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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狼妖的祭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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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狼妖的祭品
“喂,你别乱走啊,那边不是……”
有人叫我?
回头看一眼一身黑客帝国装扮的帅锅淹没在一群女fans中,还不忘从人群中探出头来看一下我,看见他很用力的说话的样子,我用指头指指鼻尖做了个“叫我?”的口形。
咦?点头?难不成我终于有机会打破二十三年单身记录?
呃……慢着……我看了看围在他身边的娘子军,很无奈地摇摇头。虽然本小姐很清楚自己人见人爱,车见车载,棺材看见……呃……呸呸!就是说,我还年轻貌美,有一大把青春挥霍,不想吊死在同一棵树上,当然,更加不想死在声势浩大的娘子军团的批斗中。
何况我还赶着回家呢……嗯,对,回家……
拜拜……
“下一个,颜静芮,二十三岁,单身,死因是交通事故。唉,还这么年轻,酒后驾驶影响一生啊……”
“喂,黑无常,那位颜小姐是不是在围着你的众美女中啊,快点帮忙找出来一下。”一身白衣,外貌看上去已经年过半百的老头儿看着被围在人群当中的黑衣年轻人,揶揄道。
哦,忘了说,这位老人有个家喻户晓的名字,叫做——白无常,他的搭挡,也就是那位年轻人,不用说就是黑无常了。
“怎么了?黑仔,这么久?”
老头儿见年轻人这么久没有回答,正盘算着如何向阎王老大报告说黑无常“沉迷女色”无心工作,这次怎么说也要找个年龄层差不多的搭挡,现在的年轻人,代沟这么厉害,竟然没有人懂得欣赏他的魅力!
“不用找了。”
“什么啊……小子你……”老头还没在他的幻想中醒过来。
“慢着,你说什么?”啊,醒了。
“我说不用找了!”黑无常一吼,围在他身边的女鬼都静了下来,气都不敢喘一声。(鬼当然是不会喘气的……)
“什么?!小子你别乱说,我老人家有心肌梗塞(其实是他的死因),经不得吓啊!”
“谁有空说笑!她……”黑无常的手指向了远处一个仿佛黑色旋涡的地方,深深,深深的黑色,仿佛延伸到很远,很远,“她走到那儿去了……”
“吓——!你怎么不拦着她!那……那儿可是时空隧道!你知道如果……”
“停!”黑无常扫了一眼围在身边的女鬼,“今年扣的奖金算我的,行了吧?”他及时停止了白无常老头的唠叨。
“嗯,这个当然……”老头达到目的,笑得灿烂,还不忘吩咐道:“还有,你现在就去阎罗殿,告诉老大又有一个人溜到那边去了,速去速回啊……”
他看着黑无常远去的身影,心里加了句:“其实慢一点也没所谓……”
然后迅速换上了谄媚的笑脸:“来来来,美女们来这边,一个一个来登记,慢慢来啊,别急……”
地狱平常的一天,今天出了点小状况,有一只新死的鬼,因为迷路,通过时空隧道走到了另一个空间去了。
另一个空间,一个概念上和原来的空间一模一样的地方,可是这一缕灵魂飘到了哪里?哪个时空?哪个地方?这个……难说难说……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停停停!虽然不知道你是从哪里蹦出来的说书的!(我是作者!)
可是搞清楚!我才是女主!这是我的故事,所以别打岔,听我说!(好好好,随你说去……省得我麻烦……)
咳咳,我是颜静芮,一个已死的人,阴差阳错来到另一个时空,开始了新的生命,或者说,开始了幽瞳的生命……
走过很长很黑的隧道,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迷路了,早知道不管那些fans眼中射出的X射线,怎么也赖那个帅锅送自己回家好了,现在好了?这里乌漆抹黑的,别说找回家的路,连个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这里真的是二十一世纪中国夜晚的公路上吗?该不会刚才跟殷虹那帮东西喝得太烂了被卖了也不知道吧?5555555~妈妈~我不要,我要回家~~
“闭嘴!果然是妖孽!竟敢在我们的真神面前哭啼?”
