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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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叶总说咱们明天下午见^^”
叶牧捏着手机，从昨天到现在，刘叔的消息像个悬在他头顶上的狼牙棒一样，让他坐立难安。
为了赚钱跑来参加选秀，本来也只是想躲过老叶的围追堵截，没想到这么快就暴露了。
老叶从来不是坐以待毙的类型，自从跟他因为当法医的事闹掰以后，每次为了抓他都是无所不用其极。
上一次从小吃街把他抓出来，已经是老叶使用过的最和蔼的手段了。
叶牧回想老叶这些年的战绩，包括但不限于：
让男保镖化妆成外卖小哥骗他开门绑走；让女保镖化妆成女同学假装路过摔倒，等叶牧去扶的时候一个火箭头槌把人撞晕绑走；跟着叶牧的手机定位从公厕把人抓出来提上裤子直接绑走……等等。
这次既然知道他躲在自家的酒店……叶牧悲催地想，不知道老叶这次准备了几个保镖，要是他看到自己一屋子的宝贝模型怎么办，会不会把自己跟模型们都倒吊在挖掘机上带走。
他必须先发制人，赶在老叶来之前逃离现场。
叶牧为此计划了大半宿，现学隐身显然已经不现实了，当场往下挖地道他也挖不出多远，最终决定趁着排练间隙，假装突发恶疾，让节目组把自己大摇大摆地送出景区，这样就能跟老叶擦肩而过，一个屁都不给老叶留下。
眼看时间来到了下午三点，工作人员都去餐厅吃下午茶去了，只有那个和善的副导演大姐提早回来，正拿着手机追剧。
叶牧瞅准了机会，在心里打好了草稿，深吸一口气，装出一副随时准备吹灯拔蜡的样子，颤颤巍巍喘着粗气，扶着墙艰难地挪到大姐面前。
“您好，请问……您能帮……帮我给节目组请两天假吗？我咳咳咳可能得出去看个病。”说着还不时咳嗽几声，用力憋红了脸。
副导演浸淫娱乐圈多年，红男绿女看了个遍，这么清水出芙蓉的黄花大闺男一脸潮红地当面整这个死出还是头一回，她早在入营仪式上就注意到了这个清秀的男孩子，舍己救人为民除害的精神瞬间燃起，当时脑子里就只剩一首国际歌了。
不等叶牧反应过来，大姐一把薅起叶牧的手腕，按住叶牧的肩膀向下使力，坚定地说：“薄紧张！坐哈！姐给你捏吧两下！！”
叶牧大惊失色：“啊？！什么情况？！大姐！？”
“薄害怕！”场务大姐眼里维持着叶牧进门时的亮度，游刃有余摁着叶牧的后颈，说：“姐家里开中医馆滴，平时给人拔个罐针个灸撒滴，那都不在话下！薄怕！”
叶牧进门之前把所有常见突发急性病的症状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唯独没有想过这个情况，命门都让人扣住了才紧张起来，豆大的汗珠当即滚落，他用力挣扎了几下，根本挣脱不了一点。
大姐抬手噤声：“薄吱声，嘶……这有撒毛病嘛……”
“大姐，我其实是装……”
话音未落，大姐一手抓着叶牧的腕子，一手架在他的腋下，轻轻一个借力，把叶牧掀翻在一边的躺椅上。
“嗷！！”叶牧被摔懵了，他强忍着胯骨撞在藤条上的疼痛，眼泪聚在眼眶里，惊恐地看向大姐，说：“大姐，我有急……”
“薄哭！大小伙子！中式医学不相信眼泪！”大姐声如洪钟，抬手掀起叶牧的衣角，一个火罐嘬了上去。
这是中式医学吗？这他妈不是中式恐怖吗？
正在这时，叶牧的手机震动了两下，他掏出手机，是刘叔发来的消息：“少爷，我们快到啦！”
叶牧奋力冲大姐举起手机，说：“大姐！我真的得走！！我……”
“啪！”又一个火罐嘬在了叶牧的后颈，叶牧连疼带吓，又一次“嗷”地叫出声来。
场务拍了拍叶牧的屁股，说：“撒着急上火滴，一个火罐滴事！”
拉扯之中，外面走廊上忽然响起鼎沸的人声，老叶大概已经进酒店了，正在跟节目组寒暄。
