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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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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逸两天没见到陆燃了,在周日频繁出场后这人似乎就消失了,早晨没有听到602房门开启的声音,晚上也没听到任何动静。他在出门上班和下班回家时,总忍不住在两个房门之间驻足片刻,像是被什么牵住了脚步。
周二的晚上,他看完书,百无聊赖地翻着手机,不觉间又点开了陆燃的朋友圈。陆燃的朋友圈空空如也,像他这个人一样干净的不留痕迹。他都忘记陆燃握着他手腕时灼热到他无法呼吸的感觉了,甚至怀疑那个在雨中牵着自己的人是不是真实存在过,还是自己的臆想。好像那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短短两天时间那些画面就变得模糊不清。他自嘲自己胡思乱想,心想那个人的行事风格或许本就如此,也或许是因为胡仕达的关系,所以才出于友好随手帮了个忙而已。他却给寻常小事加了无数光环,最后只晃了自己的眼睛,乱了自己的心,别人早就抛之脑后了。
他不带任何期待的点开了陆燃的朋友圈,却猛然睁大了眼睛,陆燃竟然发朋友圈了。陆燃坐在办公桌前,抬头看着镜头,嘴角微微上扬,眼里都是温柔。没有文案,只有一个小太阳。周逸看了很久,看久了竟然有点难过,对面拍照的该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让他笑的这么温柔?
轻柔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在床上,洒下一层薄纱,温柔缱绻,他将脸埋进薄纱里,半天也没有动。
夜深了,空气是凉的。他忍不住又点开陆燃的朋友圈,那个人还是一副温柔的模样,干净清隽到脸庞,干净修长的手指,干净整洁的白大褂,干净的很不真实。他轻轻叹口气,猛地搓了一把脸——自己在想什么呢?邻居而已。
他觉得自己应该要正常一点了,这两天在浑然不觉中,自己正在陷入某种绝境,而且是自己把自己推下去的,孤身一人,孤独又可怜。是的,他不想否认,他这两天坐立不安,他正在遭受某种罪,一种虚幻的自己给自己定的罪。直到他看到这张照片,他知道应该要结束了。下次见到,自然一点,不要让别人看到自己的惊慌失措,不要给别人带来困扰。
“哎,你别这么看着我,受不了。”
“没看你,我在看镜头。”
“我都怀疑是不是有人给你下药了,那个冷漠的陆燃呢?那个要和我并肩的战士呢?叛徒。”
“你认错人了。”
陈思扬把手机扔给陆燃,两人凑一起看那张新鲜出炉的照片。
“真决定了啊,我还挺好奇是什么样的人有这么大的魅力,能拿下心如顽石的陆大帅哥。”
“嗯,决定了,明天你不就能看到了吗。”
“我这是牺牲我宝贝换来的。”陈思扬脱下白大褂,伸了个懒腰:“不过,辛苦了啊,连续两个大夜,等下次我替你,让你安心谈恋爱。”他走到房门口,又回头对正在低头发朋友圈的陆燃嘱咐了一句:“朋友圈分组,我怕明天你出不了办公室门,我也遭殃。”
“放心,一人可见。”陆燃没有抬头。
陈思扬打了个冷战:“嘶,受不了。”
“明天别忘了。”关门的瞬间,陆燃抬头又叮嘱他。
“知道了。”陈思扬无奈地说。
周逸在下定了决心后睡着了。他看见陆燃向他走来,他笑着向陆燃打招呼,陆燃却和他擦肩而过,看都没看他一眼。他回头,前面是一片耀眼的光,光里有个人在笑,但是光线太强,他看不清是谁,只觉的那笑容里都是幸福。陆燃走得飞快,他和那张笑脸一起消失在光里。他又看到自己生病了,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陆燃和几名医生站在病床前讨论他的病情,眉头紧皱,冷眼看着病床上的他,像看一个标本。
阳光很暖,也很刺眼,他伸手挡在眼前,慢慢适应着光线,从恍惚里辨别时间。闹钟不知道响了多久,手机被震到了床和床头柜的夹缝里,他艰难的伸手拽了出来,下一瞬间猛的坐起,要迟到了。
现在仍是上班早高峰,硬是等了两趟车,他才挤进地铁,迟到是肯定的了。挣扎着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一只手撑着车门,一只手艰难的打开微信,希望陈详今天没迟到。
“到了吗?”他给陈详发了微信。
等了快五分钟陈详才回复:“早到了,我正要出门呢,今天要去外拍,得早走。你怎么还没到,不像你风格啊,帮你打卡?”
