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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记小鱼 ...

  •   小鱼,我总在夜里念起。
      如果她成为了一颗星星,总不能在夜里星星最美丽的时间苦着脸吧,我只好这样想。我紧紧地抓住被子盖过头顶,在一片清空的黑中,没有星星,那种思痛却更为深刻而明晰。
      她心太细,细到像水,像沙,滤不去悲伤。最早在语文课上抬头看,是她文章里一句“指甲弯弯的月牙”,一句“在我们之间蒸出了整个春天”。
      和她很远的距离,连呼吸都紧张。
      除了在网上聊得水生火热,学校里几乎说不上话。一次她叫了我的名字,给了一只淡粉色的棉花糖,舍不得吃到最后在帆布袋里压烂了。
      几张写满疼痛文字的纸条,彩笔画出了高二里最鲜的颜色,不知道该从何处开始详细回忆。如同她所说,纷乱的物,诡异的人,不可留恋的高中。
      我曾向她说对不起,给不了她幸福,所以希望她永远开心。她向我念张爱玲,严歌苓,说她最愿我快乐。谁知希望与心愿是最难握住的,如今也只实现了前半句的“给不了幸福”。
      记得她说好几遍:“是呀,让感情情愿,让情愿情愿。”
      确定不了,是否故意让我们碰撞。
      初次开始注意到她,总给人一种微苦的味道。让我浑身都有些微微的疼痛。我想自己的感觉是准的,她确实要走了。
      总见她背影,很瘦,趴在桌上也像从水中跳出来的鱼。辫尾尖尖得像鱼的尾巴。我一边观望,一边画了好多她,她青涩地笑着收下。如同她送我核桃糖时的我自己。
      直到临近高二期末的排座,抽签的号码让我们变成了前后桌。逐渐熟络的关系,一点一点把她扯进我的内心。而我不知道,伴随那种微痛,到头成了另外一场不可愈的病。
      她要我看《鳄鱼手记》里,邱妙津写给水伶的信。我疼痛不已。
      恰巧自己叫浅水,她叫水伶。现在才知道不该因为简单的一个“水”字那么注意。因为水伶实在是太像我了,麦和小鱼都太像邱妙津了。
      那周我发了精神病,所以回家。在家一口气看完了整本书。我想那是我真正患起文学病的开端,我再也忘不去。
      她好几天没来上学。周五放学的时候,我准备把和她借来的书放在她柜子里,我们的编柜是挨在一起的。我一蹲下来,就看见她。她对着我笑,我愣了好久。
      那天她头发有股茶的香味,就尤其地令我心生委屈。我在怪些什么呢。
      整理东西的时候,不断地张望,确保她还没走。我真怕她一声不吭地走了。
      回家以后才反应到,不是委屈,是我特别怕她离开。
      不过她确实要走了。
      后来的我,回想起自己总说“别忘记我”,她会郑重其事地回答“永远不会。”我们做了很多约定。
      “在树中不遗忘是陈双的自由。”
      后来,我捧着她写给我的诗,一遍一遍,读不全她心底的想法。就同她也问不了我的心思。
      始终认为,当初在结业式的那天,我应当吻她。不吻是痛,吻了也是。实在没有能力得知,当时是和她在学校见的最后一 面。
      假期在子望商场和她逛街,上下扶梯的时候我们牵上了手。整个人都发麻,由于有点局促,后来就用小指勾着她的。
      在fiveguys的快餐店里,留下了两幅画钉在软木板上。
      那就是最后了。真正的最后一次见了。
      谈论的畅想太多,只能供当时的自己活着。从始至终,都是破碎而分离的。
      我总想也许自己的神经比陈双更爱她,由于这种互相捕捉,吸纳的灵魂。也正因如此,两个人只会成为彼此艺术品的体象。用你我两个人来读诗,也作诗。正如现在。
      “没有人爱的到我。”这句话放在我身上,她说也同样。
      子愉,打破镜子,也捉不出的人。是唯一令我心念的女人。在镜子里看不到。
      于是我扒开浅水滩,潜入水底,拼命地喊“小鱼,小鱼……”地面劈裂开,声音刺进了谷底。震颤、悲鸣、低咽。
      你去到了台湾吗?不,你去到过台湾了吗?
      我们流的泪,早都能够漂到那里了。一日也未达到,眼泪把我们所有的约定都冲没了,心还在流向更远的地方。
      要不然,能在上海遇见你的那位陈双吗?
      并非遗憾就可以解释,无力的时候就是这么无解。读书是应该的,多有点文化也是应该的,太有文化就要悄然倒置了。
      千万声对不起,却道不了一句思念。
note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记小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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