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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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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死一样的安静。
在姜奇意识到他和沈诺刚刚进行了多么不可理喻的对话的时候一切都来不及了，姜奇有点想死，他真的就是太顺口了，真的就是随口一说。
但是这太奇怪了，姜奇知道刚刚他和沈诺的交流简直就是把我们之前认识还关系匪浅甩在每个人脸上了。
姜奇不敢想象他的这些同事会脑补到哪一步。
但是卫泽叙不愧是这个工作室的顶梁柱，很快开始说道：“老大您和沈先生是之前认识吗，但您不是在国外读的大学吗？”
姜奇马上就顺着这个台阶下了，很快接嘴说：“我们高中同学，但也没有特别熟。沈先生高中就很优秀，我就差得多了。”
姜奇说的含糊，大家也没介意。毕竟这也算是他们的隐私，而且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在沈诺这个甲方面前展现他们优秀的能力，争取在签下一单。
沈诺对于高中同学这四个字也没提出异议，似乎接受了这个关系定位。姜奇感到了一点微妙的不爽。
但姜奇也没疯到真的想说出他们之间的关系，他只是希望沈诺能更加维护那段关系一点。
“行，咱们也别浪费时间了，您要不趁客户没来看看我们准备的三种不同色系的方案？”姜奇打起精神，把准备的方案交给了沈诺。
沈诺接过去看了一下，没说满意也没说不满意，把甲方的派头拿得很足。
姜奇也不好催他，就开始不停的看时间，心说那客户怎么还不来，他真是不想再面对沈诺了。
估计是他的诚心祈祷有了作用，客户给他们打了电话，说是人来了但找不到他们。姜奇听卫泽叙的外放，觉得这很正常，一般人想不到他们工作室在厕所门里面，这有点太艺术了。
姜奇一边想一边拿起方案往外走，沈诺也跟着起来。姜奇推门前上下打量了沈诺一番，眯着眼睛笑了，“你穿风衣还挺好看的。”
姜奇尾音很轻，有点轻浮的意思，但他长得好看，眯着眼像只狐狸，都不显得冒犯，只让人觉得暧昧。
沈诺不知道有没有被这种暧昧影响，不动声色的说了句谢谢。
卫泽叙跟着他们觉得心情复杂，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不好说。
卫泽叙看着姜奇已经走出来咖啡店，看起来心情特别急迫，一下子就猜到姜奇不想和沈诺待着一片地方，非常善于给老大分忧的叫住了沈诺。
“沈先生，您先坐下吧，顺便看看您想喝什么。我们这边的咖啡做的相当不错。”
沈诺看了卫泽叙一会没有反驳，安静的坐下了，卫泽叙借着咖啡厅并不明亮的灯光打量了一下他，觉得这位甲方和之前他们所见到的甲方都不一样。没有那种甲方特有的高傲，反而挺好相处。也可能是因为他和姜奇那不好说的旧情。
卫泽叙自然不会相信他们只是普通高中同学，搞艺术的，喜欢同性的不在少数。卫泽叙也不觉得稀奇，只是这位沈先生看着倒挺像直男的。
真是人不可貌相，卫泽叙是这么想的。
姜奇不知道卫泽叙一个照面就把他们的关系扒的差不多了，还很热情的把客户和他的妻子一起往里面带。
姜奇为了今天和客户的见面特意打扮了一番，他平常热衷于工装外套或者一些设计感很足但比较奇妙的衣服。但自从回国之后为了显得靠谱衬衣和西装就像焊在他身上了一样。
但今天他还特意挑了一件浅蓝色的条纹衬衣，版型宽大，背后写着大大的姜字。这是他自己写的，主要是仗着国外没人认识。
