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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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7年8月8日（七夕），傍晚二十二点零一分
地点：城市郊区，政府一处疗养院的会议室
人物：（依次出场）杨八妹 1号女士
2号女士 3号女士 4号女士 5号女士 6号女士 7号女士
【宋温暖确认完安全，在走廊里拨通了闺蜜的手机，不一会儿，对方接听了。】
宋温暖：书房还是床单？
杨八妹：这么懂我呀……
宋温暖：你人生不就那么精简吗？
杨八妹：好吧，你赢了——书房，明天要开庭。
宋温暖：杨律师，知道你很贵，挪用你几分钟，妥否？
杨八妹：几小时都行！难得你这没良心的还记得我，不睡也值了……
宋温暖：大恩不言谢，我可不绕了，直接点啦——先说你的事儿，还是我的？
杨八妹：我代表中国法律界，鄙视您这种属性的见利忘义，不都是你的事儿吗？
宋温暖：不逗了，那就你先说说，你哥的事儿……
杨八妹：（声音随即变得刻板而温柔）你不要的那份遗产，我会处理的，我哥这么做也是男人一种救赎自己，看你能理解多少吧……
宋温暖：给我点时间吧……
杨八妹：时间可以是贼，时间也可以是药——就是因为我夹在中间了，两头儿亲，我更要告诉你，当年那一晚，有罪的其实是……酒！算起来，郭梓怡也是受害者！
宋温暖：（沉默了好一会儿）……知道了，给我点时间吧。
杨八妹：说句掏心窝的，有点出乎我意料——你也太轻描淡写了吧……
宋温暖：你忘了我以前干啥的——这些年我也在查，只是……不说，也是给自己一些余地吧。
杨八妹：这凡事啊，总会有水落石出、柳暗花明的那一天，咱们大学宿舍里，你是最有主见的那个，所以我只是尽到自己的善意，但我最想说的是——这件事过去了，就到此为止吧，当断则忘——哪怕他是我表哥……
宋温暖：谢谢你，大律师，还要继续帮我带药哦！我替你说——不客气！关心我们残疾人是美德，那话怎么说来着，善莫大焉！
杨八妹：你呀你——真差这点钱啊，你老爸可是……
宋温暖：他是他，我是我，我不可能接受人生绑定，你知道的……
杨八妹：我也知道，这种进口药好是好，副作用可是真不小，当心点自己，所以……
宋温暖：所以，我替你说——你说得媒，我会去的！做你的筹码，荣幸之至！
杨八妹：老八，隔空叩谢姐姐天恩！
宋温暖：鬼丫头！你生日再送你一件黑丝！
杨八妹：不是你说好——要直接一点的嘛，说吧，大晚上找我——还有什么任务，您指示！
宋温暖：这么懂我呀……
【从在杭州熬了几个通宵，到刚被郭梓怡气饱了，一五一十，宋温暖说了个痛快，包括这个讨论组的前世今生……】
宋温暖：你怎么看？
杨八妹：听真话，还是套话？
宋温暖：废话……
杨八妹：你……被困住了！
宋温暖：被谁？史东昇，还是郭贱人？
杨八妹：别你自己！没人告诉你吗？你不做大姐好多年了！拜托，脱了警服你就是个商人，别老感情用事，换个思维好不好？妥不妥？
宋温暖：拜托，这么多年，考虑问题都习惯了好不？
杨八妹：这是个习惯？这不是个毛病吗？没人告诉你吗？被人家思路牵着走？
宋温暖：废话……
杨八妹：说对了，之前会议室我觉得都是废话，其实无所谓一场讨论，也无所谓六个女人，甚至无所谓史东昇这层关系，别再纠缠进去了，你根本不是要赢，婚姻真废了，你也没有输掉！
宋温暖：（有点懂了）你是说……
杨八妹：谁主导的这件事？政府——那么好，假设你是本市的一把手，我是二把手，我们两个会怎么想？要什么？中央交待的可能是什么？还是说，我们无非是要还给事态一个交代！一个安抚的理由……
