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对你爱不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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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飞再见到程断时，她正拄着拐杖啃苹果，半个手掌被绷带绑得严实，隐在发丝后的左半脸竟有些发肿。
“程小姐？”
宋飞靠在角落半天，满腹狐疑上前打招呼，未料那人回头，倒真是程断，只是看起来颇为狼狈。
“你是……宋飞？”程断丝毫不觉窘迫，咽下嘴里半块苹果才接话。
啊，她还记得我名字。宋飞立马笑起来：“是，我是宋飞。好久没见，你怎么受伤了？要紧吗？”
程断还是没习惯旁人的亲近，好一阵沉默才开口：“小伤，不碍事。”
她撑着拐杖一瘸一拐往前走，宋飞几快步走近，想搀扶她胳膊，却被轻轻躲开，程断半是调侃地嗤笑：“怎么，我去洗手间你都要跟住？不怕被当流氓仔？”
“啊?卫生间？不好意思！我有什么能帮你的吗？”宋飞整张脸烧得泛红，结巴着后退。程断心想这人真是经不起调侃，脸皮这么薄，可怎么面对我恶劣态度的时候又厚得像城墙呢？她边摆手边走：“我不需要帮忙，你也不欠我什么。”
医院的洗手间被各种颜料笔画满痕迹，程断就着镜子几块空白处稍微整理好发型。
看起来真是糟糕的状况。她抹掉脸部的水珠，眉头微皱，没想到拍戏的危险性完全不输帮会事务，不过是爆破物比设定含量多了几块，竟能冲破防护服射到小腿上，她没防备下直接踉跄倒地，背部结结实实挨了爆炸的冲击。
想到这，后背的刺痛感愈烈，程断暗暗吸了口冷气捏紧拐杖，跨过拐角，她脚步戛然而止。
“你还不走？”
青年晃了晃手中的塑料袋，表情很诚恳：“现在是饭点，我想你也许不方便去买饭……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买了点云吞面和叉烧。”
不给程断拒绝的机会，他几乎是强硬地塞到她手里。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宋飞居然手劲不小，程断有点儿烦躁：“我同你很熟吗?跟古惑仔搭话没好事知不知道？”
她整句话都带刺，扎得宋飞面红耳赤，舔着下唇闷闷收回手，道：“对唔住啊……我、我是想谢谢你上次帮我，很抱歉给你造成困扰了。”说完，宋飞拎着塑料袋往后退几步，讪讪发问道：“你要回病房吗？”
程断顶着一双澄澈湿润的眼睛，哑了半晌，到底没抗住心软了，狠狠咬着后槽牙：“东西给我，这次就算了，我收下，以后谁也不欠谁。”
“啊？啊，给你！”宋飞显然没想到这事还能回转，惊愕之下又逾越礼貌社交距离，拉住程断的手腕就给人往手心里放，放到一半想起什么，又抽回手：“你应该不方便拿，我帮你送到病房里吧？”
隔着病服，程断感觉手臂被人拽来拽去，半点温情没感到，只想快点打发走人，懒懒开口报了个房间号，示意宋飞先行。
他倒是勤快，等程断慢吞吞挪到房间一看，嚯，不仅帮她把保温壶接满水，甚至连垃圾也顺便带了出去。
窗帘被他拉开半面，临近十二点的太阳光炽热，晒得屋内暖烘烘，程断饮完一杯水，夹起一筷子云吞面放进嘴里，嚼了嚼，居然升起突兀的念头：
好似……没有宋飞做的好吃。
