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中场休息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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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来看我们的比赛吗？”
听到这句话，西园寺有些意外地歪过脑袋。成宫鸣原本还在因为被偷家而吵吵囔囔，此刻也停下手里挥舞的筷子望过来，蹬着眼睛，像条秋田犬。
“不要。”西园寺艰难地咽下一口胡萝卜，用纸巾擦了擦嘴唇上沾的酱汁。
御幸倒是没什么反应，推了推眼镜。不是邀请人的成宫鸣反而反应是最大的。
“凭——什么啊——”
成宫鸣的眼睛睁得更大了，圆溜溜的，竟然让西园寺觉得有些可爱。
不过西园寺还是掰着手指娓娓道来：“首先，我对棒球也没什么了解，基础规则都搞不懂，去了看不出什么名堂来。”
“现在正值新旧队伍交替，有很多需要磨合的地方，教练、学校那边都要对接，还有友谊赛和训练……”
“这边的采访和综艺也占了不少时间，过几天还要抽空回老家……”
西园寺逐渐絮絮叨叨个没完，难得见她这么多话，御幸都没忍心打断，任由她掰完了两手的手指，闭上嘴之后才开口：
“啊？你刚说啥？”
西园寺：……
“嘛，反正我们和稻实对上也大概会是在决赛。来看一下强区的决赛也不亏吧。”
“万一等我们进了职棒成了大明星，票可就难抢了。”
“现在来还附赠签名，怎么样？”
*
午饭结束，看比赛的事情也不了了之。
杂志社和电视台留了高中生们按照运动分类拍几组宣传照，顺带露点花絮可以剪进预告片里。
一眼望过去，棒球确实邀请的人数是第一梯队的，少年们稀稀拉拉地排队走去化妆室，倒是把原本不小的化妆室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
西园寺瞟了一眼，刚刚一起吃饭的三个少年都在。剩下的穿着各校的白色棒球服，清一色戴着棒球帽。一旁的助理正在按照他们所打的位置准备道具，有的是球棒，有的则是手套。
西园寺眯了眯眼睛，原以为成宫鸣手里空无一物，盯了好久才发现原来身为王牌投手的他手里被塞了颗白色的小球。
“还是排球来的显眼。”西园寺心里一边评价道，一边猝不及防对上御幸的眼神。
对方看了看自己，又瞟了一眼一无所知摆着投球POSE的少年，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奇怪。
西园寺没多在意，冲对方颔了颔首当作打招呼，很快就被前来召集的工作人员叫走了。
他们排球人少，正好够填化妆室剩下的一块角落。西园寺看过去，三年级的毕业，倒是有不少生面孔。关西的双胞胎球员在这里她倒是毫不意外，和她一级的乌野搭档，尽管今年好像没在全国大赛见到他们，但或许是去年的乌野太惹人注目了，这次也被邀请来采访。
啊，岛田响。
西园寺见到她，下意识绷紧了神经，人声鼎沸的化妆室好像一瞬间变得安静了下来。也不能怪她，毕竟两人每次见面都是在全国级别的生死赛场上。
岛田响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走过来和她握了握手。
从初中开始，她们好像已经隔着网握了不少次手了。
岛田响一头柔顺的金色短发，长度倒是和成宫鸣差不了太多。再加上她个子又高，常年打主攻位让她积累了不少肌肉，眉眼之间有股日本女性少有的英气，站在身型平均偏上的西园寺旁边，连路过的摄影师都不由评价了以一句“诡异的和谐”。
很快化妆师和造型师都就位了，满屋子叽叽喳喳的JKDK们好像一下子有了着落。
西园寺被安排坐在墙边的位置，旁边挨着的就是岛田响，对面坐着的正巧还是个老熟人。
