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玉米淀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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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凡成立马察觉到了这个“她”指的是谁，于是突然开怀大笑起来，随后又恢复平静，脸上露出一抹笑道:“哦，你说那小孩儿啊？”
随后他朝门外喊了一声:“带进来。”
一个带着黑布的小女孩被推了进来，谢路行仔细看了看，蹙了蹙眉，不是安木木，安木木脖子上应该有一枚核舟项链，是谢路行早上亲自给她戴的，他不可能记错，况且，这个小女孩的体型明显和安木木的体型有些偏差。
等下，还没完。确实，还有人被推进来，脑袋上均被蒙着黑布看不出样貌。
谢路行扫视了一眼，直到看见最后被推进来的孩子，——没有安木木。于是谢路行的脸越来越沉，厉凡成看见昔日故友这副模样不禁笑了笑，说道：“这里面有你要找的人。”
谢路行闭口不言，厉凡成起身，紫衣穿在他身上，竟多了一丝西域风情。
看到谢路行不说话，厉凡成走到他身后，低声朝着他耳边说道：“怎么不动？不期待看到那小孩儿吗？”
不期待你姥姥，你这儿倒是有我要的人啊。
谢路行越想越气，但表情依然平静如水，演我呢？
他以迅而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拔出了藏在风衣里腰间悬挂着的剑，刺向身后之人，周围的手下一慌准备拿着武器上前，却被厉凡成出声制止。
厉凡成看着近在咫尺的剑，突然嗤笑一声，谢路行哪管这神经病？狠厉的问道：“我再问你一遍，她在哪？”
厉凡成伸手移开面前的剑，若无其事的说道：“好了好了，不和你开玩笑了。”
随后他朝着门口喊到:“带她进来。”
门缓缓打开，门外的，赫然是一个黑色的行李箱，空气一瞬间凝固，似乎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周围人似乎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谢路行缓缓向前走去。
行李箱被人打开，里面的小孩儿猛的站起身，面对着谢路行。
面前的小孩儿一脸鲜血，脸上表情漠然，似乎不认识谢路行一般，但明眼人也能看出来，这是被催眠了。脖子上的项链亮的晃眼，谢路行走到小女孩儿面前站定，随即蹲下，干涸的血迹有些触目惊心，过了一会儿，谢路行蓦然抹了一把血迹。
TMD，玉米淀粉混杂着颜料。
他突然回头，厉凡成突然像疯子一样大笑。
眼神逐渐变得狠厉，说道:“谢路行，你还是那么天真，但你忘了，薛昼对我还有用，我怎么会伤害他的孩子，只不过是看看你对这小孩儿的感情罢了，没想到啊，有一天我会抓到你的另一个把柄。”
是的，他说的“另一个”，因为第一个，早就被他在一千年前就知道了。
“所以……你故意的?”
突然，似是想起了什么，谢路行目光一动不动的盯着眼前的厉凡成，有些讶异又犹豫的问道:“你说薛昼?他没死？”
厉凡成似乎对这并不感到意外，仿佛早有预料一般，眼神有些自豪，又或是……感觉对某些事情势在必得?
“怎么样?要不要加入我?一千年前你不同意，五百年前你也不同意，那今天呢？”厉凡成说话似乎带着些许诱惑，“考虑好了吗？加入我你一定不后悔，我可以让你摆脱你最讨厌的天界，也能给你最舒适的环境，无忧无虑。”
后四个字加了重音，是的，这确实很诱惑人，但谢路行作为通灵师，活了一千多年，什么样的鬼话没有听过?要知道，人界盛行的鬼话比天界盛行的好人好事还要多。
窗外的太阳愈来愈烈，就像世界末日一般，但屋内的僵持，又仿佛把世界末日毁灭了一般。
长时间的僵持已经足够磨灭人的耐心，但厉凡成似乎耐心无限，始终没有要强制谢路行加入的意思，旁边的手下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有人出声提醒，却被厉凡成摆手制止。
“呵，”谢路行站起身来，手里的银剑在透过窗户的太阳光下闪闪发光，“拉我入伙?你也配?”
谢路行一米八一的个子将安木木挡了个严实，他天生皮肤就白，本人纤瘦，似乎风一吹就倒，但当他手里拿着剑，竟衬托出了一种不可一世的高贵，似乎世间的统治者降临，有着卓越的功勋。
厉凡成很久没有见到这样的谢路行了，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俩的关系成了兵戎相向呢？
旁边的手下一听这话大为震惊，又有些害怕，连头都不敢扭，只是用眼偷瞄了几眼厉凡成。
奇怪的是，厉凡成竟然没有生气，反而有些兴奋?
