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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倾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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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丸雅己把自己的伞收了，钻进乌丸莲耶的黑伞下面，向梅之丘的反方向离开。
昂贵的男式皮鞋和矮跟的羊皮女靴在积了薄薄一层水的路面上踩过，留下几串水痕。
乌丸莲耶今年一百三十五岁，仍然看不出老态。比起同年代的昂热那种S级混血种居然还要显得年轻健硕几分。
对于其中缘由，乌丸雅已向他问起时，他总是闪烁其词，哄小孩一样说什么：“伊邪那美不敢让我去三途川，省得爸爸这种大坏蛋在幽冥里胡作非为……”
其实雅己也是可以猜出一点的。
“小月亮，做你想做的事情，不用吝惜组织。”走着，乌丸莲耶目视着前方的雨，忽然说，“你有整个组织做你的筹码，尽管用它去和对手搏弈，无论对方是蛇岐八家，你的那个学院还是更恐怖的什么东西。”
中年人棱角分明的面孔上，漆黑的眼底揉杂着沉静与狂做："Yagi ，乌鸦从没有道德。”
老头子的意思是她可以动用组织的势力去调查混血种之中的种种事情，而不用顾忌对组织的损失。
她当然可以这么做，但至今她从未在“私事”上凭借组织大动干戈。
倒不是舍不得，只不过是她还没有想通——让普通人掺和到混血种和龙之间的战斗中来真的好吗？
又或者，这场与龙之间的战斗，仅仅涉及混血种吗？
秘党那封《亚罕伯特血契》似乎早就摇摇欲坠了。
“老头子，你态度不对。”雅己和乌丸莲耶对视，用探究的目光盯着他，”你和蛇岐八家有旧仇吧。”
或者是……与整个混血种的社会有旧仇，学院、秘党、龙。在她决定去卡塞尔上学的时候，老头子就臭了好久的脸。
“仇倒算不上。”乌丸莲耶的表情却并不是“没仇”的样子，他又从严肃换回了溺爱又老不正经的口吻，“突突他们的时候，可以多喊几个狙击手，多打几个洞。”
没等雅己回答，乌丸莲耶已经岔开了话题。
“小月亮，陪我喝下午茶？”他拉开福特轿车的车门，笑着回头问乌丸雅已。
乌丸雅己眯着眼看他的笑脸，总觉得老头子在打什么坏主意，遂拒绝："No，我要去找杜松子。”
乌丸莲耶的眉头跳了跳，有点咬牙切齿，看闺女的表情活像看一个跟着小三跑了的负心汉：“我派琴酒去出任务了。”
他语速极缓地吐字：“和猛鬼众的交易，那臭小子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嗯……？
根本就是临时起意吧。乌丸雅己只想捂脸。
不过，猛鬼众。
她看向天际浓厚的黑云，皱了皱眉，她对猛鬼众这个由“鬼”组成的黑/道团体并不太喜欢。
不过说起来，由于组织和猛鬼众是日/本境内唯二和蛇岐八家叫板的努力，他们之间交易和合作倒是挺频繁的。
猛鬼众里尽是从本家逃在的血统不稳定的混血种，近来蛇岐八家有大事发生，想来猛鬼众也不会太平到哪儿去。
偏偏杜松子这个喜欢寻根究底的家伙最近又在调查她的秘密……
嘶。
乌丸雅己在心里倒抽了口气，微愠地剜了乌丸莲耶一眼：“在哪儿？”
乌丸莲耶颇为感慨而叹惋地摇了摇头：“涩谷三丁目27号，交易内容是研究院搞出来的自杀型强化药物……我都准备当废品处理了，谁知道那群疯子居然好这一口。还有几个小时，足够咱们俩先喝杯茶了。”
“噢……免谈。把交易内容那么详细地告诉我，根本就是怕我不去找杜松子吧。”乌丸雅己根本就熟知这个口是心非的老男人的套路，无非是嘴上说着不看不管不掺和，但是拐弯抹角地把相关情报送到自己面前。
甚至还拐弯抹角得十分不走心，一副"看，闺女，我甚至为了不打扰你没有明说！你应该看得出来欧多桑十分体贴！”的表情。
“怎么可能。”乌丸莲耶把身后半开的车门合上，转身打开后备箱。
从一个角落里提出一个黑色的手提箱；打开，灰里面掏出一个骨亮的英式茶壶和两个红茶杯。”我连茶都带来了。”
乌处雅已理都没理会开始在泡大吉岭的乌丸莲耶，她的全部注意力都被横亘在后备箱里，占据了几乎所有空间的庞然大物勾走了魂。
全银色涂装的川崎H2摩托，组织实验室改装，她最最心爱的小老婆。
此时这个安静的巨兽在雾朦朦的雨天里还该死的那么耀眼。
老头子果然猜到我一定会去猛鬼众那边，连作案工具都准备好了。
嘿，我爹还得是我爹。
