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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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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散学容以薇去了一趟慈宁宫,太后见她过来了。
于是问她:“青年才俊都见过面了,觉得如何?”
“一般般吧。”容以薇对此兴致缺缺,太后见她兴致不高也就不提了。
等皇帝发个圣旨,她马上就哭鼻子来找自己求情了。
这么想着,太后顿时精神抖擞起来。
容以薇不知道自己母亲想看她哭鼻子,她也不知道自己几岁时候开始不哭了,父皇走的时候她还嫌弃宫里女眷哭得心烦,躲进自己宫里不出门。
也就父皇故去几个月后,容以薇才彻底反应过来,他是真的不在了。
陪太后说了几句话,容以薇回到自己宫里,她照旧把顾衣喊出来写课业,她坐在旁边看新出的话本。
之后几日容以薇分别又请了两次宴,基本将京城的贵女都混了个眼熟,她和京中的贵女不算熟络,想和她攀关系的也不少,容以薇也不刻意疏远。
没事的时候,就去找赵承西两兄弟问问京中最近的事,容以薇觉得自己这日子过的十分惬意。
但没几天就被兄长叫去,问有没有看上哪家的公子,闻言容以薇的脸瞬间垮了下去。
“你不问,我们还能相安无事。”容以薇语重心长道。
皇帝见她这副模样,从太后皇后那里也听了不少传闻:“一个都没看上?”
容以薇唉声叹气。
皇帝也就不问了,“那朕给你选一个。”
“皇兄!”容以薇登时站起身,“再等两天!我再看看!”
皇帝闻言不禁笑:“你确定?”
“确定确定!”容以薇见皇帝答应下来,忙不迭逃也似的跑了。
回到宫内她忍不住唉声叹气,随后将顾衣叫出来,让他去给赵方兄弟通风报信,让他们带着全京城最全最好的画像,在梨园等着她。
投玉见状忍不住道:“公主,婢子觉着赵公子看上去还行,方公子瞧着也不错,他们还听你的话,您选一个?”
容以薇觉得不着急,打算见面再说。
不过见面的时候,容以薇看完所有画卷,长得再完美无缺的人,一听见他在外面有什么风吹草动,容以薇就兴致缺缺将画卷给扔了。
“公主,您这眼光实在是……”赵承西都有些惊讶,她居然连叶铸都能挑刺,甚至每一个青年都能被贬上一句。
赵承西不禁庆幸他没有尚公主的想法。
方凛也十分惊讶,容以薇这要求好像不是在挑夫婿,像是在挑个听话的工具人,一点性格都不能有,还必须要听话。
方凛在旁边看也看累了,不由道:“恕臣直言,公主你这个找法,不如从宫中侍卫里找,保证没有人敢忤逆您。”
“侍卫?你当本公主是什么?”容以薇冷瞥了他一眼。
赵承西和方凛和她见了几面,胆子也大了起来,一点小摩擦容以薇基本不在意,你当她是个阴晴不定的兄弟,心中瞬间敞亮起来。
是以赵承西也道:“臣看公主身边的侍卫长得就不差,那个顾什么?”
“顾衣。”方凛提醒。
容以薇见他两好像在说真的,不禁怀疑看向两人:“你们脑子是不是有病?提谁不好提顾衣?”
“顾衣!”容以薇将人给叫出来,指了指手边,“跪到这里。”
顾衣膝行至容以薇身边,容以薇没有看他,只是抬起他的下巴问二人:“你看这张脸,你确定?”
赵承西和方凛看向顾衣,随后对视一眼,赵承西道:“公主您再看一眼。”
容以薇不以为意,转头看向被自己抬起下巴的青年,她虽然从未见过顾衣正脸,但小时候挑人的时候还有印象,皇兄非要给她塞进一个婴儿肥的半大少年,她不过是看他长得不丑才留下来的。
等看见对方的正脸,容以薇微微一愣。
并没有她想的那么糟糕,脸颊上确实还有些软肉,但已逐渐褪去青涩,柳眉凤眼,眼睛微垂着不敢直视容以薇,眼角微扬,神情冷峻漠然,却没有一点不耐烦。
容以薇终于松开了手,她决定喝口茶冷静一下,喝了口水容以薇恢复过来,她仍旧没有看顾衣,只是道:“还不滚?”
