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哥谭好邻居》临路_

14、红头罩

　　杰森·陶德，AKA红头罩，艰难地对抗着时空乱流的吸力。

　　这比过山车刺激多了。效果堪比把人硬生生塞进滚筒洗衣机，在水流和消毒液的冲刷下挣扎求生。

　　时间的裂隙中缺乏时间的概念，也许过了一秒钟，也许过了一万年，这台洗衣机终于打开高贵的排水口，把杰森和死侍像垃圾一样丢出去。

　　杰森坠落在地，脸色煞白，五脏六腑叫嚣着想吐。

　　死侍举起手：“虽然你现在拥有世界上最完美的身体，我完全不介意小蜘蛛在我身上躺一天一夜，但你实际上是隔壁黑暗世界的红头罩，而我是个真爱至上主义者，所以我个人认为我们现在的姿势不太合适。”

　　“我的内脏好像错位了。”他有气无力地说。

　　杰森挪了一步，扶着立柱站起来，谨慎地观察四周。他和死侍落入了一片陌生区域，蜘蛛侠和红头罩脑海内都没有这栋建筑的信息，只能初步判断没有安装监控探头。通道狭窄，内壁包裹着不知名的金属，装潢类似星辰实验室或者低配版的蝙蝠洞，整体呈银白色。保险起见，杰森唤出凯伦，让她分析建筑的内部构造。凯伦声称这栋建筑位于阿尔卑斯山脉，迄今为止有五到十年的历史。

　　AI女声平铺直叙：“检测到大量高能材料。附近有上百个生命反应。”

　　死侍为自己翻了个面，手肘撑地，慢慢悠悠爬起来，靠在墙边坐下。他敲了敲脑袋，确认只是无伤大雅的脑震荡，随即抽出弹匣，检查他惨不忍睹的武器储备。

　　“有上百人？”死侍道，“听起来不错。我们可以一个一个来。”

　　杰森道：“目前缺乏情报，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死侍漫不经心：“潜行，对吗？我是刺客信条的资深玩家，我当然知道什么叫潜行。”

　　话音未落，三位全副武装的士兵出现在通道的尽头。这群人装束统一，黑衣黑裤，佩戴老式头盔，携带着笨重的能量枪。

　　在蜘蛛感应的预警下，杰森早有心理准备。蛛丝来势汹汹，三下五除二解决了这批小兵。可惜蛛网的速度永远无法超越通讯信号，拐角很快涌现出一批新的打手。

　　这群人像蚊子，苍蝇，或者类似的小飞虫。脆弱，渺小，一巴掌就能解决，却偏偏热爱制造噪音，处理完旧的又冒出来新的，环绕着嗡鸣不停。

　　“彼得？”杰森心道。他试图确认彼得的位置。

　　灵魂链接的另一端没有回应。

　　考虑到谈话的对象是话唠技能点满的彼得·帕克，平日里杰森说一句他能叽叽喳喳回应十句，这多少有些非同寻常。杰森认为链接出了问题，但他暂时顾不上这个。

　　死侍兴高采烈地踹飞眼前的脑袋：“我们有计划吗？”

　　杰森道：“我不认为红头罩会飞到阿尔卑斯山。理论上第一步是转道哥谭。”

　　“不错的提议，”死侍道，“就这么干！”

　　*

　　他们一路打一路跑，在狭窄的通道且战且退。枪声引来了更多的守卫，经历了三分钟紧张刺激的巷战和扎克·施耐德的长镜头后，二人逃脱的难度不降反升。

　　死侍灵机一动，转而向防守最密集的位置攻去。武士刀是他的第二双手，摩西分海般拨开人潮。

　　布防最严密的位置是一间大厅。惨白色的灯光聊胜于无，控诉着部门主管不交电费的恶行。

　　“瞧我发现了什么！”死侍道，“红头罩！”

　　杰森紧随其后，一眼望见了死侍口中的“红头罩”。

　　从背影来看，他确实很像红头罩。男人身材高大，体格健硕，头罩足够红，足够显眼，也足够光滑，像是过期的红枣馒头，布满漆黑的霉斑。

　　杰森的蜘蛛感应疯狂作响。他感觉自己的脑子里住了五百只麻雀。

　　他拒不承认这是红头罩。红头罩绝对不会穿这种款式老旧的长西装。

　　那颗红色脑袋闻言转过头来——那踏马的居然真的是一颗脑袋，镶着眼睛、牙齿、苹果肌和萎缩到几乎没有的鼻子。

　　这是什么？染色火星猎人吗？

　　杰森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脏话就是为了这种时刻发明的。

　　他细细扫视大厅内的布局陈设，力求挖掘出更多信息。红脑袋身后站着几位全副武装的士兵，正押解着一名可怜的俘虏。

　　杰森认识那张脸。准确的说，蜘蛛侠认识那张脸。漂亮的肌肉，蠢毙了的湛蓝头盔，家喻户晓的造型。

　　“棒极了，”死侍道，“美国队长1！”

