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子陷阱》遥平

26、年下不靠谱

　　梁霄带苏晨橙见了七八个总部同事，他们边拥抱她，一边用夸张的语气说苏晨橙长得很可爱。她这一天得到的抱抱比过去两年还多。
　　一个红色短发，英气十足的外国美女从部门走过时，听到Devin这个名字的时候，驻足看苏晨橙和梁霄拌嘴半天，然后又走开。
　　梁霄看同事们都拥抱了苏晨橙，自己也腆着脸要给一个她一个抱抱，却被她凶狠的眼神吓回去了。在同事的一片取笑声中，他逃也似地走了，说是去联系几个老总的助理。
　　喧闹了半天，终于回归正常工作。苏晨橙刚打开电脑想告诉楚何今天的汇报情况。
　　“粗和，你西粗和的银”！突然苏晨橙身后一个操着诡异中文口音的女声响起，吓得她一个激灵。
　　原来就是刚才苏晨橙没有看到的路过的美女。红色的齐耳短发，配着夸张的金属耳环，五官更加深邃立体。深蓝色的眼睛在长长的睫毛下显得十分灵动，正红的口红更是让整个人艳丽无比。
　　苏晨橙在美貌和香水的双重激励下，连忙起身打招呼。用不怎么地道但是大家都听得懂得英文说“你好，我是楚何的下属-苏晨橙，可以叫我Grace！”
　　她先给了苏晨橙一个大大的拥抱，对她可爱的长相一顿猛夸。最后说：“没想到楚何会有女下属，当初我把自己送上他的床，他都不要！”
　　苏晨橙被这个八卦给震惊到了，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八卦之魂在熊熊燃烧，但是她继续追问的时候，大美女却不再在细说，故作神秘说有机会一起喝酒，她也有很多梁霄的秘密。
　　苏晨橙心想说什么梁霄啊，说楚何啊！给她讲讲这个冷漠的男人香艳的情史，她回国还可以敲敲老板竹杠，梁霄嘛，又不值钱。
　　这美女姐姐，自顾自说了一堆，然后就转身就走了，苏晨橙甚至都没来得及问她叫什么。

　　苏晨橙刚想给楚何发个消息，心有灵犀一般，楚何的电话过来了。
　　她的脑海中浮现今早梦里不知死活抱着他的场景，竟然有点慌张。
　　“老板，我刚想给你说，我这边和Ryan沟通结束了，他这边没有什么意见”苏晨橙的声音柔得滴水。
　　“好的，猜到了”楚何的声音依旧古井无波。
　　“那我尽快会和总部汇报，但是感觉有点心虚”苏晨橙弱弱地说。
　　“有几个老总比较难搞，我列了一些可能会被问到的问题，你明天看看吧，看完我们讨论下。”楚何终于说到了正题。
　　“好的，老板！”苏晨橙突然雀跃，原来楚何是帮她“打副本”的。
　　“Ryan中文名叫什么？”楚何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后，突然发问。
　　“梁霄，梁山的梁，云霄的霄。咦，你怎么知道他是中国人呀？”苏晨橙有点疑惑，楚何怎么会对梁霄感兴趣。
　　“猜的，早点汇报完，回来吧。”
　　楚何大魔头竟然人性大发，橙子不由地心生感动：“好的，我汇报结束就回来！我已经开始想你们了！”
　　“没有感觉到。你的好几个项目都在我这里......”楚何的声音听着竟然，竟然有点，委屈！？
　　“辛苦楚总啦，我回来请大家吃饭嘛，老板注意身体，不要熬夜了哦”苏晨橙赶紧满足老板这难得的求安慰时刻。
　　可能是楚何对苏晨橙这抱紧大腿的态度很满意，挂电话的时候还提醒她“注意安全”。

　　但是，谁能想到，楚何给苏晨橙的小抄，她还没打开，就开始上了刑场呢！
　　梁霄在第二天早上接苏晨橙上班的时候，严肃地告诉一个苏晨橙听了差点要打死他的消息——今天上午要汇报。
　　苏晨橙还在挣扎这是不是只是个玩笑，但看到梁霄难得一脸惭愧，他解释说：“我昨天只是和几个助理说了这件事，没想到这几个老总因为要开会都回到了悉尼。然后早上才告诉我上午汇报。
　　苏晨橙要不是看他在开车，早都揪着他打一顿了。她气得半晌没说出话来！
　　“姐姐，失误失误，不要这么盯着我，我害怕！”