“睡过头了,”周逸回复说,“算了,不用打了。”他本来是找陈详打卡的,现在忽然又觉得索然无味。其实他并不需要打卡,老陆对他没有要求,他甚至可以在家办公。但他坚持每天都去,坚持的目的也无非是想要提醒自己不要得过且过。
陈详没回复,过了一会才又发消息过来:“打上了,你也不用着急,吃个饭溜达着过来,赶上午饭就行。”
“你不是说我还得给杂志社献身吗,睡懒觉已经无地自容了,再浪费半天,都要无颜面对老陆了。”
“真不要脸,别把自己说得那么伟大,就这破地方,也不需要咱们献身。你呢,也不要因为睡懒觉而感到自责,因为起来了也对社会创造不了什么价值,睡够了脸上不长痘就对得起这时间了。”
“这句话听着真让人沮丧,但是好像很对。”周逸摇摇头,继续在拥挤的车厢里艰难地打字,“不过,本人天生丽质,从来不长痘。”他想起陈详沟壑纵横的脸反击回去。陈详其实不丑,仔细看还算是个帅哥,从视觉上看应该接近于硬汉脸,面部开阔,棱角分明,只可惜常年受青春痘困扰,那点英俊也不明显了。他最近买了不少药膏,正在执着的去痘痕。
“我发现你脸皮越来越厚了,我就等着哪天老陆把你骂的狗血淋头,我去看笑话。”陈详再次回击。
他笑笑没再回复,把手机放进口袋,艰难的转了个身,啊,脖子要断了,但心情好像舒爽了很多。
走进杂志社,虽然早已过了上班时间,但办公区仍然没有要安静下来的意思。“老陆让你来了去找他。”丹姐敲了敲他桌子。
敲开老陆办公室的门,老陆正皱眉盯着电脑,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主编,您找我?”
“周逸啊,”老陆抬起头,“今天怎么迟到了?”
“睡过头了。”周逸不好意思笑笑。
“过来看看,我和谢丹刚才商量了一下下期杂志的主题,暂定名为‘穿越新周期’,”老陆没有继续他迟到的话题,很快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工作上,“现在技术迭代周期变短,新商业模式层出不穷,转型过程中,经济发展难免起伏不定,政策虽然具有滞后性,但也明显转向支持新产业形态的发展,在种种不确定中,对企业来说是机遇,也是挑战,谁能抓住风口,谁就是下一个周期的赢家。”老陆看了周逸一眼,似乎在看他是否认同。周逸赶忙点头,他最近也在看相关方面的书籍,很赞同老陆的观点。老陆继续说:“我的意思是,我们要寻找一些典型企业进行采访,挖掘它们在转型过程中的困惑,以及正在推进的转型探索和取得的成效,谢丹今天会出一个策划,你今天的任务是梳理一些比较典型的企业,我们下班之前定一下,明天分配任务。”
“好,我回去查一下相关资料。”周逸说。工作总让人感到充盈,昨天晚上的伤感轻飘飘就被冲淡了,他想了下又补充说:“我觉得企业类型最好丰富一些,包括传统企业,它们当前可能更多的是困惑与转型的摸索。也包括一些试图抓住新风口想要在下一个周期崛起的新企业,它们可能更希望在新的标准和秩序形成前,探索出更多的可能性,掌握更多的话语权。”
“好,你仔细找找,要具有典型性,有争议的企业也可以,我们不怕有争议,就怕争不起来。”老陆赞赏地看着他,“除了企业案例,还可以采访智库里几位研究相关话题的教授、专家,或者跟他们联系下,让他们撰文阐述自己的观点,你也一块列个名单。”
从老陆办公室出来,周逸便一头扎进工作中。只有投入工作才能让他感受到充实,那些摸不着看不清的空虚和迷茫才能暂时压下去。一并压下去的,还有淡淡的忧伤。
