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情画伊]终有时》黄灯请加速

11、第 11 章

　　天已经蒙蒙亮，白都伊没能入睡，仆人通传二儿子治纲拜访的声音，勉强起身一起吃早饭。
　　世美从醉酒中醒来，第一件事便是准备白都伊独特口味的甜米露，为自己正大光明地进入白都伊家寻找一些借口。
　　手机突然响起，接通电话，电话那头传来恩星的声音：
　　“这么早打电话给你，真是对不起，大嫂。”
　　“早什么啊？”不如有事直说，客套什么，又不是第一天才认识。
　　“有没有能工作的阿姨呢？”恩星的话语里并没有多少遗憾，甚至有一些邀功的语气。
　　世美的眼神一亮，双手扶住电话想要听得更仔细些，这不正是一个去白都伊家里常驻的好说辞。
　　“阿姨辞职了吗？”
　　“没有，阿姨昨晚洗漱摔倒，轻微骨裂了，脑震荡比较严重，近几个月都没办法工作，想请你介绍一些可靠的阿姨。”
　　“要不这样，你先把婆婆家里的管家借过去用几天，其他的我来想办法。”
　　世美迅速挂掉电话，不紧不慢地制作着甜米露。
　　心里盘算着，白都伊家里的管家至少能有几个月不在家，自己搬过去住，也显得十分合理，但没能提前给白都伊商量，她会不会跟之前几次一样闹脾气，不愿意接受自己的安排，但事已至此，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先做了再说。
　　甜米露至少需要一天才能发酵成功，登明的电视剧选角和无礼的表弟同样让世美心烦，耽误着世美找到合适的时机前去白都伊的宅邸。
　　坐在家中无聊的白都伊翻看着社交软件的热点，大势女团的回归登上热搜榜首，令白都伊不禁发出感叹：
　　“年轻的时候，我也是跳过舞的。虽然在别人看来，我除了没有丈夫，既有优秀的儿子，还有一身富贵，但白都伊这个人，其实是很可怜的。不知道有什么值得羡慕的，花一样的年纪早早结婚，一辈子就那么一个男人，放到现在这个时代根本无法想象，像话吗？还没过完一辈子，很早就带上了寡妇的标签。我现在也很不错吧，虽然借助了一些医学上的帮助。七十岁看起来最多也就五十岁，离人生的终点还很长，重新开始也不算太晚，再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也不会显得突兀，只是对象的选择上，选择上还可以适当地再补充一些？”
　　白都伊冰封多年的心在世美的滋润下逐渐产生出道道裂痕，却在自我攻略中逐渐向不可挽回的奇怪道路上一去不复返。
　　一大早，世美为白都伊送上亲手做的甜米露，只适合白都伊口味的甜米露。
　　白都伊知道世美今天要来，特地摘掉护颈，换上一条新裙子。
　　世美的脸上很高兴，枉费白都伊担心一场。
　　“大家都不在吗？”世美向屋内张望。
　　“出去了。很忙，还要见分公司的人。”白都伊依旧是对世美的提问有求必应，但心中的傲娇属性只增不减，望着桌上的甜米露，
　　心里乐开花，嘴上却要说出揶揄的话：“最近太阳总是从西边出来啊。”
　　因为太阳选择追向自己的月光呀。
　　“会一直…一辈子从西边出来的，请你期待。”世美自从知道白都伊心中的顾虑，便不停地给予白都伊安全感，从语言和行动，方方面面都在表达着自己的爱。
　　“家里没有甜米露吗？”白都伊按摩着自己的脖子，暗示世美可以上前按摩，聊着一些早有答案的话题，她都知道，只是想反复地、多次地确认一遍。
　　“没有，你不是说卖的太甜，所以不喝吗？”白都伊的话一直都记在世美的心里。
　　“不甜的，我也不喜欢，不好喝的。”眼看世美没有接收到自己的暗示信号，白都伊装作不悦。
　　世美哪里会不知道呢，看着气呼呼的白都伊，世美忍住不上前捏捏她的脸。
　　“真可爱呢！”世美毫不吝啬地夸赞着白都伊。
　　又来，白都伊直勾勾地盯着世美，心想：阿姨还在旁边做卫生，你就这样毫不收敛吗。
　　“给母亲倒一杯喝。”世美摆出女主人的姿态，语气严厉地嘱咐佣人。又转头温柔地对白都伊说：“会符合您的口味。”
　　佣人阿姨拿起桌上的甜米露，询问白都伊管家是否辞职了，本来看着对世美言听计从的佣人阿姨就一肚子火，白都伊向阿姨吐槽这点小事也要问自己。
　　本不打算接着说下去，眼看世美要帮自己回答，白都伊只能无奈地抢先回答佣人阿姨说管家休假。
　　等到用人走远，白都伊又开始当着面吐槽世美：”你是我的舌头吗？不知道有几幅面孔。”白都伊把世美对外人的严厉和对自己的温柔都放在眼里，不好意思夸奖世美，选择明贬暗褒。
　　世美早已习惯白都伊的傲娇做法，“难道你不觉得很有魅力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世美在两人独处时已经不再说敬语，称呼从“您”变成“你”。
　　“嘶，不要得寸进尺。”
　　“我说的是真心话。”世美无时无刻不在表白真心。
　　“我呢？是假意吗？”白都伊不喜欢世美把自己逼得太紧，更不想世美把自己勇敢迈出得一步视若无睹，世美说出这种有失偏颇的话，让白都伊有点不开心。“那么会说话的人，怎么不会细心一点呢？你走吧。”
　　“我才刚来呢。”世美看出白都伊说的是气话，直接撒娇赖着不走。
　　“我要躺下了。”白都伊的理由找得太牵强，以至于不敢直视世美的眼睛。
　　“那你躺着听吧。”世美霸道起来，总是令白都伊无法招架，她自顾自地说起来：“弟妹家的阿姨暂时没办法工作，似乎想让这边的阿姨过去帮忙。”
　　“那这边怎么办。”白都伊真的很认真的在听世美讲话，还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这种事为什么让你······”白都伊心里疑惑为什么好像所有人都把世美当成家里的女主人呢？
