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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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7年8月8日（七夕），傍晚二十一点十五分
地点：城市郊区，政府一处疗养院的会议室
人物：1号女士 2号女士 3号女士 4号女士 5号女士 6号女士 7号女士
【还是那张会议桌，人都齐了，宋温暖看见，女人们也都耷拉脑袋、甚至半死不活……】
3号女士：要么全废，要么全结？非得整个齐刷刷呗？
6号女士：耗着吧，耗到六比一，单甩一个也是舌战群儒，够爽吧……
5号女士：（表情有些惊慌失措）乖乖，真废了婚，往后生孩子不真成“无证驾驶”了吗？
7号女士：（歪头望着5号）这不该是我们女人该考虑的问题，再说了，生命也不是从□□到子宫的物流通道……
2号女士：（也望着5号）就是，有点主人翁意识吧……
6号女士：（听不下去）怎么个主法儿啊？说出来，我听听！
2号女士：怎么主？你那么大聪明，不结合结合眼下这桩桩件件吗？主动拿脑子想想，凭啥这个时候搞这么个事儿？安抚民意啊——你想吧，你细想，咱们都举上去不废，可能不废，一旦举上去全废，必废不可！
【顿时，在座都陷入了沉思；不一会儿，隔壁传来了电钻的声音——有的女士脑子嗡嗡的，有的女士感觉像钻自己心样！】
3号女士：（望着1号）啥动静啊，这是？
1号女士：装…小修小补吧，想必一会儿就完……
1号宋温暖：（内心独白）越是突发情况，越要冷静……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一分钟可以流逝如一夜那么长，冷静！沉下心来，找回当初办案的感觉与韵律……那就不妨捋一遍，眼前这六个女人，因为说到底，我自己也不过是其中一份子罢了，如果要她们和我想法一致，就要先设身处地揣测一下，此时此刻，她们分别在想什么……6号老同学不必说了，死对头，至少今天台面上一定跟我过不去，我说东，她就一定说西！留到最后围剿她！7号嘛，捉摸不透……先争取可以争取的。4号是个冷血动物，该是帮理不帮亲，关键看能否说服她了，不必拉拢，功夫到位了自然水到渠成……至于5号，没啥城府，一看就是典型的墙头草，拿下4号，她就问题不大——2号跟3号，可是第一批争取的对象，2号老阿姨，猜猜自己是她会思考什么角度？应该会支持不废，毕竟废除后，现有的婚姻就陷入尴尬了，不是满屋蟑螂，也是流浪猫狗，可怜的多，援手的少。至于3号，我想该是最软的柿子了，三个孩的妈，失了婚，就不是砸了饭碗的问题，直接砸了人生的锅……
4号女士：静一静！都等等（歪着身子，对着1号摊开双手）——县官不如现管，不管刚才那个屏幕里的制服说了几坨——组长，活儿到底怎么整？家里三十几只猫怎么整……
3号女士：就是，别真耗一宿，明中午我还得送孩子呢！
6号女士：真不上道儿，你的猫？你的娃？人家入股了吗？人家要得是政绩！你知道背后有什么好处没……
1号女士：（内心独白）搁在以往自己这暴脾气，“搅屎棍”之类的词都扔出去了，可刚刚那股冥想的心流，让自己清醒了，通透了，不会意气用事了……
7号女士（接过话来）6号，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我提醒你，你不玩，别拦着搅了大伙儿的事儿，这里全程有监控，你惹得起一个人，惹不起法律吧？
6号女士：你……
5号女士：（拉旁边6号的衣角）少说两句吧，监控里都是雷……
6号女士：雷你祖宗！奶奶个熊！有本事，你提个法子啊，7号，下面怎么着？
7号女士：提就提——组长，提个建议允许吧？
1号女士：当然，您的权利，您讲——
7号女士：咱先不记名投一轮票，见不得光的，掏心掏肺的，至少摸个底。
4号女士：（看上去，想都没想）同意！
2号女士：（看着1号）我也同意。
