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现实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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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则觉得自己迟早要因为过度疲惫而猝死在工作岗位上。
不说刚刚修复完的脂月村，也不说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去缝缝补补的良药，就说她好不容易下班了又接到通知说得去捞不小心掉进文学裂隙的无辜群众，在这么个心理和生理的双重压力下，她真心实意的觉得自己这会儿还没晕过去都能算是铁人。
啊，说起来，重新介绍一下——沈则，代号（字）湘寻，中国文学衍生部副部长。
部门全称是“中国文学衍生超自然现象研究处理部”。因此也不难想象还有另一个姊妹部门叫做“世界文学衍生超自然现象研究处理部”，两个部门同时致力于将时不时出现的所谓“文学裂隙”产生的影响最小化，尽全力避免对广大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的损害。
……嗯，有点官方。
“文学裂隙”这东西，怪也是真奇怪。出现得莫名其妙的。
不过硬要说的话，运气还算是不错，第一次被拽进去的两位同志分别是沈倦淞和沈则，鉴于他俩都受过一些特殊训练，加之带有一些稀奇古怪的肌肉记忆，倒也应对得勉勉强强——也是这个原因，两位经验丰富的沈同志荣登中国文学衍生部的部长与副部长。
不过不得不说称呼真的很难选。
截止目前，大多数同志称呼沈倦淞为淞哥，正儿八经的场合叫沈部长。
沈则有时候被称为则姐，有时候是阿则，然而她也不知道这些稀奇古怪的称呼是怎么来的。
第一道文学裂隙出现的时间距今为止刚刚过去不到一年。因此两个部门可以说还是非常稚嫩——具体表现为穷。
于是天天和隔壁外国文学衍生部抢经费抢人就成了沈倦淞纳入时间表的重要任务之一。
刚刚把盛菱歌打包回家，沈则刚准备打个哈欠回家睡觉去，电话十分不长眼的滴滴滴响起来。
沈则刚准备翻白眼，眼皮子一掀看了一眼是谁——
“启明星”。
哦莫，淞淞儿同志。
好吧，给他一个面子。
沈则一脚刹车停在早餐铺子前边，右手拇指按下手机接听键，顺便下车买早饭。
从前天晚上八点到现在就吃了两包压缩饼干，中间刷了两个剧情查了一车资料，说不饿鬼都不信。
沈则觉得她能把早餐店吃了。
“喂我亲爱的沈倦淞同志，”沈则塞上蓝牙耳机，一边接话一边看菜单，“我希望你是正儿八经有事情找我——三个肉包一个茶叶蛋一杯豆浆，谢谢。”
“……你在早餐店？”沈倦淞的声音从耳机里传出来，有点音质上的磨损，“帮我也带一份吧，我饿死了。”
“有话快说，”沈则一边扫码一边等忙忙碌碌的店老板帮她拿早餐，“我要回家睡觉——老板，刚刚一模一样的再来一份。”
“啊，虽然我很理解，但是，”沈倦淞语气顿了顿，或许是咽了口慌乱的唾沫，“我们九点到十点要开会……对于，良药里见到云漠骨，还有新同志的安排问题……”
“我擦……”沈则一口气憋在喉咙里，深呼吸半天才勉强缓过劲来，“擦一下我手机屏。现在几点？”
“七点四十五。理论上可以打个盹，”沈倦淞讨好似的笑了两声，听起来有点傻兮兮的，“来我办公室睡呗，午休三件套已经准备好了……空调也打着呢，我昨晚一晚上都没关，绝对舒服！”