宋温暖：（接着她的话说）而这个理由，不是被框死的！
杨八妹：孺子可教也！
宋温暖：废话——照你的逻辑，你是我的话，能做什么？
杨八妹：办法！政府要的也是办法！我问你，什么叫讨论？晓得不？是讨论，不是拍板，因为还没有决策的依据，没有办法！随便呢，我勇敢推测一下，这七个组，应该可以基本代表本市妇女的各个阶层了，也包括郭梓怡！
宋温暖：就她？切……
杨八妹：拜托，酒醉后，是我哥压倒的人家，再说了，她那句话我觉得说得很在理，不管婚姻废与不废——要紧的是不能在这个样子了，你能懂不……
宋温暖：（电话这边，若有所思）你是说……
杨八妹：任督二脉就打到这儿吧，再发功我怕误导了你，毕竟身临其境的不是我，是你——你是你自己，自己想一条出路，我挺你！法理上，□□上！
宋温暖：我会知恩图报的——就冲您这大律师手眼通天的，没您打通关节，孩子名额的事儿有钱也办不下来！
杨八妹：所以嘛，我常说，用得着才叫人脉！所以嘛，你可不能诓我啊！一定要去——落子无悔，过两天我约你，一定要去哦，可是我们所的大合同哦……
宋温暖：行！答应你——说好啦，我卖艺不卖身哦！
杨八妹：到时候验货再说吧！不是老头子，也就五十——如今我们这个行业很生猛的，大合同绝不能旁落！你最暖了……
宋温暖：嗻！任意宰割……
【走廊里，助手机器人“满腹食材”，与宋温暖擦肩而过，科技的力量让它好似一片雪花那般无足轻重，打量一眼，透明的胸仓里又塞满了这个组的女士好吃的食材，山楂、红枣、红苹果、小番茄、西瓜汁、草莓，还有自己喜欢的樱桃……等等，都是红色？都是一样的！都是统一的颜色……】
宋温暖：有办法了！
【顿时，宋温暖觉得眼前豁然开朗，似乎一把抓住了看不见的命运傀儡线，沿着走廊，一步一步向会议室延伸，她越抓越牢，丝毫感觉不到此刻屋内的7号正在为自己揪心……】
7号女士：（内心独白）我见识少，帮不了你，可我相信你一定能逆转的！眼前的女人们，包括我自己在内，都是大活人、都是俗人，这不，说得都是6号炫耀……
3号女士：送出国？那得花多少美刀，才能喂饱啊？
6号女士：（昂着脖子）没法子呀，成年女人的世界，就没有自己两个字！
2号女士：北大什么的毕业后，国家机关直通车，要我有你这福气，我就这么劝孩子……
6号女士：这么选呢，不是不香，也是怕女孩子家掉入染缸——那都是次要的，嫁得好才是根本，你们可是不知道，我们一天学习五个小时外语，四门外语呢！
3号女士：太鸡血了这也，碾压都碾都不说母语了，跟孩子以后你还说得到一块儿去吗……
6号女士：要不这么着，你给我指条路，我可不一样——孩子可是我一个人的呀，我不吐血谁吐血，我不鸡血谁鸡血，这些年我容易吗我，求爷爷告奶奶，三伏天专车送，大雨天一对一，你攒得每一分有用功老天爷都是心里有数的哦，谁让我们家若楠，将来是要嫁给贝克汉姆那样的大人物的！
2号女士：（叹口气）真心祝你这亲妈，功成名就吧……
6号女士：那是！这就跟当年诸葛亮北伐一样，任重道远啊，北伐一次不成，我就三次，三次不成，我就七次！
7号女士：（内心独白）眼下，这里也需要一股信仰的力量……
1号女士：（好似身轻如燕，不知不觉已经靠近了自己头把交椅）咱接着北伐吧！
6号女士：（跟大伙儿一起看着她，表情顿时紧张兮兮）我说小组长啊，您可回来了，咱们要不公投一轮再，要不干脆就四舍五入、忍痛割爱好了，耗着干嘛呢？你说呢？
1号女士：（内心独白）不能投票，只会场面上更尴尬、更被动，眼下不仅是给我自信心，也要给中间派以信心——没错1不要投！郭梓怡可以挖坑儿，真跳，就是我傻了！
6号女士：在场每一个人，都有主张不同声音的权利，要民主一点！
