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关系》张拾蛛

6、第五章 调戏

　　闻氏父子出了市局刑侦队后，门口的一辆黑色轿车正停在那，一个司机模样的人正毕恭毕敬地站在那，为闻氏父子打开了车门。
　　一路上闻氏父子沉默无言，过了许久，闻聂宇终于开口：“你知道这样闹事，会给家里带来多坏的影响吗？”
　　闻城漫不经心地打开车窗，将手探出去，感受着夜里的凉风，却不肯开口。
　　“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如果你不闹事，我也不会出现，对吗？”
　　似乎是猜中了闻城的心思，闻城将手收回，倚在座位上干脆闭上眼装起了睡。
　　闻聂宇不再说话，只是看着儿子的脸，心中一阵酸楚。
　　而这时的闻城在想什么？是在想他的父亲终于出现了吗？或许不是，他满脑子都是宋世安那张气急败坏的脸，还有在警车上时，宋世安解开衣服查看肩膀上的伤口时的画面。
　　“真有意思……”闻城默默地想着。

　　宋世安在刑侦队办公室的躺椅上盖着毯子就这么凑合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来上班的众人看到他这副样子都愣住了，周明月赶忙叫醒了还在沉沉地睡着的宋世安。
　　“小安，小安醒醒！你怎么在这睡着了？昨天没回家啊？”
　　宋世安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和一头鸡窝似的头发，打了个哈欠：“别提了师傅，昨天晚上出了档子可糟心的事。”
　　周明月有些着急了，连忙问到：“出什么事了？你受伤了没？！”
　　宋世安指了指肩膀，说到：“受伤了，让一个狗崽子咬了一口。”
　　“什么？！”
　　宋世安给周明月简单概述了一下昨晚发生的事情，当他提到腾远集团和闻氏父子时，周明月立刻缄默，不再说什么。
　　“师傅，你知道些什么吗？”宋世安察觉到了周明月的反常，立刻追问到：“师傅，这几年我都在省外，这个腾远集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拗不过宋世安的追问，周明月也只是简单几句话一带而过：“其实腾远集团一直都是咱们市里目前最大的问题，只是这几年越发嚣张起来。行了小安，以后凡是跟腾远和他们姓闻的有关的案子，你都不要碰，水太深。”
　　“可是师傅……”宋世安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李洵打断了。
　　“行了，你师傅说让你别碰，你就听着点，他不会害你的。”李洵将手里的早餐扔了一份给对面坐着的陈行，又扭头对宋世安说：“小宋，你肯定没吃早饭吧？过来拿个包子。”
　　宋世安摆摆手，说到：“谢了李队，但是我吃不下。”
　　周明月从一旁的柜子里翻出一包还没拆封的面包，塞进宋世安手里：“不吃东西可不行。”
　　“谢了师傅。”宋世安撕开包装，机械地咬了两口，此刻果酱夹心的面包在他嘴里味同嚼蜡。
　　所有人都在劝告他腾远的水深，越是警告他越是好奇，尤其是想到昨天孙骁提到过腾远背后极有可能是江市最大的毒枭集团，只是这些年一直苦于没有证据，他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亲生父母和养母宋钰，他们三人都是死在了毒贩的手里，很难不怀疑这一切都和腾远有关。
　　见宋世安想得出神，周明月伸手轻轻敲了敲宋世安的脑袋瓜：“想什么呢？这么出神。”说着，将一份文件递到宋世安手里，“把你那鸡窝头收拾收拾，再去卫生间洗把脸，把这个资料交给检验科的法医林洛。”
　　宋世安接过资料，把自己收拾得体面了点，然后敲响了检验科的门。
　　“请进。”又是那个清冷的声音。
　　宋世安小心翼翼地推开半掩着的门，只见林洛正埋头整理着桌子上的一堆文件。林洛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来人是宋世安，微微一笑：“是你啊小宋警官。”
