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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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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不算是借口。
虽然秦女士整天把抱孙子挂在嘴边,她为了回击秦女士也经常用原话反驳她。但她真的还没做好为人母的准备。
商时序听完后愣了一下,有些懊恼,“确实忘记准备了。”
其实他最开始也没有考虑过刚领证就要和钟映年做些什么,想给她和自己一点适应时间。
但出乎意料的,他似乎完全跳过了适应这个过程,好像和钟映年根本不是刚认识,而是已经结婚多年的夫妻,没有任何对待陌生人时的那种疏离,莫名的就想保护她,靠近她,为她做些什么。
看见她之后,某些想法就轻而易举越过理智源源不断涌出来,等回过头冷静下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完全不受控制了。
像个从没谈过恋爱的愣头青一样。
商时序哂笑一声,捞过衣服随手披在肩膀上,翻身下床。某个地方比相亲时的初见更加壮观。
钟映年卷着被子坐起来,拉住商时序的胳膊,“你去哪儿?”
商时序安抚地摸了摸钟映年的头,“去洗澡。”
主动的是她,结果说不想的也是她。莫名其妙把商时序折腾一番,得亏商时序脾气好,要是换做是她,肯定已经气到爆炸,对始作俑者进行无差别核平扫射了。
钟映年心里的愧疚感逐渐加重,在心里给自己壮胆,拉住商时序没让他走。
“据、据说这样对身体不好。要不我……帮你?”
商时序一愣,转头又开始观察钟映年的微表情。
人面部的肌肉群很丰富,以至于绝大多数人总是自以为表情控制得很好,但某些轻微的肌肉反射还是会泄露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也就是所谓的表里不一,总是用虚伪客套来掩饰自己内心里的各种算计或是彰显自己其实多么善解人意。
但钟映年是发自内心的。
脸上带着根本藏不住的愧疚,以及想为他做些什么的真心。
这样的表情,谁能抗拒?
商时序甚至连一秒都没有撑住就垂直沦陷,把什么“给她和自己一段适应的时间”全部抛诸脑后。
他默默坐回床边,“好。”
冷却下来的温度又开始缓慢升高。
钟映年紧张地伸出双手,试探性动了动。
耳边传来商时序的闷哼声。
“弄、弄疼你了?”
“有点。”
“那你教我。”
“好。”
……
本着礼尚往来、互帮互助的优良传统,再加上商时序本身就十分有互助精神和服务意识,除了最后那一步,该探索的几乎全部探索了个遍。
结束后两人都出了一身汗,双双躺在床上。
房间里很静,只有空调吹着暖风,呼呼运作的声音。
钟映年的手有些酸,灵魂也有点急速越过阈值再慢慢回落冷却过后的虚脱。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突破界限后突然消失的,刚认识的人之间那道看不见的边界线。
她带着点“做都做了,还有什么其他不敢做、不敢说”的破罐子破摔,把维持精致的表面形象、做个好人之类的想法全部抛弃,死鱼般瘫在床上,用胳膊戳了一下躺在她身旁的商时序。
“我再休息会儿,你先去洗澡。”
“好。”
商时序站起身,随手抽了张纸巾擦干手上的水渍,披着衣服进了浴室。
不多时,浴室里再次传来水声。
听到声音后,钟映年撑着身体朝门的方向看了一眼,确认商时序真的去洗澡了,躺回床上。
她刷拉一下把被子拉过头顶,将自己裹成一个卷,在床上疯狂打滚,心里无声吱哇乱叫,一排“啊啊啊啊啊”不敢喊出口,无从宣泄,把自己憋得浑身上下红得像一只煮熟的虾。
人生头一遭啊钟映年!
果然看“学习资料”和切身体会完全不一样。
如果真的每次都这么舒服的话,那其实也可以尝试一下进行匹配?