　　这无疑是一则噩耗。他们根本没有穿越多元宇宙，仍旧徘徊在彼得的世界。

　　这是抄袭。杰森咬牙切齿。他的红头罩独一无二，绝不是这种审美灾难能够比拟的。

　　他认出了红脑袋西服上的袖章。那是九头蛇的图腾。这支势力历史悠久，尽管数次遭受毁灭性打击，依旧如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杰森嘱咐凯伦调取九头蛇的资料，得知眼前的红脑袋名为约翰·施密特，曾为西特勒工作，强行注射研发中的超级士兵血清，化身臭名昭著的红骷髅。

　　这份资料催生了新的问题——红骷髅死于1945年。究竟是死而复生，还是时光倒转？

　　随着时间的推移，九头蛇们逐渐向大厅聚拢，枪口指向两位不速之客。上百名精锐战士，围攻三个手无寸铁的年轻人（死侍除外），甚至其中一位已经被俘，享有压倒性的人数优势。

　　死侍笑道：“Hail hydra！”

　　他发表完这句惊心动魄的宣言，当即向红骷髅开了一枪，吸引了所有九头蛇的眼球，以及他们蓄势待发的能量弹。美国队长趁机摆脱守卫的钳制，大批训练有素的特工破门而入，一边倒的局面演变成混战。

　　蜘蛛侠依附在承重墙与天花板上，从意想不到的角度给九头蛇致命一击。红骷髅见大势已去，妄图一走了之，却被黏性极强的蛛丝绊住脚步。彼得·帕克出品的超级蛛丝，美国队长中招后都一时难以挣脱，遑论力量尚且不如队长的红骷髅。

　　然而杰森并没有任何喜悦之情。他眉峰微蹙，唇齿紧抿。看看他们的枪械吧。这种上世纪的□□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宣告退役。

　　答案显而易见：在手环的作用下，他和死侍穿越到了1945年，红骷髅束手就擒的年代。

　　*

　　杰森坐在椅子上，神游天外。

　　他检查过手环，这傻逼仪器正在休眠待机，而且居然不能调整目的地。这玩意儿就是个小作坊生产的手工制品，根本没有合规证明。根据说明手册，手环会依据使用者的内心活动（主要是愿望），自动调整下一个多元宇宙目标，直到抵达他们真正想去的那一个。手环拥有自动校准功能，一般情况下，中转站不会超过六个。

　　杰森必须承认，红骷髅和红头罩，看背影确实有些相似，代号也充斥着戏剧性的巧合。手环选中红骷髅，倒也无可厚非。但他不是那种驾驶载满导弹的飞机进攻西海岸的恐布分子，也不是奇装异服审美哥特的怪胎。

　　杰森换了个姿势坐下，无视了美国队长有如实质的目光。这不是彼得的世界，他没必要伪装蜘蛛侠。比起美国队长的态度，他更在乎彼得的问题。杰森反复检查数遍，灵魂链接没有问题，初步判断可能是穿越平行宇宙引发的bug。

　　*

　　毋庸置疑，史蒂夫·罗杰斯是一个传奇。

　　他坐在杰森和死侍的对面，脊背笔挺，面容坚毅，一面行走的星条旗。

　　在蜘蛛侠和死侍的协助下，美国队长一行人没有耗费多少有生力量，就成功擒获九头蛇的领导者，粉碎了他们侵略世界的阴谋。红骷髅走投无路，犹想反扑，被史蒂夫就地正法。

　　杰森无比认同他的做法。对付罪犯最忌讳的就是优柔寡断。让他们苟延残喘，只会害死更多无辜的人。假如蝙蝠侠愿意杀了小丑，哥谭的恐怖事件起码会降低10%。

　　为了表达谢意，也为了调查他们的背景，美国队长组织了一场别开生面的饭局。饭局之后，大概还有一系列配套的身体检查和讯问。杰森意兴阑珊，但死侍兴致勃勃。

　　雇佣兵凑过去：“能给我签个名吗？队长？”

　　“当然可以，”史蒂夫道，“签在哪里？”

　　“签在手上就行。”死侍道。

　　气氛很到位，仿佛明星见面会现场，史蒂夫是闪闪发光的好莱坞影星，死侍则是充当狂热粉丝的那个。乍一看有些奇怪，但死侍做出什么事都不稀奇。

　　史蒂夫状似随意地问：“你们来自哪里？是怎么得到红骷髅的消息的？”

　　“没什么好瞒的。”死侍爽快道，“我和他来自未来。应该是平行世界。”

　　“这件事很复杂，不过我们正在进行以拯救世界为目的的时空旅行。”

　　他眨眨眼：“队长，看在你以往照顾我和小蜘蛛的份上，告诉你一则绝密消息，巴基没有死，他被九头蛇捡走了。他们打算在他身上进行超级血清相关的人体实验。你现在逐一排查的话大概还来得及。”

　　史蒂夫一时失语，死侍自顾自地说下去。

　　“等等，我是不是说的有点多了……没有冬日战士就没有钢铁侠，没有钢铁侠就没有复仇者，没有复仇者地球就会在极端环境保护主义者的奇思妙想中走向毁灭。不过管他呢。”

　　他语调轻快：“这又不是我的世界。”

　　杰森颇为不耐地打断死侍的话头。手环再度亮起光芒，这意味着它已经充能完毕，随时准备着进行下一次时空旅行。

　　死侍一蹦三尺高：“拜拜！队长！下次见！”

　　“199999的基调未免也太商业片了。”他喃喃，“让我们去充满黑暗的DC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