忙了一天,临下班前老陆把他和丹姐以及另外两位编辑叫到办公室,大家讨论了近一个小时最终形成了一个完整的方案。各自散去后,丹姐又留下他整理修改了一份完整的策划方案。
“行了,辛苦了,快回家吧,明天上午大家开会分配一下任务。”丹姐说。
丹姐年龄差不多40岁左右,是老陆的老部下,之前在大报工作的时候,两人就是老搭档。老陆被委以重任接手岌岌可危的杂志社的时候,点名丹姐来帮他,丹姐都没有犹豫就答应了。在周逸眼里,丹姐是除了老陆外,他在杂志社最佩服的人,不光是因为丹姐是个老资历,更重要的是她看问题独到,往往能一针见血,思考问题既全面又有深度。
周逸伸个懒腰,天是真的黑了,但这一天忙下来,他还是挺充实的,带着疲惫和满足等电梯的时候脑子里还都是策划方案,都没注意到手机振动的声音,直到从后面走过来的丹姐提醒他手机响了,他才反应过来。
“周逸,下班了吗?”
是陆燃,他猛地抬起头。丹姐疑惑地看他一眼:“怎么了。”
“没事,我回个消息。”他又赶紧低下头,掩饰着自己的慌张和兴奋。
他打了个“您”字,又快速删掉,重新输入了一行字:“下班了,在路上,有什么事吗?”
“我同事明天出差,待会把他的狗送我那寄养几天,我今天回去比较晚,方便的话,先帮我收留一下。”
他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消息,犹豫了半天,不是不想帮忙,只是不知道以后应该以什么样的态度面对这样的邻里关系。但到最后,他还是回了个“好”。
“谢谢。”那边回的很快,像是一直在等他的消息。
“没关系,我睡的很晚,只要不是过了12点,都可以过来接它。”
陆燃笑笑,回了个“好的”。他终于放下心来,他发完第一条消息的时候紧张到坐立难安,看着“对方正在输入”在聊天对话框里出现了又消失,恨不得直接打电话过去。他确定周逸对他不反感,他在第一次见到周逸的时候,看到了他眼里有什么一闪而过,虽然短暂,但还是被他抓住了。所以他才敢在那天肆无忌惮的盯着周逸看,不经他允许就握住了他的手腕,还两次拂开他的手,任性的让他听从自己的安排。但他从没追过人,不知道自己这么鲁莽的行为会不会让周逸不适,好在开头并不算差。
天微微有些暗,和每个晴朗的深秋一样,空气有点凉,风也并不温柔,但周逸不知怎的,却觉得今天的天气出奇的好。一路走得很快,甚至有点迫不及待,直到进了小区怦然做乱的心仍没平复。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在进入电梯的那一刻忽然又想起陆燃朋友圈里的那张照片,就那样愣住了,然后又自嘲的笑了下。怎么了这是?还没到春天呢,发什么情呢,自然一点,像以前的周逸一样。
601和602之间站了个人,清清爽爽的发型和干干净净的面容,听到脚步声那人便抬头望了过来。他走过去,那人的目光也没有避开,就那么正大光明的打量他,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好奇。他又想到那天陆燃也曾这样直白的看着他,但他能感受的到这是内容完全不一样的目光,但为什么他一眼就能看明白眼前这人眼里的内容,却总也猜不透陆燃要表达什么。
“你好。”那人扬了扬嘴角,冲他友好地笑了笑。他身边是一条成年哈士奇,此时正精力旺盛的上窜下跳,一副不安分的样子。
“你好,”周逸略带犹疑的看着他,“你是?”