他确实兴奋，已经溢于言表，但并不代表他不生气，他巴不得现在就绑人，但一想到对方是谢路行，那还是算了。
他做的错事已经够多了。
谢路行看的出来他的出神，毕竟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怎么可能不了解，但他没办法原谅面前这个人，就算所有人原谅，他也不可能原谅。
“砰砰”
屋内人听到声音均是一愣，随后快速拿出自己的枪做好了防御准备。
这时谢路行不由得想起之前江郁南说过的一句话“厉凡成走的时候将人界的弹药库洗劫一空了，人界查了十年愣是一无所获。”
今天看来，是了。
突然自己黑色风衣被人拽了拽，是安木木。
小家伙催眠劲刚过，但仍是一脸认真的表情，谢路行以为是看到厉凡成这面熟的脸庞，一本正经想要寻求答案，但没想到，安木木问的第一句话是“谢哥哥，外面有一个蓝灰色衣服的哥哥，他给了我这个东西。”
随后，安木木伸出了小手，那是半个玉坠，谢路行又将刚刚夜枫清给他的木质盒子，打开之后，里面赫然是另外半个玉坠，两个一半，刚好拼成一整个玉坠。
谢路行心脏骤然一紧，这个玉坠是当初萧忆酌亲自给他的，只不过后来帮萧忆酌渡灵的时候，将玉坠摔成了两块，其中一块给了瞿樾，让他代为保管，另一块则让夜枫清为自己保管，但……为什么两块都在夜枫清手里?
安木木又从兜里掏出一张纸，谢路行顺势接了过来。
【谢路行:
好久不见，我是瞿樾，之所以给你写信，是想告诉你，最近天界混乱，高层换了一个又一个，原本不是什么怪事，但是突然出现了一个原本天界没有的人，那人像是凭空出现一样，关键是，还成为了新一任天帝，原来天帝凭空消失，新的天帝又凭空到来。我知道自从那件事你就不再和天界扯上关系，但是现在的局面对三界都不利，愿通灵师助三界一臂之力，摆脱这种局面。】
谢路行有些纳闷，信里没有写玉坠的事，若是平常，信里总会有这些必要信息。
刚刚的枪声太过吓人，自然也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里面的人听着，现在把人质放了，还能谋一条生路，否则，可就要吃牢饭了。”
外面的一个男警察拿着喇叭喊道。
谢路行心想“估计是刑侦队队长来了，不然可没有人敢这么和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说话。”
同时，谢路行也发现了一件怪事，从他进来起，幼儿园园长一句话都没说，头始终是沉着，但又看起来很清醒，不像是死了，更不像是被喂了什么药。
外面的声音还在继续。
“我们谈谈，你为什么对这些孩子痛下杀手?还是说，你对当初法院对你儿子的判决不够满意?”
提到“儿子”，园长顿时抬起头来，眼神里充满着杀气与疯狂，谢路行也察觉到了，这个所谓的幼儿园园长似乎根本不是被厉凡成控制，而是怨念深重。
但怨念通常不会出现在活人身上，那样的话，发生在幼儿园园长身上的事解释不通，除非幼儿园园长早就死了。
既然死了，为什么又会开着幼儿园?为什么自己感受不到他的怨念?为什么厉凡成会最先找到他?
问题一个个接踵而至，但最终结果都指向无解，谢路行眉头紧皱。
突然几声巨响夹杂着刺耳的尖叫将他拉回了现实中。
反应过来时，三个孩子已经被推了下去，楼外哭声不断，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穿透窗户，谢路行蹙了蹙眉。
安木木在旁边小声的叫了句“谢哥哥”，谢路行回头，看见办公室门虚掩着，一推就可以出去，他看了看毫不关注这边的人，弯腰小声对着安木木说道:“木木，你先出去，去杂物间找江郁南，告诉他迅速联系楼外的警察，让警察先走，我来和里面的人说。”
安木木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谢路行说了什么，她答应道，蹑手蹑脚的往门靠去，就在这时，好巧不巧，厉凡成突然回头，看到了安木木的背影，想要招呼手下追上去，却被谢路行出声制止。
“她一个小孩子能做什么?”
