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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踏出山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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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暇在长乐山庄待了一小段的时间。
这个期间,江湖上所报告的大大小小事宜,司徒空毫不避讳的带着她去议事厅,无暇算是基本了解了。
各堂堂主心知肚明。
没有人敢明着说,但是私下里总有些人同情着南宫隐。
原本人人以为长乐山庄的未来庄主会是他,谁知又有个亲生的大小姐,庄主之位定是轮不到了。
一时间,南宫隐似乎成了所有人同情的对象。
然而,无暇并不理解。
因为不想让司徒空为难或者困扰,无暇很努力的和这位大哥沟通。
虽然这位大哥确实是阴沉的要命,而且对人爱理不理。
又一次各堂堂主报告江湖上大大小小的事情后,议事厅里只剩下司徒空和无暇。
司徒空严肃尽腿,留下了作为一个父亲特有的慈祥,拍着无暇的肩,“暇儿有什么想法没有?”
想要作为一个继承人,这必须要让无暇面对许许多多的情况,她下山不久,涉世未深,显然还是太幼稚单纯了些。
无暇也很清楚。
“爹,我想出去,走出庄子,看看江湖上的人和事,多一些历练,现在的我,一定会让爹失望的。”
“这事爹不强求你,你大哥是个人才,我想让他辅佐你,当然,如果爹爹还可以活的很久的话,这些担子,我会替你扛的。”
司徒空踱步到窗边,看着外面的荷花塘,眉眼有着深深的沧桑。
“爹!”
无暇几步上前,挽着司徒空的手,“爹不要这么说话,爹可以长命百岁的!而且我也一定会努力,帮爹分担这些东西!”
她有些莫名的恐慌。
司徒空深知世事无常,尤其是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江湖里。
更不用说的是,有多少等着他死。
“暇儿乖,这个世上能打败爹爹的人不出五个,没有人能伤害到爹的,放心吧!我担心的到是你啊。”
司徒空抚着爱女的脸,过了一会又像想起什么似的握着无暇的脉,“爹看看你的武功修为。”
细细的为无暇把了脉,司徒空面露喜色,“你身体里的真气比起你大哥都还要来的强烈,但是它同时又很温和,可以保你不受外界的侵害,是不是你师父传的?”
“恩,我的这些东西都是师父教的。”
司徒空爽朗大笑,“那你今后能伤到你的人也不多,爹算是比较放心了,而你还太过单纯,这才是我担心的呐。”
无暇考虑了好一会,才道,“爹,我想离开庄子,爹说了,我的江湖经验不多,出去学些东西也好,若女儿真的没有这个天资,爹也不会强求我对不对?”
她在这里待着,每天听着大家报告的那些江湖事宜,总觉的有些遥远,亲身经历总是比较好的。
“那,我找人暗中保护你?另外你在带着高手如何?”
“爹,这样的话,那我离开又有什么意义?而且我下山来也是一个人走了那么长的路,并没有出什么大问题啊!”
“…那好吧,带上蓝蔺,你总得有人照顾我才放心些。”
司徒空拗不过无暇,只好答应了她。
***
翌日清晨。
这个时候还很早。
荷花塘里的荷花叶子心上有些白通通的露珠儿。
树叶上露珠顺着叶梢滴在无暇发上。
无暇拜别了司徒空夫妇。
走过雕花长廊,清晨的鸟儿在婉转吟唱,它们在树叶见跳来跳去,好奇的看着在某一扇雕花门前犹豫不定的无暇。
素白的纤手欲敲上朱色房门之际,又像不想打扰似的缩了回来,纤手的主人小脸皱成了一团,到底要不要个这个大哥告别?
他平时冷冷淡淡,似乎她走了也是无关紧要,与他无关,只是于情于理,无暇觉得自己还是说一声比较有礼貌。
只是,说不定人家还在睡觉,完全不领情呢。
于是,鸟儿们就看见纤手一下子往上一下子往下,举棋不定,欲敲又作罢,无暇自己都快弄成小神经病了。
最后,朱唇一咬,无暇重着手敲了下去。
以为很快就会有人来应,无不暇敲了一下就整好脸色,准备面对‘大哥’。
谁知,房门久久都是紧闭不开,别说应门,大半天了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难道还在睡觉?
无暇暗附,又敲了敲门。
这次力道已经重了很多,她相信大哥再怎么难警醒,这会也该听到了。
依然没有人来开门。
无暇气恼,睡死了算了!