正在我哭得高兴(?)的时候,一把粗哑干涩的女声用尖利奇怪的音调说着一些我从来没有听过的语言,而奇怪的是,我竟然能听明白!
这个老妖婆(凭声认人),说我是妖孽?!
听声音她比较像妖孽才差不多好不好,真是士可忍,孰不可忍。
我睁开眼——没错,我是睁开眼,原来我一直闭着眼睛却自己不知道?!——正想反驳那妖婆说的话,“哇——”一开口,却只会哭啼!
婴儿?别告诉我我竟然成了婴儿?
怎怎怎么回事——?
我瞪着眼看四周,映入眼的是明明灭灭的火把,老天!火把!火把耶!这是什么时代的照明工具啊?而我还没在火把惊魂中醒过来,把我拉进恐惧的深渊的是,周围竟然有奇怪的图腾,一群衣着类似土著的家伙对着前面那个最大的图腾又是三跪又是九叩的喃喃着一些陌生的语言。
很不幸的,我仍然听得懂,那些家伙在说,“伟大的真神啊——圣洁的真神啊——请你为这罪孽深重的妖孽投来最慈悲的眼光,见证她用血洗净负罪的灵魂,为她的来世祈祷,愿她能脱离罪恶的轮回——”
用血……来世……轮回……?
“为我们族人的灾难送上狼妖祭品!”
老妖婆尖利的声音响起,我只觉得被渐渐举了起来,背后被瘦骨嶙峋的手指抓得生痛。痛……我最后的一丝希望破灭了,我还以为,一切都是梦……
这个祭品,不用多说,一定是我了?
“用妖孽的血清洗她的罪孽!”
老妖婆一直说着,把我举上了祭坛,那个古怪图腾在我的面前n倍地放大的效果不是说不可怕的,可是,有更可怕的事实……用血洗净我的罪孽,也就是说……我有可能被就地正法!
一阵寒气传上我的脊背——死亡的预感!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显然我不是甘心等死的人,我大声地申述着,喊出来的却只是哭啼,而无论我哭啼得多凄凉,那些跪在他们所谓的真神前的人依然动也没有动,只有那个抱着我的老妖婆加大了她的手指的力量来制肘我挣扎着的手脚,然后将她布满皱纹的脸凑近我,不管恐怖加恶心在我的眼前n倍地放大,恶狠狠的眼睛盯着我,压低粗糙的声音对我说:“再哭我就掐死你!”
我停止了哭,因为我感到右手无名指上的剧痛,他们在我的手上划开的一个口子,把我的血挤在了一个奇怪的容器上……所谓的用血洗净罪孽,原来不是要我的命……
当场,几个俯身在地的人抬起头看着我,眼光中,有诧异,也有……恐惧……
面对所有婴儿都哭喊的剧痛居然没有哭,果然是妖怪——他们大概是这么想的吧。
“请我们的勇士把妖孽送上‘月狼峰’,将妖孽永远逐出我们族人的领土!”
“送上‘月狼峰’,永远逐出领土!”
刚才还像木偶般伏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们,现在全部站了起来,挥动着他们手中的火把,附和着老妖婆的话,汹涌的声浪向我扑来——仿佛这一刻,他们已经等太久了。
不过我依然没有哭,不,应该说,我没有再为自己分辩,无论我再怎么说,都不过是哭喊,无论我在怎么挣扎,始终逃不过制肘……这种无力感,我已经累了,再这么下去,累死了,比莫名其妙当了祭品而死好不上多少吧?
看我灰心丧气的表情,老妖婆扯起爬满在她脸上的皱纹,诡异地笑了笑,然后把我交给了一个男人,我从瘦骨嶙峋的手上来到男人厚实的掌中,可是这并没有使我高兴,这个男人给我的感觉跟老妖婆一样讨厌!
而事实上,我并没有猜错!