叶牧一个激灵，抬腿就要起身，本来没溜走就够惨了，躲也不躲，就这么一身玻璃罐子地被老叶当场捉拿也太衰了，他丢不起这个人。
大姐看叶牧挣动得厉害，连忙按住，没想到一个火罐没嘬紧，“砰”得一声掉在地上摔碎了。
声音有点大，整个走廊都安静下来。
算了，叶牧想，没有用，他认命了，要不等会儿坐北朝南给老叶磕个响头，只要别当这么些人的面把他倒吊着叉走就行。
至于梦想……
叶牧鼻尖一酸，再也没忍住，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他偏过头去，面朝着墙，这是他最后仅有的倔强了。
走廊里，老叶被人簇拥着，还在跟泛星的高层打招呼，猛地听到会议室里传来一声玻璃摔碎的声音，老叶不动声色地蹙起了眉。
葛经理跑去会议室门口探头向里看了看，凑近老叶低声说：“叶总，是少爷，在里头拔火罐呢。”
“哈哈？？？”老叶惊喜地低笑一声，顿了片刻，对刘叔吩咐道：“去，去推拿房看看有没有多余的火罐，让他们都送过来。”
自从这个逆子说要当法医以后，这是头一回，老老实实没有跑，老叶心里都乐疯了，忍不住也走到会议室门口往里瞥了一眼。
就一眼，只见那个不孝子被人摁着，趴在那里薄薄一片，身上嘬着火罐的地方都红了。
这种感觉很难形容，很复杂，老叶搜肠刮肚，终于想到一个词。
心花怒放。
可算有人治得住你个小兔崽子了！！给我嘬他！！火罐不够再来两箱！给我狠狠嘬住他！！把他腿给老子嘬断！看他还乱跑！！！
葛经理觑着老叶得意的神色，小心请示，“叶总，前两天少爷跟我们说，想要出道给您个惊喜，您说少爷这……太孝顺了！我们大伙儿听了都很感动，就也先瞒着您没报告，您看这事……”
要不说葛经理是个人精，碟中谍之双面间谍，这样的打工人爬不上去简直就是倒反天罡。
老叶听完摆摆手，心里一阵暖流淌过，儿子是好儿子，就是倔了点，如今知道自己垒个台阶下来，看来终究是思想工作做到位了。
老怀甚慰啊！
老叶决定装作被蒙在鼓里，全了兔崽子这份孝心。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冲着叶牧的方向，对葛经理指示道：“服务好顾客，就是服务好上帝！在这里就要听顾客的话，在家才需要听爸爸的话！在这里养你们的是上帝，但是在家养你的是爸爸！”
老叶说着，看了眼不远处一动不动的叶牧，声线又抬高一个八度，“顾客约等于上帝，上帝约等于爸爸，听爸爸话的，就是好儿子！”
葛经理是个无神论者，这个约等于他约不住，机锋打得太隐晦，搞得他有些手足无措，一时不知道该拜上帝还是拜爸爸，只好试探地答道：“好的……爸爸？”
老叶：？？？？
说完这番爸爸论之后，老叶神清气爽地离开了，回去的车上仍在沾沾自喜，对刘叔说：“兔崽子长大了，知道孝顺了，你看，这不就不闹着当法医了么，嘁，知道自己找个台阶下，还给我惊喜呢。”
刘叔应和，“少爷打小就聪明，如今这是开了窍，您的福气在后头呢！”
老叶喜不自胜，但是又不好意思表现得太明显，强行绷着脸，“我就说嘛，好好的，非要当什么法医，当老子的血压是液压的么？夺危险啊？夺残忍啊？夺无理取闹啊？”
刘叔连连点头，“是是是，少爷一表人才，当个小明星，还不是轻轻松松！”
老叶一皱眉，“小明星？我叶仅淮的儿子，怎么不得是个影帝！？他跟那些个蹦蹦跳跳的，差哪儿了？”
刘叔附和，“可说呢！少爷跟夫人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进了娱乐圈，那些个什么金鹰金熊金英雄，那都得拿一个遍！”
老叶十分受用，翘起二郎腿，“当然啦，随我的地方也不少，不过主要还是随了他妈，他小时候我就不知道替他推了多少奶粉广告。”
刘叔看老叶开心，心里也放松下来，这两年他帮老叶逮少爷没少费劲，这下终于能喘口气了。
