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将士归玉门》杂七杂八的魏世祖

2、二、战争的准备

　　接下来耿家的日子过得很平静。
　　耿恭的主要任务就是每日苦读兵书和磨练武艺。在这方面，他跟他的大伯耿弇还是有几分相像的。对于兵书战策方面的理解他表现出很高的天赋，而且为人慷慨，聪明伶俐。
　　伯父和叔叔们在朝廷都有任职，而且刘秀对他们都十分的器重。几位成年的堂兄也进了衙门有了官职。整个耿家在朝廷的地位那是数一数二的，也都在为大东汉王朝的强大与繁盛贡献着自己的力量。
　　这年的盛夏，天热的反常，让人只想待在凉快的地方，耿恭却依然照旧早起来在书房读书。他每天的生活十分固定，早上读书，午饭后小休一下，然后下午练武。
　　这天正是宫中有事，没有早朝。耿弇便带着几位弟弟还有自己的儿子和一众侄子们来耿恭家中探望。母亲在主厅招待，小兄弟们都跑来书房找耿恭玩耍。耿恭当然也很开心，便来在院中，与几位年纪相仿的堂兄弟耍起棍棒来。稍大一些的堂兄们，自然不屑与他们玩耍，便在书房中翻看书本。
　　耿弇在主厅寒暄过后，便来在院中散步，看到自己的这一群后辈们，要文有文，要武有武，心中也禁不住的感到莫大的欣慰。
　　忽然他灵机一动，便想要考考这些孩子们。他把孩子叫到书房，出了几道兵法题，让他们去做。半个时辰功夫，大家纷纷交卷。耿弇看的频频点头，喜悦非常。心想这帮臭小子还真是都有点东西。文算是过了，得再看看他们的武。
　　耿弇又将他们叫至院中，命年纪相仿的兄弟两两对打，点到为止。仆人们搬来太师椅，奉上香茶，耿弇舒舒服服的落座观战。
　　一番对战下来，耿弇又命他们比试射箭。结束之后，他站起身，捋着须髯说道：“好好好！我耿家后继有人啊！你们这几位年长的我就不多说了，作为大哥，你们自然应该有个表率。恭儿这几年着实长进不少啊，我看你对兵法的理解颇具新意，有将帅之才。武艺也练得不错，大有超越你这几位堂兄的势头啊。你们也要加紧练习了，若是被兄弟超越，那脸上还能挂得住吗？”
　　小兄弟们齐声说是。
　　要说在这群小兄弟里面，跟耿恭关系最好的就是三伯家的堂兄耿秉了。他俩不仅年龄相近，他们的父辈也是年龄最近的兄弟。
　　当年刘秀发兵渔阳攻打彭宠，耿弇也被点名出征。但因为耿况曾经跟彭宠有些交情，他不禁要担心刘秀会怀疑自己联合彭宠另立门户，于是他便上书请求自己回还洛阳不参加此战。刘秀自然不能表现的太过猜忌，下召让他不必顾忌，安心出战便是。
　　可耿弇毕竟手握重兵，刘秀心底应该还是有所顾忌的。耿况知道此事之后，赶忙派自己的三儿子耿国进京侍奉刘秀，实际上就是做人质，以便让刘秀放心。
　　但是耿国却不只是甘心做人质的，他尽展自己的才能，深得皇帝赏识，一路被提拔至驸马都尉，最后还做到了大司农的高官。
　　耿国进京了，老婆孩子却还留在老家，耿恭的父母便时常去他家照看一下，自然也会带着耿恭，这两个小兄弟在一起玩耍的时间自然就成了最多的。一年之后，鉴于耿家立下的功绩，皇帝特请耿况带领全家搬到京城居住，至此一家人才得以大团聚。
　　如今耿恭家落得如此境况，三伯耿国对他更是关爱有加，三伯母也是常常来家中跟他母亲聊聊天、说说话，自然也都是带着耿秉一起来。两个小兄弟就一起读书，一起练武，有时还会比试一番。只是耿秉比耿恭还要高大魁梧许多，耿恭从来都是输多胜少，不过这倒不影响兄弟之间的感情。
　　一晃几年过去，耿秉已经成年，长得是人高马大、膀大腰圆，一看就是从军的料。父亲给他在朝廷找了个工作。
　　虽然是靠关系，但是耿秉却不是无能之辈，他对于当今时局看的也是十分清楚，时常上书皇帝谈论军事，而且分析的都十分有道理，深得皇帝的赏识。
