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来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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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火锅店路上，常清秋和沈书琪聊天。
“有人说：‘独属于理科的浪漫，就是做辅助线的时候设的都是喜欢人的名字’。我那会觉得不对，文科又不是不学数学。但我一直相信的一句话是‘其实无论是文科还是理科，他们都很美’。”
城市是路边的积水，霓虹荡起圆圆圈圈，几人的步伐不疾不徐，缓缓踏过这座颠倒的城市。
“笛卡尔心形函数，水遇上钠，文字里描述的太阳月亮，我都很喜欢。那时候地理老师说过一句话，我记了很久很久，他说：‘描述板块运动有什么难的，讲一个延续万年的故事而已。’其实说到底，我是偏爱文科的。”
“那为什么最后选择了理科？”
常清秋看向远处的光：“因为我妈妈让的，理科可以选择的专业范围广。那时候很痛苦，觉得理科天生克我，但后来坚持下来了也觉得没有什么了。书琪，你坚持下来，也许能看见不一样的风景，你选择另一条路，谁说两条路到最后不会相交。唯一要坚持的，就是不后悔。”
“《你好，之华》里说的：‘如果你问我未来的梦想和目标，我一下子也没法说的特别具体，但我觉得这样也很好，这恰恰说明我们的未来会有无限可能。’这是我那时候的状态。我认识一个人，她想让自己的生活变得更有明亮，她真的做到了，现在是一名记者。你和她一样，你们都有梦想，你想成为一名摄影师，那就为了你的梦想奋斗呀。你总会有办法走上你想要的那条路，不是吗？”
常清秋从不后悔选择理科，因为这条路上有让她坚持下来的动力。
她放轻了声音，笑意藏在话里：“我相信，不管怎么样，你哥哥都会支持你的，不是吗？”
赵家齐和沈肆走在后边，他勾着沈肆的肩，很捧场地夸着：“说得太好了，我都想再重回高中一次了。”
沈肆很不给面子地嗤笑一声：“别回高中了，你干脆回幼儿园重修吧。”
“滚你的。”
“谢谢姐姐，我知道怎么做了。”
“没有什么事是吃一顿饱饭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一直吃。”怕沈书琪放不开，常清秋先在菜单上勾了几道菜，随后把菜单递给她。
沈书琪也只是象征性地勾了勾，又把菜单递回去：“姐姐你决定吧，我都可以。”
常清秋想把菜单递给沈肆点来着，他正支着头，手上把玩着一个茶杯，语气淡然：“你们点就行，我们不挑。”
菜单在几个女生手里来回转，最后又落回了常清秋手里。她晃晃笔杆子，觉得已经点得够多了，可想到男生饭量比较大，又把菜单递给沈肆：“你们看看还有什么喜欢的。”
对方这次没拒绝，接过后大致扫了一眼，好笑地轻笑一声：“你这是吃饭还是喂猫呢？”
刚刚不接菜单只是想等她们选完自己喜欢的，他原本就没想着让常清秋请，于是多点了好几个荤菜。
屋内飘着蒸腾热气，气氛恰到好处。沈书琪吃得正欢，突然感觉到桌下被人踢了下，她还以为是不小心，直到第二次感觉到了更强烈的力度，才意识到有人故意的。
她抬头看向沈肆，她哥盯着她碗里被常清秋堆起来的小山，嘴角的笑莫名有些意味深长。
到底是一出生就认识的人，沈书琪立刻会意，舀了一大勺肉在常清秋碗里，还不忘给成诗妍添：“姐姐，你们都太瘦了，一走出去都能给风吹掀。”
“够了够了。”常清秋哭笑不得，她睡眠质量不好，胃口也差，平时吃得就不多。
只顾着吃饭也很没意思，大家也是默契找能聊的上的话题。
除了常清秋和沈肆只是偶尔说上几句，其他人聊得正欢，还时不时爆出一点两人的笑料。
“她那时可逗了，非要养猫，还跟我姑说要么给她养只猫要么给她生个哥哥，我姑当时脸都绿了。”
常清秋靠在椅背上，微微弯了腰，暗戳戳把后腰的系带解松了些。她笑起来，笑容向来很有感染力。
大概是气氛太好，平时一脸谁都欠他钱的沈肆都挂着淡笑。
吃得太撑，常清秋起身，“我去趟洗手间。”
她把账结了，心里满足得不行。
回到餐桌前，只剩下成诗妍和沈书琪在吃冰淇淋。
“他们去洗手间了，你们没遇到？”成诗妍把草莓味的冰淇淋递给她。
常清秋摇摇头示意自己不吃，更觉得自己这个账结得很合时宜。
很少能像现在这样放松，常清秋靠在椅背上看向窗外，觉得有些困倦。雨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来的，势头挺大。
不过片刻，她那点困倦感顿时烟消云散。
视线朦胧的地方，那明显站着一个人，弓着背，穿着黑色塑胶雨衣，帽檐遮住大半张脸，但视线明显是看向她这个方向的，嘴角咧开一个弧度，似乎在笑。
她握住成诗妍的手，指尖都是凉的。
成诗妍也看到了，她没惊动沈书琪，只是将常清秋的手整个包在掌内。
常清秋没遇上沈肆这件事，说来也挺巧。
沈肆去结账的时候，服务员告诉他和他同行的女生已经结过了。他微微低垂着头，说了声谢谢后就回去了。
窗是透明玻璃，沈肆看了一眼窗户倒映的常清秋，随后抿抿唇，拿了桌上的烟。