6号女士：我不知道你专制什么，反正我们几个现在基本都统一了。
1号女士：至少我还没被说服！
6号女士：可以呀！人人都有权利顶牛是吧？这样吧，我是个“建设的人”，我相信你也不是一个“破坏的人”——你说个主意，看看怎么把这个局面掰回来，不至于大伙儿都僵在这儿！
1号女士：那好（故意放缓了语速），这么说吧，有谁跟6号女士立场一致，我就试着说一说，不叫说服，一开始咱就挑明了，就是探讨，以理服人，行吗？
6号女士：（几乎不假思索）行啊，有什么不行啊！看你倒在谁面前呗……
1号女士：（笑了笑）那我先打个样儿，4号妹妹，您现在的立场是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4号女士：当然，你还是组长吗——可以废，废除婚姻。
1号女士：（盯住对方，保持微笑）理由呢……
4号女士：嗯……我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年轻就是这样，要允许吧……
1号女士：允许，允许，咱们这么聊啊，太虚——我记得刚才发言中，你提到了死罪可免、活罪难饶这个调调，是吧？咱不妨就以这个案子的男子——巫大维举例，又假设您就是他哪个未婚妻，当然是没出事儿以前，这么说，不会显得不尊重您吧……
4号女士：不会呀，什么不能假设啊！
1号女士：谢谢（说话铿锵有力），那么，这个男人巫大维要怎么做，您才主张结一个婚，也就是不废这个婚？
7号女士：（内心独白）妙啊！不知不觉都偷换了概念，有好戏看了……
4号女士：你要是这么问……其实吧，也不能全盘否定一个男人……
1号女士：那，这个苹果的虫子，出自哪部分？
4号女士：我自己呢，很同意刚才7号说的，这女人啊，什么年代都不该是、也不可能是生产线了，你们说是吧？
6号女士：就是嘛，人造子宫都快上市了！
1号女士：行，我也同意，可4号妹妹，我顺着人造子宫说一句话，看看你是否能认同我……
4号女士：（点头）你说……
1号女士：咱们假设——还是假设啊，巫大维不再逼着未婚妻，整什么环儿了，改用人造子宫了，该规避怀孕的风险就规避，两个人私下里，男人该采取什么措施就采取什么措施，您要是作为妻子，还有问题没有？
4号女士：（犹豫不决）这个嘛……
1号女士：（趁热打铁的节奏）社会其他男人们，也不再是生产线的德行了，也都有那么点人性，您还觉得要废除吗……
3号女士：这种问题，问我这种小老百姓，不好使吧？
1号女士：那行，还说您，咱算是同龄人，相差不大，我斗胆问一句，您算是贤内助么？
3号女士：这个……其实古往今来，还挺稀缺的，是吧？你不能要求每个女主人她都是……不然，那不人人都是诸葛亮、□□了吗？
1号女士：（跟大伙儿一样，也笑了）咱不提这个，怪我——我换个问法儿，您老公，离了您，活得下去吗，玩得转还是玩不转？
3号女士：这还有什么好问的呀！调个个儿，我上班去，他带三只小猪，大灰狼来了，连他一起吃了！
6号女士：你这…咋还有点舍不得呢……
1号女士：（抓紧乘胜追击，不等对方有更多反应时间）我多问一句，你爱人，如果在轨道系统，收入应该是考核多一些，比如安全、加班等等是吧？
3号女士：没错，给我都看不明白……
1号女士：（跟大伙儿一样，又笑了）都有谁，考核他？有您吗？
3号女士：上级领导呗，还有什么□□价，就是人缘关系，哪有我什么事啊！
1号女士：要是以后有您的事儿呢？
3号女士：什么？你说什么……
1号女士：他，您的男人，赚多少钱要看您的评价，您的脸色，跟他的绩效都直接挂上钩！
3号女士：这主意好啊！
5号女士：是不是也有跟我们似的，什么七扣八扣啊？
