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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我怎会忤逆您呢 ...

  •   红绸惶惶不安,那么大个温清大半夜偷跑出去,不知道做些什么,却一连几日没等到人来罚她,心里揣了事,再普通不过的婢女丫头,一点过失都能让她收拾铺盖滚出王府。
      出身贫寒,能在临渊王府当差,他爹乐得买了鸡鸭鹅供了三日祖坟,要是被赶出去,她就无颜面对爹娘了。
      失手砸了个盘子,哗啦一声引来了刘管事,刘管事直接指着他鼻子大骂,罚了她的半个月的工钱。
      刘管事看见红绸哭丧个脸去账房扣钱,叹了口气。
      这小丫头跟他女儿一个年岁,他是舍不得重罚的,但王府规矩多,他也没办法。
      姬晁自受伤后,连着五日紧闭房门面都不露,只有医师七进八出,天天一脸如临大敌的严肃。
      王府上下挨了警告,这事必不能往外说,每日的食物日用被送至王府大门,严格筛查,连个苍蝇都飞不出去,外界只知道临渊王受了伤,其他一律不知,宫里派人来探视,只带走一封临渊王亲笔修书,也不知写了些什么。
      这事在堂上还没停息,皇帝说了句不再提,朝臣只当圣上有自己的想法。
      王府里的都有数,王爷伤的不轻,但私下里一句舌根不敢嚼。
      何医师再次从姬晁卧房出来,神色惶恐。
      刘管事心头一紧,“老何,你给我透个话,王爷现下什么状况?”
      何医师只是摆了摆手,不置一词。
      刘管事更急了,“哎呦老何,我自打建了王府就伺候王爷,看着王爷长大的,我这心里紧的慌啊。”刘管事老脸紧皱,见何医师不说话,眼泪都快出来了。
      见刘管事实在关心心切,何医师不疑有他,心里记着叮嘱,还是把刘管事拉到一旁,小声交代了。
      刘管事耳边听着何医师的话,双眼瞪大,一个站不稳,险些栽倒。
      .....
      夜深,树影潇潇,除了两盏守夜的灯笼被吹得飘忽,没有多余的光亮。
      王府正门有两名侍卫,站的笔直,目视前方,整个王府房外,就只能看见这两个人。
      一道鬼鬼祟祟的影子格外突兀,形色匆忙。
      温清正在房内浅眠,突然被梦魇惊醒,觉得今夜静的出奇。
      醒了便再难睡下,屋内燃着的沉香压人的很,温清走到窗前,开了条缝透气。
      黑影一闪而过。
      刺客?
      姬晁刚受伤,难保不被人趁机钻空子。
      温清眉头一皱,翻窗出去。
      夜里静的诡异,周遭连个梦呓都不曾有,温清隐匿在阴影之下,不动声色。
      修养了几日,好歹能行走自如了。
      底子还在,温清收敛呼吸,步子轻的没有声响,默默跟随那道影子。
      那人影似是格外笨拙,虽匆忙却不加掩饰,不像个练家子。
      温清压下疑惑,这个时间偷偷摸摸,不会是个清白的,温清想到了内应。
      提高了警惕,从另个方向绕了路,藏在那人必经之路的树后,想看清正脸。
      树影繁密,遮住了两人的动作。
      四下潜伏的踏影阁影卫,只看到原本盯着的人影不知何时变作两个,在一棵树下交汇,不知做了什么。
      不过数息,树下的影子又退了回去,沿着来时路走远。
      另一道影子朝着王府东门矮墙走去,一处不起眼的狗洞暗藏其下。
      影卫私下沟通,计划有变,分头盯着。
      温清看清那人的脸就匆忙返回,心下震惊,替姬晁寒心,可惜自己现下不方便动作,只待明日跟姬晁说了。
      没想到是这个人,叹了口气,身后影卫躲得远,只看那人去处,温清没有发现。
      月色笼罩下,临渊王府似有千条鬼魅。
      天明,姬晁捻了捻手里的密信,听江风汇报昨夜的发现,听到温清的名字,手下骤然用了劲,纸上留下一抹折痕。
      烛火的暖光,照亮在姬晁半张脸上,让他的神色难被窥探。
      纸上不过寥寥几个字。
      临渊王病重。
      姬晁提笔,效仿纸上字迹,添了几字。
      临渊王病重,人手紧缺。
      姬晁挥了挥手,让江尘哪拿的放回哪去。
      “把温清带过来。”
      温清还在睡梦中,莫名被叫去见姬晁。
      心下了然,应是昨夜出门的事情被发现,他并不意外,准备好说辞,尚不慌忙。
      温清穿着晨衣,干净的一目了然,进入姬晁的书房,正对上姬晁双眼,下意识微微低了头,姬晁眼里冷光一闪而过。
      “王爷。”
      正要开口解释昨夜,姬晁却没留给他话口。
      “我该相信你吗。”
      温清抿了抿唇,“我昨夜睡不着,开窗看见人影,怀疑是内应,就跟了上去...”
      姬晁只是静静听他说,手指不时敲打桌上香炉。
      温清说完话,便收了声,一时沉默。
      只有姬晁指下不时的敲打,慢慢和温清的心跳声重合。
      “怎么就...偏偏昨夜醒了呢。”
      “怎么就每次都那么偏偏。”姬晁话说的轻,但字字清楚,更像是自言自语。
      温清却只觉得冰冷,似乎周身血液停止了流动,不知过了多久,温清蜷缩了下僵硬的手指。
      姬晁多疑,姬晁最恨叛徒。
      他怎么敢觉得自己能是例外呢。
      怕是被那盒子沉香,和姬晁那次许他进房的纵容冲昏了头吧。
      温清觉得自己像个笑话,更多却是心寒。
      寒的像被冰封的树根,交错虬杂,被冰雪牢牢禁锢,不能纵深出分毫。
      有什么东西突然就断了。
      啪的一声,在温清脑子里回响。
      “过来。”
      又是这句过来,不论姬晁什么语气,温清都只会诚实迎合自己的身体,朝姬晁走过去。
      他麻木的走过去了。
      姬晁却是难得的温和,温和的让温清觉得自己只是做了个痛彻心扉的梦。
      姬晁抬手,爱抚似的摸上温清的脸,拇指指腹摩挲。
      姬晁是喜欢这张脸的,喜欢初见时的锋利和不屈,也喜欢站在自己身旁收敛过的温顺。
      一如现在。
      拇指停在温清唇上,姬晁用力捻了捻,硬是给苍白的唇捻出一层血色。
      “这张嘴...张不张开都让我痛恨。”
      温清一动不动,像是个会睁眼的死人。
      “你背叛我了吗。”
      温清却突然笑了,只是笑意不达眼底,“我怎会忤逆您呢。”
      “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姬晁突然像受了什么刺激,手下骤然暴戾,面上却平板无波,吐出几个字。
      “带去水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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