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itsok

21、番外：桂枝

　　桂枝七八岁的时候没了娘，不多久爹续娶了，后娘还没咋地，爹已经变成了后爹。等后娘一个女儿两个女儿三个女儿生了出来，桂枝在家里越发的连站的位置都没有了。

　　桂枝力气大，做活舍得出力气，地里的活做得好，就在周边村子里做短工养活自己。后来宋家做盐菜，桂枝在宋家做了长工，宋大嫂带着她把女孩子要学的一一学了起来，后来更是嫁给了宋老根。桂枝他爹收了宋家的聘礼，一个铜子嫁妆也没有给桂枝准备，从此桂枝有娘家跟没娘家一样。

　　桂枝过身，桂枝娘家也没有来人，还是宋大伯带着宋老根过去商定了将桂枝葬在她娘的旁边。

　　桂枝下葬的时候，春芽嗓子已经哭娅了，柱子两个眼睛肿得只剩条缝，只有春苗傻傻的，跟着哥哥姐姐，时不时还问宋老根：“爹，娘怎么还在睡啊。”
　　直到桂枝的棺木下葬，春苗才惊醒过来，推开埋土的人，跳上桂枝的棺木哭叫道：“你们别埋我娘，把我娘放出来，娘，娘，你起来，我们回家，你起来回家······”

　　桂枝在宋家做长工，从十五岁做到二十岁。
　　“桂枝，”宋大嫂拿出一套新衣：“来，换上。”等桂枝换好衣服出来，宋大嫂拉过桂枝转了一圈，“嗯，好看。桂枝啊，你也不小了，村头张家托我问问你，要不要跟他家二儿子相看？张家老二身量高，干活是一把好手。”
　　“嫂子，我不要。”桂枝拧身坐下。
　　“你说你，这两年拒了多少个了？你心里有人了？”
　　“没有，我就是不要。”
　　“傻女来的，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怎么能就是不要呢？你又不是承灶女。我说的这些你都看不上？”
　　桂枝沉默。
　　“你是咋想的？你倒是说啊。”
　　“我想找个身体不好的。”
　　“嗬，胡说！”宋大嫂拍了桂枝一下：“男人不好，指着女人家过日子多苦啊。”
　　“嫂子，我没有胡说。我就是想找身体不好的，我不想他活得比我长，跟我爹似的。”
　　“傻女，以后这话不许说了，知道吗？谁也不许说。”
　　“嗯。”

　　“桂枝还是没有相看呐？”
　　“那些来说亲的都是看着桂枝能干，指着桂枝回去扛日子呢。”
　　“这孩子，”宋家婶子叹了一口气：“光是能干有什么用，也没个能替她打算的爹娘。”
　　“她爹不替她打算还好，就怕拿了她的工钱还随便把她许出去。”
　　“你说，桂枝配根子怎么样？”
　　“娘，桂枝比根子大呢。”
　　“我知道，这不是根子身子不好，我怕他顶不起一头家。”宋家婶子觉得好：“你跟桂枝说说，我们家不磋磨儿媳妇，她在我们家这么多年了，知道我们是什么样的人家。”

　　“大嫂，我愿意嫁给根子。”
　　“桂枝······”宋大嫂邹眉，“你听到娘和我说话了。”
　　桂枝把这些年的工钱拿出来，“根子可以去城里学个不费力的手艺，我能养家。”

　　桂枝最终还是嫁给了宋老根，婚后不久桂枝怀上了春芽，宋阿爷决定送宋老根去学木匠，看着宋老根远去的身影，桂枝长舒一口气：“娘，我嫁了好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