“哟，又见面了。”化妆师毫不客气地给了呲着大牙的少年一掌。
“好巧啊，御幸君。”植绒的粉扑拍进少女的嘴里。
“旁边是你朋友吗？”修理着眉形的修眉刀一抖，差点让他变成冷酷断眉极道老大。
“是MVP的岛田响，算是熟人吧。”蘸取腮红的手一抖，狠狠戳了一块下来。
“闭嘴——”“请别说话了——”
两边的化妆师同时开口，把两个高中生震慑得赶紧缝上嘴巴。
一边传来成宫鸣的嘲笑声，很快也被化妆师同样呵斥制止了。
摄影机安静地记录着。
少年们有的不爽地坐在椅子上，抱怨着“男人才不需要化妆”，有的新奇地打量着没有见识过的各类彩妆。温柔的化妆师姐姐和少女们聊着天，来自同一学校的同学叽叽喳喳地说着今天采访的紧张。
自己倒是没有同校一起来的朋友，要是木兔学长还没毕业就好了。
回想起木兔学长人来疯的性格，西园寺下意识撇撇嘴，算了她可做不到赤苇学长那般耐心。
妆不是很浓，为了还原十六七岁少男少女本就青春饱满的脸蛋，化妆师仅仅是做了点轻微地遮瑕，调整了一下眼型，再让整体更有活力，打了腮红。
西园寺唇形饱满，透着健康的红，唇边还有一颗青色的美人痣。化妆师看了半天，把口红旋出来又旋进去，最终还是扔回了收纳盒里，拍了拍西园寺的背：“好了。”
尽管穿着队服，但毕竟不是真的来打比赛，发型还是为了上镜服务。造型师给她夹蓬了发顶，又扎了个马尾。
她还在等着造型师挑选发夹时，御幸已经结束了妆造，站起身来，和同样被喷了满头发胶的成宫鸣皱着眉头苦着脸对视，然后同时指着对方开始朝笑起来。
……幼稚鬼。
西园寺在心里骂了一句，转头看向旁边的岛田响：“你好了没……”
“噗啊哈哈哈，岛田桑你眼睛这么大还有卧蚕我真的好不习惯啊哈哈哈哈哈。”
*
西园寺拍摄结束就直接回了学校。
摄影师还特别要求她和岛田响拍了一点背靠背充满宿敌感的写真。取景框里她盯着镜头一言不发，表情阴沉，岛田响则是勾起嘴角，露出笑意。
怎么看怎么不爽。
偏生摄影师还屁颠屁颠捧着相机给她看，称赞这是什么“相爱相杀的宿命感”。她还只能硬着头皮夸真不错。
她脸都快摆表情摆僵了，几乎是工作人员一宣布任务结束，就揉着脸抄起手机往门外哦组。还是隔壁男生组的宫治提醒她，Staff说要卸了妆再走，才被扯着领子扯回来。
有一组照片是所有二传手合照。宫侑要叫嚣着站在影山头上拍，两个人争执不已，结果一肘子误伤了无辜路过的西园寺。
的脑门。
“明明是她个子这么小我看不见才会打到她的，话说我们和她一起拍照不会只能拍到她的头顶吗？”打了人还喋喋不休的狐狸二传要不是被弟弟恶狠狠踹了一脚，西园寺听到这句话也不会善罢甘休。
虽然她觉得宫治的这一脚多少包含了点私人恩怨在里面。
但总之一来二去的，虽然几个人之前就是相互认识的状态，但倒是让帮人熟悉了起来，还相互加了Line。
其实西园寺原本也想要不要顺带问一下几个棒球笨蛋，但路过时瞅了一眼摄影棚，看到成宫鸣还在和人互扯头花，想必还要不少时间才能结束。她扯了扯门口的轰雷市：“加不加Line？”
轰雷市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没带手机。
西园寺望了一圈，没找到御幸在哪里，于是也不高兴麻烦一趟，直接提包走人了。
枭谷的排球馆里灯还亮着，在周末的校园里倒像是海上的灯塔一般。
西园寺推开门进去，刚抛出球的月见被她的动静吓到，上半身僵住不动，下半身倒是跟着球老老实实跑完了步伐，结果正正好用脑袋接住了下落的排球。
“……”
“队、队长？！”
“你怎么在这里，不是今天去接受采访了吗？”月见手还维持着抛完球的姿势，像个呆呆地霸王龙一样转过身来。。
“怎么自从换届之后就开始叫我队长了，从你嘴里出来总有种很奇怪的感觉，明明之前你也没那么敬重我，”西园寺捡起滚落到脚边的球，有一下没一下的在手里拍着，“结束了，就来看看。倒是你怎么开始练跳发？”
“想要再提高一点得分率……”
“不如早点去做拉伸放松吧，时间也不早了，你要是正常下午队训完就一直练，到现在也该停了。”
