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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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移民舰停在起飞跑道上，柔和的棱角被傍晚时分的日光镀上了一圈金边。
拖家带口的男人、抱着小孩的女人、襁褓里的婴儿、耄耋之年的老人……裴鹭生被裹挟在登舰的人潮之中，耳旁满是嘈杂的人声。
他从警察局一路辗转来到了这个星球另一端的星舰起落处，接下来就该乘坐移民舰回到他传说中的老家了——因为他并不知道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所以这还增加了几分神秘色彩。
移民舰上配备了微型的空间折叠器，可以通过在路线中的无人区进行空间折叠，从而缩短路程与时间。
而且这好歹也算是一艘一线星球的中小型舰，以移民舰的角度来看，可以说是设备应有尽有，环境也相当不错。
——当然，如果一路平安无事，那便是一段惬意的时光；但要是遭遇了袭击，舰上的人就都得玩完。
裴鹭生登上移民舰后，在一扇舷窗前停了下来。他看到那些以“护送”的名义跟了自己一路的人在一番交头接耳后，转身离开了。
他并没有那种如释重负又或是解放了的感觉，而是感到一阵轻微的倦意翻涌。
困了？
这真的是在做梦吗？
也许是因为大脑已经有些混沌，裴鹭生浑浑噩噩地飘回为他安排的房间，仰面倒在床上，用枕头蒙住了脸。
喧嚣的世界该歇息一下，安静下来了。
移民舰行驶到了一片没有大型星球与太空城的空旷地带。目力所及之处，尽是些零散分布的小型天体，其中的一些恒星，发着各异的幽微光芒。
无形的能量水波似的缓缓涌动。空间折叠器嗡嗡作响。
空间被巨大的引力牵扯着，驾驶员默数了三个数，手指点了一下某个按键，舰身的朝向一个微调后，原本降下去的速度忽地回升、加快，流星般冲了出去。
废弃的太空城中，一片死气沉沉。
人工引力制造器已接近报废的边缘，细微的引力时有时无。城中废旧的汽车悬浮于半空，大楼上的霓虹灯管半死不活地闪烁着。
人造太阳扭曲的残骸横躺在一条小巷的出口，小巷里没有光的角落，反重力鞋特制鞋底的踏地声响起又停歇。
索惎在一扇金属门前站定，透明的面罩下隐约是一张狰狞的狮面。
他本是一个创造失败的兽人，没有姓名，只有一串编号。是这里的“同胞”们在意外捡到被人类抛弃的他后，他才有了姓名、有了家人，感受到了温暖与爱。
他恨人类，不论是谁。
斑驳的金属门“吱呀吱呀”地打开，门后是一条走廊。走廊里的照明十分昏暗，一些犄角旮旯处甚至挂着几张参差的蛛网。
索惎穿过走廊，径直走入尽头的电梯。电梯门迟钝地闭合，然后沉入地下。
许多长相狰狞、面露凶光的强壮兽人围坐在一张方桌前，粗重的嗓音发着奇怪的音节。桌上，一张星图平铺着，这不知他们从何处弄来的现代高科技产物闪烁着诡奇的光芒。
桌子的不远处，无法完全合拢的电梯门一颤一颤地打开，索甚大步走了出来。
“‘肥羊’来了。”他说。
移民舰庞大的身躯闯入视野，暗处无数猎人的目光便被牢牢吸引。他们的呼吸和心跳仿佛都慢慢地与移民舰上一闪一闪的灯光归为了同一个节拍。
对这些猎人来说，那就是再诱人不过的、鲜嫩肥美的小绵羊。
一群良莠不齐的战舰从废弃太空城的各处飞出，它们虽不配被称为真正意义上的舰队，却还是用外壳上或明或暗的灯光为小小的太空城带来了短暂恢复往日荣光的错觉。
移民舰上的人们看到了冲出来围追堵截他们的群舰，登时慌了。哭闹和叫喊，甚至掺杂着破口大骂的声音刺人耳膜。
一艘中型战舰堵在了移民舰的正前方，移民舰猛地一转，像是要掉转方向，但它臃肿的身躯却使它像一条蠢笨的肥鱼，十分不灵活地甩尾，好险没直接撞到拦路的战舰身上。
几艘战舰开始对着移民舰扫射，它们的子弹好似不要钱一样，毫不吝啬。
移民舰的空间折叠器方才使用过，无法立即预热，它只好发射几枚仅有的小炮弹。
发射仓促，根本来不及瞄准，结果这几枚炮弹只是擦着敌舰飞了过去，近乎未伤它们分毫，移民舰的能源部分还被击中，爆炸了。
整艘移民舰一震，里面的人四仰八叉。
移民舰此时已是穷途末路，再做何挣扎都尽是无用。
迫不得已，驾驶员抖着手，发出投降的信息。
兽人们的战舰群沉默了片刻，一艘小舰出队向前，粗暴地与移民对接。一小队兽人穿过对接端口，肮脏的鞋底踏上了移民舰的地板。
“把所有人叫出来给我排成一队，再腾出一间货舱。快点！”领头的兽人面对着瑟瑟发抖的驾驶员和替补驾驶员，命令道。
两名驾驶员不敢抗命，一边把头点得像捣蒜，一边转身要走。
“停下！”领头的兽人忽然一声暴喝，两名驾驶员顿时停住。
那兽人一拍另外两个兽人的肩膀，对他们低语了什么，两个兽人随后便走到了两名驾驶员身旁，命令道：“走。”
与此同时，围在移民舰四周的大小战舰纷纷离去。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