　　只是宋世安第二次听到有人用“小宋警官”来称呼他，只是这个称呼从闻聂宇嘴里说出来，让他总感觉有股子讽刺的意味，但是从林洛嘴里说出来就不一样，怎么听怎么高兴。
　　“林法医，昨天谢谢你了，大晚上的还得过来给我处理这么一点小伤。”宋世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将手里的资料放在林洛桌子上，“这是我师傅周队让给我给你送过来的。”
　　林洛微微点了点头：“你叫我林洛就好，而且昨天的事也没什么，能帮到同事我很开心，你先坐吧。”
　　宋世安道谢后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忍不住又偷偷打量起林洛的这张俊脸，对比昨晚看起来气色不太好，眼下有一圈乌青，似乎是昨晚熬了大夜一直没睡。
　　“昨天晚上的事怎么样了？”
　　“别提了，把人放了。”
　　林洛疑惑地抬起头；“放了？”
　　宋世安点点头，说到：“一个未成年的毛孩子，家里似乎还挺有权势，他们都让我别追究了。”
　　“那个孩子姓闻吧？”
　　“对，叫什么闻城，我记得他爸好像是叫什么闻聂宇来着。”
　　林洛轻轻一笑：“那这就说得通了，腾远集团老总的宝贝孙子，招惹不起。”
　　“谁的宝贝孙子也不能大半夜持刀抢警察啊……”宋世安嘴里嘟囔着，仿佛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不对，不是仿佛，他就是受了委屈！哪有警察刚入职第一天就让一个未成年的狗崽子抢劫的？甚至还挨了一口，被调戏了两句，搁谁也受不了。
　　两人又简单聊了几句后，宋世安离开了检验科，坐在外面的台阶上点了支烟，回忆着昨晚发生的一幕幕。
　　“我现在不想劫财了，我想劫色。”
　　闻城的话犹如一个挥之不去的魔咒，宋世安只觉得脸又烫了起来，忍不住有些抓狂。
　　“老天爷啊，我不会真是个弯的吧？”

　　这几天市里挺太平的，没什么案子，只是经常发生些邻里纠纷和宠物丢失的小案子，辖区派出所忙不过来的时候，宋世安偶尔跟着周明月去调节一些纠纷问题，杨天启也从辖区的户籍室调回了刑侦队，周明月自愿打报告降级把二支队正队长的位置让给了杨天启，自己乐呵呵地做起了副队，对于周明月来说，他等这天等得可太久了。
　　这天下了班，宋世安骑着新买的小电驴往家赶去，路过那天被抢劫的巷子口，宋世安看都没看一样直接骑了过去。
　　在一个红绿灯路口停下来等红灯时，突然有人坐到了宋世安小电驴的后座上。
　　宋世安正疑惑谁这么神经病坐到别人车座上，扭头去看，正对上闻城那张不怀好意的笑脸。
　　“下去！”宋世安羞愤至极，他伸手推搡了闻城一把，谁料闻城跟个狗皮膏药一样，黏在宋世安安身后死活不肯下去。
　　“几天没见，宋警官不想我吗？”闻城像个变态一样摸了把宋世安的腰，“宋警官你好瘦啊，这么瘦也能当警察？”
　　闻城的言行让宋世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强忍住恶心，眼看绿灯亮起，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骑。
　　“宋警官这是要带我回家了吗？”闻城语气有些兴奋，手上也放肆起来，甚至将手伸进了宋世安衣服的下摆，像条灵活的蛇一样抚摸着宋世安纤细滑腻的腰肢。
　　宋世安被这一举动吓了一跳，他把小电驴往路边猛得一停，急刹车带来的惯性使得坐在后面的闻城顺势一下子搂在了宋世安的身上，二人的身子直接紧紧贴在了一起。
　　“你到底想干嘛？！”宋世安浑身烫得慌，他想挣扎着起来，身后的闻城却越抱越紧，少年两条强有力的胳膊紧紧地束缚着宋世安，使他无处可逃。
　　闻城把脸埋在宋世安的后背上，贪婪地吸吮着宋世安身上的气息，然后挤出两个字：“劫色。”
　　宋世安炸毛了，面对着这个比自己高出半头的少年，他也有些无可奈何，只能咬牙切齿着说：“你这个狗崽子，信不信我这次真抓你进去？”