现在他也不尴尬，今天姜奇不是为了谈下生意，而是为了展示他们工作室的艺术品位。所以又翻出了他充满设计感的衬衣。
客户姓杨，他妻子姓刘，姜奇见到之后未语先笑，“杨先生，刘女士，很高兴见到你们。”
杨先生就和电话里一样很讲礼貌，是非常典型的中产，刘女士和网络上健严肃的样子却不一样，穿的非常活泼。
姜奇适当的夸了一下刘女士的发卡，“这个是G家的新款吧，很适合您。”
刘女士没想到他认出来了，还有点意外，很开心的笑了一下。姜奇长得好看，愿意捧着别人的时候更是嘴甜的要命。几句话就将两位逗的频频露出微笑。
沈诺安静的看着姜奇，觉得他其实变化不大，总是能与每个人相处的很好。在高中的时候姜奇就是这样，永远那么耀眼。
沈诺看了一会，很突然的笑了一下，他总是不停的想起姜奇，不只是在过去的十年间。也是在现在姜奇已经在他面前的时候。
他总是不停的想起姜奇。
姜奇大概是不会理解这种事情的，毕竟像他那种人从出生起就注定做压迫阶级，理所因当的拥有这个世界上的一切。这样的人，绝对不会长久的想念同一个人。
这种事情，沈诺早就知道了，也早就接受了。
姜奇在沈诺身边坐下，示意两位客户点自己喜欢的喝的。然后开始介绍他们大概的理念。
说到底都是老一套，独特和品味，姜奇并不擅长这些，所以说是他来解释，其实主要还是依赖卫泽叙，他的语言造诣姜奇是真的自愧不如。
不止姜奇喜欢，客户也喜欢，已经从一开始的有点犹豫，到十分坚持了。
“这其实是我们的第二套房子，原来的已经有点小了，然后也很旧了，所以我们很期待这套房子的。”杨先生是这么说的。
姜奇自然是满口答应，“您有什么需求吗？可以具体提出来，我们这边会尽我们最大的努力满足的。”
刘女士拿出了手机，“我们儿子喜欢一些纸片还有塑料小人，还专门找地方摆，所以我们主要是希望在我们儿子房间里留地方来放这些东西。”
姜奇听到这个描述的时候下意识的想到了两个字，死宅。你小子浓眉大眼的居然是个二次元，真是稀奇。
姜奇高中认识一个朋友，沈诺他们班上的，和姜奇混熟之后拜托姜奇画过他喜欢的角色。
那家伙描述的时候支支吾吾，面色通红，姜奇还以为他要什么不太上的了台面的图，结果就是美少女伸懒腰露出一截纤细的腰肢。
姜奇觉得他真是好笑，很快就帮他画好了。那就是姜奇在二次元画风上面的唯一一次尝试，他觉得这就有点难办了。
但是姜奇很自信，他沉稳的说：“没问题，我们可以把他的房间选成带衣帽间的那个次卧，然后把衣帽间装修成展示的空间。”
刘女士一听就觉得很不错，但是，“我们还有一个女儿，这个带衣帽间的房间是准备给她的。”
姜奇脸上的笑容有点端不住了，他还真不知道这件事，怪不得说房子有点小了，原来是因为有了老二吗。
卫泽叙看出来了姜奇的尴尬，马上说：“我们是考虑您家里女儿还小可能不需要太大的衣帽间，所以觉得可以在房间里进行隔断。”
姜奇现在才算知道了这家有一对兄妹，那这房间确实难办。
毕竟二胎家庭最担心的就是不公平。
姜奇自己是独生子女，所以其实是很难感同身受的，能做的只有尽力别真让两个小孩子不开心。
刘女士对卫泽叙给出来的解释不是很满意，很认真的说：“虽然妹妹还小，但这也是她的家，所以我们要给妹妹留下自己的空间。”
姜奇觉得她说的对，于是对着房子的平面图思索了一下，“这里的书房应该是准备留给杨先生来办公的对吧。”
得到肯定回答后姜奇继续说道：“那我们的主卧就是您二位使用，客卧作为书房，次卧一二分别给您的儿子女儿，这样怎么样？”
刘女士看了一下房子的布局觉得这样也行，就是，“那他们的房间就没有卫生间了，会不会不方便？”
姜奇非常自信，“客卧带着两个小房间，可以做两个卫生间，再加上主卧的卫生间一共三个应该是可以满足你们的需要的。”
杨先生指着平面图上的另一个独立卫浴问道，“加上这个不是四个吗？”
