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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一定要练出火骨吗 ...

  •   “我怎么知道你不会将天骨藏起来?每一次问你,你都遮掩。”
      南昭眼神扫向碧虚宫四扫,仿佛南荒可以把天骨藏在哪个角落一样,眼睛也恨不得刮地三尺。
      他又开始叹气:妹妹啊,这是为你好,别看你身为十二仙宫一宫之主,但你要知道,若没有为兄,和父亲的庇护,这十万年,你有几年太平日子过?

      父亲咳嗽了一声,示意儿子不要说下去,父亲浑玄开始了。
      浑玄这次和鬼母打了个平手,双方休战一月,颇有些得意,要知道,这十万年,南荒和北歧打了无数大大小小的仗,都以南荒失败告终,这次勉强打成平手,浑玄有些得意,他可以去青帝那里邀功了
      青帝在十二仙宫之上,是十二仙宫之主,南荒大地的仙帝。
      浑玄大概是因为和北歧打了平手太得意,来虚碧宫的路上,被路边散仙商陆拉住,喝了一顿酒,脸色通红。散仙夸浑玄大仙做仙成功,儿女双全,尤其女儿独掌一宫,女儿争气,做父亲的多有面子。气得南昭鼻子出气,恨不得扯烂散仙的嘴。
      散仙还问:你女儿如今也有十万年修为了吧,再不谈婚论嫁,南荒可没有合适她的人选了,不是太老,就是太小。
      浑玄听得不是很受用,只能把那散仙的桑落酒往嘴里灌,玉箸戳了几块凤肝,送进嘴里,边吃边道:这北歧南荒没有一个可以配上我女儿的仙君啊。
      散仙:孔雀明王之子孔旭,也有五万年修为了,俊美异常。
      浑玄:再俊美异常也是鸟族成仙,仙禽不通婚。
      散仙也纳闷,不知这老头在挑什么,孔旭多好的孩子。
      散仙又在搜寻其他备选,想着青丘少帝沧无,芝兰玉树,待要说出口时,想到浑玄会嫌弃人家是兽族,只有收口。
      浑玄玉箸一扔走了。
      浑玄最后扔下一句话:我的女儿,哪怕一百万年不嫁,我还养得起。
      爱女心切,糊涂啊,散仙叹道。

      浑玄见到女儿,自是一肚子要说的话。
      玄:“女儿,得火骨者可得十二仙宫,所以这才是其他十一宫仙主选你当碧虚宫之主的缘故,但你空有名号不承其责,现在天骨都不知道在哪里了,糊涂啊糊涂。你就不怕哪一天,青帝看我们一家不顺眼,将我们送上诛仙台吗?”

      南荒不想听这些,盼了数月望眼欲穿的父兄归来,竟然还惦记着天骨,语重心沉。
      令人失望。
      “父亲,一定要练出火骨吗?”
      “必须练出来”,浑玄点头。
      “你是我还有你兄长的指望”。
      南荒不自在,她是最小的女儿,怎么他们不保护她,反倒把她当成护身盔甲。
      “这次征战北歧本应该带你,是你兄长说,你毕竟是女儿家,不习惯北歧风沙之苦”。
      兄长很心疼她喽,南荒听到这半真半假的话,微微有些感动,若那天骨真是寻常物件,真可以送给他了,但天骨乃她安身立命若在,若无天骨,他会认他当自己的妹妹吗?若无天骨,她会像堕仙一样被仙兵们扔下诛仙台吗?若无天骨,她会不会四海飘零无依无靠。
      “头上是什么,青苔?”浑玄瞪大了眼睛,“十万年了,孩子兴不改”。
      小青苔有些发抖,生怕浑玄将自己从南荒头上扯下来,扔在地上,再踩一脚,那她可能就小命呜呼了。
      但南荒下意识的捂住了青苔。
      “今年无论如何得给你张罗亲事了。”浑玄说完这句,往门外走了。南昭也紧跟着,回头又望一眼,似在搜索天骨所在。