2号女士：（接过话茬）敢情了！再弄个什么积分制，饭后不刷碗扣几分，不执行轮流管教孩子课后作业再扣几分，一个月你多揭发他几次，没准还得倒贴给单位钱！
3号女士：别，别！吃什么呀，那样的话……我们家那位吧，也就是有点耗子扛枪窝里横，在单位没啥存在感……
1号女士：（放松了，顺手拧开一瓶矿泉水）您可想好了，这样的男人，当今可不在少数！
3号女士：那……（瞅了瞅隔壁2号）也不能一竿子都打死吧……
6号女士：你干嘛呢这是——我们不准你再荒废时光，投票，投票，赶紧的！
1号女士：（瞪了对方一眼，但保持慢条斯理的语气）投票？可以呀，我可以不说废婚，容我再问一个结婚的问题，问完了，咱就投票！
6号女士：你……
1号女士：（转过头，不看6号，笑对其她人）在咱们中国啊，干什么确实都得讲究一个排资论辈，凭得是资历——说到这儿，我就特想问问2号，您跟……多少年夫妻了？
2号女士：（脑子在琢磨）你别说，我还真的想想，算一下……二十三年了，嗯，有了！
5号女士：哇塞！传说中的——对不起，我想说，过了瓷婚，都快银婚了……
1号女士：（抢走话题）羡慕以前吧，那代人都那样！我换个问法儿，2号姐姐，您爱人的所作所为，前提是他明确知道，您是他的发妻、原配——有人管没人管啊？
2号女士：管？谁呀？你当我爹是黄老邪是吗？我倒想！
1号女士：那您跟我思辨一下，咱这么说，这几年形容一个男人是个男人，会怎么说？他长得是个人，其实是个电脑，而形容一个男人是个废物，又怎么说？长得是个人，脑子其实是个猩猩，也不知道送回山顶洞，能不能活，还会不会钻木取火！
7号女士：（心里想，给1号添一把柴火）没错，不退化就算好的了！
1号女士：可我们想想，这正常吗？不该是最基本的了吗？一个丈夫，有妇之夫啊，他们有一个算一个，违反道德伦理的成本，我就想问问！什么时候开始如此之低的？！
3号女士：什么时候不都那么低吗……
6号女士：（摊开双手）就是廉价了，就是贱！然后呢？
1号女士：（有节奏的，用右手食指轻轻敲击桌子，反反复复）然后罚他们呀！切一切他们的蛋糕不就是疼了吗，不就管用了吗？
6号女士：怎么切呀？
1号女士：我能想到的就是，干什么都得凭资质吧，说白了就是有张票，犯规了、家暴了，新规定就不给男人这些票了啊，其实不复杂，真的！你比方说，买房没房票，高铁没车票，看球都不卖给他们门票，是不是这个理儿（对着6号眨眨眼）？
7号女士：是个办法，家暴没票！
4号女士：男人，能服管吗……
1号女士：提得好！不瞒各位说啊，我脑子里也有这份儿担忧，可你们想想，一年前，国家决心加大出轨的整治，一旦不忠于妻子，男人怎么样？不仅床难下，以后钱难挣，男人征信啊、贷款啊，各种受限，不也收到不错的效果嘛！但我声明啊，不是为了疼而让男人疼，是出于平权、对等，好好过日子，彼此珍惜彼此，谁也别欺负谁！
6号女士：（有些心急，加快语速）你说得都是没光没影的事儿，太耽误功夫儿，不如一步到位，直接废掉！短平快，除了根儿，还什么平权？女人压根儿就不需要男人，也能活（仓促之间，说出这话，她就有点后悔了）！
1号女士：这话……（明显来了一个停顿）我不太苟同，大家呢？
4号女士：说得过了——不结婚归不结婚，恋爱伴侣总要有的。
7号女士：谁不是有劳有逸、有血有肉啊……
1号女士：（看准了风向，问2号老同志）是您的话，废了婚，离了婚！会“去父留子”吗？
2号女士：这……你这想法刷的有点快呀……
6号女士：（也问向2号）老姐姐，想好了再答，你孩子可就快大学毕业了，能自食其力了？
2号女士：那不也是赌吗？赌她能完全独立，甭管能不能回报我？
6号女士：瞧您说的，跟男人本身就是赌！
3号女士：我不赌！我还有三只小猪呢……
6号女士：（眼疾嘴快）就你……男人拿捏就拿捏你这样儿的，知道吗？！
