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劫》烟湮

12、第十一章

　　已经两个时辰了，楚越依旧没有丝毫苏醒的迹象。倒是没有血色的脸却开始发红，而沾满冷汗的身体却发烫得好比火烤一般，而越发深皱得眉头显露出他现在的痛苦。他的嘴唇动着，但是声音却微弱到无法听清，大概是纠缠在什么噩梦中了。那个药真的能有效？从让他服下那无名药开始，殷别离就在旁边默默等待，但是手却已经开始不自觉的捏紧。那来历不明的人，不清不楚的药，简直……就是和老天在打赌。
　　就在他的耐性快要极限时，床上人的眼睑突然微弱地动了几下。一直看着情况的殷别离立即反应了过来——他要醒了？看来那药真的能解楚越的毒。仿佛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殷别离此时心中闪过的是自己也不明了的喜悦，那一瞬间他好像紧绷的弦终于松开了般，一时也忘了平素的什么戒备，前所未有的轻松。更靠近地看着楚越，探了探他的脉搏，殷别离等待着。
　　是的，他一定马上就能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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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仿佛被人剖开了心，在暗红的夜中沉沉浮浮，看不到一切的感觉尤其让人绝望。只有从心口处传来的痛觉让我知道自己还活着。
　　而突然之间，黑暗消失了，我好像跌入了烈火的地狱，四周炽热的烈焰灼烧着我的身体，而体内也仿佛有火源般漫烧过五脏六腑，在这样的痛苦中，胸口那种撕裂般的疼痛却仍然那么清晰。在一片血红的火中，一个个噩梦缠绕着我，把我拖进更深的炼狱。
　　站在那里的两个人是谁？熟悉的场景，熟悉的人。
　　“只要别离你愿意，我愿和你永远在一起。”说着这话的那个傻瓜，是我？
　　站在那个‘我’面前的殷别离，并没有回答，唇角却勾起一丝笑意。那双眼底深藏是什么？
　　为什么那个时候的我，会以为他是默认了呢？会以为他也是真心想要和自己一起呢？明明他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答应……

　　“为什么要骗我？你从未曾告诉我你是魔教教主！”
　　“我没有骗你，我只是没有特意表露身份罢了。正道那些地位高的人自认清高，只因我们不愿听命于他们，便视我教为‘魔教’——你方才不也是这么说的？”
　　“我……”我看见那个‘我’无措起来，是啊，那个时候的我第一次对自己从小所认定的正邪之分产生了怀疑。就算如此，他明明是一直在骗我，为何我那时却因此而忽略了呢？为何我宁可刻意去忽略了？也许只因为到了那时我已经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了……
　　“我与你相识相交，绝非为了对你做不利之事。难道你还怀疑我？”谎言！统统都是谎言！否则你的眼睛中为何看不到感情？你根本只是为了利用我才接近我，说什么不会不利于我？都是谎言……

　　“你对于我来说，是最特别的人……”特别的人？那可以有很多意思，对于你来说，能够被你利用得彻底还不自知，这才是特别吧？可是我竟然看不清，还为了这句话而感动，以为和他心意相同。为了自己的坚持，不惜和家里反目……是我对不起你们，父亲，母亲，小蝶……我辜负了你们……
　　“相信我，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我都不会忘记。”相信？要如何相信你？

　　我看见自己被他压倒。
　　并没有什么温情的占有。现在想来，之于他，也许，不过是类似于完成任务一样。没有技巧可言的行为，被进入的钝痛，但和之后的心痛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
　　他的吻是冰冷的，拥抱也是冰冷的。我却什么都没有察觉。
　　如果他真是真心，那双眼中又为何总是有一份疏离？可笑我以前竟看不懂他的这份梳离。我以为他是天生冷情，我以为他仅仅是不擅表达……
　　原来过去的自己，竟然看漏了这么多。
　　一厢情愿地陷入进去，而爱意让我只看得到美好，看不到那美好之下的欺骗和绝望。

　　所有的愚蠢痴傻癫狂，都是因为爱。我用尽所有力气，深刻却又肤浅的爱。

　　然后，血色的剑锋划破了一切美好的幻象。那让我心醉心痛的微笑着的脸，瞬间散落成千万块碎片，再无法凑在一起。
　　而梦开始混乱了，一切仿佛被搅乱的浆糊，混成了一团，在我耳边在我眼前不断闪现……
　　我已经分不清哪些是真实的过往，哪些是虚假的幻象……
　　我一会看到殷别离举起酒坛对我微笑，一饮而尽，一会又看见他高高在上俯视着自己，仿佛在嘲笑着我的愚蠢。
　　他微笑着叫我，“楚越……”
　　他冰冷地轻笑，“愚蠢。”
　　他在驿亭那里负手而立，衣摆随风飘起，而浑身都仿佛笼罩着夕阳的光辉，而他转过身的瞬间，那光辉却突然变成了如血般的惨红。
　　“不管多少次都是一样，你永远都这么愚蠢呢……最后的结果永远不会改变。”
　　不会！我绝不会再被欺骗！
　　“还不明白吗？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在利用你。这剑，就是最后的回答。”
　　不……为什么只有我要体会这种绝望？我所有的这种痛苦，我这种撕心裂肺般的痛苦，一定要你也亲身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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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色在眼前开始消散，一直压迫拖曳着我的力量也渐渐消失，我感觉到自己睁开了眼。
　　眼前的景象晃动了几下终于稳了些，却还是有些朦胧。眼前的这人是谁？低下身子，注视着我的人是谁？
　　这张脸，这张在噩梦中也忘记不了的脸。殷别离……难道，这也是另一个梦？
　　朦胧中我看见那双让我万劫不复的眼中透出了关切。关切，对我的？不，怎么可能，这也是谎言，这也是伪装出来的另一个阴谋吧！还不够么？难道还不够？
　　我发过誓，绝不再被你欺骗，我说过我的痛苦绝不会白白忍受！心中仿佛有魔在驱使，火在胸膛燃烧扩散，全身像快要被胀裂般，无处宣泄的感觉让我几乎发狂。
　　“楚越，感觉如何？”
　　伴随这一声，我仿佛听到什么断掉的声音，血色瞬间遮蔽了眼前所有。
　　下一刻，我的掌已经重重拍在他的身上。
　　他一声闷哼，不可置信地看着我，血从嘴角滑下，滴落……
　　这是我的力量？……怎么可能？身体随着那一掌轻松了很多，我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手，然而仍然内心却依旧有什么在疯狂的叫嚣着，炙烧着。这一切让我无法思考……
　　眼前的人捂着胸口，摇晃了几下，支撑着床边才不至于倒下去。
　　那总是如风如水的脸庞上，此时是我从未见过的隐忍与痛苦。那双眼眸中，是愤怒、惊讶与不甘？是我午夜梦回，看过无数次的，我自己的眼！
　　看到这双眼，心中除了痛，居然还闪过一丝从不曾有过的残忍快意。
　　毁灭吧！毁灭这个背叛你伤害你的人！
　　那瞬间，心中的魔叫喊着，淹没了我所有的理智。

　　=======嚣叫着的分隔线========
　　喵没想到楚越的梦境写了这么长，超过计划，结果这张计划中的XX就去下一章了……
　　不过这也是为了交代一些前世(?)
　　恩下一章……也许有XX吧……先看看大家的意见～
　　某要回帖的说～～回帖～～召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