那人走过来,身边的哈士奇兴奋的直往前冲,被他扯了好几下才不情愿的哼哼着坐到他脚边。“你是周逸吧,我叫陈思扬,陆燃的同事。我出差几天,想让陆燃帮忙照顾下安安,他说先让你收留一下。对了,它的名字叫安安。”安安或许是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兴奋的猛然站立起来,抬起双脚就抱住了陈思扬。
陈思扬被撞的连退两步,但并没有懊恼,而是宠溺的揉了揉它的头,又指了指后面说:“听话,那边玩会儿。”
安安不情愿的哼哼着走了。周逸被它的样子逗笑了,看到陈思扬正在看他,又不好意思的揉了下鼻子。陈思扬拎了一个大袋子递给他:“这是这几天的口粮,还有它的玩具,里面有个笔记本,详细记录了它每天的饮食习惯和作息规律,这几天就麻烦你多费心了。”
周逸机械地接过袋子,又觉得他嘱咐错了对象,赶紧说:“放心吧,陆燃回来我转述给他。”他看见陈思扬脸上浮现出个几不可见的笑来,随后便又恢复一脸平静,甚至带着些哀伤。
“我可不放心他,他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照顾安安,要不是他说有一个热心善良还可爱的邻居愿意帮忙,我才舍不得把安安交给他,这些天就拜托你了,照顾好安安,顶多……”他顿了一下,像是要思考“顶多”的内容,想了好一会才说,“顶多让他陪你一起溜溜狗,然后让他请你吃饭,别跟他客气。”
周逸有点尴尬,他不知道陆燃是怎么跟这人说的,还有这人夸他的话真的是出自陆燃之口吗?热心善良,还可爱?他刚刚还警告过自己要保持距离,不要再摇摆不定,但心里即将熄灭的火还是被这句话轻易点燃了。他忽然焦躁起来,本能的感觉自己又要陷入危险境地了。拒绝,拒绝就可以不用面对所有的未知。
“我没照顾过狗,不知道能不能照顾好它,我尽力吧。”
他再次被自己脱口而出的话吓到了,那个附体又在驱使自己做不愿意做的事。而且,陆燃说的是让他先照看一下啊,他怎么还得寸进尺了?算了,还是等陆燃回来再说吧,总不能直接拒绝别人,他想。
“没关系,里面写的很详细,遇到什么问题让陆燃找我。“陈思扬在他答应照顾安安后好似松了口气,并不知道周逸此时心里的翻江倒海。
“你知道陆燃什么时候回来吗?”他突然抬头问陈思扬。
“啊?应该很快。“陈思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下意识就说出了口,但他说完就后悔了,慌忙解释,“也不会很快,可能要晚一点,所以还是先把安安交给你吧。”
陈思扬没等周逸回答,便转身去叫安安。他没看到的是,周逸轻轻扯了扯嘴角。
安安今天的运动量应该是足够了,在经历了刚才短暂的兴奋后,现在眼见的没了精神,他耷拉着脑袋跟陈思扬和周逸玩了一会,便蔫蔫的卧在了门口。
陈思扬恋恋不舍地跟它道别,它伸出前爪挠了挠陈思扬的裤脚,陈思扬差点就舍不得走了。“照顾好它,麻烦了。”
陆燃接到陈思扬的电话并没有着急回家,按照陈思扬的吩咐又在办公室等了半天才出发。当手表的时针指向9时,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踏出了办公室的门。因为着急,门被关的很重,正在瞌睡的小护士被吓得猛然睁大了双眼,却只看到一向从容不迫的陆医生今天却完全没有了以往的潇洒自若。小护士看着他大步流星直奔电梯,只几秒便不见了踪影。
“出什么事了?”她看着旁边同样懵懂的同事,两人赶紧端直了身体。
陆燃敲响了601的门,在门打开之前努力平复了下心绪。周逸显然刚照顾完安安,门开的很轻,看见那么挺拔的一个人站在门前还是不由得呼吸一窒。
