好像也没什么资格责怪松田。
现在这样或许也挺好的。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