　　又过几年，耿恭也成年了，自然也是有了自己的工作。当然他也是勤勤恳恳、兢兢业业。也是收获了不少的赞誉。
　　时间来到了公元五十七年。这一年，皇帝刘秀驾崩，他的儿子刘庄继承了帝位，史称汉明帝。一年之后，耿弇，耿国也相继去世，耿家的大旗由此就落到了耿恭这辈人的肩上。
　　光武帝刘秀对耿家十分的器重，明帝刘庄对耿家更是敬爱有加。
　　看看这耿家做出的业绩，以及朝廷对他们的封赏，就知道这个家族在那个年代的实力有多么的强大了。
　　耿况，作为上谷太守的他，以自己麾下的全部兵力支援刘秀平定了王朗，帮助其开启了四处征战的统一大业，被封隃糜侯。
　　耿弇，作为协助刘秀带兵东征西战立下汗马功劳的开国元勋，被封好畤侯。刘庄继承帝位的第三年，命人画了二十八位帮助先帝打江山的最强将领，并将画像挂在洛阳南宫云台阁内，被称为云台二十八将，耿弇排名第四。
　　耿舒虽没有大哥那样的赫赫战功，但也是领兵打仗的强将，也曾立下不少的战功，被封为牟平侯。
　　耿况去世之后，因为老大和老二都已经被封了侯爵，所以按顺序应该是老三耿国承袭爵位，但是他却把爵位让给了父亲最疼爱的小儿子耿霸。
　　耿国在外任职多年，先后担任过顿丘、阳翟、上蔡的县令。他为官清廉，为民做主，不论在哪里，都深得地方百姓的爱戴，回朝后做了五官中郎将。
　　后来南匈奴的薁鞬日逐王自封为呼韩邪单于（当然这不是娶了王昭君的那个），然后发来国书想要同东汉王朝通好称臣。
　　大臣们都害怕有诈，建议刘秀不要答应，唯独耿国认为可以应允，刘秀采纳了他的建议。果然这位单于很讲信用，从此乌桓、鲜卑修筑工事，将北匈奴地挡在了远方，边境的战事少了许多，给东汉王朝争取了很稳定的发展空间和时间。
　　如今刘秀驾崩，耿秉、耿国也跟着西去，对于如此立下大功、忠心耿耿又颇具才能的臣子，刘庄自然对他们的儿子也十分器重。耿忠继承耿弇的爵位那是顺其自然，但是耿秉却没有爵位可以继承，因为他父亲把爵位让给了自己的小叔耿霸，所以刘庄就提升了他的官职，拜任为谒者仆射。
　　刘庄继承帝位之后，延续了刘秀的治国方针。还是以发展国力为主，以儒学理念作为基本国策。对于官场的治理也是非常严格，严惩违法乱纪的官员，哪怕是自家亲戚也一视同仁。他的两个弟弟刘英和刘荆都因罪获罚，最后自杀谢罪。他的妹妹曾请求给自己的儿子谋个官职，被刘庄严词拒绝。不过怎么也是亲戚，作为安慰，也赏赐了许多钱物给他。皇帝的亲戚都不能走后门，这让满朝上下无不为之肃然，一众官员全都清明廉洁、专心为政。
　　他还多次发布诏喻，减免赋税徭役，让各地官吏善待民众。并且拿出公田赏赐或者贱卖于贫民，让他们自食其力、有所依靠。他还下令治理黄河，命著名水利专家王景和王吴发动十万人之众，在黄河沿岸修筑了绵延千里的大堤，彻底解决了黄河泛滥的问题，令黄河沿岸维持了900多年的稳定。
　　刘庄提倡节俭，并且以身作则，宫廷之内严禁奢侈浪费。上行下效，无论官民皆是如此，国民安居乐业，国内一片繁荣。人口从刘秀末年的两千一百多万，激增到了三千四百多万，只用了不到二十年的时间。
　　但是这一切说到底也大多只是延续他爹刘秀所实行的国策。作为新一任的帝王，刘庄自然希望能够做出只属于自己的一番丰功伟绩，不说超越自己的老爹吧，起码也可以名垂青史，在史书上留下精彩的一笔，为后世所赞颂。
　　耿秉不知是看出了刘庄的心思，还是单纯的作为一名武将的后裔，恨在这太平盛世之中没有自己的用武之地。