一转身,一身白色撞进了眼里,南宫隐那张依然是不言苟笑的脸带着微微的温和,眸子里冷然褪了大半。
“找我什么事?”
看着无暇一身轻装,他大概也知道了什么,“要走了?”
他的话很轻。
透过树梢看去,南宫隐的脸依然曲线分明,对着无暇,依然是软了几分硬朗。
她要出去学习那些江湖经历了,代表了他们将要离别,代表了下次见她时她就会不一样,代表了他们的将来注定要成为某种敌对。
树叶沙沙作响,是风的声音。
风在高唱着离别。
无暇有些不好意思,双手放在身子后边绞啊绞,对自己的念头感到羞愧,看着他额上微微的细汗就知道一大早他是去练功了,她却以为他在睡懒觉…
也不知道他站了多久,把她的蠢样看进了眼里没?
无暇怀着羞愧道,“我是要走了,所以和大哥告别。”
“啊……自己小心。”
“是!”
无暇可爱的笑了起来,就算他看了也不会计较太多,这个时候的南宫隐心情猛烈的震动起来。
她真的把他当成了哥哥,努力的讨好他,对他毫不反驳,他的点滴关心,她就觉的自己做了该做的事,觉得很快乐。
很久以后,南宫隐曾经犹豫过自己的某种决定,明明知道这会让她很痛苦,很痛苦。
而无暇在很久以后,也怎么都无法把自己面前的大哥和以后的大哥联系起来,变化,天翻地覆。
无暇步伐轻巧的走了。
南宫隐久久的凝视着她的背影,仿佛感染了她的快乐,嘴角露出细微的弧度,细到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看着无暇转过了回廊,直到再也不见踪影,才有些失落的推开朱色房门。
***
长乐山庄的侧门。
蓝蔺拿着包袱在门口等着。
清晨的阳光温和的洒下来,无暇到了侧门和蓝蔺回合,就离开了。
没有再惊动了谁。
出了长乐山庄,无暇就戴了人皮面具。
以真面目示人总是不太好,她牢牢的记着司徒空的嘱咐,江湖险恶,何况她身份非同寻常。
现在看来,侍女蓝蔺看起来倒是端庄出色了不少,无暇倒是比较像个丫鬟了。
看着蓝蔺背着的包袱似乎有些沉,无暇问道,“包袱里到底都装了什么啊?”
蓝蔺掰着手指算道,“有衣裳,有银子,有干粮,还有厨房特地做的点心水果,帐房还塞了好些银票呢!”
无暇想起自己曾经也是包袱款款,结果还不是什么都没有?
想到这里,不禁有些无语。
“快点赶路吧,晚了就赶不上客栈,就得餐风露宿,我可是受过这苦的人,你怕不怕?”
“不怕,小姐都不怕,为什么我要怕?”蓝蔺拍着胸口,一副绝不退缩的样子。
无暇掩嘴偷偷笑了笑。
***
无暇的话说中了,很不幸,她们第一个晚上就要露宿了。
蓝蔺只是寻常人,又是女儿家,赶路赶的慢了点,结果却没有住到客栈。
小丫头对深山野林却没有什么畏惧,无暇生了一堆火,看着包袱里吃光的点心只剩下硬邦邦的干粮感到很阴郁。
她想吃烤山鸡。
越想无暇就对烤山鸡怀着越多的渴望,涎着口水对蓝蔺道,“现在天色还不是特别晚,我想去抓一只山鸡,你要不要跟着我?”
“小姐快点回来就好,我看着火。”蓝蔺的笑容在火光里红通通的灿烂着。
无暇应着会快点回来,足尖轻点就消失了踪影。
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周围的夜色参合在树林里,幽蓝一片。
隐约听见一些虫鸣,还有那些夜枭的叫声,在树林里回荡,有些阴森。
蓝蔺面不改色。
树林里突然传来了咕咕声。
在只有自己一人的树林里回荡着,带着十二分的诡异。
突然。
一只白色的东西俯冲了下来。
却停在了蓝蔺的肩上。
是一只鸽子。
蓝蔺用最快的速度打开鸽子脚上的竹筒,快速的看了一遍上面的纸条后,将鸽子放飞掉了。
纸条扔进火堆里,火光乍然,忽明忽灭。
火苗在蓝蔺的眼里跳跃,映着淡淡的诡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