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富婆的暴君》Miang

24、024

　　走廊上很快躺满了昏迷的五条族人。

　　甚尔收起枪，放松了一下肩膀，抬脚踏过地上不省人事的躯体：“快走吧。”

　　茜把手机还给他，手心津津冒汗。她知道甚尔很有本事，但没想到他这么强。以一敌多，还轻松地赢了。

　　“怎么还不走？吓傻了？”甚尔见她一直不动，便回身催促她。

　　茜如梦初醒，抬脚向前踏去。但和服的下摆包裹得太紧，让她无法快步走路。她一恼火，索性弯下腰来，将下摆“刺啦”一声撕开了。

　　“我来了！”她小跑着向甚尔冲去。

　　甚尔看着她从下摆裂缝里露出来的小腿，揶揄地吹了声口哨：“这样穿很不错嘛。”

　　茜很嫌弃的样子：“你难道没见过我露小腿的样子吗？”

　　她天天穿热裤短裙，成天把大腿小腿露在外面。那时的伏黑甚尔看她，就像看一块会移动的猪肉，根本没夸过她的身材。

　　甚尔转身向前走去：“露的多了，就没意思了。但是，如果全身穿着保守的和服，只露出一点小腿，那对男人来说会更有吸引力。”

　　“不过，无论穿多穿少，我始终认为，一个女人最大的魅力点就是有钱。只要有钱的话，无论穿成什么样子，都是超级性感的。”

　　茜：……

　　我可去你的吧。

　　两人穿过了走廊。甚尔忽然停住了脚步，抬手拦住了茜：“有人来了。”

　　话音落，面前的庭院里就传来一阵凌乱脚步声。紧接着，整座庭院就被黑压压的人影包围了——五条族人们手持武器，将此处环得水泄不通。

　　而站在人群最中央的，赫然便是茜的父亲，五条家的当主，五条兼人。

　　庭院的空气变得很冷，就像是暴风雪之前的夜晚。不客气的说，风里都是兼人那暴怒的咒力的气息。

　　再强壮的巨人，在这股暴怒又威严的气息之下，似乎都会被压成一颗小小的砂砾。

　　“茜，没想到你竟还敢跟这个男人私奔。”兼人的语气沉得可怕。“看来，父母的忠告，你是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咔嚓一声，甚尔将枪上膛，嬉笑的神情逐渐化为了少见的严肃：“这回可不能偷懒了，到了打Boss的关卡了。”

　　兼人扫了一眼甚尔，眼神中流露出毫不遮掩的鄙夷：“是你啊……那个被禅院家驱逐的‘天与咒缚’。”

　　甚尔抛了下枪：“没想到五条家的当主竟然知道我呢，真是荣幸呀。”

　　兼人轻蔑地哼了声：“垃圾中的垃圾，自然是有所听闻。”他的目光扫向了茜：“难怪你会与茜有所瓜葛……你们两个，一样地流淌着卑贱的血。”

　　“没有咒力的天与咒缚，与咒力微少的女人，确实是同病相怜。”

　　兼人目光不抬，不紧不慢地吐露出傲慢的话语。

　　“在这咒术师的世界里，都是杂碎尘埃一般的垃圾罢了。”

　　下一刻，一声拔高的怒吼打断了他的话。

　　“我才不是什么垃圾！”只见茜愤怒地瞪着兼人，两手紧紧握拳，模样就像是炸毛的小兽。她那蓝色的双眼中，迸发出犹如海浪奔袭一般的力量。

　　“我讨厌被你用这种低人一等的眼神看着……我和你们一样，都是人。”茜认真地说。“我体内流淌着你的血，这难道是低贱的吗？”

　　“我不想被咒力束缚，不想被你们判定价值！”

　　“就算是被你所嘲笑的母亲，也是当初你亲自求娶的。你忘记了曾对母亲说过的海誓山盟了吗？这样的你，才是垃圾！”

　　茜掷地有声的话，让周围的五条族人都白了面孔。

　　茜大小姐竟敢这样对当主说话！

　　虽说他们早就知悉这位大小姐是个极度不驯的人，可没预料到她如此任性妄为。

　　当主与杉本孝子的婚事，是当主最不愿意提及的往事。那时的当主年少轻狂，不明白咒力血统的重要性，这才叛逆地迎娶了自己喜欢的女人。

　　结果后来吃尽了苦头，还好及时止损了。

　　兼人的面色黑得难看：“茜，你还是太天真了。”

　　茜用尽力气才吼出了那些话，此刻喘气个不停。甚尔微微惊讶地看着她，笑着说：“真有你的。不过，我们还是得想办法溜走。”

　　“凭我们，可不足以和五条家的当主对着干。”

　　开玩笑，他还不至于傻到为了一个女人在五条家白白送了性命。他新买的彩票还没开奖呢，再怎么说也要活到兑奖那天才行。

　　“捉住他们。”兼人冷冷地说。

　　五条族人们得令，立时如潮水般涌了过来。

　　甚尔往后退了一步，对茜说：“往东面走，那里有条小路。我来拖住他们。”说完，他把手机塞进茜的手心：“这个你拿着。有事就联系孔。”