沈则叹口气，莫名其妙的消了点火气。她是熬了将近三十六小时，然而沈倦淞也差不了多少。
尤其是刚刚解决的那么点破事儿，一个忙着查资料给援助，另一个忙着疏散群众派人把关，都没少费精力。
“马上到，”她接过两份早点，“我记得你一通宵就抽烟，这次呢？”
“……熬的狠了，抽了两根提神，”沈倦淞顿了一下，语气听起来有点心虚，“我马上开窗通风！”
“少抽点，对身体不好。我记得你前几天不是在戒了吗，口香糖吃完了？”沈则打了个哈欠，嗡嗡的发动车子，“完蛋了，疲劳驾驶了。被抓罚款了钱你出。”
“我出，我出，”沈倦淞笑嘻嘻地，“我去通知他们，你慢慢来噢！”
沈则伸手摸了把口袋，她记得她出门前抓了一把水果糖，现在应该没吃完。干脆一并带去给沈倦淞——想抽烟时候吃一颗，干净又卫生，方便又健康。
中国文学衍生超自然现象研究处理部
“淞哥！”手底下的小队员嘻嘻哈哈推门进来，“淞哥，怎么样，有没有新同志要来？”
“闹什么呢一会儿开会了，”沈倦淞故作严肃的来了一句，紧接着又率先绷不住了，做出一副故作谦虚的样子，“有啊，两位男同志，一位女同志——别打人家女同志主意听到没！人家考核分可高，看不上你。”
“收到！”小队员啪的一声立正敬礼，“我马上通知同志们开会！”
“哟，这么热闹，”沈则推门进来时和他撞了个对脸，“来吧淞淞儿，你的早饭到了。”
“得嘞，”沈倦淞指着沙发上的午休三件套，邀功似的，“吃了可以睡个四十分钟，到时间了我叫你哦。”
“哇淞哥，”站在门口的小同志感叹，“我也想睡，能叫一下我吗？”
“你就说你心理有疾病，”沈倦淞转头，很诚恳的告诉他，“去我哥的心理咨询室睡。”
“怎么样？”沈则坐在沈倦淞办公桌对面，一口一口咬着茶叶蛋，“今天要来新同志了？”
“对的，”沈倦淞左手拿着咬了一口的包子，右手翻翻找找的拿出两份资料，“一个是邹黎——就是你刚刚从裂隙里接出来的那个，还有一位女同志，叫苏安华的。”
“我记得每次招新人是选考核前五名吧，”沈则喝了口豆浆，“少抢到一个人咋这么开心？”
“啊，这是因为，我虽然放弃了一个新同志，”沈倦淞咽下最后一口包子，转而开始剥茶叶蛋，“但是把宫秋挖过来了。”
“啊，老朋友啊，”沈则了然，旋即又觉得不太对劲，“你把宫秋挖过来……冯启能乐意？”
“不太乐意，”沈倦淞耸耸肩，“同意得很勉强。”
“我猜你给他下套了，”沈则三两口吃掉第二个包子，顺手把最后一个塞给沈倦淞，“吃不掉了，你够不够，帮我分担一点？我先睡个觉，一会儿叫我。”
“行，”沈倦淞起身，扯了扯略微有点褶皱的衣服，“我去瞅一眼新同志们。”
邹黎是认识苏安华的，他两个是同一批通过考核的。查出成绩的时候总分都不低，无非苏安华的文学储备上得的分数比他高一点，而他又把差距在理论实操上拉回来了而已。
“邹同志是刚从裂隙里出来吗？”苏安华看起来有点惊讶的味道，“我原以为要先上岗才能实操的。”
“理论上是这样的，”邹黎刚给季峋发完消息，“是……嗯，我运气不太好。”
“你们有见过沈倦淞吗？”韩宫秋看起来有点无语，“他看起来真的很忙的样子……一直没见他人影。”
“宫秋很想我？”沈倦淞闪现似的从拐角处走出来，嘻嘻哈哈的从口袋里摸出一把薄荷糖，“久等了久等了，同志们先吃颗糖？”
“啊，沈部长，”邹黎看起来有点羞赧，“不好意思，和子言一起给各位添麻烦了。”
“啊，小问题，”沈倦淞摆摆手，浑然不在意似的，“就当新手训练好了——我有点忙，没全程盯着，但是还是得说邹同志实操真的很厉害哈。”
