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乙游女主怎么办》Marfire

30、030

　　“高中是什么样子的？”西条这么问道，问得齐木楠雄也一个恍惚。

　　在高中毕业后不选择继续升学的有很多，但连高中都没读过的人，除了街上擦肩而过的路人外，齐木楠雄还真是第一次深入接触，尤其对方还和他是同龄人。他先前倒是知道她没有读高中，但他没有猜到……她对校园生活居然是抱有向往之情的？齐木楠雄感觉心情更复杂了。

　　他沉默片刻：[和国中的感觉很相似。学校里的社团也都是老样子，有王道又高人气的运动社团，一般写不出什么有用稿件、组织不出有用活动的功能性社团，和一些学生们组织的兴趣社团，比如超自然部之类的。班上的同学也都是那种感觉吧，受欢迎的，擅长运动的，还没中二毕业的，以及普普通通的家伙。]

　　西条仔细听着，然后笑着调侃：“那位普普通通的家伙，不会指的是你吧？”

　　齐木楠雄瞥她一眼：[当个普通人有什么不好？我的愿望就是做一个普通人。]

　　“不是啦。”西条说，“只是感觉，果然是你的风格呢。”

　　[…………]齐木楠雄沉默地看了她一会。

　　好半晌，他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嗯？我吗？”此时穿着衬衫西裤皮鞋、整齐地打着领带的年轻女孩稍微笑了笑，对这样突兀的问题也应对自如，“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了呢。”
　　“我叫多佳子，西条多佳子，在港口mafia内部的代号是佐井。虽然不知道会不会有那样的机会，但小心不要叫错了，觉得麻烦的话直接称呼我为佐井也可以。”

　　她顿了顿，然后也问：“你呢？厉害的超能力者。”

　　[……都说了别这么叫我。]齐木楠雄别开目光，报上了名字，[我叫齐木楠雄。]

　　“哎？这样吗。”她拖长语调，尾音上扬。
　　“原来是齐木——”她抿唇笑了笑，咬字轻柔得异常，甚至暧昧地将最后两个音节在唇间含了好一会，才轻轻吐出，“楠雄君。”

　　[………………]齐木楠雄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考虑到bad end的结算判定是好感度，我个人的建议是今后和所有能够双腿直立行走的雄性生物保持足够的距离，谢谢配合。]

　　西条乐了好一会，才笑嘻嘻地说：“但你不算在内吧？”

　　[好没礼貌的家伙。]

　　“不是啊，因为……”西条说，“我在认识你之后，后院的树并没有变化啊。齐木君已经确认不在那六个人之一了，是完全安全的选项。”

　　[某种意义上感觉更失礼了。这种微妙的不愉快感是什么？]

　　“是人类的本能在作怪。恭喜呢，齐木君，在这一方面上还能够被并入普通人范畴。”

　　［……］齐木楠雄又被噎住了。
　　好过分，为什么不自在的只有他一个。这家伙怎么反倒表现得更自如了？

　　等下，莫非……
　　齐木楠雄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也许他才是被攻略的那一个？

　　可恶，果然所谓的王道攻略剧情，就是经典老套但永远有效吗。怪不得这家伙都快把前面几个人的好感度刷满了，就连分手超过三年的前男友也能保持超过平均值的好感度。这样的话，怕不是见面叙旧之后好感度就会飞速涨上来吧……啧，所以说，她就不能改改这个见人下菜的说话方式吗？不然的话这个处境真是有点危险啊。

　　西条看了眼时间：“抱歉，是不是耽搁你吃午饭的时间了？光吃甜点不够的吧，你午休到什么时间，我叫人送份午饭过来？”

　　齐木楠雄嘴上说着[不必了]这样的话，还是在对方随意列举的食堂的几种她喜爱的食物中挑选了一个，然后看着西条用瞬间冷淡下来的、截然不同的语气打了个内线电话。

　　不久后敲门进来送餐的是最近时常跑腿、替她和梦野久作送餐的部下。西条其实已经吃过午饭了，所以当她一个小时内第二次见到这人时，她便随口说了一句：“麻烦了，石塚。”
　　——甚至叫出了对方的名字。

　　那人显然也愣了一下，然后迅速地激动了起来。他努力克制着表情，毕恭毕敬地说：“哪里，这都是我应该做的。祝您用餐愉快，佐井小姐。”然后才退出了办公室。

　　透明化后在旁围观的齐木楠雄没忍住，悄悄具现化出了好感度显示器，测了一下西条对这位部下的好感度。

　　30……好低。这是哪怕见到也会当做没看见的程度。

　　再看看那位部下对西条的好感度呢。
　　哇，65往上，甚至还在增长……真的假的，突破80了？居然不只是因为是上下级而表现得尊敬吗？请把阶级关系当做减分项而不是加分项，这是他的忠告，不然某些人迟早会觉醒奇怪的爱好的。

　　同样，出于好奇，齐木楠雄也悄悄地检测了一下她对自己的好感度。西条表现出的态度一直相当具有迷惑性，心声也不像一般人装模作样时那般表里不一。她一般会直接设定出‘最好跟他打好关系、想让他开心、想让他多留一会’这样的目的，然后直接跳过方法论本能地示好，仿佛在大脑给出解法之前就先这么做了。按照常理来说，听到这样的心声，齐木楠雄只会觉得对方对他抱有好感，但放在西条身上……他总觉得哪里有隐约的违和感。