　　“那这次的罪名是什么？袭警吗？我只是正常地追求别人，宋警官这也有错？”
　　“你……！”宋世安欲哭无泪。
　　“老婆……”闻城越来越放肆，嘴上说的话越来越让人脸红：“老婆那天我咬了你，还痛不痛？”
　　宋世安急眼了：“你他妈瞎叫什么呢？再瞎叫老子缝了你的嘴！”一把说着，一边伸手去掰开闻城的手。
　　闻城见状，也识趣地放开手，从小电驴上起来，站在路旁的马路牙子上，借着昏黄的路灯扫了一眼宋世安通红的脸，忍不住嘲笑到：“宋警官脸好红啊？怎么连耳朵都是红的？”说着俯身把脸贴到宋世安的耳边。
　　“妈的神经病。”宋世安推搡开闻城，发动小电驴狼狈地蹿了。
　　闻城站在路边看着宋世安远去的背影，突然大声喊到：“宋警官慢走！明天见！”
　　“你他妈还是进精神科好好查查脑子吧！”宋世安也不甘示弱，抬手回了这么一句。
　　回到家的宋世安一颗心脏仍狂跳不止，宋卫国正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瞧见宋世安那副狼狈的样子，摘下老花镜问到：“咋了这是？”
　　宋世安摆摆手，说到：“没事姥爷，路上遇到一条疯狗。”说罢，就要进厨房洗手准备晚饭。
　　“这臭小子……”宋卫国笑着摇了摇头。

　　“我瞧你这几天怎么人有点憔悴呢？”杨天启把一个洗好的苹果放在宋世安面前，宋世安整个人肌无力般，半死不活地拿起那个苹果咬了一口，又放了下去。
　　“别提了杨叔，那个叫闻城的狗崽子昨天又跑过来发疯了。”宋世安揉了揉一脑袋乱糟糟的头发，抬起头时眼下的乌青着实吓了杨天启一大跳。
　　杨天启指了指自己的脸，问到：“你昨天没睡觉啊？”
　　“气得我睡不着。”
　　李洵突然凑到一旁，探头瞅了瞅宋世安的脸，眼下的乌青在宋世安苍白的脸上略微有些醒目，不禁嘲笑到：“年轻人心理素质不行啊，这么点事就睡不着了？咱们这行休息不好可不行。”
　　“李队，这事搁你头上你也睡不着，那个狗崽子太恶心人了，他这是在摧残我的身心健康啊！”
　　“小词还一套一套的，哈哈哈。”
　　杨天启无奈地笑笑，但表情很快严肃起来，他像是在交代什么大事一样，告诫到：“小安，以后闻家的人能躲就躲，千万离他远点，要是哪天再发疯咬你一口，你还是得自己受着。”
　　宋世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下班后，宋世安推着他的小电驴正要出市局，同天入职的同事陆晓升却叫住了他。
　　“安子！安子你过来！”陆晓升冲宋世安摆摆手。
　　宋世安把小电驴停在一旁，小跑过去：“咋了晓升？”
　　“你先别出去。”
　　“啊？”宋世安不解。
　　陆晓升附在宋世安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到：“你看到外面那个鬼鬼祟祟的家伙了没？”
　　宋世安向市局大门外张望了几眼，果真看到市局马路对面站着个穿着黑色帽衫的人，那家伙还时不时向市局这边张望，那人的身形越看越眼熟，瞅了半天，宋世安突然抓住陆晓升的胳膊，几乎快要发疯了。
　　“妈的闻城？！那个狗崽子跑这来干嘛？！”
　　陆晓升翻了个白眼：“还能来干嘛？找你的呗。”
　　“我他妈的……！”
　　宋世安暴怒地撸起袖子，一副不揍闻城一顿誓不罢休的气势，陆晓升见状赶忙拦住了他。
　　“安子！还记得杨队说什么来着吗？能躲就躲，千万离他远点。”
　　“我倒是想躲，这都追到市局来了，下次是不是得直接进我家？”
　　“得了，你也别骑你这小电驴了，一会跟我车走吧。”陆晓升拍拍宋世安的肩膀表示同情。
　　宋世安受宠若惊：“哎呀，不愧是富二代，说话都这么豪气！”
　　陆晓升伸手轻轻推搡了宋世安一把，笑骂着：“坐不坐？不坐自己滚蛋！”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宋世安上了陆晓升的车，车子开出去和闻城擦肩而过时，不知道陆晓升哪根弦搭错了，忽然将车速放慢，放下车窗冲着外面的闻城喊了一嗓子：“小家伙！小宋警官我带走了，别在这傻等了，赶紧回家吃饭吧！”说罢，一脚油门下去将车子开走了。