1号女士：（接过话茬）就是，把爹去了，独立养仨，跟改良一个爹——哪个容易？外面那么多二胎、三胎妈妈，哪个都不容易……
6号女士：我警告你，宋温暖，少在这儿煽动群众，你说话要负责任！
1号女士：（提高了嗓门，加快了语速）我知道我在干什么！我们在干什么？我们在为政府服务群众的决策提供依据，很可能是一个历史性抉择，事关两千多万男男女女的生活方式，我当然会负责，为我的话负责……
6号女士：那好，你解答我一个问题，接得住才叫你负责任——有个历史遗留问题，遗留了几千年了，那么多的父母干预，怎么办？你就告我，父母“武装干预”，女同胞们，怎么办？！
7号女士：我可以解答，你这个问题……
6号女士：（有点忌惮，音量忽高忽低）我跟她的恩怨，关你什么事啊？
7号女士：是你问的呀？我就被武装干预了呀……
6号女士：有多武装？我听听！
7号女士：（停顿一下，眼神恍惚）双人床，婆婆睡我俩中间……
6号女士：靠……
3号女士：那你男人呢……
7号女士：妈，只有一个嘛……以前一个睡床头，一个睡床尾，如今好了，一个睡这里，一个睡台北。
1号女士：（拿了一瓶矿泉水给她）能说多少，你就说多少好了，看你……
7号女士：谢谢（接过水瓶）……不妨说出来吧，打一进门，你们都觉得我人不人、鬼不鬼的是不是？怎么着，我还咬你们怎么着（自己苦笑了）……告你们，我有影子，眼睛有光——是有光耶！懂吗？我也不是全乎人，懂吗？6号女士……
6号女士：（故意把脸背过去）咱这对事别对人……
7号女士：对着人，没错，我就喜欢照镜子对着自己——因为我爸总跟我说，我像我妈，可是打我生下来，我妈就不见了……我喜欢如父如兄的男人，戒不掉，掉坑了、也戒不掉，有什么法子吗？我爸他16岁就当了爹！我跟他一起四处打工，人家都以为他是个好哥哥……今儿，我为什么来这儿？就是要挣这份钱，我父兄需要这笔钱，男人到了中年，几个不缺钱，几个好开口的，难道说你们的男人，反而是岁数越大、话越来越多了是吗？我父兄就因为一句话，我不能不管他的难处，不能……
4号女士：说了什么？
7号女士：要分开炖。
3号女士：你爸是厨子——不，厨师是吗？
7号女士：他说别串味儿！赡养关系是赡养关系，婚姻关系是婚姻关系，叫我千万别因为他的缘故委屈了自己，他宁可隐去，儿女和父母……以后一律分两锅炖！
5号女士：那你生了孩子怎么办？
7号女士：怎么不可以呀，生孩子俩人一个锅里涮，夫妻就是夫妻，不能有属于自己的一个小锅吗，外国人不也几个孩子以后还约定享受单独时光吗……
3号女士：没错，换个吃法儿，就俩人，烛光的！
1号女士：（内心独白）起效了，起效了！不愧是我！方法总比困境多！婚姻的问题，说了半天，不都在男人身上吗？干嘛非得废婚呢？解决男人的问题好了！而且，谁规定的作废不作废，不可以附条件？我们老同学都可以附条件！眼前，这六个同伴，六名女性同胞，各有各的痛，男人的痛，不就是懂她们所谓的“孽”，就是要给她们一道“光”吗……
2号女士：有道理，该减负的减负，该剥离的剥离，没必要非得上纲上线！改造男人也是一种办法啊——我改了，支持不废！
6号女士：我去——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你非信一个画大饼呀！我的亲大姐，咋这坑呢……
2号女士：这不是坑，她说得，可以实践，推行得下去！
3号女士：（举手）还有我！
5号女士：（听罢，反而望向6号）几个意思啊……
6号女士：（先惊讶，再皱眉）你…您什么意思啊？！
3号女士：字面意思啊！
6号女士：（转头，面朝1号，食指对着3号）这最好不是你强加的意思……
1号女士：（嘴角微微上扬）意思自治。