“安安睡着了。”周逸又把门带上了。他没照顾过狗,并不了解安安的习性,连带走路都放慢了步子,像照顾的是一个小婴儿,眼睛里都带着点温柔。
陆燃好像被那双眼睛摄住了魂,竟然没有开口说话,直愣愣的看向他。周逸被看的不自在,他眨了下眼睛,随意地看向旁边,避开了陆燃的注视。又略显紧张的抿了下嘴唇,搜肠刮肚地开始寻找话题。
陆燃有点懊恼自己的失态,他不该这么直白,轻易地就把那双眼睛里的温柔变成了无措。他还想看一看,他在见到那双眼睛的温柔时,竟有一瞬的无力感,想要就那么沉沦在那双眼睛布下的温柔乡里。
“那个,你要带回去吗?”周逸问。
“嗯?”陆燃的意识好像还没有完全回笼,周逸看见他突出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遭,像在极力克制某种情绪。他赶紧慌张的转头看向门口,才发现刚刚已经关了门,只能又转回来看着陆燃重新说了一遍。
“安安,”他说,“你要带安安回去吗?”
今天没有刮风,也没有下雨,白天天气晴朗,空气清新,现在虽然已近深夜,依然是个月朗星稀的好天气。但陆燃看着眼前忽闪的长睫毛和略显不安的眼睛,还有被周逸抿的水嫩红润的双唇,竟感觉空气里潮湿又闷热,像暴雨到来之前被抽走了氧气,空气稀薄的让他呼吸不畅。
周逸还在看着他,嘴巴张了几下,想说什么又没有开口。
夜阑人静的走廊只有暖黄的灯光,温柔地铺了两人一身,没人说话时尤其安静,空气里只剩下被放大了数倍的呼吸声。周逸感觉自己要窒息了,他着急的盼着陆燃赶紧开口说话。
“如果不麻烦,让它在你这吧,太晚了,我怕它发脾气,陈思扬说它脾气不好。”陆燃扬了扬嘴角,语调平缓又温柔地说。周逸松了口气,总算活过来了。
“我可以看看它吗?”陆燃往门口走了一步,身体擦过周逸的肩膀带起一阵微风,周逸在两人相碰的一瞬间闻到了他身上干净好闻的气息,他被激的哆嗦了下,受惊般躲开了陆燃的触碰。
陆燃看了他一眼,笑了笑便伸手推开了门,看了看熟睡的安安便又转头看向周逸:“要给它准备明天的食物吗?一起好吗?”
“不用了,我已经准备好了。”
周逸几乎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语速又急又快。他还是无法自然,面对陆燃总是莫名的紧张与焦躁。他其实很想和陆燃多待一会,但内心的紧迫压得他呼吸困难,他想要喘口气,他不想失态,更不想在陆燃面前暴露任何不该有的情绪。
陆燃显然没想到他是这样的反应,愣了一下,随即便温和地笑了:“那好,早点休息吧,明天我陪你一起遛狗。”
他不知道是不是答应了,陆燃是看着他进房间的,直到关上门那一刻他都是懵的。头脑清醒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床上,这时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陆燃说的是陪他一起遛狗。好像真成了他的任务,陆燃到像个好心的邻居来帮他分担负担一样。
他好笑的摇摇头,拿着手机开始漫无目标的划着,不觉间就停在了胡仕达的微信界面上。
“上任了吗?感觉怎么样?”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深更半夜骚扰胡仕达,或许他现在急需有人帮他纾解心里的焦躁与不安吧。不过发完就后悔了,他要跟胡仕达说什么?说邻居让他帮忙养狗?还是说他一见到邻居就容易失控?
好在胡仕达没有回复他。他把手机丢在旁边,将头埋进枕头里,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