他一站在外面，常清秋的目光里就只有他了，身姿挺拔，似乎永远都是这样。
他随手取了一支嵌在唇间，慢慢捻着，微微偏头护着火，橘黄的光舔上烟头，那点猩红短暂一亮，一雾白烟紧接着笼罩在他身侧，又被风吹散。
“给我支。”赵家齐和他并肩而立，“看什么呢？”
两指夹着烟盒往他怀里一拍，沈肆又徐徐吐出一笼白雾：“里面太闷。”
视线若有似无地往雨幕中看了一眼，沈肆又抽了两下，把烟掐了：“走吧。”
赵家齐看着自己手里才燃了一丁点的烟，笑骂他一句，倒也掐了跟着进去了。
“哥哥，你会送清秋姐回去吧。”沈书琪在微信里问。
沈肆没回她，而是直接对常清秋说：“沈老七今天吃得不少，礼尚往来，我送你回去。”
赵家齐提出送成诗妍回去。
高二出事后，常家搬到了另一处地方。她家和成诗妍家里隔得有些远，这样的方法再安全不过。
雨刷器切不断瓢泼的雨，车厢里被雨声填满。沈肆一手支着窗，单手握着方向盘，显得游刃有余。
“哥哥。”沈书琪很轻地叫了他一声。
沈肆抬了抬眼皮，透过后视镜看她一眼。
“姐姐睡着了。”
常清秋没想到自己会睡着，醒了之后觉得这一觉睡得特别长。她道了谢，撑着伞走进雨幕里，接着进了居民楼。
五楼的其中一盏灯亮了起来，沈肆没着急着离开，而是开了车窗，又点了一支烟。
雨飘了进来，他却丝毫不在意。
“哥哥，你今天的烟瘾有点大。”沈书琪打了个哈欠，她哥的烟瘾她是了解的，基本上没这个需求，有时候一天都抽不上一支，不过这短短几个小时里，这已经是他抽的第三支了。
“睡你的觉。”
沈肆整整抽完了一支，随后才重新启动车子离开。
常清秋不知道楼下的车待了很久，她收拾好自己躺在床上，觉得自己最近的精神过于紧绷。
这样紧绷的后果就是，凌晨四点，她醒了。
脑袋昏昏沉沉的，额头布满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衣服湿哒哒的贴在身上，浑身都透着股冷意。
发烧了。
她吃了退烧药，之后再没有睡意，睁着眼睛一直到天亮，七点，她拨通了谢居正的电话。
“老师，已经好几天了，我总是能看见他。”
电话那头顿了顿，然后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和拖鞋的趿沓声，关门声响起之后，谢居正的语气严肃，问：“最近睡眠质量怎么样？”
“不好。”
“药有按时吃吗？”
“有。”
谢居正又问了一会儿她现在的情况，于是建议她把手头上的工作放一放。
常清秋立刻就回绝了。
“孩子，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自己。”大概是熟悉了常清秋的性子，谢居正退了一步：“这样吧，我多叫个人过去帮你，匀一匀你手头上的事，这段时间的药记得按时吃，要还是没什么效果的话，你就回一趟淮渝吧。”
常清秋说好。
GT这两天去拍代言广告了，常清秋落了个清闲，在家里窝了两天，烧也彻底退了。
她也不干什么，就追剧，追《甄嬛传》，还少见的发了条朋友圈。
很快就有不少人给她点赞评论。
AAA超级成宝贝：又是第一！
沈书琪：我想和姐姐一起看【害羞emoji】
赵家齐：皇阿玛他已经老啦。
AAA超级成宝贝回复赵家齐：不像我还在长高。
评论区的画风被彻底带偏，除了几条是正常发言，其余全都在对经典台词。
常清秋哭笑不得，随他们“宫斗”去了。
等到大家消停下来，消息已经爆了，她大概浏览一番，发现沈肆也点了个赞。
期间她收到了常明寄来的明信片，这是父女俩之间的约定。背面只有八个字：顺意喜乐，安好勿念。
前面四个字每次都会变，是写给常清秋的，后面永远是这四个字，是常明自己。
一起寄来的还有几张照片，常清秋每张都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收进一个铁盒里，里面早已塞得满满当当。
收拾好情绪整理好状态，常清秋回了车队。
她一般都是自己完成任务，但有搭档也无妨，只是她没想到，来的人会是郑玲玲。
其实也不难想到。郑玲玲是小她一届的同门师妹，不知道为什么总喜欢明里暗里的和她争。
常清秋向来不屑于她的这种比较，倒也没把她放在心上，依旧做自己的事。
还没经过休息室，里面的欢聊声已经传到了走廊上。常清秋刚经过门口，郑玲玲就已经扯着她的胳膊把她带进去了。
“老师真是偏心，只让师姐你来这么有趣的地方，还有这么多帅哥。”
常清秋扯扯嘴角，不动声色地抽出自己的胳膊：“你不也来了吗。”
“哎呀师姐你就别不承认了，你在学校还和周奇师兄有个两人课题呢。学校风云人物诶，这不是老师偏心是什么。”
常清秋依旧淡笑：“是么，我凭实力拿下的课题，不觉得是什么偏心。”
她朝休息室里的其他队员点头示意：“你们聊，我先过去了。”
转身时，常清秋才发现沈肆也在，他正瘫在角落里的一张软沙发上打游戏，神情淡然。
常清秋抿抿唇，觉得自己才退下去不久的烧又要热起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来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