　　总之他时常上书刘庄，讨论西域局势，阐述讨伐北伐匈奴的必要性：“如今国内虽然稳定，但是国力却也一直在空虚消耗。这主要就是因为边疆不安，尤其是西域地区，作为匈奴入侵我华夏的门户，几乎已全被匈奴所控制，抢掠我边境地区畅行无阻。虽然没有大范围的战争，但却频繁发生小规模的骚扰战，搞得边境不安，民不聊生。若要边境平定，必须要对付这些蛮夷，而要想彻底收服蛮夷，就只能诉诸于武力。
　　遥想当年武帝之时，初通西域，面对匈奴的进犯，提拔卫青、霍去病等大将领兵北伐匈奴，一路将其打至大漠以北，再不敢轻易来犯。后来宣帝时期再次大破匈奴，令其俯首称臣。到了元帝之时，名将陈汤和甘延寿带兵远征异域，杀灭郅支单于之后，更是上书道出了‘犯强汉者，虽远必诛！’的豪言壮语。只可惜王莽篡夺汉室，引得天下大乱，匈奴才得以喘息，如今大有卷土重来的架势。
　　先皇问鼎中原，以天下苍生之福为己任，安抚黎民，强健国力，未有闲暇顾及匈奴，以至于任其发展，已成祸患。而今经先皇以及圣上的精心治理，我大汉国力强盛，兵精粮足，正是展现我大汉威仪，平定四方蛮夷之最佳时机。况西域各国一向是我大汉的藩属，只因疏于治理，才导致被匈奴所控制利用。我们理所应当收回西域各国的管辖权，重设西域都护府，稳定我大汉边境，造福我大汉民众。
　　陛下如能成就此千秋大业，必定能够名垂青史，为后世所赞颂敬仰。末将不才，虽不及先前众位虎将之勇武，但愿为我大汉平定西域、征讨匈奴出一份力量，亦当有伏波将军马革裹尸之气节，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耿秉的这些看法深得刘庄的赞许，从此时常召他到宫中议事。
　　公元七十二年，耿秉再次上书请求攻打北匈奴。
　　在做了十几年安安稳稳的皇帝之后，刘庄也终于下定了决心要彻底稳定边疆，也是做一番超越前人的事业。
　　于是他召集耿秉、窦固和太仆祭肜、虎贲中郎将马廖、下博侯刘张、好畤侯耿忠等人入宫会晤，共同商议攻打北匈奴的事宜。
　　他找的这些人，都是当年随刘秀征讨天下的开国元勋的后裔，都是尚武的家族，这样的会议结果那自然可想而知了。
　　耿秉说：“早期匈奴的势力还是比较强大的，还有许多的游猎部落给予其援助，更有许多的蛮族直接依附于他，所以将他制服那是非常困难的事情。在武帝时，首先用兵夺取了武威、酒泉、张掖、敦煌这河西四郡，之后又攻占了居延、朔方两地，这就使得匈奴失去了许多富饶的土地，也就没有了可以供其养兵的地方，而且也斩断了他同羌人、胡人的联系，将他的势力范围隔离在了西域。之后不久，西域也依附了汉朝，匈奴被彻底赶回了大漠。最后，呼韩邪单于只好到边塞请求归属，这不仅是大势所趋，也是匈奴实在是没有了同大汉对抗的实力。
　　如今的南匈奴单于，情形与当年的呼韩邪单于相似，所以他也已经归属。而现在不同之处就在于当前西域并不在我大汉的管辖之内，只是好在北匈奴也还算比较老实，没有大规模的挑衅作乱。但他们也是无时无刻不在盯着我中原边防，伺机进军劫掠。要想让他们彻底臣服，只有深入敌国将他们打得再无翻身之力。
　　我认为应当首先进攻白山，夺取伊吾，打败车师，再派使者联合乌孙各国，这样就相当于切断了匈奴的右臂。在伊吾还有一支匈奴南呼衍的军队，我军若能将他们一举歼灭，便又折断了匈奴的左角，此后就可以对匈奴本土发动进攻了。”
　　刘庄听后连连点头，接着又问询了一下其他将领的意见。
　　这时太仆祭肜说道：“我们若是进攻白山，匈奴必定集合部队救援，我认为还应当在东部分散匈奴兵力。”
　　刘庄又是连连点头：“各位爱卿不愧是将门之后啊，如此计策甚好，你们从今天开始就着手准备吧。只是还要再计划一下具体的细节，待到一切就绪，朕便命你们带兵攻打匈奴。”
　　各人领命、各自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