只听老叶又问：“诶对了，他们这个一群大小伙子，是个什么节目？还能投资吗？给他好好搞一搞，弄个影帝！”
宾利吵吵嚷嚷地开远了，在路的尽头留下一个欢天喜地的小黑点，叶牧望着窗外百感交集。
按照老叶最后那段话里若有若无的逻辑，八成是认出他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老叶竟然放过了他，不管为什么，他暂时安全了。
趁着会议室的人都出去送老叶，叶牧潦草地揭掉火罐，一路狂奔跑出了会议室。
通往梦想的路难如取经，既然老叶默认了他可以留在这里，那么他眼下就必须得留在这里，只要留在这里，熬过两个月，他就能得到一笔钱，继续取经。
叶牧擦着冷汗回到排练室，一屁股坐在地上。
一瓶冰水递到叶牧手边，叶牧抬眼，姜天照黑压压地蹲在他身前，眼神带着询问：“哥，你刚上哪儿去了？”
叶牧拧开瓶盖咕咚咕咚灌了一通，点了点头，说：“没事了，练到哪段了？”
“等你葬花呢！”姜天照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叶牧。
叶牧一听这话，两眼一翻趴倒在地，灵魂从嘴里飞了出来，走风漏气地说：“要不你把我葬了吧！”
这花他真快葬不起了，他已经葬了两天了，事情还要从入营第二天说起。
这天一大早，选手们就在排练室集合，等待主持人小北来宣布首周的直播公演规则，毕竟是第一场演出，大家都有点紧张。
叶牧看着身边下腰掰胯的人，手足无措地捏着矿泉水瓶。
眼看一个哥们儿一抬腿膝盖挂脖子上了，叶牧咽了下口水。
姜天照热身完毕，跑到叶牧身边，“哥，踏出舒适圈感觉怎么样？要不我帮你压压腿？”
叶牧转过头，苦涩一笑，“我刚知道，原来舒适圈之外都是死亡圈……”
“别怕！不是还有我吗！”姜天照弯起眉眼，“我可以帮你！”
“帮我把腿掰到脖子上？？？”叶牧惊恐。
不一会儿，小北跟李哥来到排练室，拿起话筒拍了拍：
“大家早上好啊！现在我们来公布第一周公演题目，第一场首秀公演，我们的题目是——音乐剧！”
“艹！？”叶牧瞳孔地震。
他万万没想到，跨界第一步就扯着裆了。
小北接着说，“为了摸底大家的综合能力以及团队精神，本周公演需要大家自由组队完成，题目由队长抽签决定。那大家先来各自组队吧！加油哦！”
“义父，带带。”
叶牧拽了拽姜天照的袖子，仰头轻声说，同时尽量让自己的眼神充满清澈的恳求。
姜天照一拍胸脯，“放心！那我去找找看有没有别人愿意组队，就咱俩肯定不够。”
走出两步，姜天照回头，“你就站在这里不要走动，我去去就来。”
叶牧点点头，感激地望着姜天照的背影，从灵魂里咂么出了橘子的味道。
很快，姜天照就带了几个人回来，据说都是入营仪式上俘获的迷弟，以及迷弟的朋友。
他给叶牧一一介绍，“这是章暂，也跳街舞。这是岳柯，会跳民族舞。还有这位，叫……呃……”
站在岳柯身边的男生冲叶牧抬了抬下巴，说：“毕文骞，rapper。”
叶牧的眼睛随着姜天照介绍的节奏打量对面这几个男生。
紧跟在姜天照身边，鼻梁上布满小雀斑的是章暂，官博宣发时他的视频排在姜天照后面，沾了姜天照不少光，对姜天照很有好感，亲眼见过姜天照跳舞之后，把信仰改成了姜天照。
岳柯跟章暂的风格相反，一头微卷的黑头发，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笑起来还有梨涡。
“叶牧！我哥！”姜天照自然地抬手揽过叶牧肩膀，骄傲地介绍道。
叶牧友好地冲对面三人笑着伸出手去，姜天照颇为得意地接着说：“他是个特别厉害的医生！一双巧手治好了我的鸟！”
……
对面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定格在叶牧伸出的那只手上，表情逐渐复杂起来。