毕竟商医生真的挺美味的。
……
两人都再次洗澡结束,商时序说了一声“晚安”后不久就已经睡着。
不得不说,商医生这种不论在睡觉前做过什么激动到让大脑无比清醒的事情,但在结束后都能一秒入睡的本领着实让她很羡慕。
如果有这样的本领,她也不至于在上班的那段时间里整夜失眠,甚至神经衰弱,不得不靠药物来维持最低限度的生理作息,以至于到现在都昼夜颠倒,用秦女士的话来说就是——你看看你是像人还是像鬼。
钟映年靠着枕头依旧在刷手机。
现在才晚上十一点多,按照钟映年的生活作息来说,现在正是她开始夜间活动的时刻。毕竟她每晚不到凌晨四五点是不会睡觉的。
林尽染一个小时前又给她发了消息,问她和商时序的深度感情交流进行得是否顺利。
钟映年噼里啪啦打了一大堆字,没得到林尽染的回复。
自从她辞职,自己开了个网店,不用再苦苦遵守上班作息之后,她和林尽染就像一个住南半球一个住北半球一样,时差至少八小时以上,每天两人都空闲的时间就只有那么短短两三个小时,其余时候都是互相留言。
当然,除了时不时碰到林尽染加班,凌晨三四点还能接到她打来的语音通话,从脑瘫领导骂到傻逼运营,再到狗币资本家。
她的语言系统之丰富,可以连续一个月,每天半个小时骂得不重样,变着法子骂,拐弯抹角骂,骂出朵花来。
有些时候钟映年也会深刻反省自己的这点攻击力是不是全是跟着林尽染耳濡目染,近墨者黑。
但反省归反省,她依旧还是毫无悔改之意,无所畏惧地攻击所有对她不抱善意,不怀好意,企图从她身上榨取什么价值的人。
凭什么人人都这么死皮赖脸,她却总是要替那群烂人辛辛苦苦举着那块臭烘烘的遮羞布?既然你不要,那就大家打开天窗说亮话,把屋顶掀了,把遮羞布全部撕烂好了。
钟映年翻了翻自己至少八百字的小作文,打了个哈欠,破天荒开始觉得困了。明明以前就算凌晨两点都精神得不行。
大概是因为刚才确实体力消耗过度了吧。
床头的小夜灯开着,身旁的商时序睡得很熟。
昏暗的房间,厚重的窗帘,暖黄的灯光,空调呜呜运行的白噪音,温暖适宜的温度,一切的一切都如此催人入睡。
突然多出来一个睡在自己身边的人,钟映年本以为自己会睡不着。结果昨天她也毫无防备正常五点多入睡,今天甚至还没到十二点就困了。
忽然想到明天还要和商时序一起去买婚戒,睡到下午起确实不太好。
她钻进被窝闭上眼,任由睡意逐渐侵占大脑。
希望她能在凌晨两点前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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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醒的时候,钟映年整个人都还是懵的,看了一眼手机,上面显示八点半。
要不是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射进来昭示着这是清晨,钟映年甚至以为自己一觉睡到了晚上。
多难得啊,秦女士念叨了两个月都没改掉她的夜猫子生活习惯,在商时序这儿住的第二天,她居然早睡早起了。
洗漱完来到餐厅,商时序已经做好了早饭,招呼她坐下一起吃。
钟映年看了看商时序还带着湿意的头发,“你早上又洗澡了?”
商时序“嗯”了一声,“早上出去晨跑了,出了很多汗。”
原来腹肌是这么来的。
钟映年喝了一口豆浆,默默在心里腹诽。
到底哪来的精力啊,休息天不睡懒觉居然大清早起来晨跑。
“你有什么比较喜欢的钻戒品牌吗?”
商时序已经吃完早餐,边等钟映年边搜索市里的钻戒品牌店都在哪里。
钟映年还在端着豆浆感慨她居然还会有吃早餐的一天,听到商时序的话之后愣了一下。
她倒是知道几个知名钻戒品牌,但也就止步于出于职业习惯关注它们的品牌LOGO,要说喜欢还真算不上。
应该说,对于钻戒这种东西,她压根没想过自己真的会有研究自己喜好的一天。
“你决定吧。”钟映年摇头,“我没关注过钻戒,没什么偏好。”
她本来还想说,干脆由她来做一对戒指算了。但想想她完全没有设计、打造贵金属的经验。
如果做出来的东西好看也就罢了,要是不符合大众审美,被秦女士知道了,能被她唠叨死。说不定最后还得被秦女士拎着去重新买一对钻戒。
与其绕那么一大圈最终还是回到原点,不如一开始就挑选最优解好了。
“那你现在临时抱佛脚,来挑选一下?”
商时序发了很多图片,还有好几个链接给钟映年,“这是我刚刚找的,你慢慢看,选几个看着比较感兴趣的,我们一家一家去。”
商时序发的几个都是比较知名的戒指品牌,很直男审美,同时也是秦女士等中年妇女会喜欢的那种“戴出去有面子”的类型。
恰巧其中三家店都在徽州最繁华的那片商业街区域,附近还有大型商超,里面有几家同样知名的珠宝店,要是钻戒没有看中的,还能有备选方案。
定下目的地,钟映年快速解决早餐,收拾好,商时序驱车出发。
周末缘故,人很多,不止有出来约会的情侣,还有出门逛街、购物,好好吃一顿的家庭。
回到徽州这两个月的时间,钟映年几乎天天宅在家里,不是运营网店就是闭门画设计图,排单做单。除了相亲,已经好久没有见过阳光了。
不是没被秦女士唠叨过要多出门走走。特别是刚回老家,临近过年,要多跟着她出门走亲访友,和叔伯姨婶们打声招呼,说自己回来了。
但钟映年一次都没去。
她不太懂她回不回老家和亲戚们有什么关系,难道还得每个人都通知一遍才行?
况且秦女士也没和少和她吐槽她的姑姑,老钟同志的姐姐。
什么骗老钟同志的钱啦,害老钟同志住院,差点丢工作啦之类的。
明明平时恨得牙痒痒,每次谈到她都要提起那些陈年旧账,翻来覆去骂几遍,却在她回来之后变成了“好歹那是你姑姑,你回来了总得回去打个招呼,不然像什么样子”。
不用想,肯定又是面子在作祟。
钟映年确实是挺后悔的。
难得早起一趟,这还不如睡到下午呢。
这样也不会开开心心出门买钻戒,却好巧不巧刚好遇到出门做美容的姑姑,还有送儿子上兴趣班的堂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