3号女士：那就同意吧。
1号女士：（故意回避6号的目光）有不同意的吗……没有的话，就这么办！
【陷入一阵短暂的寂静，隔壁电钻的声音一下子消失了。】
6号女士：（内心独白）摸个底？摸个底！若如不然，也没有别的办法，起码有的放矢，知道其余五个人大致的立场……
1号女士：麻烦过来一个人，帮我搭把手儿。
5号女士：（屁颠屁颠的跑过来）我来，我来。
【裁纸，发放，各自填写，收回，就要开始唱票了！】
1号女士：（打开第一个字条，后面依次打开，唱票）废除……废除……不废……废除……不废……不废……（迟疑片刻）白纸！
4号女士：纳尼？
6号女士：完犊子！
5号女士：这彩票刮的……
3号女士：谁呀这是？交白卷？玩呢？
5号女士：不记名，哪知道是谁啊？
6号女士：（拿食指在5号眼前晃了晃，把大家视线牵引到她这里来）不记名？那我也知道是谁！别紧张，5好妹妹，你没那个胆子。
3号女士：别墨迹，到底谁呀？
6号女士：（冷笑一声）就最近，新版动画片《葫芦兄弟》看了吗？七个扶危定难、斩妖降魔的，猜猜结局谁说卧底？
1号女士：到底想说什么？
6号女士：（又冷笑一声）想说什么？宋温暖，想想你周围，大伙儿，想想你们周围——都有模样有点着急的主儿吧？都不用三五年，一夜之间就白了头，可怜人呀必有可恨之处，这不就让咱们几个赶上了吗（眼睛瞪着7号）——7号，您真行！您这心跟您这一头白发真配！
7号女士：（一脸疑惑）怎么你了——你什么意思？
6号女士：（身子往后退了一步，撞上椅子）我什么意思？可是你提议的，藏着掖着，来个不记名——结果一个人阴我们大家，得嘞，您的戏真牛！
7号女士：（扫视桌上，看上方便抓在手里）我她娘的的最恨别人冤枉我了！告你，今儿没完了，我告诉你！
6号女士：（声音变弱，继续嘴硬）装，继续装啊，是不是冤枉——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啊……
7号女士：（竖起五根手指）今儿就让你尝尝我——这大指甲盖子！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正当防卫，什么叫蛇蝎感！
2号女士：（见1号和5号都起身，或远或近的过去拦着7号，发话了）是我，是我投的。
1号女士：（一脸疑惑）什么，您说什么？
6号女士：啊……
7号女士：（吼了一嗓子，冒出东北味儿，宋温暖听出是半个老乡）别吵吵了，听着！人家这儿说话呢……
2号女士：真是我，不信咱可以验票……
1号女士：（顺势把七张纸条，赶紧收成一叠）大家肃静，听下面——
6号女士：（接过话茬）就是，您得说说——您这出儿整得……我呀，喊您一声老大姐，为什么呀您？
2号女士：（拿纸巾，擦了擦汗）对不起，惹得你们天雷勾地火的……我呀，厚着老脸，说说我自己是怎么想的吧，行吗，各位？
1号女士：（果断力排众议）没事儿，您尽管说。
2号女士：我建议啊，只是建议啊，我们在座的还是挨个发言，不管谁投了是与非，都打开天窗、说亮话，有理、有据、有节，还讲究一点点效率是不是？毕竟，各家都有嗷嗷待哺，各家也都有一本经，好不好？这不违反程序吧？
1号女士：不违反，讨论会嘛，大家一致同意就行！
2号女士：妥了，都说完了，我们再投一轮票，看看结果，大家说，好不好，好不好……
【在座的面面相觑，一时没有异议。】
2号女士：如果，各位都没意见，我准备好了……
1号女士：（眼神看向6号）我问一下，还有不同意的吗？
【在座的，不由自主都望向6号。】
6号女士：赶紧的吧，说吧！赶紧的……
1号女士：（站起身，俯下身，对着2号老阿姨）您开始吧。
2号女士：其实吧，我刚才也算是故意的，为啥呢？我有些担忧，有些害怕（说着，从裤子口袋里取出一样东西，捧在手心里）……我呢，问问4号小妹妹吧，见过这东西么？
4号女士：（看过去，望着对方捧在手掌上的手机，按键式老机型）砖头机，我妈也用啊！
5号女士：不是吧……
4号女士：都有自己活法儿，你得允许啊，不是谁都买一万块的猫，几百块的猫也常见啊……