      十万年漫长,她不得不为自己算计一些。
      只能,将一切悄悄藏起来。
      但说实话,除了南荒这些所谓上仙将天骨看得过重,认为“鸿钧天骨定天下”,南荒从未觉得天骨是多么了不起的东西,只是幸得天骨保护,没人能伤害得了她。若非她自愿,也无人能将天骨取出来。
      但她就是不愿意练习,天骨的存在让她不自在,像体内有个异神。
      “你没有妈妈吗?你妈妈呢?”头顶有个声音在问她。
      见南荒不说话,小青苔从头顶下来,化为人形。
      小青苔:对不起啊,我活得太短,不知道你的家事,你不说我就不问了。
      “我母亲吗?”南荒一笑。
      小青苔点头。
      “在生我时候难产去世了。”
      “神仙也会难产吗?”
      “我母亲是凡人,未成仙,或者说,离成仙只差一步”。
      父亲还是思念母亲的,每逢忌日,节日都会一人独坐垂泪。
      小青苔忙说对不起,南荒并未有多难过,一切都很久远,十万年前,未曾谋面的母亲,就像一阵风一样,没有踪影,又无处不在。
      “那你怎么会天生自带天骨呢?”小青苔好奇。
      “这我也想问你,最好你帮我打听打听,我怎么会天生自带天骨呢?你个小青苔,不好好的在后院修炼,怎么在这瞎打听起来。”
      “放心,你再赶我,我不会离开你,我也不会嫌弃你。”小青苔说。
      南荒气得两眼发晕,一个小小青苔竟然还嫌弃自己了。
      小青苔理直气壮:“别的仙宫我都去看了,玉砌宫里一群质子,个个俊美英武,让人大饱眼福;紫薇宫里繁花灿烂,珍奇异宝数不胜数,天心宫里推杯换盏,美酒佳肴……但,我都不稀罕,或者说,我忍住了稀罕,我还是决心呆在你这里”。
      南荒心情突然变得好差,小青苔把她说得像个失败者。
      但她立刻定了神,心狠了狠:你走吧,就当我没见过你。
      “仙主,我不是那个意思,仙主”。
      “还喊我做什么,别人家好去别人家呀。”
      小青苔:“他们都是表面现象,邯郸一梦,我这不是被他们迷惑了嘛。”
      南荒收了气,说道:“好了,别像犯了大罪一样,是我自己的原因。我恨我这十万年把日子过得太窄,终日只看云卷云舒,忘了什么是重要的。”
      什么是重要的?小青苔想问这次不敢问了。
      南荒知她好学脾性,便接着道:“让自己快乐最重要,该看风时看风,该看云时看云,该淋雨时淋雨……”
      想起雨,她又想到了东白,眼前如雾化不开。
      她承认自己寂寞太久,甚至她还不知道他想什么,就一直在胡思乱想。
      就在一千岁时,南荒有过一段算是因缘的姻缘,不过最终戛然而止。

      那是东海的一尾鱼,不知他如何游向了西湖。
      闻听西湖美,也曾泛轻舟。一千岁的南荒情窦初开,读人间诗“江南好”,心生向往之意,踩一朵云头,身置江南。
      只是刚到时,是个夜晚。薄雾笼罩湖面,雨西湖不如雾西湖,朦胧间竟如醉倒,垂柳如烟被风吹起,她闻到一股特殊的气息,渐渐警觉起来。奇怪,春夜西湖,竟然没有行人,难道,人间民生凋敝如此。
      再往前踏径而行,落花渐起,渐成风景。只是这梨花应是白色,不知如何被燃成妖艳的红色,迤逦出一道道无影血痕来。
      南荒心内涌上一阵悲凉,向那落花翻涌方向快步走去。
      果然,前面人多了起来。
      两位民间女子,相跟着落花往前走去。
      落花尽头是一座小庙。
      苏堤旁有座小庙,庙前的石灯笼影影绰绰,风吹烛不灭,有一股阴风仿佛护定了那烛火。
      一个长得三尖葫芦瓢脑袋的男人,手持一把线香,就着烛火点了起来,目光瞥向那位要进门的民间女子,有些不怀好意。民间女子目光都只注视着庙门上的牌匾,互相取笑着,姗步而进。
      南荒吸了吸鼻子,此地暂时只有这一位男子,两位女子暂时不会有危险。
      南荒面上浮起一丝笑容,又将冰霜罩上,继而媚眼如丝,走到那人身前,望着那人发起痴来。
      那人手持香火,将火头处对着南荒转起来,香烟袅袅处,南荒闻到一股廉价的香气,渐渐刺骨,又有些尸气。
      他想放到她,他可能之前用这样的方式放倒了不少人。一个时辰之前,她还以为西湖是她一个人的西湖。
      倒也好,收起风花雪月的心思,陪他玩玩吧。南荒收敛起眉间不断泄露的锋芒,只将媚态泄了又泄,神仙之媚,媚在忘神,何况对面这一邪祟。突然南荒有些失望,这可是在人间她第一个对视的男人,换了寻常男人,一定会沉浸在她的仙姿昳丽中,一千岁的南荒毕竟不是十万年的南荒,喜欢听夸赞,特别是容貌。那人,确切的说,他只具备人的皮囊而已,眼神空洞,眼珠子中的世界是一片枯瘠。
      就在那人做了个“倒”的口型在后,才发现南荒定定的站在他面前。
      “阁下可是赤水一脉吗?”
      那人惊慌失措,一时脸上忽白转青,嘴唇也红得滴血。
      “不亏是“女魃”的后人们,但功法稀松平常,还得依仗靠凡人进补,敢问阁下祸害了多少凡人?”
      南荒夺香在手,面前尸魅说出多少人来,身上便会点多少跟天香。
      那人没有说话,突然惊觉南荒变了神态,似她认识的一位,突然跪倒在地,不住磕头。
      南荒厉斥:“我既不是菩萨也不是你们的祖先,不需这么拜我”,突然,她想到这类尸魅多是行尸走肉,被厉害大魅控制,此时跟她废话什么。
      南荒将手中香火向那人扔去,只见熊熊火光里,那人化为一阵飞烟。南荒叹息一声,这般尸魅,也不能祝福他们早日投胎为人,或者修法成人,消失了便是永远的消失了。也好,行尸走肉一般,无眼耳口鼻舌之意味,勉强生存,无趣。

      南荒向庙内走去,说来也奇怪,这短短一截路,走得无比长,想是有人在和她隔空斗法,使了“长地术”。
      南荒口中念诀,一手结法印,直接冲进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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