知道程断住了院，宋飞本想隔几天得空再去看望她，谁知老天爷同他开了个小玩笑，他不仅能再次看到程断，还能同她搭伙当个饭友。
这事说来也奇，自从程断出手帮宋飞打跑那群小烂仔后，茶餐厅在众人流言蜚语中也算划到了程断名下，按理说是没有人不长眼跑来送死的。
但世事无常，谁知道会有毛头小贼窜进店内公然抢钱，老板缩在柜台后瑟瑟发抖，店内伙计不是外出不在，就是一溜烟跑在后厨，留下宋飞面对明晃晃的白刀子僵在原地。
要说跑，以他的身手倒也能逃避这祸事，只是宋飞向来心软得厉害，颤颤巍巍还要出言保护老板的店铺，“你别乱来啊，我们店有人罩着的！你，你要是伤了人或者抢钱，你吃不了兜着走啊！”
“大佬，我混口饭吃而已，你乖乖把钱给我，我也不动你们。”
小毛贼估摸着也是初犯，不停咽着唾沫，紧张兮兮地恐吓人：“快把钱给我！”
“破财消灾，破财消灾，飞仔，给点钱算了。”老板从柜台后伸出手推了推宋飞。
宋飞这人不仅心软，脾气也是相当倔，就算米饭班主发了话，他抽钱的动作还是颇为不情愿。
小毛贼心慌意乱，见他迟疑，从塑料筐里抽出啤酒瓶“啪”地砸在他脑门上：“别玩花招啊！快给我！”闷痛过后，湿热的液体从额角流淌而下，宋飞被砸得脑瓜子发懵，撑着玻璃柜台才没使自己摔倒。
“你抢钱就抢钱，搞什么！打我店里的伙计——”老板怒而起身，刚骂几句又被毛贼用刀逼着蹲下。他抢了宋飞手里一叠纸币，数都不数，摸了把脸颊的冷汗喊道：“都别追上来啊，也别想着去报警！我要走不了，你们都没好果子吃。”
宋飞半边睫毛被血染红，咬着牙按住老板的肩膀，悄悄摇头说道：“别冲动。”
等毛贼跑出店门，几人这才长舒口气忙碌起来，跳脚骂人的骂人、冷静打电话的报警，胖老板用汗津津的手给宋飞拿来毛巾：“是不是蠢啊！给他钱就是了，你说你慢吞吞做什么？白白讨了打，蠢的要死！行了行了，我送你去医院，赶紧的。”
老板对他是打心眼里宽厚，架着宋飞到路口打车，连医药费也不分由说地付完。
宋飞坐着让医生清理伤口，疼得整张脸都扭曲起来，却还是硬撑着不吭一声，缝完线后医生咂咂舌夸道：“你是真够胆，后生仔好男人哟，就是你这手掌心再掐下去，怕是要流血咯。”
他这才尴尬地松开手，额角冷汗直冒，那掌心已经被掐出几个深红的月牙儿。老板搀扶宋飞坐在等候椅上，嘴里仍在絮絮叨叨骂着宋飞蠢，宋飞忙不迭拍了拍老板的胳膊说：“老板，医药费我得还——”
“唧唧歪歪的，这钱从你下个月的工资里扣行了吧？赶紧躺好。”老板不耐烦地啧了声，宋飞推辞不过只得连声道谢。
缝完针基本就可以出院，但宋飞长期营养不良容易贫血，老板担心他失血过多后会有不良反应，让他好好住几天院观察观察。宋飞把老板劝回店里后，自己在病床上躺了半天。
万幸啤酒瓶没碎，他只需要留院观察一阵。宋飞长叹真是飞来横祸，他这个月工资才寄回家没多久，钱包里辛辛苦苦省的票子又要减去大半。迷迷糊糊躺到饭点，他实在饿得不行，捂着脑袋挪到医院食堂里，转了一圈，最后挑了最便宜的两道菜。
“又是……你。”
熟悉的叹气声，多少携带着无可奈何的意味。
宋飞喝汤的吸溜吸溜声还挂在嘴角，叼着黑木耳抬头：“啊？”他脑袋被绷带绕了几圈，碎发尽数遮在其后，长眉下的眼睛显得格外明亮。
“程，程小姐？”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对你爱不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