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寂》夜色署

198、买摩托

　　“你终于活过来了！”

　　洪星罗吐干净嘴里的河水，好奇地打量眼前的女孩。

　　这么冷的天却穿着一件单薄的裙子，不知道她身上有什么故事。

　　女孩儿支起身体，茫然地看着河面，没有一丝生机。

　　“你为什么跳河啊？”

　　洪星罗挤了挤身上的水，现在得赶紧去找爸妈才是，一边好奇地问着，一边准备去把女孩儿拉起来，然后找梯坎上岸。

　　女孩儿没有任何反应，既不说话，也不站起来，只是双眼无神地看着河面。

　　身体搞成这样，洪星罗可不愿意陪一个陌生女孩儿在河里挨冻。

　　他一把提起女孩儿，也不去追根究底，拉着女孩儿就往北走，前面走一段距离有路上去。

　　在他心里，觉得这个女孩儿可能精神有点问题，上去把她交给商铺大人，那些大人可能了解女孩儿的情况。

　　“为什么……”

　　女孩儿被洪星罗拉着麻木地向前走，突然她嘴里冒出来一句话。

　　洪星罗没听清，回头疑惑地看着披头散发的女孩：“什么？”

　　“我要去死！”女孩的声音没有丁点感情。

　　“死有什么好的，死了什么都没有了！”洪星罗边走边劝慰道。

　　“为什么……为什么……”女孩又重复地说着这三个字。

　　洪星罗看对方的样子，不像是精神病的样子，但她可能是个小学生，逻辑表达能力有问题，也就不再去理会她。

　　“你是谁？”女孩儿无神的眼睛，突然紧紧盯住身前的男孩，声音变得不再那么呆板。

　　“我叫洪星罗，你叫什么名字？”洪星罗侧头老实答道。

　　女孩儿没有回答洪星罗的话，她只是死死地盯着洪星罗。

　　洪星罗被女孩儿露出的一只眼睛盯得发毛，颤抖的身体，不由又打了一个大哆嗦。

　　尴尬一笑，洪星罗转头专心赶路，还是早点甩掉这个怪女孩的好。

　　“你是谁？”过了半天女孩儿再次问了一句。

　　洪星罗头也不回，这次轮到他不说话了。

　　女孩儿又问了几次，洪星罗还是不加理会。

　　“我不和你玩了！”女孩儿声音有些生气的说道，可是被洪星罗拉着的手，却没有挣扎一下，脚下也没有停止的举动。

　　洪星罗闷头再答了一句：“我叫洪星罗，别说话了，好冷，我们赶快上去吧。”

　　不知道怎么回事，女孩儿突然情绪开始激动起来，她大骂了一声：“滚！”

　　洪星罗愕然地回头望了一眼，女孩儿眼里满是怒火，让他搞不清楚，女孩儿是出了什么状况。

　　难道判断有误？她是一个精神病女孩儿？

　　洪星罗摇了摇头：“你可真怪？好端端的发什么火！”

　　他想松开女孩儿自己走，女孩儿却反手紧紧拉住他。

　　“操你妈！”

　　“你怎么还骂人呢！”洪星罗不悦地说道。

　　“你他妈什么意思？”

　　“我有什么意思，我救你还救错了啊！”

　　“狗吊！”

　　“你……”

　　洪星罗不想再跟这女孩儿纠缠了，实在太怪了！

　　他使劲挣扎右手，女孩儿却双手死死箍住洪星罗的手腕。

　　“你放手，我要去找爸妈了，你自己回家吧。”

　　前面就是河岸梯坎，洪星罗决定摆脱这个怪女孩儿。

　　“回你母！”女孩儿骂道。

　　“你想干嘛！身上湿衣服不冷吗？”洪星罗试图说服对方。

　　“你妈死了！”

　　“我叫你妈！”

　　“你妈是不是死了！”

　　“操你妈的个批！”

　　“你他妈死全家断了……”

　　“死你妈个壁！”

　　女孩儿毫无章法地乱骂一通，洪星罗越听越恼，好心救人，怎么反被人骂！

　　“操你妈祖庙十大大……”

　　“核你妈！”

　　“傻逼你妈！”

　　“你妈卖批死了……”

　　洪星罗一把把女孩儿推倒在河水里，简直是不可理喻，怎么越骂越起瘾！

　　这女孩儿脑袋绝对有问题，此地不可久留，她要再去跳河，就让她跳吧！

　　洪星罗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梯坎，急急往河岸跑。

　　后面女孩儿站起来，一边骂“妈”一边去追洪星罗。

　　这可把洪星罗吓了一跳，谁想被一块狗皮膏药黏上呢！

　　不敢回头再看一眼，洪星罗奔上岸后，一溜烟就跑不见了。

　　他却没看到，兜里的一个小物件，掉落了出来。

　　回到麻将馆，洪爸洪妈看洪星罗好好的出去，回来时，湿成了一个落汤鸡，脸色苍白，牙关打颤，脚下一只鞋不翼而飞。

　　二人对洪星罗一番询问，牌也不打了，带着洪星罗就去旁边买衣服，嘴里不停教育洪星罗不要冒冒失失的，烂当什么好人。

　　洪星罗垂头丧气地拉着妈妈的手，不敢辩驳一句。

　　换上新衣服、新鞋，洪星罗渐渐恢复了温暖，脸上的气色也好了不少。

　　一家三口，逛到卖摩托车的地方，一个中年汉子操着一口本地话，向洪星罗打招呼。

　　“师叔叔好！”洪星罗看清汉子的面容，腼腆地朝汉子招了招手。

　　中年汉子挺着一个大大的啤酒肚，发福的身体，已经不见年轻时候的俊郎。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师烟然的父亲。

　　当时洪星罗的住院费还是这位师叔叔交的呢！

　　再次见到这位叔叔，洪星罗感到分外亲切。

　　“然儿好几次喊你来我家吃饭，你都不来，是看不起你师叔叔迈？”

　　中年汉子拿出香烟给洪爸装上，嘴里向洪星罗打趣。

　　洪星罗红着脸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害羞地拉了拉妈妈的手。

　　“老板是卖摩托车的嗦，生意好哇！”

　　洪爸接过香烟，并在中年汉子凑过来的打火机上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一股烟雾。

　　“喊朗个老板哦，要不是你家洪星罗，我家闺女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看得起我，就喊一声‘兄弟’。”

　　“勒个朗个好得呢？”

　　“又朗个不好得勒嘛！逗懵个勒！兄弟，你们来买摩托嘛？”

　　“是打算买个，有个摩托方便点！”

　　“兄弟，弟妹，进来看哈嘛！你们买，兄弟我绝对只要成本价。”

　　“要得！看哈儿嘛！”

　　很自然的，洪爸在师叔叔的摩托车店买了一辆宗申摩托车，三千一百元。

　　洪爸知道捡了一个大便宜，对师叔叔说话更热络了几分。

　　两个男人，一边抽烟一边闲聊，直到抽光一包烟才作罢。

　　临了，师叔叔想让洪星罗留下来，一会儿跟美术老师一起去学校，洪星罗拒绝了！

　　老爸现在有了摩托车，一会儿坐自家新摩托，不比跟在老师屁股后面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