　　如果眼神能杀人，她就想直接“刀”了他。

　　大会议室有点像演播厅，巨大的屏幕占了整面墙，苏晨橙就坐在屏幕面前的一个单独的高高的主持位，面前是一条大型的椭圆桌，但是只在面向屏幕的一侧设了位置，也不多，大概就是十来张。一看就是专门为这次会议布置的。
　　苏晨橙确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场景，主要还是今天来参会的都是她领导的领导。她深呼吸几口气，趁着老总们都没来，准备放映材料。
　　就在梁霄看破苏晨橙的紧张，想去安抚一下的时候，总部几个老总接连到场。进来一个梁霄就站在旁边介绍一个。
　　“这是产品部总监、副总监”
　　“这是采购部总监”
　　“这是销售部总监”
　　“……”
　　陆陆续续来了七八位总监。
　　最后踩着“嗒嗒嗒”高跟鞋进来，吸引了所有人目光的，就是昨天说当初想要睡了楚何的美艳姐姐。
　　她看见汇报C位的苏晨橙，还眨巴眨巴眼睛示意。
　　“这是项目部总监”梁霄说完之后，点点头示意人都到齐了，轻轻拍了下苏晨橙的肩头以示鼓励，然后也坐到一侧。
　　开始汇报，苏晨橙先介绍了一下自己和上海分部的对此次产品的重视和人员安排，下面领导们，听完纷纷点头，表示不错。
　　然后进入正式汇报环节，整个暴风雨拉开了序幕。介绍完设计思路，苏晨橙礼貌地问了一下大家有没有什么意见。销售部总监开始发言，说：“整个流程过于繁琐，给使用系统的人会造成极大的不便。”
　　苏晨橙像是安抚孩子一样柔声解释：“刚才解释的流程是所有业务的流程，当每个部门分解之后会变得很简单的”。
　　“我没有从你的产品中看出来能给公司带来什么效益，除了让工作量增加。”采购部总监皱着眉说。
　　“我们这个是对业务流程进行规范，如果刚开始使用，或许大家会不适应，但是当产品和实际业务融合在一起，就会通过技术约束大家的一个工作流程”苏晨橙没有预料到这些质疑产品本质的问题会被提出来。

　　好不容易进入到产品页面设计介绍，讲了还到一半，这些领导们又开始各种质疑。
　　“这就是chinese 审美，一点都不符合国际化风格！”
　　“这个图标多么重要，应该体现悉尼文化！”
　　“……”
　　等到苏晨橙介绍完产品的对外拓展市场能力时，销售部的总监，鼻子里冷哼一声，嘲讽道：“就这么一个‘shit’，还想在全球赚钱，简直就是做梦！”
　　她没有想到这一次会被批驳地一无是处，最后收尾的时候，她尽量控制自己声音平静：“对不起，这次是我准备不充分，耽误各位领导时间，我会尽快完善产品设计。非常感谢大家的意见。”
　　其实，她握紧鼠标的手却在不受控制地颤抖。美女总监离开的时候，也是拍拍她的肩，苏晨橙看着她眼神中的安慰，差点没忍住，落下眼泪。
　　会议结束后，她一个人绕了一大圈找到了抽烟室。她靠在墙上，从包里翻找，半天，才从包的夹层里，拿出一盒苏烟，抽了一根出来。
　　当嘴唇久违地碰到海绵的时候，鼻子一酸，真的很想哭。不知道是因为手指尖手还在微微颤抖，还是这打火机多年没用过的原因，苏晨橙连着摁了几下，都没有点着火。
　　现在就连抽根烟，火机还和她作对。就在眼泪快要绷不住，涌出来的时候，有人划了根火柴送到了嘴边，苏晨橙抬头看了一眼，竟然是那位还不知道名字的美女总监。
　　苏晨橙就着火焰点燃了烟，浅浅地吸了一口，没有过肺，烟雾涌动到了空气中，掩盖了火柴燃烧的木香。
　　“谢谢”她一时失态，竟然用中文道谢。
　　“现在的你看着和刚才是如此不同！”美女总监笑道。
　　这时的苏晨橙终于稍稍平缓了心情下来，虽然心口依旧堵着，但是不至于连手颤抖都无法控制。
　　苏晨橙只有在情绪在崩溃的边缘徘徊的时候，才会四肢冰冷，双手颤抖。也除非崩溃，苏晨橙一般不会抽烟。
　　上次抽烟还是两年前，第一次给楚何汇报后，因为那次他差点将她辞退。
　　“他们年纪大了，会很偏执”美女总监再次抱抱苏晨橙，还拍拍后背，想要给她一点安慰。
　　这真的是个充满力量的美女，苏晨橙不禁感慨：“楚何怎么能拒绝这样的美女”。
　　美女总监狡黠地笑笑，抬手展示了她左手无名指上硕大的钻石戒指，说：“Monica已经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哦”
　　原来她叫Monica。

