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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神仙姐姐 ...

  •   刘玉昙初见许燕婉,是在她八岁那年。

      天和三十年,夏。

      那时候的许燕婉,也不过才是一个将将十一岁的青涩少女。

      刘玉昙那时是被她的父亲襄北公送来北疆王府给许燕婉伴读的。

      襄北公念她与小郡主年龄相仿,且都是自幼习武的将门虎女,虽然年纪尚小,但十八般兵刃武器在她手上却也都能像模像样地挽出个花来,便起心将她送来北疆王爷的府上好与他家小郡主日夜作伴,心道是将来或可承她牵线,给她当个弟媳妇这般。

      正好如今北疆安定,暂时不需要打仗了,两家这般多多走动走动,将来也好亲上加亲。

      *

      刘玉昙是襄北公家里最小的一个孩儿。

      且还是他膝下唯一的一个女儿。

      是以刘玉昙从小就被父兄娇纵,一贯横着走路,养成了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刁蛮脾性。

      在襄北公府上时,所有人都哄着纵着这位小县主,从未让她吃哪怕是一点儿亏,受哪怕是一点儿气。

      襄北公也怕她胡乱扎煞,把在家里的脾气带出来,来时便曾千叮咛万嘱咐过刘玉昙,让她切莫自大傲慢,不可在旁人家的地盘上胡乱造次,切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刘玉昙自然是奶着声音与她爹撒娇,满口应承了下来。

      结果与许燕婉初见之时,这个承诺便被她给抛到了九霄云外——

      好不巧坏不巧的,刘玉昙和许燕婉初见的地点,便是在王府内的演武场中。

      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一个演武场上,自是也容不得两个人在此地出风头……

      刘玉昙初见许燕婉时,那人正全副武装地披挂着整套护具,手持一柄木剑与一名年龄相仿的家将子弟持剑对抗。

      那小公子虽比许燕婉高出半个头去,然而武艺却不敌她,只堪堪交手了几个回合,便落于下风。

      他屡败屡战,复又屡战屡败地被搠翻在地十余次后,终于像只翻了肚儿的大哈蟆似的,躺在地上抱着肚子乱蛄蛹瞎踢蹬,不住地“哎呀哼哼哼”。

      便算是他心有万般不忿,却也还是被许燕婉给怼得死去活来,无力再战。

      刘玉昙看在眼里,不禁暗暗地握紧了双拳,跃跃欲试的心思全都写在了脸上。

      那边厢,坐在看台上观摩战局的襄北公不住拊掌叫好,不吝赞誉地直夸小郡主不愧是将门虎女,真真是英姿飒爽,勇毅刚强,威武之气丝毫不见逊色于男儿家,实在是女中丈夫、女中豪杰之云云。

      北疆王十分悦纳,心中大赞女儿此番是结结实实地给自己长了脸,但面上还是只谦虚地与襄北公笑了一笑:“哪里哪里,小女怎么敢当——”

      *

      “可不是不敢当么!”

      一个稚嫩的声音从旁乍起。

      襄北公先是一愣,继之虎目圆睁,强压怒火地扭过头去,低声斥道:“丫头!胡说甚呢?!”

      口出狂言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小么丁点儿的刘玉昙。

      “贤弟快且息怒——童言无忌,不碍事的。”北疆王虚按了按手掌,示意襄北公稍安勿躁。

      襄北公对北疆王赔了个笑脸,转面又对刘玉昙横起了剑眉虎目:“小玉儿,为父来前是如何与你交待的?!为父一再嘱咐你切莫造次,切莫造次!你可倒好,竟然置喙起你许姐姐来了!你许姐姐比你多练了三年武艺,岂是你能够攀较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可那边厢的刘玉昙却是不以为意,轻蔑地扬起了小脑袋:“哼,不过是比我多吃了几年粮食而已,稀罕么?瞧她这副身量,揎饭的本事想是有的,但武功么、倒也不见得比我强到哪去。”

      真是好家伙的……

      这刘玉昙还真是童言无忌,胆大包天,竟敢当着她爹和她大爷的面,拐着弯儿地奚落许燕婉是饭桶。

      这可如何了得?!

      可了不得!

      襄北公当即吓得后脊梁杆子炸起了一滋溜的白毛汗,连忙去对北疆王打躬作揖,赔上笑脸:“哎呀!万望兄长莫怪——小女……这死丫头属实混账!都怪我这个当爹的没教好,我稍时定然好生罚她!”

      北疆王摇了摇头,将手掌温然抚着刘玉昙的发顶,与她和蔼笑言:“小玉儿呀,说大话可是要闪着舌头的——”

      “瓦才没嗦大话呢!”

