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卖过桥米线》北山玄鱼

26、盛宴

　　沈南辙看着石大年，只觉得他罪有应得，心中无比畅快：“石大年，我早就说过，因果循环，恶有恶报，你之前倒打我一耙诬陷我骗你，你如今落得这个下场，活该！”

　　石大年朝着沈南辙碎了一口：“我呸，你来阴的，你真不是个东西！”

　　罗轻鸿见状问道：“难道二位还认识？”

　　“是，”沈南辙点头道，“这家伙之前颠倒黑白，砸了我铺子。”

　　“竟还有这样的事？”罗轻鸿倒吸一口冷气。

　　张冯玉此时拱了拱手，解释道：“罗公子，此事是我看错了人，这石大年在自己镇里做鱼塘生意都是靠抢，活脱脱一个流氓，我竟把这样的人引荐给你。”

　　“好了别说了，新厨子来了就快进厨房准备着。”罗公子不耐地摆摆手，又吩咐几个汉子道，“把他嘴给我堵上，别让他再瞎嚷嚷，快拖进去，打完了再跟他算账。”

　　石大年高声哭号：“罗公子，我冤枉啊——”

　　还没等他号完，几个汉子就动作麻利地堵上了他的嘴，拖到偏房里去了。

　　“沈老板，随我来。”罗轻鸿引着沈南辙和周砚纾往厨房走去，“只要菜色能让我外公满意，寿宴结束后，沈老板若与之前的厨子有些恩怨，届时也可一并结清。”

　　听这话的意思，罗轻鸿是有意想替自己出气啊。

　　沈南辙心头一喜，当即道：“我定会竭尽所能，做好这一桌子的菜！”

　　“有沈老板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罗轻鸿笑道。

　　一进厨房，沈南辙又被罗家的阔气给惊了一惊。

　　上到各种名贵的香辛料，下到各是调味料一应俱全，就连食材也都用冰窖里取出来的冰保鲜着。

　　罗轻鸿一指砧板上洗好的廖廖几朵菌子，头疼道：“本来说好做菌全席，结果只有这么些菌子。”

　　说完，又一指篮子里装着的各种鲜花：“听闻沈老板能用花入菜，我不仅命人刚采了玫瑰花来，就连其他的花也买了些，都交给沈老板处理了。”

　　“好。”沈南辙答应道。

　　罗轻鸿一走，沈南辙和周砚纾便马不停蹄地开始忙活了起来。

　　和沈南辙包过一回玫瑰汤圆之后，周砚纾便和了面粉，灵巧地包起汤圆来。

　　沈南辙也取了面粉，均匀地分成两份，都放了猪油进去，其中一份加入少许白糖和热水，揉成团状，油皮就做成了。

　　做好的油皮又被沈南辙分成若干小份，搓圆后就放在盘子里静置。

　　剩下的一份不用加别的原料，就着面粉和猪油开始揉，不出一会儿也揉成了团状，这份便是油酥。

　　沈南辙又拿起擀面杖，将放了一会的油皮压成一片片薄厚适中的圆片，依次用压好的油皮包裹住油酥，这样，玫瑰鲜花饼的“外衣”才算做成了。

　　做好“外衣”之后，只需再取适量玫瑰酱抹到上面包好，一枚玫瑰鲜花饼就算大功告成。

　　周砚纾一边汤圆做汤圆，一边看着沈南辙做饼：“这就是玫瑰鲜花饼吗？真想尝尝它的味道。”

　　沈南辙笑道：“不急。你若喜欢，我以后天天做给你吃。”

　　“看你做一个，我大致也学会了，等我包完汤圆来做这个，你就可以先去其他的菜了。”周砚纾道。

　　“好。”沈南辙答应着，心念一动，用筷子沾了一些玫瑰酱里的汁水，往做好的鲜花饼上点了几点，一朵小巧可爱的小花便跃然在上。

　　周砚纾挑了挑眉，啧啧称奇道：“竟还能这样。 ”

　　“临时想到的，算是锦上添花吧。”

　　沈南辙做完了这个饼，一扫砧板上寥寥几朵菌子：“就做个杂菌拼盘吧。”

　　沈南辙重新将菌子洗净，除去几朵小小的松茸，将其余的几朵奶浆菌、青头菌、牛肝菌和鸡油菌都烹饪熟了，才切成薄片，依次摆盘。

　　摆完盘还剩一个角落，沈南辙拿起那几朵小松茸，直接切薄片，正好填补了那一块空缺。

　　做完这些，沈南辙又取了少许芝麻、盐及其余不辣的调味料，均匀放到两个小碟子里，一碟倒入可食用的香油，做成油碟，另一份浇入热的汤汁，做成汤碟，两份蘸水，把不同的口味都照顾到了。

