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死神－剑八篇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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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番谷回尸魂界了。顺便让我告诉你，你要找的人他没有看见。让你早早死了这条心。”剑八扛着大刀，对着眨巴着眼睛的光说。
光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啊？”
“小子，你还要说什么？”剑八径直越过光，向后头走去。
“我……”光话还没说完，就见一团粉色掠过眼前——“哈，小剑，这个漂亮的娃儿不会是在找某只鬼魂吧？”
“八千流，不要多管闲事。”剑八示意了一眼八千流，然后将目光放到眼前低垂着脑袋的少年身上。
“我……我想知道，我要找的那个人是不是从此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
剑八不理光，带着八千流就向繁华的街道上走去。
“娃儿，那人不要你了，那就去找别人吧。或许，能在别人身上找到些什么。嘻嘻……”临走前，八千流还是对着光叫着，面色红扑扑的，甚是讨人喜爱。
但这可爱的话语在光听来就不禁冷了许多。他只知道，ｓａｉ……或许真的回不来了。纵使早些时候便就对自身这般说过，但在希望之后又将这希望夺去，终究还是伤人的。
暮色又深了几许。风也大了，但吹在脸上却是一片闷湿的感觉。
后一日，光一整天都窝在家里摆秀策的谱子。他摆得很慢，很专心，仿佛能看见千年之前的ｓａｉ是如何坐在蒲团之上，与敌人厮杀。招招扣人心弦，妙手迭出。
“光，爷爷的电话！”
楼下的进藤妈妈喊着，却良久不见自家的儿子有反应，终究踏上了楼梯，打开儿子的房门——“光？”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光的房间虽然有些狭窄，但从不至于挤得让人落脚的地方都不够，但此时，整间屋子的地板上都铺满了各种棋谱、报纸和各色的资料。杂乱的纸堆中，却唯有那桌素色的棋盘安静地伫立在房间中央，而聚精会神坐在它前头的光更是对身周的一切置若罔闻——
淡淡地蹙眉，有时会心一笑。
进藤妈妈从自家儿子学棋的初始，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个孩子会对这么一件朴实无华的东西产生这么长久的兴趣。然后某天一转眼，隔壁家的太太都要时不时问上一句——“你家光最近又赢棋了吧？”或是——“你家光如今本事大了，赚的钱比你夫妻俩加起来的都多吧？”
上帝，从来那个爱动爱玩的儿子不见了！连自己这般叫他，也不知晓了。
因为门被打开的缘故，窗外的风与之对穿而过，将光的一缕发撩到视野里，打扰了到了正沉静的黑白世界，也方此时，光才注意到自己的妈妈正手足无措地站在门口——
“妈？”
“哎哟，光，你的房间怎么搞成这样了？快点下去，爷爷喊你听电话呢。”
“啊，正好，我本来也想找爷爷来着。”
说着，光就打着赤脚跨过一地的纸张，匆匆下了楼。等到进藤妈妈将儿子的房间了了地收拾了一下后，就听光“蹬蹬”地奔上楼来，穿了外套洗了把脸，拿了包就又往下冲去。然后“咕噜咕噜”地灌了一杯子水，就朝着进藤妈妈喊，“我去爷爷家了，晚饭也在那里吃。会在十点前回来的。”
“哎！光，可你午饭也还没吃呢！光！”
“嘭”的一声响，大门已经被阖上。
进藤妈妈看着空荡荡的房子，不禁摇头感叹——儿子大了，管不住了。
“我就知道你今天会过来的。”进藤爷爷看着自家孙子吃着刚下好的面，一脸满足的表情。
“爷爷……怎么……知道？”嘴里还鼓着没来得及咽下去的面条，光抬头问道。
“因为你明天有大比赛啊。”爷爷摇着扇，悠闲地说。
“嗯？”
“你啊，每次有重要的比赛，只要条件允许，不都会来爷爷的阁楼上坐上一会儿么。这么久了，都快成习惯了。”
光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面条，直到这时他才发觉自己是多么饿。一大碗面不消几分钟就被自己给清理干净了。
光笑道，“是啊。”
“明天是新人王战的半决赛哦，对手是塔矢亮四段……”爷爷翻着报纸说，“听说这个叫塔矢的孩子……你们两个还挺投缘？”
“这还叫投缘？！明明是相克！是宿怨！”光一拍桌子激动道。
“哟哟，赢了一局不错的棋就摆起架子来啦。”进藤爷爷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其实对这个孙子宝贝得不得了。四面的街坊几乎都知道，他进藤家出了个少年天才棋士，特别是最近和仓田对战的那局棋，看得他爷爷煞是兴奋，整天都乐呵呵的。直道孙子有出息。
“嗯……”光忽然敛下激动的表情，坐了下来，“是。不能轻视他。”
毕竟是多年的对手，这一局棋对于光来说，或许某种程度上根本不亚于对仓田的那一局，甚至更加重要。
“爷爷，我先上阁楼看看。”
进藤爷爷正奇怪着自家孙子忽然严谨起来的模样，就见他腾腾地上了楼，“啊，去吧，那棋盘还给你留着呢。一动都没有动过。”