      刘玉昙竟还真是被闪着舌头了。

      但她依旧仰面朝天,梗了脖子在那里嘴硬,“不信咱们就比试比试!输了的学小狗汪汪——”

      “你还胡闹?!”襄北公虎目圆睁,斥责出声。

      北疆王拍了拍襄北公的肩膀,出言为刘玉昙开脱:“欸——贤弟息怒。小玉儿秉性勇毅,更胜儿郎,倒也是个好事。

      咱们武家向来不讲究那些礼教拘束,你还是莫要灭杀她的威风了。她想比试,便让她去比试一番罢了,更何况我家婉儿也是晓得手下留情的。”

      “哪个要她手下留情了!!要打她就得拿出揎饭的本事跟我正儿八经地打一架!!”刘玉昙攥紧了小拳头,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北疆王忍俊不禁,伸出食指刮了一下刘玉昙的鼻尖:“那好呀。不过小玉儿,咱们丑话可说在前面了,输了可不许哭鼻子,还得学小狗汪汪。”

      “哼,不定谁学小狗汪汪呢——”刘玉昙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北疆王点了点头,便招呼过来家将,让他去把许燕婉小时候用过的那副甲胄取来。

      家将领命离去。

      不多时,便带回来了一副甲胄及一柄木剑,恭敬递上。

      刘玉昙接过披挂,有模有样地罩袍束带,系甲拦裙起来,看得北疆王是连连颔首,不住赞叹。

      *

      “那我下场去喽——”

      披挂整齐,刘玉昙便卷着风儿,赛那大鹏展翅一般,张牙舞爪地扑棱了出去……

      来到演武场上,刘玉昙跑到许燕婉的跟前站定,一张小脸跑得通红,还兀自在那里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气都尚且没喘匀呢,她便仰面看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去的许燕婉,有鼻子有眼地跟她叫阵:“许那个什么东西,我是来跟你叫阵的!”

      刘玉昙下场之时,许燕婉正在场中摘下头盔,整肃衣冠。

      女儿家到底还是爱美的。

      她方才与那家将公子过招时,不慎打散了发冠,如今正拿着不知是从哪里掏出来的小镜儿和木梳,聚精会神地梳着头发。

      正挽着发髻,便听见身后一阵哐啷啷走石扬尘的声响。

      定睛一看,一个披挂整齐,瓷娃娃似的小丫头片子正横着稚嫩的眉眼故作凶煞,持剑立在那里,毫不客气地将木剑的剑锋冲着她。

      许燕婉看到这个素未谋面的小丫头,先是愣了一下,跟着抬眼看向她身后尘土飞扬的来处,这才心下了然,弯腰摸了摸刘玉昙的小脑袋:“玉昙妹妹,你这礼数不对。前来叫阵,须得先自报家门。”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刘玉昙神色惊恐地质问。

      “因为我能掐会算呀。”

      许燕婉见她小鼻子小眼睛的模样可爱,便起了逗弄她的心思,当即掐起手指,眯缝眉眼,做出一个算卦的姿态,“我不仅能够算出你的名字,我还能够算出你的生辰八字,且待我算上一算啊——

      天和二十二年,十月初六,未时。不错,是个乖孩子,没有大半夜的去折腾娘亲。”

      “嘶——!!”

      听罢此言,刘玉昙唰地一下煞白了面色,大大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合着自己竟是犯到了一个女妖精的手上!

      她不会吃小孩子吧……

      许燕婉见刘玉昙着了道,跟着又煞有介事地编起瞎话来:“我不仅能够算出素未谋面之人的生辰八字,我还能够呼风唤雨,撒豆成兵呢,你要不要看——”

      “呀!你这个妖孽!”

      刘玉昙被唬了个结实,吓得僵直了背脊,面上却还是强撑着龇牙咧嘴地故作凶恶。

      “不是妖孽,我是你神仙姐姐。”

      许燕婉言笑晏晏地把镜子和梳子收回腰间的荷包里面,柔软着声音对刘玉昙说,“我叫许燕婉,你可记清楚了。”

      说罢,挽了一个剑花,便算是答应了刘玉昙的叫阵。

      *

      刘玉昙为了抢占先机,当即双手持剑,一通胡乱砍杀,想要趁着许燕婉无暇应对之际,寻得她的破绽,好使自己一击制敌——

      她以往在家里与家将子弟们拆招之时,用得便是此等毫无章法的王八招式。

      那边厢看台上的襄北公见她兀自在那里张牙舞爪浑似个大马猴子,当即以掌遮眼,不忍再看,恨不得当场能够打个地洞赶紧溜回家去。

      恁是丢人现眼……

      *

      须知襄北公因着时常领兵出征,未有闲暇纳妾,便只有一个结发的夫人。

      夫人的肚子也是给他争气,第一个孩子就是儿郎。

      只是襄北公日夜惦记着与北疆王结为亲家,而北疆王那边厢,也是因着连年战事,只娶了一位正妻王妃,未有侧室,这位正妻王妃的肚子也是争气,接连已是给北疆王生了三儿一女了。