　　剩下一些见手青，沈南辙也切成片，直接上大火爆炒，只需加入一些盐，便成了颇受霖昭镇人们喜爱的素炒见手青。

　　沈南辙看了一眼橱柜里的食材，取了百合花片，辅以没晒干、水分充足的新鲜核桃仁和切成小片的胡萝卜，清炒出香味——便成了他幼时吃过的“春城小炒”。

　　石榴花去掉硬梗，将韭菜苔切段，一同放到锅中炒香，再撒上调味料，石榴花吃起来味道偏苦，配合味道偏甜的韭菜苔，炒出来的味道别具风味。

　　还有一些新鲜菊花，沈南辙便用来泡了菊花茶。

　　玫瑰汤圆、玫瑰鲜花饼、素炒见手青、杂菌拼盘、春城小炒、石榴花炒韭菜苔……

　　一道道菜下来，主菜、甜品小食、浓汤、茶饮一应俱全，可谓丰盛异常。

　　宴席开始之前，罗轻鸿一走进厨房，就对着这一大桌子菜肴喟叹道：“这么多花都能入菜，世上竟有如此奇异的料理……”

　　就连来端盘子的小厮，都没忍住对着盘子里的菜看了又看，还没尝到味儿，光是香气就已经把人的味蕾都给抓住了。

　　罗轻鸿见状对着小厮叮嘱道：“都认真些，这些菜可都马虎不得！”

　　小厮忙低下头去，快步端着盘子往席上送去。

　　罗轻鸿这才对着沈南辙一拱手：“辛苦沈老板，等宴席结束，我会命人将定好的三十两银子送来。”

　　“好，有劳罗二公子。”沈南辙笑道。

　　走之前，罗轻鸿又低声道：“本来我罗家只是想吓唬石大年一番，再略施些小惩，可他颇为胆小，没打几下，他不仅把他故意做一桌子辣菜的原因说了，连之前诬赖沈老板的事情也全自己承认了。”

　　沈南辙眉头一挑：“那张老板？”

　　“这事我还没和其他人说。”罗轻鸿微微一笑，“沈老板放心，只要外公喜欢你做的菜，我不仅能帮你出一口恶气，还绝不会牵连到张老板。”

　　“好，此事多谢罗二公子。”沈南辙连声道谢。

　　“不用，”罗轻鸿摆摆手，刻意压低了声音，“我如此帮沈老板，只想沈老板日后也能帮罗某一个忙。”

　　沈南辙问：“什么忙？”

　　罗轻鸿却径直离开了：“沈老板能帮上忙的时候，罗某自会来找。”

　　罗轻鸿走后，沈南辙和周砚纾便坐上了罗家的马车，又一路颠簸着，回到了霖昭镇，他们的米线铺子里。

　　待他们下了马车，天色便已全黑了，不少人家已经睡下，周围仅有寥寥几户家里还透出星星点点的光。

　　刚一进门，周砚纾便伸了个懒腰，疲惫道：“今天一天还真是累啊。”

　　沈南辙也打了个哈切，颇为赞同道：“确实累，但也收获颇丰。”

　　周砚纾忍不住打趣道：“那三十两银子还没送到这儿呢，你就高兴上了。”

　　沈南辙对自己的厨艺颇为自信：“罗老太爷一定会喜欢那一桌子菜的。”

　　“那你先高兴着，我想去洗个热水澡。”周砚纾懒懒道。

　　“好。”沈南辙随意应着。

　　“你打算现在就睡吗？”周砚纾问。

　　“忙了一天，这会子还没睡意，我过会儿又睡吧。”沈南辙道，“你若是困了就先睡，不用管我。”

　　“哦。”周砚纾应了一声，便抱了一身换洗衣裳，去了浴室。

　　**

　　沈南辙坐在书房，不知为何没有一点困意，索性拿起周砚纾以前老爱看的一本话本子，翻开看了起来。

　　看了几页，就被其中的故事所吸引，突然有些理解平时周砚纾为什么老爱拿着它看了。

　　沈南辙一看，不知不觉就有些上头，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打了一个哈切，才惊觉自己已经看了那么长时间了。

　　周砚纾还没洗完澡么？

　　不，这会子他应该早就睡下了。

　　沈南辙脑袋有些昏沉，合上书，揉了揉眼睛，便拖着步子朝卧房走去。

　　本以为此时周砚纾一定睡下了，谁成想，他推开门，周砚纾穿着一件大红的衣裳，端端正正地坐在榻上。

　　周砚纾肤色本就白皙，又着一身红色，显得他面如冠玉。

　　桌前点着昏黄的蜡烛，暖色的烛光明明灭灭，被这烛光一衬，更是添了一丝明艳。

　　此时的场景，和他之前做过的那个梦，一模一样。

　　那个梦之后沈南辙也想过他们成亲的场景，却没想到，有一天这副场景竟真真切切地摆在了自己面前。

　　沈南辙心跳乱了节拍，问道：“砚纾，你这是？”

　　周砚纾轻声笑了，他一笑，一双狭长的狐狸眼便微微上挑，仿佛一双眼睛都掺满了温情，可口中说出来的话却没一丝温度：“如果是沈南辙，见了我这副样子，绝不会是你现在的表情。”

　　沈南辙心跳直接漏了一拍。

　　他现在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你会那么多他不会的东西，甚至很多东西我也闻所未闻，你却一直含糊其辞，只说在古籍上见过。”

　　周砚纾正一字一顿说着的同时，沈南辙也在飞速地思考，果然是他穿越过来之后，过早地放松了警惕。

　　周砚纾接下来的话证实了他心里的预感：“并且，他在与我协议的时候就说过，他不喜欢男人。”

　　周砚纾的话不留一丝情面，冷得像是寒冬里的雪。

　　“你不是沈南辙，说吧，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