“公主?”赵承西在旁边唤了一声。
容以薇思索:“本宫记得他以前,顶多算得上可爱。”
“您这是多久没看他的脸了?”方凛有些惊讶,容以薇和对方生活这么久,居然一次正脸都没瞧过。
容以薇记不太清了,她只记得自己十岁的时候去挑暗卫,挑的尽是些好看的,至于实力她是一点不关注,最后是皇兄看不下去给她塞了一个。
容以薇算了一下自己的岁数,已经六年过去了。
回去的时候她还有些恍惚,等回到自己的宫殿后,容以薇坐在座椅上,将顾衣给叫出来。
容以薇见他跪的离自己有些远,便让人跪到自己脚边,说完她又不满意道:“抬头。”
容以薇又觉得不够,抬脚踩在他的肩上,“抬眼看本宫。”
顾衣不知道容以薇做什么,但还是照做抬眼看向容以薇,他这些年垂眉低目甚少这么近看清容以薇,这是第一次离她这么近。
容以薇见他眼中神情木然,微微蹙眉,让几个内侍进来,让他们抬头看自己,等瞧见这些内侍带有灵气的眼神,再去看顾衣的眼睛,顿时觉得索然无味。
“都下去吧。”容以薇说了一句,她见顾衣还不走,一脚踢开顾衣的身体,“你也给本宫滚。”
“公主,您这是做什么?”投玉有点看不明白。
容以薇随口回答:“没事,过于呆板,可见太过听话也不好。”
投玉虽然不知道容以薇在说谁,但想到容以薇今日在梨园的话,不禁开始沉默,她们公主要求越来越高了。
然而两日后皇帝问她看完了没有,容以薇鼓起脸颊,不知道她兄长为什么这么着急,“还没。”
“你可得快点,别说朕没提醒你,北边打了胜仗,将士们再有一月多就回京了,那边也来了使团,到时候要是提什么公主和亲的事情,我可保不了你。”皇帝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妹妹难缠,但没想到她选个夫婿也能这么难缠。
容以薇眨了眨眼,她还以为要再打两年,居然这么快!
她抿唇想了想,问皇帝:“任何人都可以?”
“只要你看得上,贫农也行。”皇帝也懒得讲究了。
容以薇停顿了片刻,才朝外面喊一声:“顾衣进来!”
她和皇帝在一起说话,这些暗卫都是留在外面候着,容以薇见顾衣进来后,才闭上眼心一横:“那就他吧。”
皇帝刚要喝茶,闻言差点没被茶水呛到,“妹妹,虽然朕不阻止你找面首,但是你这驸马选的是不是过于草率了?”
“我选了啊,这不是看那些状元什么的,被我祸害多不好,别的各有各的毛病,还不一定听我的,这个不是挺听话的?顶多就是……过于听话了。”容以薇有些一言难尽。
“你说叶铸?你确定不是你小时候说人家名字是野猪,然后他和你讲道理,你不听把他揍了一顿?”皇帝想起往事没忍住笑起来。
容以薇自知理亏,但还是小声说:“谁知道他连我都打不过。”
皇帝笑:“朕记得你小时候,还吵着说总有一天把顾衣给赶出去,甚至把他的名改成衣服的衣,还说迟早要将这件衣服换出去。”
容以薇确实说过,后面又故意玩什么比试,结果每次顾衣都没输,渐渐容以薇就忘记这回事了。
被皇帝提起,容以薇想起来一件事,“那皇兄还硬要将人留下?”
“这不是看你选人只看脸,没一个厉害点的怕压不住?”皇帝叹口气,他这妹妹什么都好,就是看脸。
皇帝转眼见顾衣一直跪着,和容以薇道:“你就让你这未来驸马这么跪着?”
“跪着委屈他了?”容以薇不以为意。
皇帝见她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也有点担心她嫁出去,不由叹了口气,“明日朕去问过太后,再决定吧,你既然选好了,可别临到头又不愿意。”
“这有什么,不过是担个驸马名头,实际不还是暗卫。”容以薇可不会让一个暗卫爬自己的床,再说了顾衣除了听话也没别的优点。
硬要说的话,脸还可以。
皇帝对她无语,挥手将人赶走,怕她再杠几句,自己就要短命几年。
容以薇见事情解决了,将顾衣给叫走,和皇帝告辞后就出了殿门。
容以薇出去后想起来,看向身后的顾衣:“刚才的话听见没?”
“属下听见了。”顾衣垂下头回道。
容以薇点了点头,“记牢你的身份,回你位置去吧。”
她说完也不等人答应,提起裙摆就朝不远处的车驾跑去,解决一件事她心中高兴,但一想到月后可能会有使臣进京,不禁眉头微蹙。
她原本以为还要打个两年,没想到北方这么快就屈服了,随后容以薇想到现在已经入冬了,虽然如今天气还延续秋季的凉爽,但夜里和清晨却泛着冷意。
再打下去也确实没什么好结果。
不过这些事情都是她皇兄在处理,她还是继续当个无忧无虑的长公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