　　闻城歪着脑袋看着远去的车子，勾了勾嘴角。
　　宋世安坐在副驾驶上恨不得伸手掐死陆晓升，但考虑到车子还在行驶途中，他一直憋着心里的那团火，直至车子停到小区门口，宋世安猛地把手伸过去，掐着陆晓升的脖子使劲晃。
　　“妈的你脑子抽风了是吧？那会谁说的能躲就躲？你招惹他干吗？！”
　　“哎呀妈呀！安子你轻点！我脑浆子都快被你晃出来了！”
　　两人闹了好一会儿，宋世安才气喘吁吁地松开他，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就下去了，关车门前还不忘又骂了陆晓升两句：“你赶紧回去吃药吧！神经病。”说罢，使劲把车门一关，车身轻轻晃动了一下，陆晓升把头从驾驶位的车窗探出去，心疼地喊到：“你轻点关！我老爹刚给我新提的车！”
　　宋世安转身做了个鬼脸，一路小跑进了小区。
　　陆晓升冲着宋世安的背影又喊了一嗓子：“哎！明天一早我还在这等你！”
　　宋世安举起手摆了摆。

　　自从有了这几天有了陆晓升的专车接送，宋世安的日子清净了不少，只是可怜那辆新买的小电驴在市局院里停得快落了灰。
　　然而专车接送的舒坦日子刚过了没几天，陆晓升突然满面愁容地告知宋世安今天没法接送他了，原来是今天因为市局门口识别车辆的闸口出了问题，一直没识别出陆晓升的车，陆晓升直接把车停在了市局不远处的露天停车场，结果被人把轮胎给偷了。
　　“这也太嚣张了！偷车胎都他妈偷到市局门口来了！”李洵怒拍桌子，发誓一定要把偷车胎的那个贼给揪出来。
　　陆晓升郁闷地坐在门口抽着烟，宋世安见他心里憋屈，凑过来安慰到：“没事，这附近都是监控，陈队去信息科调监控了，今天就能把那孙子逮着。”
　　陆晓升沉默了一会，终于开口：“安子，你说这他妈叫什么事啊？这几天不是被抢劫，就是被人偷车胎，传出去咱刑侦队还不得让人笑掉大牙。”
　　宋世安也点了支烟，说到：“嗨，赶上倒霉喝凉水都塞牙。今天我骑小电驴送你回家？”
　　谁料陆晓升突然嫌弃地说到：“不要，坐不惯那小破玩意儿。”
　　宋世安叼着烟，一把摁住了陆晓升的脑袋：“嘿！你还嫌弃上我来了！”
　　“就是不坐！”
　　“陆大少爷，你真不适合当警察，你还是回家继承家业吧！”
　　周明月看着门口的二人打打闹闹着，二人身上是他早已找不回的意气风发，恍惚之间好像看到了曾经的宋钰和自己，不由得会心一笑。
　　下班后宋世安推出了自己那辆休了几天假的小电驴，好在这几天杨天启一直在帮他检查小电驴的电量，帮他充好了电。
　　出了市局门口，宋世安心有余悸地向四周张望了一下，刚确认好附近暂时安全，没有那个狗崽子出没，谁料一辆宾利突然停在了宋世安的面前，宋世安还在疑惑着是谁，副驾驶的车窗降下后，又是那张讨厌的脸。
　　是闻城。
　　闻城趴在车窗上，笑嘻嘻地说到：“宋警官，要不要坐我的车？”
　　宋世安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但还是努力摆出一张笑脸：“不麻烦你了。”说罢，坐上小电驴就要走。
　　“别走啊宋警官！”闻城迅速推开车门下来，一把摁在小电驴的车把上，继续说到：“可惜我明年才能去考驾照，不然我也能亲自开车接送你了。不过大差不差，反正车是我家的，让我家的司机接送也一样。”
　　宋世安瞪了他一眼：“你松开，这里可是公安局门口。”
　　闻城摊开双手，满是无辜地样子：“我可什么都没做啊，我现在可是遵纪守法的好青年。”
　　“你最好是。”
　　“所以让我送你回家吧。”
　　“谢谢，不用，这车太贵了我坐不起。”
　　“别拒绝我嘛。”
　　闻城耍起了赖皮，宋世安举手无措，正当二人僵持不下时，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
　　“小宋警官，你在这。”
　　宋世安扭头去看，居然是林洛，他几乎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赶忙说到：“怎么了林法医？是不是有事找我。”说着，宋世安坐在小电驴上，用脚蹬在地上，就这么凑到林洛面前去。
