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二章 归京（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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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德一见轩辕皓怀抱贺兰清澄而归，立时便吩咐人去准备洗浴。
轩辕皓将贺兰清澄抛进池中，贺兰清澄一时没防备，咳呛了一阵，喝下好几口水，狼狈地从水中爬起，抬眼，对上池边轩辕皓的目光，一窘，深吸一口气，向后倒去，沉入水底，静静的闭目躺在汉白玉的砖块上。
轩辕皓在岸边待了片刻，只见青玉龙口中吐出温热水流，氤氲缭绕，落在池面荡起一圈圈漪涟。虽知他水性好，但还是忍不住道：“再不出来闷死你。”沉默半晌，见他还是无声，轩辕皓踏入水中，将他拉起来，看着他微微涨红的脸，道：“你怎么就这么倔。”说着解了他衣物，慢慢清理起来，双手从颈项滑到锁骨，再顺着腰线抚到臀间，见他瑟缩，知是刚才伤了，放柔了动作。
这一洗便是一个多时辰，二人谁也没说话。其间贺兰清澄拗过几次，想拽了帕子自己洗，都被轩辕皓笑着连哄带强的压了回去，他早把先前的不悦丢到脑后。贺兰清澄一身水的从池中爬上来时，已近天明。
轩辕皓看天色，知无暇休整，便拿了折子，一边翻阅，一边腾出手放在贺兰清澄腰上，力道适中的按摩着。偶尔问些关于兼霞的事宜。贺兰清澄舒服得眯了眼，见他问得又是战事，便放宽了心，偶尔懒懒回上几句，待问到青王燕辛时，贺兰睁了眼，道：“燕辛是个人物，若非燕太子燕朝有意排挤，不给他实权，兼霞战事，孰胜孰败，很难预料。”
轩辕皓听罢，微微皱眉，又问了些琐事，贺兰清澄的声音渐渐低微，到后来全然没了动静，回首看去，已然沉入梦乡。看他毫不设防的模样，轩辕皓宠溺的一笑，替他掖好被角，哪知贺兰清澄一个翻身，一臂一足缠了上来，大剌剌的将他抱进怀中。
跌在床榻上的轩辕皓无声一笑，真是半点都没变，清澄睡觉最是不老实，明明一个翩翩少年，睡姿却如幼童般没个规矩，横七竖八。碰到什么就抱什么。每每与他同榻，夜里定是要醒几次，为他盖被。
轩辕皓小心翼翼的挪了挪身体，重新拉起被褥，将那裸露在外的象牙色手足盖个严实。清澄似是怕冷，向轩辕皓怀里缩了缩，用脑袋蹭了几下，找个舒适的姿势，才安稳下来。轩辕皓低头一看，哑然。只见他猫儿一般，整个脑袋都埋在自己怀中，隐约可见鼻翼轻轻翕动着。
轩辕皓渐渐有了困意，直至常德前来唤他早朝，浅眠的他醒觉，费了好半天劲，才没惊动清澄，将他巴在自己身上的手足拉下来，起身。
清澄微微蹙眉，不安稳的一转身，把身上被褥锁进怀中，同时双腿一叉，大字型的展开，占据了大半床铺。轩辕皓望着他裸露在外的肌肤，勉力压下心中绮念，拉过一旁预备的丝被，给他盖好。
看清澄酣睡模样，轩辕皓不由得将自己与被褥相比，想必对于沉睡的清澄来说，被褥与他并无实质区别，轩辕皓扯出一丝苦笑，深深看了一眼榻上之人，撩开层叠纱帐，走了出去。
常德知轩辕皓心思，但凡贺兰清澄留宿宫中，便命宫女同他一起在外侍侯着，没轩辕皓旨意，决不踏入内殿半步。
第二日庆功宴，直到酒酣之时，贺兰清澄才步入宴席，在座各大臣皆心知肚明，谁也没敢多嘴，单只是举杯敬酒。没过片刻，轩辕皓便以不胜酒力替他挡了不少，全然不管贺兰清澄那微愠的神色，倒是攥了他的手，低语道：“我不想让他人见到你的醉态。”这一番话换来的结果便是宴后，贺兰清澄拂袖而去，不肯在宫中多呆半刻，众臣子面前，轩辕皓也不能强留，只得放他回去。
“要求交换俘虏？”贺兰清澄穿着素色直地长衫，赤着脚，散着发，斜靠在榻上，显然刚起床不久。他有些疑惑的看着带来消息的刘方，又道：“燕国太子与青王燕辛不合，怎么会为他提出这么一个请求？”
刘方摇头，道：“陛下招你晋见为得就是此事，燕国使者已于昨日到达。”贺兰清澄斟酌片刻，点头应允。刘方这才放心离去。
常德见到贺兰清澄时陪了十二分的小心和殷勤，将他引入御花园一处幽静角落。远远的，贺兰清澄就闻到一股甘冽的桂花香，细看去，轩辕皓正坐在一株百年桂树下，幽幽花香便是从那里传来。
轩辕皓见他到了，随即露出笑颜，伸手拉他坐下，为他斟上酒，道：“上次不是没喝过瘾么？我特别找了这桂花酿来，你尝尝。”说着将杯子端到贺兰面前。醇厚的酒香扑面而来，贺兰清澄禁不住诱惑，低头饮尽杯中物。轩辕皓见他意尤未尽的舔了舔唇，嘴角勾出一丝微笑，将手边的酒壶递了过去，顺手拿起筷子，夹起一只虾，剥着壳，道：“燕王要求交换俘虏一事，你怎么看的？”
“燕国朝政一直是由太子燕朝与青王燕辛共同执掌，一月前他们因一伶童反目，燕太子借兼霞一战将燕辛赶出朝廷。”
“兼霞在燕辛手中失守，燕朝难逃委任之过，威信受损。燕王大抵借此机会收回部分实权，并以换俘虏为名，卖燕辛一个人情。若是有他相助，对付燕太子便大有有胜算，更能早日摆脱‘傀儡皇帝’之名。”
轩辕皓笑着听贺兰说罢，将虾仁送到他碗中，看他夹起吃下，道：“你猜的不错，此次燕王派使者来，一是恳请交换俘虏，二是要求我助他掌权，废燕朝。”
“助燕王于本国而言，有利无害，不仅可以扰乱燕国宫闱，还可借此机会介入其内政。燕王性懦弱，此次求援定是被逼急了，到时想要掌控他也不是难事。”
“你要我应允？”
贺兰清澄奇道：“这些你应早就思量过？为何不应？”
轩辕皓笑道：“清澄既然这样说了，我自是应允，只是——”他将手中刚剥好的虾仁夹到贺兰清澄碗中，道：“我是因你而应他的，清澄该如何谢我？”
贺兰清澄刚把一杯桂花酿送入口中，听他言语，像是等待褒奖的小童，顿时被呛住，咳嗽着。轩辕皓见了忙伸手在他后背轻拍，为他顺气。半晌，贺兰清澄才缓过来，玉色肌肤染上一层薄红，他抬眼看了看面前的人，眼中似是有光华一闪而过，伸手握住了轩辕皓依然放在后背的手，拉至面前，轻轻用唇碰了下。轩辕皓正诧异，忽察觉一阵痛，低头看去，手背上赫然是两排牙印，隐约有血丝渗出。贺兰清澄抬头冲他一笑，道：“这样谢如何？”
轩辕皓抚着手上的伤口，看着贺兰清澄离去的身影，拣起他碗中未吃完的虾仁，送入口。停了半晌，才唤来常德，道：“这虾味道不错，叫御膳房多备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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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二章 归京（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