“请问会派有什么任务吗？”苏安华撕开薄荷糖的包装纸，又把塑料纸攥在掌心，“我此前的确没有正儿八经的进入裂隙过，不知道会不会不太熟练。”
“这个问题开会时候会讲——啊对了，塑料纸可以给我，”沈倦淞笑了笑，伸出掌心接过三人手里的糖果包装纸，“走吧，我们先去会议室把空调打上。这天气真热……”
“宫秋，和你说个事。”
“怎么了？”韩宫秋略有些奇怪了瞥了眼沈倦淞过分严肃的神情，“有什么事吗？”
“你记得之前，就是以前还在民国那会儿叫我处理掉那个叛徒吗，对，就是那个云漠骨，”沈倦淞剥了颗水果糖，嘎吱嘎吱的咬糖块，“我在裂隙里看到他了。”
“可他不是死了——等等，”韩宫秋愣了愣，紧接着反应过来，“你是说裂隙里可能会出现已经死了的人的意识？”
“对，”沈倦淞点点头，“而且他对我抱有一种仇恨情绪，看起来就是他本人而非意识残片。我疑心裂隙既然在修复前与现实是又交界处的，那么就有一定的可能能够让他重新出来。”
“所以……”韩宫秋下意识的拧起眉头，“你在担心一些特殊角色，譬如说，罪犯之类的会被带进裂隙，而后在还未修复的时候重新出来？”
“你觉得有可能吗？”沈倦淞偏了偏脑袋，反问，“这是我们接下去开会要讨论的问题。”
“不说有没有吧，但是我感觉你的工作量又要往上走了。”
沈则感觉打个盹真的很有用，至少终于不再是快要猝死的状态了。
虽然开会还是有点勉强。
“瑛哥，”她一出门瞅见沈瑛刚从门口过去，极其顺溜的打了个招呼，“你还有那种爆炸口感的薄荷糖吗？能给一颗醒醒神不？”
“这呢，”沈瑛从口袋里摸出一罐口香糖，“快吃完了。你留着吧，辛苦。”
“谢谢嗷，”沈则倒了一颗在手心，“走吧，一块儿去会议室。”
会议约摸四十分钟，毕竟是临时会议，简单讲清楚事情之后也就不拖着人了。
“苏同志和邹同志留一下吧，”沈则从口袋里摸出车钥匙丢给沈倦淞，“归鸿你去把车子发起来，我和两位新同志说几句。”
“行，”沈倦淞伸手接住车钥匙，“我车上等你嗷。”
“行，没问题，”沈则笑笑，拿着笔记本往后翻了两页，手撑在桌面上写写画画，“是这样哈，因为两位同志考核的分数都很高，所以实际上我们最初就是希望两位可以接受‘裂隙修补’这个任务的——就是主要得进裂隙研究剧情，而不是其他的疏散啊收尾啊之类的其他工作。希望两位能够熟悉一下。”
“简单来说呢，进入裂隙之后，每个人会随机收到一个角色，可能是正面也可能是反面。如果是反面角色，会出现一个提示音，告诉角色ta的道德感与良知将会降低，离开裂隙后恢复原状——俗称短期黑化。所以请不要在现实中对于剧情里扮演了反派的同志抱有意见。”
“裂隙是一种很玄幻的东西。它的出现很随机，只能依靠监管探测而无法准确预测。而且绝大多数裂隙总会基于篇某个作者的文学作品作为隐约剧情线，而进一步衍生出一些其他的剧情。归鸿曾尝试过大部分修补裂隙的方法，最后发现最方便也最高效的方法就是进入裂隙，刷完剧情后达成一个相对正面的结局——而后裂隙自动修复而修复者自然而然的就重新回归现实世界。”
沈则叭叭叭说了一堆，顺手在笔记本上写了几个关键词。紧接着抬头喝了口水，顺口问了一句：
“我之前没怎么给人解释过……可以理解吗？”
“可以的，”苏安华点点头，“您请继续。”
“没有问题。”邹黎噼里啪啦的往手机备忘录里打字，极其认真的表示ok。
“好，那我继续说——裂隙的剧情有点像高级VR，甚至会出现一个不知名的系统。这一点邹同志应该深有体会。我们现在正在研究分析所谓系统究竟是什么，以及，裂隙究竟为什么会出现。不过很可惜，因为信息不足，暂时还无法得出结论。因此也需要同志们的进一步努力。”