在乌丸雅己用她看正去并没有什么肌肉的手臂把摩托扛到地上放好，检查油箱的时候。
乌丸莲耶合上了后备箱，在平坦的金属车盖上把杯子放了下来，慢慢悠悠地往里面倒琥珀色的红茶，动作颇为闲散和优雅，他身后，雨珠顺着车篷的边缘无声地往下掉，隔着厚重的雨幕，一切仿佛静寂无声。
乌丸雅已看了眼他，伸手拿了一杯抿了一口，感受了一下舌尖的味道，评价：“烟熏味好重。”
她是咖啡党，不好这口。
虽然但是，她还是把一杯茶喝完了。
乌丸莲耶低头亲了亲女儿的前额：“以后不许把爸爸扔在深山里，和琴酒两个人在东京鬼混。
您这醋劲挺大，还没揭过去呢？雅已懒得回答他，跨上川崎，穿好雨衣戴上头盔，朝乌丸莲耶挥了挥手，就冲进了雨幕里。
乌丸雅己是在快抵答涩谷的时候才向琴酒发消息告知的，所以也是快到涩谷的时候才知道交易出了一些小意外。
猛鬼众那边倒是没问题，就是两方人马刚到交易地点，忽然就蹿出来一拨人，自称是俄罗斯对外情报局SVR，也就是原克格勃第一总局的特工，他们指控两方与一个叫作“普拉米亚”的罪犯有关，真枪实弹地就踹开了大门。
左边的琴酒虽然不爽，但好在还算淡定，但右边猛鬼众的领头之人——一个身穿西装套裙，盘着日本高髻的妩媚女子瞬间就变了脸色。她身后的众黑西装男人更是直接拔出了枪。
离交易时间还有五分钟，女人的余光瞥向对面琴酒身后，壮汉伏特加手里提着的黑色箱子，狠狠咬牙。
她根本等不及，那可能是完成血统进化药剂的希望，事关重大，不然她，樱井小暮，作为猛鬼众三号人物“龙马”，根本不可能亲自主持一场交易。
更何况，她看不起任何官方的人，更不用说被一群来自远东的小杂碎用枪指着脸袋。
但她毕竟是极为美艳的女子，即使盛恕之下仍然维持着得体的笑容：“琴酒先生，照此状况，是否能把交易提前呢？”
琴酒迹是看都没看把门围了个水泄不通的条子，戴着黑手套的手慢不经心地扣着沙发扶手：“提前当然可以。只不过交易是你们开口的，脚下的地方也是你们猛鬼众的，突然冒出来这么一群烦人的苍蝇，是不是要给我个说法？”
如果乌丸雅己在当场，一定会判断今天杜松子的心情报好，一句话里居然还能出现“只不过””是不是”这种字眼。
另一边大吼着“放下武器，举起手，不然就开枪”的特工们仍未得到两方人马哪怕一个眼神。
在听到琴酒颇有些敲诈勒凉意味的言论之后，樱井小暮的柳叶眉狠狠皱了皱，身后更是有人直接拔枪指向琴酒，喝道："你少在这……”
“闭嘴，三木。”樱井小暮日本古典女性特有的柔和婉转的尖细声音骤然打断了那人的暴喝，仿佛声震钟玉，一时间无人说话，连眼见形势不对的克格勃长官也暂退出去向上级请示了。
樱井小暮用刀子般锐利的眼神盯着琴酒，在这个女人气场全开的时候，她似乎穿的不是西装裙，而是华美的十二重单衣，和服的腰带上插着妖精的刀。
她当然清楚为什么猛鬼众的人会对琴酒如此轻视，混血种一向容忍不了普通人在他们面前露张拔扈，日本混血种的这种优越感更甚。
但她很清楚那个组织的庞大与深不可测，否则一群普通人怎么可能和蛇歧八家分庭抗礼，她清楚地记得那群黑衣人在不知情的况状下杀死过多少混血种。
本来混血种就只是强悍一点的人类而已。
对面那个银长发的男人居然还以一种蔑视的态度在低头发消息。
[YYY]: 我要到啦!
[Gin]：暂时不要动作。通迅频道w87。
[YYY]: OKK！
琴酒这才重新抬头回视樱井小暮，态度十分强硬。
同时他的蓝牙耳机中传来短暂的噪音，表示有外源信号接入。
而这时，门口的一群特工显然已经查清了这两批恐怖分子都是国际通缉名录上赫赫有名的人物。
他们开枪了。
子弹在半空中发出破开空气、令人牙激的嗡鸣，然后飞速俯冲，在樱井小暮的高跟鞋边留下一个焦黑的弹孔。
在她抬起手的一刹那，猛鬼众的六个人已经冲向了开枪的方向。
耳边传来密集不断的枪声，樱井小暮在心中传算着双方的战斗力。
克格勃那边有二十一个人，六个混血种当然可以对付，但猛鬼众中下层不过都是堆混混出生的野路子，要取胜必定得用言灵。
那是万万不可以让对面的这些乌鸦的人看见的，否则那将是日本里世界的灾难。
谁知道这个拥有世界顶级实验室的组织知道了“龙”的存在，会干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再者，对面表明了除非割肉，不然拒不合作。
作者有话要说： *老乌鸦的仇是什么呢……？
*组织研制那些药物大概不是偶然吧……老乌鸦又知道多少呢？
*为什么SVR舍得在境外直接动手？普拉米亚特殊在哪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