　　闻城冷冷地打量着林洛，嘴角一阵抽动：“啧，又来一个……”
　　“周队说你有份报告忘记拿给他了，在你桌上没找到，你回去给找一下，好像挺着急的。”
　　林洛似乎就是专门来给宋世安解围的，宋世安心领神会，拍了一把自己的脑袋，说到：“哎呀！我都快把这个事给忘了，我这就回去给找找！”说着，宋世安赶紧下来推着小电驴要跟林洛回市局。
　　闻城不死心，倚在车身上：“宋警官，我在外面等你！”
　　宋世安逃命似的进了市局大门，向林洛求助到：“怎么办啊林洛啊，这小子好像死盯上我了。”
　　林洛扶了一把眼镜，问：“你怎么招惹上他了？”
　　“我没有！”宋世安很无辜，把这几天被闻城纠缠的事讲了一遍，顺带还提了一嘴陆晓升的车停在外面被人把车胎给偷了。
　　听完宋世安的话，林洛轻轻一笑，说：“你确定陆晓升车胎被盗只是意外吗？”
　　“你的意思是……”
　　林洛继续说出来自己心中的猜想：“一般的小偷脑回路不会清奇到敢跑到公安局附近作案，这一块几乎没有监控死角，真偷了什么，最晚明天也能把人拿了。”
　　宋世安怒不可遏：“不会真是这个小王八蛋吧！”
　　林洛点点头：“只能说有这个可能，不过我猜更像是他指示别人去做的，这样揪出来也有个替罪羊。”
　　“这小王八蛋为什么要这么做？怎么看都是拆我小电驴更合理吧，陆晓升哪里得罪他了？”
　　“笨，”林洛笑着摇摇头，“偷了陆晓升的车胎，他才有机会继续跟着你啊。”
　　“这么说是我连累了晓升。”宋世安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把闻城大卸八块。
　　“好了，”林洛拍了拍宋世安的肩膀，“今天你从后门走吧。”
　　闻言，宋世安大惊：“还有后门？怎么师傅和杨叔都没跟我提过啊。”
　　“这么大的市局还能没后门吗？只不过是平时锁着没什么人用。”说着，林洛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走，我带你过去。”
　　到了市局后门，林洛将门锁打开，宋世安道谢后骑上小电驴一溜烟地窜没了影。
　　今天能从后门躲过去，可往后不能一直走后门吧？宋世安堂堂一人民警察，为了躲个小狗崽子天天走后门上下班，这也太丢人了。
　　“不能再这样了，明天我必须要和他说清楚。”宋世安洗完澡躺在床上，心里想着怎么和闻城彻底划清界限，想着想着，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天一大早，宋世安骑上小电驴，刚出了小区大门口，忽然一阵口哨声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停下车子，扭头顺着声音去看，只见闻城蹲在路边正坏笑着看着他，宋世安就知道，这小王八蛋早晚追到他家门口，这一天果然还是来了。
　　“早啊宋警官！”闻城起身打了个招呼。
　　“神经病……”宋世安嘴里嘟囔着，理都没理他，骑着小电驴飞快地走了。
　　宋世安把车子骑得飞快，不禁骂骂咧咧：“一大早真他妈晦气！”
　　等到了局里，周明月见宋世安一大清早就黑着个脸，问到：“咋了这是？”
　　宋世安欲哭无泪地诉说着发生的所有的事，甚至说出来车胎被盗的猜想，周明月听完之后脸色十分难看，也不禁感慨到闻家的这个大少爷怎么跟狗皮膏药一眼，甩都甩不掉。
　　“妈的又是这个家伙！”李洵暴怒地将手里的档案狠狠地拍在桌子上，怒骂着：“这个姓闻的到底想干嘛？不是抢劫咱们的警察，就是偷警察的车胎！太他妈无法无天了！”
　　宋世安大惊：“还真是他偷的？！”
　　李洵愤愤地点点头：“就是他找人动的晓升的车！”
　　“果然是我害了晓升……”宋世安无比自责。
　　谁料李洵并没有责备宋世安，意外地安慰起他：“小宋，这事不能怪你，是那个小畜生的错，和你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