“过度的运动很容易让疲惫的肌肉受伤，保持良好的身体状态也是运动员该具有的素质之一。”
月见点头应了声好，开始收拾起球来。西园寺拿着球去对墙传了扣，上手完了来下手，今天一天没有怎么打球，感觉怪奇怪的。
偌大的场馆只回荡着“砰砰”的扣球声，偶尔有橡胶鞋底和地板发出的尖锐摩擦声。
西园寺倒是很享受这样的排球馆，但月见是个闲不下来的人。
“队长，今天采访有没有什么帅哥啊，话说上次哪个影山应该也去了吧，话说我们学校自从木兔学长毕业后，新的一年生里也没什么和他一样靠谱的王牌选手了呢……”
“采访人很多，我都快累死了还什么帅不帅的。影山去了，那个个子小小的副攻也在，不过他打球很聪明，你可以学着一点。”
“欸？你说说嘛说说嘛，有没有什么心动的排球帅哥，我们强强联合，亲上加亲，双强，SC……”
“你在打什么Tag啊，”西园寺被骚扰的有些不耐烦，扣球下手重了一点，排球砸到墙上，弹的有些快，她连忙迈步去补救，“有有有，好几个，我都喜欢，最好收编成队伍，每天轮换一个。话说我感觉这一年你训练热情了很多，是好事，但是身体也是有极限的。”
月见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场馆里又只剩下排球的碰撞声。
等了好久，月见才开口：“我之前就在想啊，我们一年级的时候，最后那一局啊，不是教练换上我们了吗？”
“那个时候我们才一年级，西园寺你技术很好，就算比起新田学姐也不遑多让，倒不如说在我眼里技术更精湛才对。”
“但是教练为什么让我上场呢？而且……”
“最后一个球，你为什么传给我了呢，西园寺。”
西园寺愣怔了一瞬，接住排球，走了几步扔进球筐里。
一年级和洛山的那一战，最后一颗失配的远距离背传，不仅一锤定音，给比赛画上句号，也成了两个人心里难以释怀的梦魇。
“我有的时候在想啊，那一球那么到位，甚至就是我最喜欢打的那种，离网略近的球，对面也完全没有拦网，只是当时身为王牌的龙宫学姐状态也很好，一般来说这种不到位的球都会给主攻吧，倒是我自己完全没有在准备进攻……”
“传的到，没人防，想穿就穿了，废话这么多干嘛。”西园寺捡起地上最后一颗球，那是一颗就落在二号位网前一点的球，扔进球筐里，把一车球推到墙角。
“你要不试着努努力当下王牌？反正最近一年你也一直有在打四号位。”
听到这句话，月见忽然抬起头来，原本迷茫的双眼里映出不只是灯光还是什么，清澈透亮。
“那我可以问一下你最喜欢今天看到的哪个帅哥吗？”
*
昨天明明分别的时候想的是，这样所有选手齐聚一堂的场景，大约是不多见了，直到很久以后的全国大赛之前，应该和他们都不会再有相处的机会才是。
结果今天，西园寺带着月见去打野场球，下了电车以后和月见一边走路一边解释着野球场和训练赛不同之处。
“……那些进了社会的哥哥姐姐叔叔阿姨可不会让着你，你但凡接不好，也不会被指责，但是他们默默压迫你的接球区域，你在场上无事可做的感受，比被教练臭骂一顿难受一百倍。”
“而且他们的套路往往更多，你更加不知道……”
“欸？！”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西园寺和月见闻声转过头去。戴着方框眼镜的少年一手插兜，一手提着印着附近超市商标的购物袋，冲着二人微微张嘴，露出惊讶表情。
西园寺反应过来，和他微微欠身：“你是昨天的御幸君。”
“哇，标准池面啊……”西园寺听着身边的月见发出小声的感慨，心头微微浮起不好预感，正打算开口制止，就听一串炮弹似的话语从她嘴里射出：
“同学请问你是西园寺后宫编队里负责星期几的呢？“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中场休息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