2号女士：（傻笑）原来像我这七零尾，还不算老古董，挺舒坦……我呢，在事业单位干了大半辈子，抽了半辈子奖，这是唯一中上的……我相信，它能保佑我……说真的，不怕各位妹妹笑话啊，我爱人呢，是我第七个男友，应该也是最后一个了，年轻那会儿，我也花枝招展的，柜子里的连衣裙，从来都是穿不完，那时也单纯，就像这砖头，哪里需要帮忙啊、支援啊，说去咱就去，可是呢——只要一去就出事儿，社会主义新农村，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那说得就是我，编辑部的故事，深更半夜拉电闸，也是男人不敢我先主动的，都潇洒走一回了，结果呢，就是都不长久……
5号女士：那么好泡啊……（6号赶忙拧了她胳膊一下）
2号女士：（看着5号）是！连我爱人后来都说，都说这大姑娘家脸皮儿薄，你怎么就跟大芯板似的呢，是啊，要不怎么抗造呢——什么擀面杖、什么扫帚、什么鞋底，什么都没饶了……
【在座的面面相觑，一时鸦雀无声。】
2号女士：他……就那么问啊，有几个百宝箱啊？翻出来瞧瞧啊？千人骑、万人胯的……你们说说，这是一个男人跟自己明媒正娶、慢慢仪式感的女人说的话吗……想不到吧你们，这些年……这已经是最好听的了，他老了，打不动了，社会也普法了，可一句句、一声声，什么不能当擀面杖、鞋底用啊？
4号女士：干嘛不离？没别的意思，干嘛不早一点离？
2号女士：离？离了我，我们那口子他得跳楼！治病的药它都苦，一个道理，说句贱的——不被他骂两句，他要是出个差，我还睡不踏实呢！你们还别不信，我呢，就是他的初恋，第一个牵手，第一个同床，说我是倒卖七手的车，我能体会他心里那滋味，不是滋味……说了那么多，我想表达的就是，有些婚呀，明明都裂了、都烂了，也不能离，离了就崩了，就塌了，因为他用惯了砖头机，根本适应不了什么智能啊、科技啊、虹膜啊……
4号女士：真有时光机，你会后悔吗？会再选一次吗……
2号女士：再选一次？不会！不瞒你们说，他工资全交，单位上下都以为家里是我说了算，知道为什么？就是他这种男人，单位里装哑巴、装乌龟，没错，打不还手，骂也不还口，有些风吹草动就都说我欺负他，说我身在福中不知福……算了，不说了，甭指望他变，他老实了一辈子，演得不光周围人、连自己都相信了，这下辈子啊（叹口气）……等下辈子，我再把自己这个黄花闺女赔给他吧……
1号女士：明白了，大抵能明白您为什么弃权了。
2号女士：允许我呀，倚老卖老、抖个机灵啊，你们刚才想过没有——凭啥是七个组啊，凭啥又是七个人（手势比划，七），现在大家三比三，与此同时，其他组，也可能三比三啊！就差咱这一个组，就差白纸这么一票——各位知道，这代表什么吗？结婚，真废了，就跟你家孩子给拐走啦一个样儿，再也回不来了，想过没？那些个跟我一样，离不起的怎么办？还有一条活路吗？容我脏心烂肺猜一下啊——未来，不就分成三界六道了吗，结了婚的，过了半辈子的，会不会被当成山上怪、洞里妖啊！他们的生活，可就是过去的粮票、缝纫机了？你们说呢……要我说啊，这婚，不能废，可不能不顾前、不顾后，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拍板了……失态了，失态了，就说那么多吧。
4号女士：还真是这么个逻辑啊，万一，我是说万一，真因为咱们的表决、通过了废婚，不得有个缓冲期吧？这好歹是婚姻啊，十座庙啊，国家不能强拆吧？
7号女士：那就谁也说不好了，谁晓得通过后会迅速成什么样子，有法律，就有漏洞……
3号女士：什么……漏洞？
7号女士：（站起身）干脆我就接着说吧，可以吗，组长？
1号女士：（又是果断做主）可以，效率一点。
7号女士：那好，我也拿个东西（从小挎包里翻出一把小刀，折叠的，一按，刀子弹出）。别担心，一点都不锋利，我有分寸——我是想问大家一个问题，如果我此时此刻，就是一个强盗，逼着你们每个人，说——要么切断你们的手指，要么切断你身边那个人的手指，你们都怎么选？