“此外，理论上而言，不管是正面结局还是负面结局，裂隙是都可以被修复的。不过只有在达成正面结局的情况下，在剧情中死亡的人才可能重新回到现实——我们曾在这个问题上损失了一部分同志，也因此不希望后来的同志们重蹈覆辙。这是我们可贵的，血的教训。”
“大致就是这样了，”沈则笑了笑，将笔记本推到两人面前去，“关键词都在这两页纸上，需要的可以记忆一下。不过请不要外传。”
“我的手机号码写在左上角，有事情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微信上聊也完全没问题。”
“最后，再一次代表我们全体向两位新同志表示欢迎，”她双手聚拢发出“啪”的一声，紧接着后知后觉的自我检讨，“是不是说的有点官方了？”
“好像略微有点严肃啦，”苏安华笑起来的时候总透着一股浓重的书卷气，“不过沈同志听起来很适合作报告。”
“啊，确实总作报告，”沈则摆摆手，一副无奈的样子，“好啦，就先到这里吧。其余的任务可以去问瑛哥哦。他很好相处的，方无也是——虽然他两个莫名其妙的总演反派。出门左拐就是办公室啦。”
“我因为连着加了两天班没睡觉......可能得请个假回去休息一下。明早见！”
“嗯，如果不冒犯的话，”邹黎看起来有一点小小的社恐，“请问怎么称呼您？只叫‘沈同志’的话，或许有点难以区分。”
“啊，叫阿则就好，”沈则耸耸肩，看起来并不很在意所谓的称呼，“爱怎么叫都行啦，能区分的出来就好。先走了哦，拜拜！”
“讲完了？”沈倦淞坐在驾驶座上，顺手递给她一颗糖，“怎么样？”
“你说下次修裂隙，要不要带上他俩？”沈则看起来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安华不好说，邹同志，光看他在《宝藏》剧情里的表现，我觉得没问题。”
“你要不先回去睡觉吧，”沈倦淞呜呜的踩下油门，“不过我支持你的看法。负责修复裂隙的人实在有点太少了，宫秋之前处理过外国文学，但是中国文学却还没处理过。可能的确得适应一下。”
他顿了顿，右手晃了晃手机：
“一个不好不坏的消息：他们在城北小巷里又发现了一条裂隙，还没发展完全。据说与之前的有略微的不同。大概明早上午八点左右可以达到修复标准。”
“所以，调整调整，咱们明早得上早班。”
“漂亮，”沈则刚准备靠着车窗闭目养神，愣生生被他这句话整清醒了，“我高低得多带几个人——你说还要带咱瑛哥不？感觉回回都是他抽到反派角色......”
“下次就咱俩，然后拉上宫秋还有苏同志吧，试试水，”沈倦淞远远瞅见红灯，一脚踩了刹车，“方无，兄长还有邹同志的话，让他缓缓。”
“你问问看？”
“行，我一会儿问一下咱瑛哥那个证件啥的发了没，”沈则长叹一声，“真辛苦啊——刚上任就要赶工去了。”
“希望下一个裂隙不要太荒谬哎，”沈倦淞表示狠狠赞同，“我是真担心来个什么猎奇掉san的给人吓到。”
五分钟后
“好吧，”沈瑛看了眼信息后将手机息屏，“苏同志——几小时后或许是你的第一次任务，希望同志做好准备。”
“我先带两位去我们的资料库看看吧。”
（一些世界观的补充介绍……）
（下一章继续刷本！）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现实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