　　此刻他一看数值，果然。
　　齐木楠雄沉默了。

　　43……也好低。
　　甚至是低于平均值了！哪怕是他不起眼的普通同学设定，他在班级里的好感度平均值也有接近55啊！

　　齐木楠雄心如止水。
　　果然是个见人下菜的骗子，诈骗犯，天然渣。

　　真是罪孽深重的女人，太糟糕了。这家伙放在校园里的话绝对也是拥有后援团的那种类型，而且还是那种会对此不明所以、觉得示好的男性都是同一类人、表现热情的女性都有点莫名其妙的类型。明明对感情方面的事半点不在意，但又熟练掌握着能吸引他人的技巧——到底谁让这家伙觉醒的？一般这种类型的人不都是对此没有概念、对恋爱不感冒的吗？
　　她说不定还会因为总能轻易的得到别人的好感，而意识不到别人真情的含金量，然后在亲身上阵处理恋爱问题的时候变得意外迟钝……哇，这就是毁灭世界进度条超过80%但依然仅仅是‘私交不错’的人的超绝钝感力吗？各种意义上都真的太糟糕了。

　　齐木楠雄甚至生出了几分怜悯，对于那个叫太宰治的人。

　　那个中原中也就算了，她似乎是意识到了对方的感情，并且对此感到相当苦恼。但那个太宰治是怎么回事？怎么进度条都拉到这个程度了，偶尔在对话间她想起对方时，都还要再夹杂几句意味不明的冷嘲，一副没把对方当正常人看的样子。这个态度也太奇怪了一点吧？

　　齐木楠雄现在就是非常、非常的好奇，她对那两个人的好感度到底有多少，以及对方对她的好感度又是多少——这要是数字相差太大的话，事情就立刻变得相当微妙了。

　　既然是多年认识的朋友的话，应该会是一个理想的数字吧？嗯……既然是80%的进度条，那么80？
　　怎么回事，跟刚刚那位石塚先生持平了都，感觉多年好友的含金量一下子降低了。嗯，应该只是他的错觉吧。

　　西条对齐木楠雄复杂的、转瞬之间已经走出几公里远的心路历程一无所知。她只是拎着餐盒来到桌子旁边，打开盖子，食物的香气顿时逸散出来。

　　“果然还是好香。”她感慨了一句，然后回过头，“多少吃一点吧，你下午……嗯？那是什么眼神？我是不是错过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

　　［不，没什么。］齐木楠雄迅速回应。

　　西条毕竟不能读心，虽然她直觉齐木楠雄在思考什么不礼貌的东西，但对方不想说，她就只能配合着揭过。
　　“这样吗？”她应了一句，“嘛，请用。”

　　她并没有盯着齐木楠雄吃东西，而是收拾了一下她的办公桌，然后重新坐下来工作。她收起那张凝聚了她近半月空闲时间的植物生长示意图，不无惋惜地说：“这居然没什么用？我本来觉得我画得很好呢。”
　　她还专门为此练习了画画呢，虽然到目前为止只有树画得还算能看。

　　她有点想要向兄长展示她的学习成果，但又担心被人看到后会暴露那些树的异常，只能说：“算了，权当收藏吧。”
　　……但收藏起来好像也没什么意义，要不直接烧了吧？

　　[……]齐木楠雄一时间觉得吃饭的压力都大了起来。
　　这家伙是知道他能听见她心理活动的，所以她是真的这么想，还是故意想给他听的？是他刚才态度转变太明显被发现了？她明明只在内心打趣了一句……应该不至于吧？

　　齐木楠雄灵机一动，一本正经地说：[不一定。我的好感度检测是可以超过数值100的，没办法界定上限。这个留着说不定可以作为参考。]

　　西条看过来一眼：“嗯……？原来是这样。”
　　“如果能有帮助就好了。”她于是打消了方才的念头，将纸卷起来收好。

　　齐木楠雄稍稍松了口气。

　　西条没注意到他的情绪。她沉默片刻，然后试探着开口：“……那，齐木君，拜托你有空的时候过来两趟，陪我测一下好感度，可以吗？感觉影响了你的正常生活，真是不好意思。作为补偿，如果有我能做到的事请尽管开口。”

　　齐木楠雄点点头，算是应了下来。
　　他感觉她说话的口吻都变温和了。就因为发现他还是学生？

　　西条观察片刻，发觉对方脸上确实看不出勉强之色。于是她放下心来，对着齐木楠雄微微笑了笑。齐木楠雄注意到对方对他的好感度往上噌噌噌往上跳了好几截。

　　“太感谢了。中原中也一般不会离开本部，所以等你空闲的时候就可以。太宰治和迹部景吾都在东京，可能得等我能去东京之后，再想办法见面了。我什么时候能去东京的这件事……也得麻烦你多费心了。”

　　西条说着说着就无声地叹了口气。
　　她脑子里闪过很多思考，但那些纷乱的东西没能在她脑海中长留。最终剩下的只有一句话。

　　她只轻轻说道：“虽然你可能已经听到了，但果然还是应该亲口说出来。齐木君，对于你的帮助……我真的，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