人群把他们送到山脚,老妖婆借口说月狼峰危险,让人们离他们俩远远的,然后用她压低了的粗哑声音凑到男人耳边说:“圣女的孩子,虽然我的力量不足以把她杀死,可是,只要送到月狼峰上,无论她是谁,都只有一条路——死在狼口下!我能做的也到这里了……只是我告诉你,赫珥,别忘了我们的约定,你逃不开的,像你们这种凡夫俗子,终这一生也不是我的对手!”说完用低哑的声音嘎嘎地笑起来。
“……这个知我当然知道!”男人应着,暗暗中咬了咬牙。
呵,呵呵,果然,果然,一个初生的婴儿,怎么会无端被说成是满手罪孽的妖怪?妖怪是谁!是这两个窃窃私语的人!而那群笨蛋,那群站在不远处的笨蛋,还把他们当英雄!
“咯咯咯咯咯——”我不禁用婴儿幼嫩的声线笑了出来,煞是诡异。
男人和老妖婆的脸色都不约而同地变成了煞白,可是他们看着的不是我!
——不远处的人群中,火把晃得好厉害,好厉害,人群骚乱起来,只因为要阻拦着一个弱女子,一个用了她全身力量想突出人群的弱女子,一个满脸挂着泪珠,嘴里喃喃地喊着“孩子啊,我的孩子啊。”的弱女子。
“把……把这个受污染的女人,这个被没资格当圣女的女人拦下去!”老妖婆粗哑的声音仿佛用了最大的力气在咆哮,却掩盖不住颤抖。
“冥舞……你这个叛徒,叛徒!把孩子还给我!”女人没有被拦下去,反而挣脱了好几个人,进一步扑了上来。
“你……”老妖婆指着她的手不住地颤抖,“真神保佑。”她作状的跪下向天一拜,又狠狠地望向在人群中挣扎的女人,“大家,我们曾经景仰的圣女已经不在了,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已经疯了,大家,为了我们神圣的仪式,打晕她,把她带下去!”
“你……你们敢?!”女人扫了一眼周围的人,凌厉……或者说尊贵的眼神令周围的人愣了愣,谁都没有动。
“打晕她!”老妖婆见状,急急地说。
“你……呃……”终于她身后一个人咬了咬牙侧手劈在女人的脖子上,白衣的女人,像一朵雕谢的百合花,软软地瘫在人群中:“孩子……”
她说最后一个音节时,我“哇——”地哭了,如果说之前我是为了争辩迫不得已地哭啼,那么现在,我是哭了,真正的哭了,在她悲伤的眼光中,我是她的孩子,她是无助的母亲,而我,看见母亲昏倒在地,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哭了……
良久,大家才从刚才的骚动中惊醒了过来
“事……事不宜迟。”
老妖婆一挥手,又用眼神警告我不要哭。我停了哭声,狠狠地白了她一眼。她一愣,当我离了她很远,很远时,仿佛看见她嘴唇颤抖地说了声——妖孽。
我在那个讨厌的男人怀里在山林中走了好远好远,我没有看他的脸,只看着透过树影的月光,男人的脚步踩过枯死的树枝发出卡卡的声音,伴着仿佛来自山林深处的喘息,在这一片夜色中,演奏着最大的恐怖,让人窒息的恐怖。
我开始明白了这里让那些山下的族人们恐惧的原因,不单是狼,还有这浑然天成的恐怖感,仿佛告诫着欲闯进的人们,要进去,就要有搭上生命的准备。
当然,毋庸置疑的,那个男人,也在害怕,我能感觉到他怀中传来的颤抖。
所以,当不知走了多远之后,他压着心中的害怕,笑得一脸阴森地边放下我边说:“今天是满月,月落下半山腰之前,狼群是不会回到洞穴的,所以你‘很幸运地’可以被放置在离狼穴近一点的地方,在这种地方啊,活着也是折磨,就当作早死早超生吧。”
我如同对老妖婆一样,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当时他的脸“很精彩”的瞬间失去了血色,他害怕了,因为我,也因为那越来越近的狼嚎声。
男人几乎是扔的匆匆放下了我,转身就跑了。
我叹了口气,享受着这一点也算不上舒服的碎石床,悠闲地赏月。满月的天空很漂亮,虽然环境条件不太好,可是我不应该把这样的良辰美景浪费在恐惧上不是么?
反正我的日子也不多了——因为我在这土壤上,闻到了野兽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