谢路行脸色平静的可怕，说出的话也是波澜不惊，可厉凡成到底还是不信的，毕竟他们的关系早就隔了十万八千里。
但好歹童年伙伴一场，厉凡成还是没有让手下追上去。
三楼楼道里安静的要命，没有一点生气，可谁能想到，就这样一个凄清的地方，曾经充满着孩子们欢声笑语，安木木不由得想，是不是它承载了太多，现在放弃承载了呢？
厉凡成的手下都在办公室里或者在楼下，这使安木木有些奇怪，为什么不是每个楼层都有看守的人呢？是因为不谨慎，还是因为太过谨慎?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杂物间门口，她踮起脚尖轻轻扭动门把手，桃木门缓缓打开，安木木一进门就看到了穿着蓝灰色风衣的夜枫清，她愣了愣，疑惑着，这是谁？
夜枫清自然也看到了这个小朋友，问道:“小朋友，你父母呢？”
安木木初生牛犊不怕虎，她一边警惕的看着面前的怪叔叔，一边说道:“关你什么事？”
门后面靠着墙的江郁南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突然探出头来，惊喜又疑惑道:“小木头?你怎么在这？看到你谢哥哥了吗？厉凡成那龟孙儿有没有欺负你?受伤了吗？……”
安木木听着这一连串问题，真的头都大了，干脆直接把谢路行交代的事情和江郁南说了。旁边的夜枫清听到这些表情还好，似乎极其信任谢路行可以处理好，但江郁南就不一样了，江郁南的脸跟砂锅一样黑，一脸的担忧:“他能处理好吗？厉凡成和他又不是之前那么熟，再说了，厉凡成对待任何人都不会手下留情……”
看见江郁南像一个老母亲一样担忧的唠唠叨叨，没完没了，夜枫清听不下去了，拍了拍江郁南的肩膀以表示安慰，随后说道:“你应该相信谢路行，他和你可不一样，厉凡成会杀你都不会杀他。”
江郁南有些懵，什么叫杀他都不会杀谢路行，不都是一样的人吗？
夜枫清看着江郁南懵懵懂懂的眼神心里同情的低叹一句“谢路行，带着这么一个智障，真是委屈你了。”
江郁南怎么可能不懂夜枫清那看智障的眼神，又看了看安木木，似乎要找回点自己的士气，冲着夜枫清道:“你问问这小孩儿，她也不知道。”
只见安木木向他投来了一个关爱智障的眼神道:“情商够低。”
夜枫清听着这话“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收到江郁南怨念的眼神，急忙调整好自己的面部表情，催促江郁南赶紧去完成谢路行发的任务。
办公室里，谢路行和厉凡成对峙着，一个一脸清冷，一个一脸兴奋洋溢。
最先开口还得是厉凡成:“要聊聊?”
谢路行显然对厉凡成这种散漫的态度已经熟悉了:“聊什么？”
厉凡成:“聊聊……谢通灵师为什么退出天界?”
嗬，火上浇油对吧？谁不知道谢路行和天界的关系现在多僵，旁边的犹溟都担心谢路行会直接打起来。
出乎意料的是，谢路行不仅没生气，反而回答了这个问题:“当然是因为天界不适合我。”
厉凡成也发现了，谢路行话变多了，虽然回答问题敷衍了事，但好歹也是回答了。
他嗤笑一声，似乎对这个问题的答案满意却又似乎有些许嘲笑的意味。
楼外的哭喊声还在继续，撕心裂肺，里面的人却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一样，不受任何干预，包括谢路行在内。
犹溟一直看着窗外，这时突然皱了皱眉，道:“警察走了?”
厉凡成听到这句话却是不惊讶，似乎早已料到，这当然不难猜出，毕竟对面的这位通灵师可是神通广大，没有人敢惹呢。
谢路行似乎是被厉凡成盯得发怵，问道:“什么时候把他们放了?”
厉凡成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倒是旁边的幼儿园园长，他像听到了惊天大笑话一样，突然发疯的大笑着:“放了?哈哈哈哈……”
他埋着头像疯子似的笑着，突然抬起头，许是不再隐藏，这时谢路行才看清楚，这个幼儿园园长根本不是像普通的怨魂那样，这个凡人已经由怨魂转变为怨灵了。
在凡人看来，怨魂和怨灵没有区别，但对于谢路行来说，这却是有着天壤之别的两个不同的种类。
怨魂只是有怨气，却并非会害人，而怨灵则是不同，怨灵为灵，无人管束时，会作乱害人，而且，能力也高于怨魂。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不是恶鬼，倘若是恶鬼，估计谢路行要费力了。
幼儿园园长脸上的狠厉溢于言表，他怨念深重道:“你知道吗？有一个孩子，他被同性侵犯，杀害，扔到荒郊野岭，明明证据足够，但只因为判决官贪财，收了利息，他们竟然直接对外宣称‘自杀’，谁自杀会去荒郊野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