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桂之时》M冥沐

22、微雨

　　莫钰琛视线一直望向那边，他刚想说要不让他们去找那边那个男生去凑数。

　　那边的高个子男生就好像感应到了什么似的，不急不缓地走了过来。

　　其他几个高三生顺着莫钰琛的视线望过去，而莫钰琛只觉眼熟。

　　又近了几步。

　　忽然，对方就喊了他的名字，“钰琛？”

　　莫钰琛脑子的线一紧，“啊...江景哥。”

　　他真的吓了一跳，没想到在这里见了熟人。但是确实有些年头了——上一次见面也差不多是五年前了。

　　对于一直在发育的孩子来说，能互相认出来就不错了。

　　江爷爷算是他爷爷的发小，原本也在中心城住，只是后来五十多岁，身体不大好，就还是回了舒适一些的家里，身体好转后就一直待在居民区。

　　莫钰琛应他爷爷的想法，六七岁开始跟着江爷爷学习，所以经常待在江爷爷的家里。

　　江景是江爷爷的孙子，也是在江家三个孩子里排行老大。年龄相仿的原因，其实他们几个都还挺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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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哥，你胃感觉好点没？”旁边的同学很关心地问道。

　　江景“嗯”了一声，“吃了药好点了。”

　　“这个同学哪个班的？怎好像没见过？”又有同学问道。

　　“他不是高三。”

　　莫钰琛明白了，江景临时犯了胃病，所以他们这帮打篮球的才会缺了个人。

　　莫钰琛犹豫了一下，开口道：“你们如果着急打，我凑个数吧，规则简单讲下就行。”

　　“啊，那太好了。”那高三生听了，居然有些受宠若惊。毕竟这位“学弟”刚刚一直没有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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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上场前，江景拍了拍莫钰琛的肩，说：“你身高体格都不占优势，小心被撞。”

　　然后走向一旁椅子上坐着，也没打算离开。当然，江景知道为什么莫钰琛会突然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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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球场的地本来是干的，但是此刻也被高中生们流淌的汗水染湿。

　　本来就是夏天，容易出汗，又是中午，每个人的校服此刻都透了颜色。

　　莫钰琛从洗手间洗了手出来，也有些累。不过很值得高兴的是，几轮下了，他已经不是拖后腿的那个了。

　　他很明确了自己的定位——没有常年累月的训练，比赛场上的篮筐就不能想。

　　但是身高和灵活度，稍加利用，抢球和防人这一块，就可以出其不意给人惊喜。

　　都是高三生，比到大家都过瘾了，也就一哄而散了。几个人都对“小学弟”有几分好感，纷纷自报姓名班级。

　　都是少年，哪里那么讲究，或许打了一场篮球，吃了一顿饭，转眼就可以称兄道弟。

　　“高三（一）班班长，有事来找我，有空了记得去看爷爷。”江景拍了拍莫钰琛的肩，也跟上了那群说笑打趣的高三生们。

　　莫钰琛才想起来，自己自从被爷爷接走以后，就没有去看过江爷爷了……

　　他垂眸，心里充斥着愧疚，只觉得自己以前太任性了，总不能只是一味地记得别人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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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拾了心情，桂子才慢慢走向了教学楼。

　　好巧不巧，才一点多，外面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偌大的草地操场上空无一人，教学楼的灯也暗淡了。

　　午休了。

　　世界寂静。

　　他短时间确实被困在了教学楼，不过他也没觉得无聊。除了“睡着”的D栋，他基本都溜达了一圈。

　　路上有点危险——办公室无处不在，而高一高二的老师竟然全在。他溜去B栋的时候，竟然有七八个老师一起从二楼从Z栋的桥那边走过来。

　　莫钰琛一溜烟跑去了A栋，才发现A栋这边也不安静。他转了几层，在三楼的数学竞赛教室里看见了学生。

　　桂城的高三学生也要上竞赛课，哪怕临近毕业考。

　　看了看表，两点，开始上课了。索性在教室门口休息一下，听听他们在讲什么。

　　门口靠墙的地方有桌椅，他望了望周围，这个地方应该没什么老师，他就大着胆子坐了下来。

　　讲课的老师是一个约莫四十岁的老教师，他声音似乎是天生很大，不用戴麦克也足矣震慑全场。

　　“这一次高联在十月份，而你们八月的月考成绩却差强人意，这次卷子只有一个不等式和一个数列比较难，但是!不等式一直是我们都重心，对你们来说，不等式应该是来送分的，公式……就那么三四条，这次考了一个不常考的你们就是这样拿分的？还有有一些同学，基础功不扎牢，放了一个月的假，选择填空题啊...什么坑都踩，取值范围就只写一个，是怎么想的想，啊？”

　　他听得很凌乱。因为刚刚那一通谩骂之后，老师又开始了一顿夸，态度简直是一百八十度大反转。

　　“这次虽然说难题得分率不高，但是还是有值得表扬的地方。我们的数论和组合的大题得分率，已经基本和一中拉在了一分以内的平均分差距。尤其是咱们班的前三名，都考进了联测前十名，可喜可贺!只要咱们再努力一些，超越一中，指日可待!”

　　那老师越说越激动，莫钰琛背对着都能感受到他在讲台上唾沫横飞的样子。

　　“好了好了，卷子发完了吧，我们今天讲解一下错题，江景，不等式这道题做得还行，把思路在黑板上简单写一下……容诗，第二个小题把思路写一下，其他同学自由交流错题，今天下课前解决掉卷子。”

　　然后讨论声愈发地大。

　　他回想了一下，竞赛课一般安排在白天的某段时间或晚上的晚自习，一节课两个小时。

　　也就是说，像数学竞赛，如果一三五的下午两点到四点上课，那么二四晚上的晚自习就也要上课。轮着来就是了。

　　听了一会，突然觉得这个老师的嗓音有点过于大了，等大脑适应了这种声音，竟然有些犯困……

　　直到雨停了，他轻手轻脚起了身，就往二楼去。他又一次麻溜地跑了，一路顺风。

　　莫钰琛沿着二楼的路绕去东门那边的宿舍，途中顺便“打卡”了那个二号门食堂。

　　宿舍肯定也进不了，他就是在周围绕了几圈，欣赏欣赏蓝天白云。宿舍三幢，都挺高，树木灌木丛特地被修得有一定的距离，保护宿舍不被虫子“侵蚀”，隔着一大片绿化带，他远远的也看见了挨着东门的女生宿舍。

　　桂中很吸引他的地方就是——虽然是最老的学校，但是宿舍楼一直有翻新。

　　而且空间大，四人间，单独的浴室，上下铺，一面床一面书桌。十分宽敞。

　　莫钰琛很遗憾不能马上进去看看。

　　“嘟……”

　　他借宿管老师的电话给他妈妈拨了过去。

　　“老妈，我有点事，自己回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