6号女士：真没意思……
1号女士：（笑了笑，两边儿都上扬）如你所愿，6号，我们再投一轮票吧，刚刚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别藏着掖着，不同意婚姻就此废掉的，请举手——
【旁边：宋温暖就这么果断的履行着政府工作组赋予她的合法权利，放眼望去，只有6号和5号没有举手，五比二！此刻，宋温暖更加心静如水，不必急于求成，反倒呼吁大家休息一下，下一步她要为争取5号，收买人心了……】
1号女士：（招呼机器人助手进门来）大伙儿喘口气，定定神！夜宵自便！
6号女士：还没完呢，吃啥夜宵，把话给我说清楚，五比二就完了，这就完了？！
3号女士：（小跑过去，拦着6号）劳逸结合，劳逸结合嘛。
6号女士：这点儿小恩惠都是演的，你别跟着同流合污！
3号女士：行，行！咱不同流合污，一桌吃饭总成吧？
6号女士：行，还能驳你面子吗——烤鸭是吗？来！谁岁数小，谁先下手！
4号女士：（有点不好意思）我就吃猫食儿——不如长者为尊吧……
【和谐的气氛，冲散了刚刚凝聚的气焰与怨气，大伙儿吃得一团和气，机器人助手还为女人们送来了新的饮水和饮料，还振振有词。】
机器人助手：别较劲，别较劲，别较劲……
6号女士：（听着这台机器人无限循环这句话，心里的压力被暂时点穴了）这家伙，不会型号就叫“别较劲”吧（看向宋温暖）……
1号女士：（摊开双手）我是雇来的……
机器人助手：为节省各位时间，现在公布一则消息，早些时候，其他讨论组提出了加班补助的问题，经上级在第一时间研究决定，为大家申请了不同金额的加班补助。
1号女士：哪个组？什么人提的？
机器人助手：3号组，一个即将孩子父亲是中国人的白俄罗斯姑娘，一个知名网络写手。
2号女士：不同金额，什么意思？
机器人助手：下面要说的，也是这个问题——因为补助，依据的是新修订的《劳动法》和《婚姻法》相关条款：即各位未婚的，依据现行《劳动法》对应的标准执行，各位已婚的，依据现行《婚姻法》对应的标准执行，所以2号、3号、7号女士，根据结婚年限不同，补助的金额也就不同。
3号女士：几个意思？我还得出示结婚证不成？在家呢……
机器人助手：那倒不必，配合做一个人脸识别即可，万事万物，全网可查！
【三位没有提出异议，服务机器人伸出左手机械臂，用仅有的三根手指，分别对准三位女士，只见三道微弱的红光闪现，随即完成了人脸识别！】
服务机器人：
2号女士，婚期二十二年零二百四二天，
3号女士，婚期十二年零三十七天
7号女士，婚期三百一十二天
1号女士：（打量着7号）没看出来，你都结了将近一年啦……
7号女士：（难得嘴角，上扬一下）一直没功夫儿办，男人找不见人了，这不，九月三十日就到期了！
3号女士：（一拍脑门）还真是哦，差点儿忘一干净！这讨论仪式，可够鸡贼的——咱们不会借咱们自己的手，把自己的婚姻终结了吧，可就一个半月了！
2号女士：一看你就跟政府部门打交道儿太少，你以为不是啊？九月底来个天翻地覆，十一黄金周，大家都不用续约婚期了，都落一清净！
3号女士：你婚期几年一续？我三年一续。
2号女士：当然一年一续！
4号女士：还以为，您两位都是最长的五年一续呢……
2号女士：哪像她，三个孩儿，我闺女就快大学毕业了，看我男人想不想跟我续吧……
3号女士：少时夫妻老来伴儿，离了你，老男人也扑腾不起来，外面的小姑娘都多精呀！
2号女士：那倒也是……
3号女士：哎，说起来，下辈子，我也要做个男人，换换手气——看看这老爷们睡女人，是不是就跟吃顿美食那么得心应手啊！
6号女士：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3号女士：吃跟说，都是咱女人天然的权利，两个都要硬！