叶牧眼前发黑，手尴尬地停在了半空。
岳柯觑着几人的表情，小声询问，“呃……请问是哪方面……？”
“我觉得应该是精神方……”不等姜天照说完，叶牧一把捂住姜天照的嘴，尽量维持着平静的语气，说：“鹦鹉，他的鸟是只鹦鹉，是真鸟。”
对面三人意味深长地点点头，不明觉厉。
五人凑在一起，很快选出了队长。
岳柯和章暂就不用说了，对姜天照充满偶像滤镜，别说队长，就是地球球长他俩都觉得实至名归。、
毕文骞是个i人，有点内向，不发表任何意见。
叶牧在文体活动里基本属于婴幼儿水平，所以也选了姜天照。
“队长们请到这边来排队抽签！”小北拿着大喇叭站在排练室门口叫道，在她身边已经摆好了一个黑色亚克力箱子。
五人来到抽签点，周围已经聚集了一群等着抽签的队长，姜天照激动地搓搓手，说：“那……我去抽签了。”
“天哥加油！”“偶像！冲！”
单从追星体验来说，章暂和岳柯真的很称职，情绪价值拉满。
不多一会儿，姜天照捏着纸团兴冲冲地跑回来。
章暂：“什么题目什么题目！”
毕文骞也忍不住凑了过来，眉眼间有些兴奋的样子。
姜天照：“不知道！我还没看！”
章暂：“那你激动什么？”
姜天照：“因为我先抢到的！”
众人：……
纸团展开，只有三个字：“红楼梦”。
五个人围着纸条陷入了沉默。
“四大名著啊……”叶牧喃喃道。
“有一百多人打架的那本吗？”章暂偏过头，小声向毕文骞提问。
毕文骞平静地回答：“那是另一本，这本是有好多妹子的。”说完看到其余三人的反应，帮章暂解释道，“他从小在国外长大的，四大名著只知道个猴子。”
见章暂仍旧一脸茫然，毕文骞打开C站，找到一个“一口气搞懂红楼梦”拿给他，说：“看这个。”
姜天照一直没说话，一手摸着下巴，在手机上搜索着什么。
过了好半晌，他突然一拍大腿，“有了！”
说着，他把手机放在地上，打开画图软件，边画边说：“一共有四个名场面，湘云醉卧，晴雯撕扇，宝钗扑蝶和黛玉葬花，完了来个贾宝玉串场，把四个场景连起来，每个场景一个追光，最后到这里，一个背光结束。”
姜天照边说边画，大家七嘴八舌地打补丁，一段五分钟的舞台剧很快有了雏形。
叶牧在一旁听得云山雾罩，心里却隐隐感觉踏实。
“那咱们分一下角色。”姜天照拿起手机，环顾四周，队长当得有模有样。
岳柯怯怯地问：“这样的话贾宝玉得从头跳到尾，要不就跳舞最厉害的天哥来？”
“嗯。”姜天照顿了顿，转向叶牧，满眼期待地问：“哥，那你就林黛玉？”
叶牧原本安静地坐在一边，他跳绳都跳不利索更别说跳舞了，这种场面他插不上话，没想到姜天照上来就给他搞了个大的。
叶牧舔了舔嘴唇，带着一丝侥幸，问：“谁？”
“葬花的动作幅度不大，可以编得简单点，比较容易上手，别的角色走位多，怕你压力太大……”
姜天照解释着，耳根偷偷红了，后半句声音越说越小，也不知道是不是藏了别的什么心思。
叶牧觉得十分合理，爽快地接受了林黛玉的身份。
果然如姜天照所说，这一段葬花他编得十分简单，加上叶牧脑子好使，姜天照跳了一遍他就记住了，只是跳完以后，对面四个人的反应多少沾点缺德。
姜天照：“哥，是葬花，不是埋尸，表情不用这么狰狞。”
章暂：“怎么说，跳出了一种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感觉。”
岳柯：“哥，哥你别葬了，我害怕……”
还不等沉默的毕文骞发出声音，小北突然拍了拍手，叫道：“大家停一下，停一下哈！咱们导师到了，现在老师们就在门口，来跟大家打个招呼！”
选手们听到声音，纷纷停下动作，小北转身对着门口抬手道：“有请第一位导师，我们最酷最甜的国民甜心姜月宁姜老师！”
姜天照：？！？！？！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