4号女士：我不会切自己的。
6号女士：能选切谁吗？
1号女士：（翻了个白眼）请继续……
7号女士：（把小刀一丢，正好戳中桌面）那好，要是换个玩法，身边是你们至亲至爱，或者你们生命中是不是总有一个人、两个人，甚至更多一点，你们会说——切我！甚至丢掉性命都在所不惜——有没有这样的人？
3号女士：有！
2号女士：我也有！
7号女士：我也有！一直有……人这辈子，总有些人、有些事是千金不换的吧？反正我信，来这里，说实话，我是来逃避的！因为周遭有一个算一个，都说我痴情，像绝症，只不过一男人而已，干嘛整得无药可救，一男人而已……那些日子，噩梦里出现最多的那句话，梦着梦着，我自己都快信了！这年头，遇见真爱就见鬼了？我就是见鬼了（她感觉自己声音发颤）……
6号女士：如果昧着良心，那才见鬼了……
7号女士：（不可思议看着她）你……
6号女士：我也信，真爱一直都有，只是历史分布不均，继续吧，洗耳恭听……
4号女士：（比了个心给6号）Nice！
7号女士：（呼了口气）我可能废除的是什么？究竟它是什么？不是一个矿泉水瓶，不是一双一次性筷子，是婚姻，是我们已经习惯的亲人啊！今晚，就在今晚，票投出去，是对我们自己的割舍啊……它挑动、它挑战的都是我们最基本、最痛心的本能情感啊……（眼泪已经夺眶而出）你们还有多少可以说“切我吧”的人？你们活得真实吗？在遭遇危险甚至绝症的时候，父母、孩子、密码、未尽心愿，你可以托付谁、信赖谁？你们试过替代或忘记一个人，最终失败吗……（身不由己，身体垂下来，趴在桌上哭……）
1号女士：（起身，过去安慰她）这事儿闹得……
【谁都没有料到，包括被不知什么外力悄悄吹开的窗户，一股凉风吹了进来……宋温暖组长，悄然自醒：需要推翻之前的假设，重新构建后面的攻守关系了】
5号女士：难道，有口难言就是婚姻的结局么……
3号女士：谁还不够惨似的——（冷不丁一拍桌子，把沉浸思索中的5号吓了一跳）那就比比呗，看谁惨
1号女士：（试探着说）冷静！
3号女士：冷哪门子静——话都提到嗓子眼了——我提议废婚，坚决废！下一个就我吧！
2号女士：（护短似的，拦住了1号要说出口的话）让她说吧……
1号女士：（妥协了）额……
3号女士：顺时针、逆时针，都轮到我了吧（说着，她已经用纸卷成了一个喇叭口的形状，把嘴对着其中小口的一端），再不让我说，火山该爆发了！
6号女士：（喜出望外的样子）说！别控制！究竟怎么一个废法儿？
3号女士：实话告你们——我自己个儿都快废了我——你们知不道，什么叫拉扯孩子长大？知不道养三个孩子，什么概念？甭说孩子了，章鱼、墨鱼、鱿鱼，在座各位你们分得清楚吗？啊？生过孩子吗你们？当是签收外卖呀？饱了吗？撑了吗？爽了吗？看问题太表面了，什么三胎妈妈，什么国家津贴，什么一呼百应，都省省吧！7号说什么噩梦不断，我一宿，能做仨噩梦，你们比得了吗？每个噩梦还都有“法号”，最初我们家里头的，叫我“领导，”后来是“孩他妈”，最后干脆就叫我“马子”了，这是为什么呀，日子怎么过的呀，老娘也是你明媒正娶的，开过光的好不，也曾嘎嘎给我花过钱的……
2号女士：（见邻居开始哭鼻子抹泪，侧过身子上前安慰）俱往矣，求放过，放过自己……
3号女士：（突然站起身）过得去吗我——今儿咱就家丑外扬了，各位睁眼瞧瞧，我这还叫身材吗——小鸭梨变成大鸭梨！我一天喝得中药比喝水都多，你们懂吗你们……为啥我都生了三胎，有一种排卵期叫老爷们帮你算的，不准了都是我买单，我背锅，一背就是十个月，一朝分娩，喂奶打针，认字早教，犟嘴闯祸，生活又过成了你做噩梦的样子……
6号女士：原来三个娃娃也可以一台戏，可我怎么听、怎么觉着——您这出戏，都像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啊……
