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桂之时》M冥沐

8、莫忏

　　就这样日复一日地“工作”，直到一个暑期的尾声。

　　值得一提的是，这其中某一天，桂子又去了一趟中心城。

　　......

　　莫忏时隔十几天又一次见到自己的宝贝孙子的时候，竟不自觉留下簌簌眼泪。

　　“对不起......”桂子想过当面和莫忏摊牌，他可以接受观点对立。

　　但作为家人，他也知道自己做不到。想起来，这十几天的地下生活，不就是离家出走吗？

　　见到爷爷的时候，他仍旧是千言万语哽在心头。

　　“幸好你是个好孩子，你爸妈都相信你。你可知你给咱研究中心惹出多大的祸吗？”莫忏看着眼前被自己视作继承人的孩子，叹了口气。

　　“爷爷，你看了这个再说。”桂子当然知道那天的自己“罪孽深重”，可也比不过此刻想给亲人分享一下自己没日没夜做出来的成果。

　　眼疾手快，桂子转眼间就插上了那枚芯片。

　　看完了孟夏三个月的内容，先不论那里种种高深的内容，就是那样胆大心细、严谨专一的研究风格，就已经给了他很大的启发。

　　再去着手于自己的半导体研究，效率明显高了，花上几周时间，他的“小”研究就完成了。

　　不过比起孟夏浩浩荡荡几百页的篇幅来说是少了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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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桂子看着爷爷的眼神从认真到凝重、兴奋、骄傲，最后又忍不住夸了桂子一句，“去找你直兵区的吴爷爷，他看完这篇研究，就是你想要院长，他都会毫不犹豫地给你。”

　　莫忏是生物领域的第一人不错，但同时，他又不限于这一领域，在物理、工程这些领域也都是小有成就。

　　不过桂子这篇研究，最应该先看到的，还得是直兵区的专家。

　　“爷爷，那现在我可以知道四个月前那件事的真相了吗?”

　　莫忏愣了愣，这才想起来桂子惹得祸——这段时间，他应该了解不少吧。他的风格一贯严谨，也不是那种犹豫的人。

　　他思索了一下，便说道，“我们也弄清楚了七七八八了，想知道，就来吧。”

　　桂子从没想到竟然就那么轻易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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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的地是中心城唯一的超级电磁波场。在桂子的疑惑中，莫忏缓缓地道出了“真相”。

　　“孟夏的到来，于我们、于他而言都是一场意外......”

　　“那是大半年前的事，也是一个错误的意外。我们收到了一条电磁波信息，可是我们的程序员却出现重大失误，将信息转传。信号发出，坐标已定，无法撤回。可直到我们的检测员发现问题，却已经来不及。所以那一刻，我们中心城，或者说桂城，便酿下了大祸，因为谁也不知道桂城到底发出去了什么信息，发去了哪里，会不会暴露地球的信息......”

　　“不久，我们的卫星就查到了有一台疑似‘UFO’的到来，而目的地在桂城。所以我们立即下令全城发放保密协定，将计就计，把这个意外变成了实验的一部分。这样即使是国际，也探查不到什么。你懂了吗，或许普通人会觉得有趣，好奇，可未知的一切，都像一个不定时炸弹……”

　　“桂子，你有没有想过，当外星人意外到来，我们会想到什么？”

　　“星球大战。”这样看似幼稚的话令莫忏笑了笑，却又赞许地点点头，“没错。对于能源即将枯竭濒临历史退步的人类文明，面临存在于幻想中‘科技爆炸’的外星人。内心充斥着的，只有恐惧。”

　　即使现在那恐怖的不远的未来只有中心城的人知道，也藏不住人类骨子里的渺小。

　　“……我们全副武装地站在发射舱前，却只见他昏迷在外。我们带着生物仪器上去给他做了检查，发现他是厌氧生物。可危机没有解决，当机立断，我们‘解决’了那架发射舱。”

　　“我们一直在做的，就是科学家该做的事情，我们得到的一切，属于世界。外星人将太阳能视作能量，明显迎来了太阳能时代，而人类却在这条道路上迟迟不能突破。你知道我们在得出那条推论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吗？”

　　“道义为何？救死扶伤。大道为何？适者生存，弱肉强食。在人类希望面前，道义便失去了它的地位。我们希望在这场‘意外’之后，可以给人类多留一条后路……所以会有后来的一切。”

　　桂子贼省钱“嗯”了一声，心里却是不那么信服的。

　　爷爷讲了这么多，却对于他们得到的成果闭口不谈。

　　“那进展呢？你们查到了什么？”

　　“进展，出现在八月。我们查到，那是十光年外发来的信息，可惜内容仍然破译不了……”

　　“我们很久以前一厢情愿地认为这是个错误——“发错”才是一切‘意外’的始作俑者。可是现在，已经九月份了，你现在难道觉得，孟夏和那个电磁波没有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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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下实验室

　　孟夏听完桂子的讲述，却不是想象中的那么高兴，而是叹了一口气，“你们人类，还是不愿意正视意外，正视自己的错误……

　　“你说，桂城开辟了一个专攻生物的领域，究竟想干嘛？既然外星人的到来是意外，那么成功的植物皮肤也是意外吗？还有电磁波装置，不是什么信息我们都可以接收的.......”

　　孟夏说的很好，说到桂子无法反驳——爷爷的确瞒他了。

　　而他竟然忘了最关键的一点——明明就有一个外星人就躺在“棺材”里！

　　随后，无数细节蹦入桂子的脑海，分明都透露着一些古怪。

　　桂子不愿再去想，只是莫名有些无措，眉头紧皱，“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十几天前，是你跟我说的，真相难寻，不如脚踏实地，把‘迹’找出来。”孟夏搭着桂子的肩，说道。

　　“‘迹’是什么？”

　　“于我而言，意外从来只是人类的想法，是借口，是掩饰，它是不定时炸弹，而人类以意外表示无辜。可若先前不曾放过炸弹，又岂会发生爆炸？意外，于世界而言，也只是一个不定时的必然罢了。他们不曾安放‘迹’，又怎会变成如今的样子？”孟夏并没有直接回答桂子的问题，手上的工作没有停下来。

　　可他的话却在桂子的心中激起了千层浪。桂子突然笑了，眼中迸发出的，却是无比明亮的光芒。

　　“完成工作的那天，我便再去中心城，掀翻所有秘密！”此刻他的话中却不再是渴望什么真相，而是一种决心——所有人，都别再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