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乙游女主怎么办》Marfire

33、033

　　11月的某天，西条正在本部办公室内伏案工作，突然她的手机滴滴滴地震动了起来，吓得她一个垂死病中惊坐起，差点打翻了手边的咖啡。

　　她之前找人写了个图像分析程序，考虑到她院子里的是假树，平时完全不带动弹的，所以就设定成了检测到变化自动报警的功能。此刻她手机这个动静，就是又有人好感度变了的意思——但她这几天老老实实的什么都没做啊？谁又动她的好感度了？！

　　西条飞快地远程连接到家里的监控摄像头，顿时一个后仰。

　　太、宰、治——！！这家伙在干嘛？！

　　齐木楠雄已经陪她去过东京检测了，然后报给了她相对准确的百分比数值。她最后也没有实施自己那害人害己的无良计划，但她回家看哥哥的事也没有跟太宰治打招呼。他的好感度果不其然进行了一个波动，最终落到了70%左右。
　　迹部景吾的好感度比她先前预想的要低，约莫只有45%左右，倒是件喜事。
　　但喜不起来的是中原中也的好感度。厉害的超能力者后来又去看了他一眼，回来之后一脸‘我都说了’的表情，通知她说已经到了危险线，目前在88%。西条颤抖着手决定最近都不要见他了，连戒指也摘下来不戴了——她其实会根据不同场合需要更换着饰品佩戴，不过如无例外的话，这枚戒指跟那枚蓝宝石胸针应该都不会再出现在她身上了。

　　但此刻，原本只该有70%进度的树肉眼可见得变得绚烂起来，如同进入繁盛季节的樱花，甚至开始轻飘飘地落下花瓣来、在地上积上一小堆娇嫩的花来了——这绝对超过90%了。

　　西条看得差点心跳骤停。

　　她还不知道，假如某一棵树的进度条走到100%会发生什么。
　　这种不可控的、高风险的事她希望压根不要出现。

　　不是，等下。发生了什么？
　　西条深深地茫然了。

　　她这几天都没有联系过他啊，他这几天也没联系过她啊。虽然文件情报和公文还在流通，他们互相都知道对方在做什么，但……之前他还在北美出差的时候也是这样的？也没见他们关系好转啊？
　　难道太宰治今天早上起床的姿势不对，突然觉得她写的字特别漂亮，然后好感度暴涨……？

　　西条郁闷地给齐木楠雄发去一百条短信，拼命呼叫她的卡密。
　　这家伙不是说有他在就没问题吗？快来救一下了啦！要出事了啦！

　　发完了短信，西条就丢开手头的工作，开始细细探查太宰治这几天的举动。她之前倒是没仔细看，毕竟她最近看见这几个人的名字就心烦。

　　太宰治这段时间忙得很。港口mafia在东京既没势力又没地盘，情报也略有滞后——那里毕竟是东京，不是横滨这样的租界和港口城市，如果港口组织今天大张旗鼓地跑到东京闹事，那么明天军警就会堵上他们的门了吧——仅凭太宰带过去的人手，做起事来其实不太方便。这也是太宰治老试图把西条叫过去的原因，她的异能力在探查情报上确实异常便利，效率高不说，还足够可靠，如果是她弄来的情报，太宰治都不用再进行二次辨别和探查，可以直接相信了。
　　——然后他就被西条放了好几回鸽子。

　　没有足够的支援，再厉害的天才做起事来也束手束脚，这导致太宰治最近心情糟糕得很。他不得不耐着性子慢慢铺线，然后再将挑拨离间、暗中截胡、自导自演什么的手段全都用上，才终于在近期成功地把东京地下世界的水搅成一片淤泥了——同样的事如果在横滨做的话，他只需要半个月就够了。

　　他动作得足够小心，于是各家都发现事情有点怪怪的，但目前还没人能找出究竟是谁在背后操纵这盘棋。

　　西条细细地捋了捋他最近的行动，看着看着不小心就入了迷，半晌后不得不感慨：果然不愧是太宰治。除了他，港口mafia没人能做到这种程度。

　　……但这也不对啊？
　　他要是在勤勤恳恳上班的话，这好感度涨什么涨？

　　西条又翻了一会，还是毫无头绪，于是她干脆换了思路。之前她第二次放太宰鸽子的时候，为表歉意，她忍痛割爱把手底下最靠谱的两个情报组长给他了。
　　这会她直接拨通了电话，开门见山地问：“太宰人呢？”

　　“呃，佐井小姐……”对面的声音有点迟疑，“太宰先生今天早上就回横滨了。您没在本部见到他吗？”

　　西条：“……？”
　　她见了个鬼，这家伙肯定就没进本部大门。他跑哪去了？

　　她挂断电话，坐在办公室里冥思苦想了一会，然后黑着脸拨了一个她很熟悉、但已经很久没再拨通过的电话。

　　对面很快接通了她的电话，低沉而有磁性的男声语中含笑：“真是稀奇啊，你居然会主动给我打电话。”