3号女士：（抹了一把鼻涕）别跟我扯什么三国游戏！我家那个挨千刀的，整天直勾勾看着手机里的貂蝉啊、郭照啊这些虚拟人物都不看我一眼，看都不看啊，看一眼都跟刮骨疗伤似的，刮完了，他倒是爽了！单位里什么补助啊、锦旗啊、桂林疗养啊，就好像播种到秋收一体化的，反倒是他了！他呢，像你说呢，越来越会演戏了，他说自己错了，我居功至伟了，他下跪了，然后呢？孩子饿了，孩子尿了，孩子该上学了，孩子又都绑我身上了……这才叫“一拖三”呢……算了，不说了！没劲儿……
1号女士：想说就说，有多少（停顿一下）…都倒出来……
3号女士：（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哎，不说了……我也嘴笨，东一榔头、西一棒追的，就说怎么多吧！
6号女士：这一码不是一码，成泄私愤了这……（话说半截，被4号截胡）
4号女士：顺着她的话，我说两句！
6号女士：（瞟了4号一眼，没敢发作，只把嘴里的山楂核吐到地上）呸……
4号女士：我说两句，正所谓条条大路通首尔。
5号女士：是罗马吧……
4号女士：哪儿都有你！
5号女士：确实你没说对吗……
4号女士：我说的是，合资的比亚狄——首尔，那个型号！3号姐姐，你自己的车，干嘛不修修？我呢，不会开车（说着，从牛仔裤里取出一枚车钥匙），但这个事儿严重教育了我、启发了我，一对老夫妻做生意赔了，这年头太正常了，小五千块钱怎么办啊？买猫尾款给不起了——也不跟我招呼一声，非把自己的车，开到我楼下，再联系就关机了！我也没没处说理去，车呢，愣是就那么放着，都快长苔藓了，结果还是邻居一个老爷爷，跟车打了一辈子交道，愣是给我修出来了，现在我租给他，每个月还多个三四百的零花钱，何乐而不为呢？说白了，方向盘不是死的，它能转，男人也是台车，没几个女人能订制吧？既然不是订制来得，有了毛病，不就得修吗？能修则修，跟报废是两码事……
6号女士：（眼神挑了过去）大修？还修的出来吗？再说了，这么聊可就没完没了了，不管你三十几只猫了？
4号女士：谁叫我签了、我拿钱了、我坐在这儿了，就得说人话、办人事！我今儿顶上去，就有三百人、三万人、三亿夫妻，日子还能过下去！能让多少喵生幸福？你懂吗？你不懂？你喂过小区的流浪猫吗？知道还有多少底层人民为了搭伙过日子、为了一口饭累死累活吗？他们都不敢生孩子，小猫就是他们的孩子，你懂吗？你不懂！做不到人饥己饥的人，永远也听不懂……
【此刻，窗外一束白月光洒了进来，洒在身上，成了宋温暖心灵的沐浴。】
5号女士：（脸上洋溢着小兴奋）到我了是吧？
6号女士：（截过隔壁的话儿来）你有情，我有义，让姐姐先说……
5号女士：（神情很是为难）话都到嘴边儿了我！
6号女士：别斤斤计较，哪个也少不了，正义都有迟到的时候，甭说你了……
5号女士：（气场，还是妥协了）……行吧。
6号女士：（思绪稍作调整，故意避开4号的话锋，转而争取2号中立者）4号，你的车我不懂，我开的路虎估计你也不太懂，并不是所有人都适合开车？并不是男女都适宜结婚，都承认吧？没异议吧？也不知道现在这人啊都怎么了，就这么自欺欺人，俩人养不起孩子就养只猫，俩人离不起婚，就说为了孩子长大，老姐姐，咱别偏听偏信呀！
2号女士：那你倒是讲讲，废了婚姻，过来人、后来人，都该怎么办？
4号女士：没错！说得对，我们就信服，说呀……
6号女士：（内心独白）追兵撵上来了，我必须出手了！
【只见6号不紧不慢的站起身来，望了望窗外，15层的高度依稀听得见开始打雷的颤动！】
6号女士：我说3号姐姐，你不是要废要离吗？知道完事儿了，你能去哪儿吗？
3号女士：哪儿啊？
6号女士：（胸有成竹的样子）你可以做尼姑，吃斋念佛去！
3号女士：净瞎掰！
1号女士：（听不下去了）郭女士，这就是你的主意？
6号女士：没错！不过，还没说完呢！宋温暖，别人不了解，我还不了解你——我呢，知道你想说什么，婚姻算什么？说废就废，这跟说离就离，有什么分别？我还知道你想问我什么，坐那儿我都想半天了我！婚姻废了，那么多善男信女什么着落？那我想先问你——婚姻，就铁定是必需品吗？空气？食物？还是钱？你给我说说？该不该给婚姻减负？
1号女士：减负？