1号女士：两个少了吧，不是三个吗（挑了挑眉毛）……
2号女士：（心领神会）三个都硬，还得有个十来年，是吧……
3号女士：咦，我暴脾气，女人何苦为难女人，闹着玩不至于下死手吧！
6号女士：要我说，还有一项权利更不能闹着玩，凭什么男人就没个节操带呀？要我说呀，就该一年一体检，滥情的男人甭说结婚了，（举起一块鸭肉）就这个，都没权利吃！
5号女士：我同意，这个我举双手同意的！
3号女士：又要插播广告？先把嘴里的咽下去，别喷了！
5号女士：本来就是，我之前还在网上发表过文章呢，未来呢，抄底男权不太可能，至少也应该叫男人也以节操为荣！
6号女士：（又是一脸鄙夷）怎么为荣？将来你相亲的时候，挨个翻牌子、裹凉席？你这嘴呀就没把门的！
5号女士：（终于积压到了5号梁晓琪心里那个点上了，点爆了）不吃啦——
6号女士：（意识到惹祸了，身体好像收缩了一样）肿么了这是，妹妹你……
5号女士：（说着，一把把饭盒打翻在地）谁没有把门的？谁没有？最纯洁了我知道吗？干嘛那么说我，我一直谨小慎微的不敢开门、不敢说话我……
6号女士：（声音被惊吓得发颤）怎么了呀，我无心的，我……
4号女士：（溜达过去，护住5号肩膀）我可比你小，别让妹妹看你哭鼻子……
5号女士：（接过3号递过来的纸巾）谁哭鼻子了，人家心里委屈得慌……
1号女士：（瞬间，跟7号对了一个眼神）憋着多难受，说出来好受些。
2号女士：就是，说你想说的，妹妹你大胆的往前走——不，说出来……
6号女士：（也享受着片刻的静谧，起身，转身）对不起了，妹妹，我……我——不该打断你的话语权（鞠躬）！
4号女士：（在5号耳边儿吱声）行了啊，顺坡下吧……
5号女士：（示意4号回去，自己可以了，然后慢慢双手合十，想拜佛，还了6号一个礼）丢脸了我刚才，献丑了，大家都别跟我计较——我就是一干广告设计的，平日沟通都是敲键盘，一天吐不出十个字，十个都算多的了，放在以前，那更少——三点一线吧，家、学校、我爸单位，圈子就一个三角形那么大，就那几个熟人，就这么……就这么受了委屈我……怎么就是个不规则的三角形啊，更不文明，那可是我爸单位跟他十几年的铁瓷啊，叔叔值班时候，给我看了他□□里的“玩具”，我6岁啊，才6岁那时……
1号女士：（抽出几张纸巾，踱步到她跟前，犹豫一下，摆在她面前的桌子上）慢慢说……
5号女士：（眼睛闪着泪花，笑出来了）说得真痛快，头一次说得那么痛快！跟好不容易来一次高消费了似的……
6号女士：（也被逗笑了）张学友怎么唱的来着——你最珍贵！
5号女士：不，家最珍贵！我跟我姐都是河南妹子，穷乡僻壤，你们刚说什么？北伐，我们走得路线不一样，我跟我姐入川了，我也算陪嫁的了，她嫁人，我上学……
2号女士：这不也蛮好嘛？
5号女士：问题是小孩子是私生子呀！没错，有户口，有学上，没有家呀……那个男的，说什么买不起房子，就那么拖着，拖着……拖到自己失业了，只能送外卖了，那不就是拿健康换钱吗……
6号女士：你姐……不做点儿有用功吗？
5号女士：你不知道——我姐，心多大吧？孩他爸试药、试得都抢救了，我姐人家还不忘抽空打四圈！转天下午，我去开家长会，我！是我——在幼儿园，别的小朋友都说了父母的职业，有医生、有警察、也有包工头，可你们知道我们小外甥怎么说的吗？说爸比是“丧尸”，妈咪是“雀圣”……那段日子，我想一回哭一回，哭一回夜里就噩梦一回，“玩具”跟“丧尸”轮番来折磨我，磨得我都手脚冰凉，我都不敢碰异性哪怕一根手机指头，碰了我就夜里又会做噩梦，咋就追着我不放呢……
1号女士：（适时走过去，对方一下扑进她怀里）好了，好了，都会过去，总要黎明的……