姜奇：“您家里应该有保姆吧，这里靠近厨房其实做保姆房更好，您觉得呢？”
杨先生被说服了，觉得可行。又看了一下姜奇他们的效果图，觉得还不错，“那我打电话问问我儿子，看他想要什么样的房间。”
姜奇点点头，“这个确实要沟通好，不然要是不喜欢又很难办。”
然后那边沟通了一下，杨先生挂掉了电话，问姜奇，“可不可以在墙上画一整幅画啊，好像是叫墙绘？我儿子说他要一个痛房。”
姜奇深吸一口气，“这个工艺比较复杂，您要是对这些比较了解的话应该知道这个价格比较高。然后这也和整体的风格不搭，您要不再考虑考虑。”
刘女士笑了笑，“平常也没人会进他的房间，他自己喜欢就够了。价格方面的话这间房另算吧。”
姜奇和卫泽叙对视一眼，觉得加钱的话可以做，虽然不知道该怎么做，但可以做。
杨先生有额外提了几点要求，基本上都是对于整体风格的要求，极简风格希望多使用白色。中规中矩，姜奇知道他们工作室有很多这样的设计方案。
所以他们的谈话结束的很快，姜奇很自信的说：“除了您儿子的痛房我们大概明天下午就可以交稿。价格方面的话，基础设计是包含在房屋价格里面的，您要是对里面的家电和卫浴不满意想要换的话可以现在直接跟这位沈先生直接谈。”
杨先生表示暂时不用。
姜奇这才继续说道：“那您儿子的房间等我们先出一版设计稿之后再谈价格问题，或者您有预算吗？”
杨先生想了想说随姜奇他们折腾，“我也不了解这些，你们自由发挥吧，或者你们直接跟我儿子对接？”
姜奇心说这也可以，就加了小杨同学的微信。
卫泽叙也很快就拿出了准备好的合同给杨先生看。杨先生很爽快的签了。
姜奇露出得体的微笑，“那您就等我们消息就好。”
杨先生对他们比较满意，和刘女士一起教养良好的跟他们道别后就离开了。他们一走姜奇强撑的气场就散了，往椅背上一躺，端着燕麦拿铁就往嘴里灌，“小卫，你会做痛房吗？”
卫泽叙：“哈哈，您真会说话。我对这些是真不太懂，无论是装修还是二次元。”
姜奇一脸痛苦，“你以为我就懂了吗？我大学学的根本就不是这个！也很多年没搞过二次元画风了！”
抱怨完之后姜奇意识到沈诺还在边上，有点尴尬，“我们会做好的，相信我们工作室，我的同事都非常优秀。”
沈诺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只是给姜奇发了一份合同，“打印出来吧，我们现在就可以签合同了。”
姜奇没想到他这么爽快，喜不自胜，“好好好，我们马上打印一份出来。大概后天就可以把方案交给你们了。”
沈诺点点头，“签了之后定金大概今天就能到，你们交了方案再结尾款。”
姜奇没有意见，把合同文件发给了财务让她打印一份，财务动作很快，抱着文件就推开门到了他们边上，手上还攥着笔和印泥。
姜奇接过笔龙飞凤舞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合作愉快。”
姜奇一边说一边把合同推到沈诺手边，并把笔递给了他，沈诺拿过笔签了字。姜奇盯着沈诺的手，有点出神，沈诺右手虎口处有一颗颜色很浅的痣，但是沈诺皮肤白所以还挺显眼。
姜奇高中时很喜欢在沈诺做题的时候盯着这颗痣，有时候还会凑上去亲吻它。沈诺被亲了之后会松开手中的笔捏住姜奇的下巴跟他接吻，每当这时姜奇会情不自禁的想，也许沈诺是有一点喜欢自己的。
至少他亲过来的时候看起来还挺意乱情迷的。
大概是因为这么点旧事，姜奇看着沈诺的那颗痣下意识的吞了吞喉咙，总觉得有点情色的意味。
沈诺签完合同放下笔之后不知道是不是不小心，将两只手交叠在一起，左手的大拇指摩挲过那颗痣，像他曾经对姜奇的嘴唇做过的那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