6号女士：早减负，何至于到今天被废的程度？这道理，就跟过去随便哪个废太子一样，什么都想要，没有不得罪人、没有不出事儿的！既然你说负责任，好！咱今晚豁出去了，想清楚、说明白——婚姻法以后没有了，被抹去了，遗忘了——那我问你，过去有婚姻吗？皇太子娶皇妃，看看参照的是哪项律法？婚姻本就是道德，是修行，是最古老的信仰，还就让它该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不该吗？反过来说，咱们小时候父母还是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后来女性自己腰包鼓了，才有点人权是不是？再后来呢，生孩子甭管黑的、白的，也都给上户口了，也才有点人权是不是？那过去就叫什么？画地为牢！不是牢，也是围城吧？谁还甘心被囚禁一辈子？你说说——跟佛法、道家一样，还信这东西，可以，比如7号，你信一辈子就一辈子信教，可你也别妨碍那些一辈子独来独往的，成不？不冲突吧？
5号女士：婚姻，以后是宗教？这是个办法！
6号女士：没说完呢，都是女人，你们没觉得吗？为什么心累？男人也心累？过得太快了，加得太重了！跟我们一样，恨不得三年指标几个月就突击出来，萝卜快了不洗泥，那没有不出事的，无非是现世报还是事后债的问题，好端端结个婚，又是女人二次投胎，又是一辈子衣食无忧，再是什么双赢、非得1+1大于2，更有甚至，上一辈跟下一辈的期望都压对方肩膀上，扛不住就自然要曲线救国，就要叛乱他处，都是人？都是独生子女？都觉着自己着一路走来不容易、了不起，心里头谁服谁呀？我想问，要不要慢一点，等等自己的灵魂，好好经营一下，而不是看上去很快，要不要轻松一点，别那么多期望、还有载重，这辈子人海茫茫，伴侣一场真不容易……如果真废了，我负责，我来当这个教主，法王什么的也行，只当为姐妹们，生生不息，久久为功吧！
5号女士：哇，有信仰了！
2号女士：也太跳跃了，你这都说得超纲了……
6号女士：是婚姻——都老黄历了！信教，就是要把4号嘴里的男人啊，给改装了！
4号女士：一部分男人，恐怕该接不住了……
6号女士：（抢过话来）就是因为有门槛了！
3号女士：快说说，你这都快把我们整不会了……
6号女士：当前的社会不普遍失格吗？以后只有够格的，才批准信教、入教，相当于有跟女性结伴生活的“资质”，否则外围的老少爷们们，就要被咱们这些娘子啊、贱内啊、婆娘啊、达令啊，给休了！
4号女士：哦了，这回不用掉价了！
5号女士：脑子都开始有画面了……
3号女士：我都能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了，我老公求不到我下凡，俩眼还不得哭肿了！
6号女士：就是这个理儿！早有门槛（盯着1号宋温暖），我男友当年早就接不住了……
1号女士：差不多完了！
6号女士：（明知故问，喜笑颜开）咋的了？
1号女士：咋的了？过分了！
6号女士：是过分了，还是让我说得语无伦次了、正中要害了？不对呀——脑子方面你没残了呀，只是左腿中枪了，截肢了！
【大伙儿一脸惊讶，不觉一同望向宋温暖的身体。】
1号女士：（硬是忍住了眼泪，不要留住眼眶）行啊，你得逞了！满意了？！
【宋温暖兀自跑出了房间，7号女士跟着追了出去，众人依旧面面相觑。】
2号女士：（对着6号，点到即止）老朋友之间呀——生分了……
4号女士：玩不转了！
6号女士：（有些懊悔、但保持着自己的姿态）更年期提前了……
1号女士：（内心独白）我究竟……究竟该怎么办……多希望有个肩膀靠一下，最好买一份小笼包，再给我出个主意……
7号女士：（走廊通道里叫住了宋温暖）等等，你不会就那么放弃了吧，是不是？！
1号女士：你……
7号女士：我什么我——鬼，都没你跑得快，想想，你手里不可能没有其他牌了，不可能，我不信你没有办法了……
1号女士：（头脑逐渐冷静，灵光乍现）我还有一张鬼，没用……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