5号女士：（哭了一会儿，起身，先看看是否沾湿了对方的衣服）我也想黎明啊，也想结婚生子啊，可是男人信不过、防不住啊……钱呢，我能赚啊，饿了，我也能自己叫外卖啊，我总要四处搬家，我可以自己招呼搬家公司啊，为什么……为什么非得找个男人来气我，还担心会不会背叛我，有了孩子，会不会完不成岗位职责，可……可我还是希望我的孩子，正常一点啊！不是生来就在非洲草原上，处处都是危险……
2号女士：要再是个姑娘家，就更没人撑腰了……
3号女士：可不是嘛，还是绑定一点好的呀，不能全凭心情啊！
6号女士：（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嗨，嗨，我也是闺女家，咒点儿好听的不行嘛……
3号女士：您别多心，我们都是忧国忧民，忧心的都是咱们老百姓的闺女，您——不一样，您闺女那是……那是鹤立鸡群！
6号女士：（双臂胸前一交叉）本来就鹤立鸡群嘛，还是火鸡群！
1号女士：你们孩子是拔尖儿的、是站上去了，可没必要还得把人家都踩下去吧？成年人都懂得，实力加运气嘛，得便宜卖乖就可以省省了……
6号女士：（双眼立刻火冒三丈）说什么来着？实力加运气——我呸，运气就一丢丢，你纯是羡慕嫉妒，别以为大伙儿看不出来，我跟你说——有本事，你也生一个呀！是个男人，跟我生也不跟你生，自己心里不明白吗……
2号女士：（小声嘀咕）糟了，这里面有事儿啊……
1号女士：（瞅一眼摄像头，最大限度克制自己心中的委屈跟愤怒）郭梓怡呀郭梓怡，你这也太事儿了吧——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往外倒啊你！
6号女士：（揣着明白装糊涂）告诉你，就是你说什么我都不爱听！就你会公私分明？臭拽什么呀你！平日哭穷最闹腾的，都是有钱的——你也是那种人！撒泼的事儿老娘干多了，不在乎这一遭，哦，不是你刚才呲打我闺女的时候了，想戛然而止？实话告诉你，没门！
2号女士：差不多完了，说两句过过瘾还不行啊……
6号女士：不行啊！你也是闺女，这么说你——哎，你愿意吗？吃得苦中苦啊我们那是……
1号女士：苦中苦？最后一哆嗦，还不是额外多个名额，空降了个名额……
6号女士：那叫苍天有眼！要不怎么说你羡慕嫉妒恨呢，就是见不得我们好是吧？没错！你没有眼，有眼——你哪能开枪射中孩子呀！
【众人来不及面面相觑，清一色看向宋温暖】
1号女士：（反倒一脸木然）还得说出来，对吧……本来呢，我也知道早晚瞒不住，是！我开枪了！当时就是我！只有看得清歹徒先开枪了——我因此废了一条腿！就是没男人要了，跟小时候一样！满意了吧你（说着，使劲撩起裤腿，露出了假肢……）！
6号女士：还……还不是你贪功冒进……
1号女士：（仰头冷笑）贪功？你也说了，我爸是将军啊！冒进？我只为你的女儿的名额冒过一次进！！！
【说罢，宋温暖一瘸一拐跑出了房间】
7号女士：（跟了出去）我先去看看！
4号女士：（瞟了僵直的6号一眼）她这……有点帅啊。
2号女士：（指着6号）你呀你呀，老同学？没讨着便宜吧……
3号女士：（跟着敲边鼓）就是，你这霹雳突如其来的！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怎么样？同学关系呀，白瞎了这……
6号女士：这不话赶话吗？我哪知道她真身是一菩萨啊……
2号女士：话赶话？赶得也太轴了吧，死踩油门啊？！
6号女士：（堆回椅子上）事已至此，咋办……
2号女士：看看7号啥意思吧，不行我们再去……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