　　苏晨橙仅有的一盒烟被Monica没收了，她说苏晨橙不像是抽烟的女孩，但是觉得苏晨橙应该很能喝酒。
　　Monica还说如果和总部的这几个老头子打交道，用酒来释放自己是不可避免的。
　　原来不管国内外，面对讨厌的人都是同样的感受。
　　就这样苏晨橙和Moinca成了烟酒朋友。她揽着苏晨橙的肩膀一起离开抽烟室的时候像是一只老鹰保护着一只娇弱小鸡，对比十分鲜明。
　　她俩刚出去在楼梯拐角处就遇到了梁霄，他双手插着兜，倚着墙，似乎是专门在等苏晨橙。
　　苏晨橙看着他，怒火开始燃烧。但是Monica显然没有感受到这种气氛，她还在打趣苏晨橙征服男人的魅力。
　　“橙，你很厉害呦，刚来就拿下来总部的男孩子呢！”说罢就很识趣地从楼梯上去了，留下苏晨橙皮笑肉不笑地面对梁霄。
　　“你什么时候会抽烟了”梁霄沉着脸，面色有些挣扎痛苦。
　　苏晨橙不知道他是怎么传递的需求！今天她被刁难的问题都是之前梁霄从未提到过的。
　　现在他又摆出一副痛苦的样子，看得苏晨橙一肚子气，没地方撒。只能也靠在墙上，盯着他不说话。
　　梁霄歪着脑袋，突然欺身向前，捉起苏晨橙抱在胸前的右手，低头在指头间嗅了嗅。
　　“他这是在看我的烟龄？”苏晨橙被他突然的举动搞得不知所措。
　　只感觉到从接触的肌肤传递来梁霄手掌的温服，他刚刚嗅过的地方也酥酥麻麻。
　　苏晨橙有点厌了梁霄这么屡次三番不顾及边界，想要反将他一军。也不挣开他的手，顺势便直起身往前走了一步，和他的的距离拉近不到三尺。
　　在这陡然暧昧起来的气氛中，苏晨橙抬眸冷冷地看着他：“我说，是和你分手的那一年学会的抽烟，你会不会很愧疚？”。
　　说罢低眉看了眼被他牵着的手，狭小的空间里，梁霄被逼得背贴着墙，瞳孔微微紧缩。
　　苏晨橙就这么坦坦荡荡地逗他，看他耳垂红突然得滴血，有点出乎意料，没想到这人真竟然还是有点纯情在身上的。
　　就在梁霄还在愣神的时候，她甩开了他的手，又退回到了安全距离。
　　“设计方案我会根据这次会议需求重新去改，有思路了会和你再沟通，但是我也希望你能有点建设性意见”语气中藏着深深的埋怨与不满。
　　说罢，苏晨橙看了眼梁霄，转身又回自己工位。
　　看到桌上放着好几页打印好的会议纪要，每个领导的意见梳理的一目了然。梁霄也不是完全没有用处，顿时，她对自己凶他的态度有些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