　　茜紧张地问：“那你呢？”

　　“放心，一会儿就溜，我可不是那种耍帅逞强到丢了性命的傻瓜。”

　　茜不放心地点了点头，赶紧往东面跑去。

　　而甚尔干脆利索地往天空鸣了几枪，笑嘻嘻地说：“现在是什么年代了，还在阻拦别人谈恋爱呢？”

　　兼人皱起眉头：“垃圾就是垃圾。生而卑贱，最后也只会无名无姓地死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上而已。”

　　甚尔面上的笑容慢慢隐去了。

　　明明和茜约定好了，“一会儿就溜”，他绝不会逞强耍帅，也讨厌那些逞强耍帅的傻瓜们，可在此刻，他却发自真心地感到了不爽。

　　原定的计划也不想要了。

　　“臭老头，茜说的话，你是一点都没听进去。”甚尔嘀咕道。

　　茜不是说了吗？

　　他和他们一样，都是人。这个世界上，没人应该被咒力束缚，被人用评判的眼光挑三拣四。

　　原本该是这样的。

　　甚尔深呼一口气，从咒灵的口中取出一把刀。他露出邪气的笑容，轻轻舔了下锋利的刀刃：“我从没接过这么大的票呢——和五条家当主交手，说出去了，一定很威风吧。”

　　……

　　五条茜沿着小路一路向东跑去，果然没遇到什么人。

　　很快，她看到了一堵围墙。按照甚尔的吩咐，只要爬上这堵围墙，孔时雨就会接应他们俩。

　　她站在墙下等了一会儿，始终不见甚尔过来，这让她焦躁地踱起了步。

　　甚尔可能已经失手了，又或者找到了别的路逃走。无论是哪种情况，她现在都应该自己先离开。只要离开了这里，她就是安全的。

　　可甚尔又该怎么办？

　　理智告诉她，她不能管甚尔。毕竟那男人比她厉害多了。他能办到的事，她办不到；他办不到的事，她更办不到。

　　可她的脑海中又一个声音在徘徊：回去帮他。

　　哪怕是帮不上什么忙，至少让他在落难时，不是自己孤身一人。

　　就在茜犹豫不绝的时候，甚尔交给她的手机忽然震了一下。她拿起手机一看，却发现甚尔的手机背板松动了，露出了一张藏在其中的照片。

　　照片看起来有好多年了，稍稍有些褪色。上面有个黑色短发的女人，面容模糊，但笑意却十分温柔。

　　她怔怔地看着这张照片，几乎一瞬间就猜到了照片上女子的身份。

　　甚尔那位已逝的妻子。

　　哪怕他嘴上说的再无所谓，再漫不经心，可这张藏在手机背后的照片，还是不小心出卖了甚尔藏匿在泥淖深处的那一点点真心。

　　几乎是在看到这照片的同一时刻，她下定了决心，拔腿就往回走。

　　……

　　当茜回到中庭的时候，闻到了一股强烈的血腥味。满地都是昏迷的人，而她那位不可一世的父亲，竟也捂着流血的腹部，以暴戾而怒不可遏的表情，瞪着伏黑甚尔。

　　一群人将甚尔死死压在地上，行为和眼神都是十二万分的戒备。

　　被按住的甚尔满脸都是血，那暗红的颜色，几乎模糊了他的面容，让他的短发黏糊糊地贴在额角。可他的眼神却充满了讥笑和不屑。

　　“五条当主，以多对少的情况下，还受了那么重的伤，说出去要笑死人了吧？”

　　兼人怒火直涌：“你……你……”

　　“甚尔！”茜的呼喊打破了这僵持的氛围，所有人都齐齐抬头。当甚尔看到她去而复返的身影时，愣了一下，继而恼火道：“你回来干嘛？”

　　茜喘着气：“来帮你。”

　　甚尔正想说话，一道焦急的少年音响起。

　　“父亲！茜姐！”

　　是五条悟赶回来了。

　　“悟……？”茜怔住。

　　看到眼前这一团乱的场景，五条悟呆愣了一下，继而恼火地说：“父亲，你这是在干嘛呢？听说您把茜姐关起来了？倒是快放了她啊！”

　　五条族人们连忙上前劝阻：“悟少爷，这件事您还是别插手了。”

　　但也不敢语气过重。

　　悟的身份和茜不一样，是未来的当主，四百年一见的咒术天才，没有人想得罪他。

　　少年怒火重重，年纪虽小，却显露出一股令人难以抵挡的魄力：“趁着我不在就对茜姐做这些混账事，就算是父亲我也无法原谅！”

　　五条兼人愣了愣，低声道：“悟，茜已经要嫁给加茂家的人了……”

　　言外之意，她迟早会成为外人，成为五条悟通向御三家最高点的垫脚石。

　　“我不同意！”悟直接打断了父亲的话。他站在兼人面前、毫不相让的样子，像是一只蓄势待发的小狮子。“我和茜姐是一边的，要动手的话，那就随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