“ｓａｉ，我又来了。你还在这里么？所以小白说找不到你……其实你又躲起来了吧。”光轻轻将手抚摸过十九路棋盘的每个纹路，温柔得像是怕弄坏了它。
阁楼上很静，没有灯。只有隔着小窗透进来的一些夕阳晚照，将淡淡的棋盘面洒上些润泽的光辉，看上去像是被柔波清洗过一般。
和它的主人一样，显得清淡又美丽。
光不再继续说话，只呆呆地看着。他不奢望ｓａｉ会再次从里面出来，只是想着这样看着他从前的痕迹，想着他可能经历过的事情，这样多想想，心情便也能平静许多许多。
“你猜，我和塔矢谁能赢？”
“猜不到？”
“猜不到的话。”光掸了掸身上的灰尘，站了起来，“那就等着我们明日的对决吧！”
到了半决赛，两组人员分别占着两间不同的房间。
光这回没再迟到，只是嘴里叼着一片土司就冲过来了。在棋院门口的时候使劲给咽了下去，然后在碰见众人的时候给噎了个正着。
“哦嚯嚯～是进藤小子啊，来得挺早啊。”
光还没来得及与和谷他们打招呼，就听得身后一声熟悉的语腔——
“桑原老师早。”
光鞠躬打着招呼，心想，说我早？是调侃我么。不过光并不在意这些，顺手还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希望梗在喉咙口的面粉团能够顺利下到肚子里去。正拍着，又一声熟悉的话语袭来，惊得光一个手劲没控制好，差点将自己打至重伤——
“进藤，你站在这里做什么？小亮可是早就上去了。”
“啊……是，绪方先生。那我这就去了。”
说完，飞也似的拽着在一旁愣着的河谷就往电梯里跑——这两个人碰着可一点都不好玩，万一殃及池鱼，那就惨了。
“伊角在西面的对局室，你和塔矢在东面。”和谷说道。
“对了，伊角的对手……”光看了看和谷，见他没说什么，看样子也对南宫不甚熟悉，“伊角的对手，那个叫南宫的……反正，你要是看到伊角，叫他全力以赴吧。我相信他能赢的。”
“啊？”
和谷真疑惑着，就见光走出电梯直直地向自己的战场走去。
“什么意思啊？伊角可是很强的好么……”
走到对局室的大门前，光一眼就瞥见了那个墨绿色的身影。塔矢正闭目坐在棋盘前，背挺得很直，侧脸的线条看上去很完美。
听到动静，塔矢转过眼来，“真早，进藤三段。”
光的额头跳了跳，心想今天不与你斗嘴。便大大咧咧地往椅子上坐下了。两人间均无言，他们的身前只横亘着一棋盘，仿佛千年前就应有如此一幕一般，自然而恬静。
外头阳光正好。
开局。
塔矢亮四段执白ＶＳ进藤光三段执黑。（注①）
大约是彼此都太熟悉对方的风格，序盘上双方都没有大的纠葛与碰撞。各自平心静气地走着。
光的布局节奏较快，右边打的模样很稳，如果利用不错的话，能在后盘上发挥很高的潜力。同时也顺势破掉了左边一些，气势虽然说不上汹涌，却也是相当豪迈的。
而亮则没有与光计较这些，自顾自地以平稳的步伐将布局拿稳，占得实地。但亮的手段一向是隐晦而实际的，他在不知不觉中开始边走边打压其光的右下角来。虽然还没能构成对光的实际伤害，但光还是隐隐觉得右边的子走起来有些束手束脚。
光抬头看了亮一眼，见他也正在看着自己，不禁心下一颤——
那就奉陪到底吧。
这回前来观战的和谷等人在进入观局室里的时候，就有了心理准备——桑原老师和绪方先生肯定在里面。
但即使是这样，和谷等人还是一进门便被集体吓到了。并且比上次的惊吓程度犹有过之——
“塔……塔矢老师？！”
和谷看着眼前坐在屋子里，端着和服的袖子正襟危坐在棋盘前的塔矢行洋，简直没有一口血喷出来。
退役的塔矢名人怎么会在这里？！来看自己儿子比赛？笑话……塔矢亮进入职业棋士的世界不是一天两天了，也没见这位大棋士什么时候担心过……
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在关注某一棋局。
“毫无疑问，塔矢老师肯定是在看塔矢和进藤的比赛了。”越智推了推眼镜，打过招呼后就与和谷坐在另一个棋盘前，摆起棋来。
“嗯……我看也是。”
和谷抓了抓头发坐了下来，便不再在意前方的三人角落。不过事实上塔矢行洋摆的并不是亮与光的那局棋——
“老师，你是怎么看小亮和进藤那一局的？”
绪方见自己的老师竟好像并不关注这么惹人期待的一局棋，反倒摆起隔壁那两个不起眼的小子的棋来，不禁有些疑惑。
“是对自己的儿子太有信心，还是……”桑原也眯了眯眼，觉得有些怪异。
“没什么。就是觉得一直看他们两个孩子的棋局也并没有什么新意，何况他们才刚刚序盘。他们两个的对局，一向是精彩不过的。”塔矢行洋似乎有些答非所问。
其实在这之前，绪方和桑原看见屋子早就侯着着的塔矢行洋也不禁吃了一惊——根本没有人告诉他们，远在中国的塔矢行洋突然会出现在这里？！
桑原见到绪方也一脸惊诧的表情，桀桀怪笑道，“原来连你这个徒弟都没有告诉啊……”
绪方转过脸去，就没差在脸上写着——“我不待见你。”
“小亮出招了。”
塔矢行洋虽然摆着另一边南宫与伊角的棋局，但眼睛还是注意到了亮和光这边。此时这么一说，众人都将视线移了过来——
第三十八手，白棋开始企图侵袭黑棋右下角的模样。因为黑棋并没有将重心放在右下角，此时白棋便运用恰到好处的时机，一扳，便将光的右下角破了开去。
光微微皱眉，感到了亮开始渐渐将他稳实的棋风侵蚀进了这局棋里。光的心中稍有压抑。亮现时心中清明，他轻轻地将白子落到抢夺实地的实招中去，暂时没有在右下角多做纠葛。
第四十七手，光在上方的战场挑开了战火。
作者有话说第7章 【死神－剑八篇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