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花水月》伤残少年

2、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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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雀也不知道那个曾经招人讨厌又难缠的六道骸怎么变成了现在的这副略微有些木讷的样子。他想起那个几年前总是往风纪委的接待室跑的那只死菠萝。号称并盛第一的云雀却屡屡败于骸的手里。直到有一天六道骸说他要走了到很远的地方。他头一次在云雀面前笑得让人觉得如此悲伤。他的手臂上裸露的皮肤在阳光下刺眼地灼热着。似乎有些刺痛云雀的眼睛。六道骸似乎很开心的样子，他说，最后我们打一场，你输了就答应我一个条件好吗。

　　云雀清楚地记得，那是六道骸对他说的第一个疑问句。以前的他都是直接了当地用命令的祈使句来喝令云雀做这做那的，虽然云雀从不领情。

　　——嗯。

　　云雀亦是第一次认真地答应骸的请求。或许是他认为，他不会输，抑或是他内心深处的那一抹奇怪的情感。像是要永别了一番，他简直为自己的多愁善感而难受。

　　即使六道骸最终似乎发挥失常，似乎老是在在乎着什么，最终败北，云雀却依然捧起骸伤痕累累的面庞，问他，告诉我你想让我答应什么，我可以答应你的。

　　六道骸看着云雀，竟然略微觉得有些好笑。他轻笑地唤着云雀的名字——恭弥，帮我照顾小骸。他丝毫不理会云雀那惊讶的眼神，答应我吧。我最喜欢恭弥了，我知道恭弥最好的。

　　似乎是重复的话语啊。云雀抬起头看着正在面前笨拙地穿睡衣的小骸，八岁的身躯想要套进十九岁的云雀的淡紫色和式睡衣，衣肩那里太大，老是从小骸的肩上滑落至手肘处。小骸注意到云雀注视着自己的窘态，有些腼腆地偏过头，云雀走过来，在小骸的身后的衣襟处，系了一个结。

　　——这样就可以了吧。

　　——嗯。

　　小骸笑得很开心。谢谢恭弥，恭弥果然是最好的了。他这么说，一边在空中好看地摆出一种挥手的姿势，恭弥晚安。

　　——明天别出去了，会下雨的，也别喝酒，对身体不好。别又像今天这个样子，我可不是每天都那么有闲心给你擦头发。

　　云雀恭弥有的时候自己都会觉得自己说话很孩子气。他关了灯，在黑暗中这样叮嘱道。

　　可云雀不知道，小骸已经有很严重的胃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