　　“是和我商量，因为恩星觉得自己烦闷。这边我经常过来就可以了。”恩星又在白都伊和世美间无形助力，有理由怀疑恩星家里阿姨摔倒是不是恩星参与了谋划。
　　“不用了。”白都伊刚刚的气还没有消，她知道世美不会不来，所以自己拒绝千百次也没有影响。
　　“最近都是一些延边阿姨。”
　　“别说是延边阿姨，就算是边境阿姨······”白都伊心虚的时候，说话的声音总会比平常的声音音调更高。
　　“弟媳每天都有聚会，还要运动，她很忙的，也不好沟通，而且我有个朋友，去欧洲旅行的时候，家里的阿姨找了搬家公司，几乎把值钱的东西都拉走了，是真的，您应该也从周围的人那里听到不少吧。”
　　白都伊仔细回想，好像确实听到过类似的传言。但转念又一想到世美要搬过来照顾自己的起居，脑海里不禁脑补出世美为自己更衣按摩的画面。
　　白都伊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被世美控制，大脑止不住地开始想她，所有的想法都会向她倾斜，人类本能的求生欲让白都伊势必要拿回主动权，若自己的爱已经是覆水难收时，万一世美得到自己的爱之后立马就将自己抛弃，那就晚了。
　　“我会让管家帮忙找的。”白都伊向世美发出安全感缺乏的信号，可能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
　　“妈妈······”
　　“你一定要这样来烦我吗？话都说完了。”白都伊此刻猜测世美会叛逆反驳自己不愿离开，又无比希望世美示弱哀求自己留下。
　　望着白都伊扶着脖子离开的背影，世美心里五味杂陈，一向杀伐果决的她愣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应该做出何种反应，应该尊重白都伊的决定吗？还是不听她的话按自己的想法来，支走佣人，暂时管家？白都伊会明白我的真心吗？还是会觉得厌恶？
　　爱会让人进退两难、患得患失。
　　白都伊走后不知多久，世美起身走出门，坐上车后却不想马上回到家中，开车径直驶向附近的商场。
　　在商场没逛多久，商场的经理认出世美，主动上前打招呼，并指引世美来到贵宾室的方向。
　　贵宾室的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世美看着手机心不在焉，完全没注意迎面走过来的韩珍妮，对方比世美先一步认出，走上前和世美打招呼。
　　“世美姐姐，这么巧在这里碰到你，你来逛街怎么也不叫上我，我可是一直在等你的电话。”韩珍妮刚刚面对工作人员时一副冰山美人的高冷样子，换做面对世美时，又是标准的欧美式热情，太过明显的冷热对比让工作人员不禁感叹这些有钱人真是太会变脸色。
　　韩珍妮自来熟地挽起世美的手臂，拉着世美就往svip客户的休息室里带，熟练地吩咐经理，把适合世美尺码的所有最新款及配饰都调过来看看。
　　世美的心刚刚掉进冰窟里，还没来得及打捞，面对韩珍妮的热情，一时间感到不适应，没有过多的语言回复，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甚至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韩珍妮明显看出世美的心情比较低落，收敛起开心地笑容，贴心地问：
　　“世美姐姐，你想喝点什么吗？”
　　“红酒吧。”大白天喝酒，确实有些反常。
　　韩珍妮印象中的在法国与自己相处时的世美，是多么地从容淡定，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从容，就算在病房探望白都伊时，世美的身上仍保留着一股韧性，而眼前的世美，仿佛被抽走了灵魂，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
　　难道是和家里的丈夫闹不和了？韩珍妮心里这样想，但嘴上并没有直接开口。
　　“世美姐姐，白会长的伤好些了吗？”
　　听到韩珍妮问起白都伊的情况，世美把自己从失神中拉了回来。
　　“嗯，挺好的，谢谢你关心，她现在已经没有大碍，办理出院在家中休养。”
　　说起白都伊，世美的语气变得温柔缓和。韩珍妮发现其中的异样，难道世美的落寞情绪和白会长有关，这到底是怎样的家庭故事呢？
　　“我听说白会长在医院的几天，一直是世美姐姐在亲自照顾，现在像您这么贴心懂事的儿媳妇已经不多了，白会长应该会很高兴吧。”韩珍妮表现出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继续说着白都伊的话题。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没有什么值得夸赞的。只怕被某些人当作另有所图、别有用心，就有一些得不偿失了。”世美的某些人指的就是白都伊，她现在十分担心白都伊伤好之后就立马推开自己，把过去的事情当作从来没有发生过，可自己却做不到忘记。
　　韩珍妮看着世美又陷入沉思，赶紧让工作人员开始展示衣服和配饰，尽管世美看得心不在焉，但在韩珍妮的帮助下，仍选出了几套比较符合自己风格的衣裙。
　　“把世美姐姐刚刚试过的那几件衣服都包起来吧。”韩珍妮将卡递给工作人员。
　　“怎么能让你买单呢，我自己来吧。”世美没想到韩珍妮会做出这样的举动，这点小钱可能对于大家来说都不算什么，但是人情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还上。
　　“那世美姐姐就请我吃晚餐吧。”韩珍妮顺势预订了世美的晚餐时间，让世美不好意思推脱。
　　“那好吧，选你喜欢的食物。”
　　“嗯～那我们就去吃中国料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