　　“少废话。”西条冷冷地说，“太宰是不是在你那？”

　　森鸥外果然早就料到她会打过来，闻言笑着说：“你们两个总这样不让人安生，中也君应该很头疼吧？”

　　西条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因为过去的事，她对上森鸥外耐性总是极其差劲，每次听到第三句就会忍不住就给他来上一刀。

　　似乎察觉到她耐性即将告罄，森鸥外终于回答了她的问题：“太宰君刚走，你要是早二十分钟打过来，说不定能和他聊聊天呢。”

　　西条：“…………”
　　开什么玩笑，是你说不定能有好戏看了吧。

　　她稍微算了算时间，感觉事情不大妙。如果他早上就回来了的话，太宰治很可能在孤儿院待了超过两个小时。他回横滨这么久都没去探望过森鸥外，今天突然师徒情意大爆发，临时起意跑去和他叙旧？

　　绝对不可能。
　　就算太宰治能做得出来这种事，如果他真的只是去叙了旧的话，森鸥外不可能是这副明摆着要逗她的态度——虽然森鸥外平时也喜欢逗她，但他手上捏着把柄的时候，说话底气总是格外足。

　　西条郁闷坏了。她只能不情不愿地和森鸥外继续对话：“就算我问说你们聊了什么，你也不会告诉我的对吧。”

　　森鸥外低声笑了起来，然后他似乎起身走动了几步，再然后背景声音变得有点吵杂，西条隐约听见了爱丽丝的声音。

　　“太宰君真的只是和我叙了叙旧。”森鸥外说，“你要不要偶尔也来探望我一下？爱丽丝很想念你呢，多佳子。”

　　森鸥外叫她多佳子，西条不喜欢这个称呼。
　　他最早是用对女性的称呼‘酱’来称呼她的，西条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但等她过了13岁生日后某天突然发觉，森鸥外这家伙的狩猎范围……是12岁以下的幼女啊！

　　再结合他对除她以外、包括红叶姐在内的所有人用的都是‘君’的这个事实，西条直接就是一个破防。

　　……森鸥外，一个在她成长道路上带来过太多创伤的人。

　　彼时的西条已经是他这位新任首领手下不可或缺的好用异能力者了，所以在发现她对这个称呼相当有意见之后，森鸥外便折中地去掉了称谓，让她成为了唯一一个被直呼其名的受宠爱的部下。
　　——太宰治曾因此对西条进行了狂风骤雨般的无情嘲笑。

　　许久不见这个称呼，西条郁闷了一会，然后才问：“……为什么？”为什么是这个时候叫她过去？

　　“因为他很可能马上要去找你了哦。”森鸥外笑着说，“没办法，我听福泽殿下说起了你的事，对你的成长深感欣慰呢。”

　　西条：……？？
　　森鸥外吃错药了？还是说她果然好人有好报，福泽谕吉替她在森鸥外那要了个人情之类的？？

　　西条便不再绕弯子：“你到底跟他说什么了？”

　　“就说了说一年前的事。太宰君知道了，知道你对我憎恶到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除之而后快的事了。”森鸥外说，“果然是当局者迷，那么聪明的人居然用了一整年时间才想明白，你是因为他才没有杀掉我的。”

　　西条沉默不语。

　　森鸥外稍微扯开话题：“说实话，当时我也很意外。”
　　“……”西条冷淡地说，“你毕竟是他的老师。”

　　森鸥外调侃：“我难道不算是你的老师吗？”
　　西条面无表情：“反正我是不会这么叫你的。”

　　对方又笑：“真是不诚恳啊，多佳子酱。”
　　西条光速炸毛，语调略微有了波动：“你烦不烦！”

　　——她只认兰波当老师！！

　　对面忽然由远及近传来小孩子们的脚步声和笑闹声，属于孩童的音色被风声裹挟着传了过来，其中爱丽丝银铃般的笑声尤为突出，她还‘林太郎林太郎’地叫了两声森鸥外。

　　“反正他现在知道了。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件事，他可是又懊悔又高兴呢。爱情真是可怕的东西，甚至都让他显得有点傻乎乎的了。”
　　森鸥外没有回应爱丽丝，而是对着电话这边的西条感慨道：“我就说了他喜欢你。我早就跟你说了，你当时偏不相信。”

　　在那孩童的欢声笑语的衬托下，这总能在黑暗血色的夜晚听到的声音变得格外陌生，陌生得像是在幻境中听到的一般，让人有种不真实感。

　　西条沉默地盯着墙角看了好一会，才冷笑着说：“我现在也不相信。少看点年轻人的热闹吧，你这没品的大人。”
　　恶狠狠地丢下这句话后，她啪得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