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桂之时》M冥沐

14、风吹进少年心幡

　　风吹进少年心幡，青春意气，想得少，做的多，愿望来得很快，却不情不愿地藏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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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桂子啊，你也不是想去学校学习的，你怎么会想去学校啊。”桂妈的亲友团开始发力了。

　　“你也知道去学校不是去玩的，你得一直在学校半年，每天都上课，你真的会习惯吗？”

　　“是啊，你要是想玩，可以去城市外面，去冰川，去珠峰，这些不比学校有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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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友团一人一句劝说，打定主意了要让桂子无话可说。

　　桂子在一旁听得愈发疑惑。

　　“你们又瞒着什么不说？”桂子皱眉。

　　他不经世事又不是蠢，怎么看不出来这么一大家子人又好心又欲言又止的样子——说得都是些什么啊。

　　桂子硬生生止住了继续说话的想法。

　　他怼回去了，肯定又要说他什么顶撞长辈啊不听老人言啊。

　　以前怎么不说这些话——偏偏他想去学校，什么好话都拿出来招呼他……

　　这是个很为难的事吗？

　　只是八月份，那阵夏风总吹得他心痒痒，他想上学。

　　不是想要去得到什么，他只是想要一种生活。

　　桂子拽了拽衣服，摸了把沾了汗水的发丝。

　　或许，他只是好奇，好奇他未曾经历的生活。

　　从小到大，他没有享受的童年。未来几年，他即将相逢的青春。

　　对，他就是没有想象中那么沉得住气，他不想总是待在冷冰冰的实验室。

　　他就是想出去住，他也想认识不一样的人。他只是想要脱下白色长袍，穿上校服。过一个远离过去的生活。

　　不好玩，他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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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赌气了一个晚上，直到莫先生关上家里的门，和胡女士携手进了桂子的房间，不爽的气氛才稍稍缓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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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桂子，你没有明白问题。”胡女士非常慎重地开了口。

　　“你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你现在是一名科学家。”

　　“那又如何？我可以是科学家，也可以是一名学生。”桂子声音低哑却不失气焰。

　　他这个年纪，妥妥的变声期，但是声音高扬起来，就有着一种势如破竹的气势。

　　莫先生在家没有胡女士那么强势，相反，很宠桂子。不过这次，他也开口道，“桂子，我们也是第一次做爹妈，第一次送你去学校的时候还不懂，可如今一年过去了，我们也明白，你不适合那里。”

　　他的话音如潺潺流水一般平静自如。

　　“不是，你们在打什么哑迷？为什么不好好说清楚，我有问题我改!你们好好说啊……”

　　看着爹妈都不怎么好开口的样子，桂子是真的要给急哭了。

　　为什么没有人听他说话呢？

　　他想要的答案，是为什么去学校这件事忽然成了一件大事...

　　是为什么他一提，就有一窝蜂的人出来阻拦……

　　“说便说!”都是一个性子的人，胡女士叉着腰，她眼神犀利，口齿清晰，“你知道你爷爷的意见吗？放你年假已经很仁慈了，你还想跑去学校去气他吗？还有课堂，我一想到你一个理工类科学家去上什么数学物理我就心慌。就你那性格，迟早瞒不住你的学历。到时候惹出一堆麻烦谁给你收拾？”

　　“我有什么学历？而且为什么要瞒？”桂子更奇怪了。

　　“你……”胡女士气得一跺脚，果断看向了莫翌谦。

　　莫医生出差很久了，到现在也才缓过神来——他家桂子貌似进入青春期了。

　　莫医生低头拍了拍桂子的肩，声音似是有着治愈的魔力，听起来十分有理。

　　“桂子，你不能去，是因为你还没有学会一个东西，我们没有教过你的东西。”

　　“啊？什么东西？现在学来得及吧。”桂子看着他爹，马上找到了主心骨。

　　终于有点进展了，不是干巴巴的阻拦了。

　　其实莫医生是很有能耐的，三两下把桂子唬住了。

　　“知道你和其他人不一样吧，那么你应该怎么和别人相处？”莫先生双手环抱着，就靠在胡女士身边。

　　“就正常相处啊，要平等待人，不要相貌歧视？要坦诚？要有礼貌？”

　　莫先生第一次笑了，摸了摸桂子的头，“你说得很对，但是还不行。在学校，你的学识水平，你的理科水平是要远远超过老师的，你的经历更是和你的同学们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顿了顿，又道，“你上课不够认真，作业不够认真，虽然我知道你不需要这些，可是你让老师怎么看？你让老师怎么喜欢你？若是上课再挑些什么书本上课堂上的毛病，让老师难堪，怎么办？”

　　“还有，你身边的同学都刚步入一个新的知识层面，你固然可以和他们成为朋友，可是你们有共同话题吗？在学习方面，我猜还没等别人发现毛病，你自己就不耐烦了吧。”

　　“我知道你去上学不是想去学习，但是学校就是学习的地方。你学不到知识，又为什么执意要去呢？”

　　桂子听得一愣一愣的，只觉着有阵风吹在了身上，却冷得慌。

　　外面淅淅沥沥下起了阵雨，窗户变得模糊不清。

　　桂子低下了头，摩挲着手，有些不敢抬头。

　　他没想到，原来是他的问题，是他太任性了……

　　阵雨一过，太阳很快出来。骄阳似火，却是热而不燥的湿爽。

　　但桂子总感觉心中莫名升起了一股郁气。他和爹妈对视，总是有那么句话到了嘴边出不来。

　　一旁的胡女士轻推了一下莫翌谦，小声责骂道，“要是能像你这样说话，我还用得着你出马吗？你当医生的情商呢？落飞机上了？”

　　莫先生只是看着桂子，平静道，“念头打消了没有。”

　　桂子愣了一下，还是诚实的摇摇头。

　　有一点赌气的成分，更多的是不服气的成分。

　　莫先生轻声笑了一下，拍了拍桂子的肩膀，“小大人，自己的决定自己承担，既然我说服不了你，你就去说服你爷爷吧。”

　　桂子还懵着，莫先生就丢了个球一样的东西过来。

　　桂子还没反应过来，接了个语音包——这小包没别的用处，就是专门用来通话的。

　　但是，这却是第一代的全息通话技术。

　　桂子按了按按钮他爹给的语音包，发现里面只有一个联系人。

　　在他爹的示意之下，也只好把电话打了过去。

　　“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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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桂子吓一跳。

　　墙上投屏的是一个白发老人，显得非常稳重严肃。身形也不像普通的七旬老人，而是挺拔的，那种科学家的成熟严谨的气质一下子就散发了出来。

　　“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