      襄北公扒着指头算了一算,继承勋爵的嫡长子,将来必得是配个皇家的公主,成为真真正正的皇亲国戚——

      皇家那厢,也是绝无可能放任远居边疆,坐拥千军的外姓王爷做大,不然万一他们哪天起了兵变,黄袍加身,便不得了啦。

      至于次子,将来便算是不配个公主,高低也得是配个宗亲王驾的郡主。

      小郡主更不用说了,人家长大了肯定得送进宫里去给皇帝或是太子为妃,左右都轮不到他们老刘家。

      而北疆王妃那边厢,只生了三儿一女便不再生了。

      因是襄北公便总惦记着让自己的夫人生个闺女,好养大了嫁过去跟北疆王爷的小儿子结亲。

      如今也就只有北疆王家里最小的那一个儿子能够惦记惦记了。

      却不料他惦记什么,偏偏不来什么,襄北公的夫人接连生了五个儿子,都没有给他生出一个闺女……

      襄北公的这位夫人也是武将家的出身,粗枝大叶的,多少有些火爆脾气在身上,在接连生了五个儿子以后,襄北公还要同她再生——

      夫人那厢的脾气一上来,也是个浑不吝惜的,敢情这老匹夫竟是将她当成个母猪了么,只一味的生生生?!

      呸!

      生他娘的屁!

      气得夫人提刀追杀,险些将襄北公给摁住阉了……

      最后襄北公跪在搓衣板上好求歹求地,夫人才应承了他,说再生一个便不生了,是闺女便好,是儿子也拉倒,倘若他再是要生,便去找小妾给他生一窝去吧,她姑奶奶不伺候了!

      襄北公只得抹着豆大的汗滴子连连应承。

      ……

      转过年来,夫人临盆,终于不负所望地给他生了个大胖闺女。

      襄北公大喜过望,一副抱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模样,直恨不得把来这世上最美妙的文字来给她取名。

      ——世间至纯至美为玉,花开绝艳为昙。

      然而昙花美极,却只有可遇而不可求的一现之期,也正对应了襄北公的夫人昙花一现般地生了个女儿,此后便不再生了。

      所谓玉昙,即是用美玉雕琢的昙花,可以永久地留住这昙花的一现的美妙。

      最后,襄北公这唯一的掌上明珠的名字,便被定为了玉昙。

      因着如此,刘玉昙在家的时候,便一向被父亲和五个哥哥宠着溺着,谁人若是惹得她刘玉昙不当意了,她只消跑到父亲和哥哥们的面前抹几把眼泪,欺负她的那个怨种便会倒霉十倍百倍,且还得是连着六次倒霉十倍百倍……

      长此以往,在襄北公的府上,任谁都不敢再斗胆去让刘玉昙不顺心了,她要干什么,家人们也都是哄着、让着的。

      包括刘玉昙结合王八拳发明出来的这套毫无章法,姑且称之为“王八剑法”的东西,之所以屡试不爽,每每都能够将人杀至手忙脚乱,无暇应对,因而大出破绽——

      说到底,还不是襄北公的家将子弟们哄出来的,故意卖破绽输给她,好让她顺心当意的……

      是以这套王八剑法在襄北公的府上屡试不爽,无人能敌。

      只是到了这里,便要不尽人意了——

      *

      许燕婉一见刘玉昙双手持剑的模样,整个人都几乎是懵的。

      她真的会使剑么?

      须知兵刃里面,持剑须得是单手,用上双手的,那是握刀。

      双手持剑,传出去可是要贻笑大方的。

      ……

      许燕婉扬起木剑,逐一格挡下了刘玉昙那乱七八糟的攻势。

      躲闪间,她不禁偷眼去往那看台上观瞧。

      只见她的那位刘世叔,襄北公阁下,已是臊得把整张脸都用袖子给挡了起来。

      许燕婉忍俊不禁,灵动一跃,抽空又格挡下了刘玉昙迎面劈过来的一剑。

      许燕婉一路格挡,一路退却。

      刘玉昙一路乱杀,一路追击。

      两边厢的家将们远远看着演武场上的两人比划,渐渐都觉得许燕婉像是故意遛小狗似的在遛着刘玉昙玩儿,想笑却又不敢笑,都在那里瞪着眼睛咬着牙硬憋。

      刘玉昙几次挥剑,几次落空,气得一张小脸儿通红,且这红里还渐渐升腾起一股黑煞之气。

      *

      这不应当!

      想她在家之时,不消十招,便可让那些家将子弟们败下阵来,跪地求饶。

      现下可倒好,如今许燕婉已是在她刘玉昙的手底下过了百来招了,刘玉昙挥剑挥得两条手臂都快要脱力,再看那边厢的许燕婉,依旧是游刃有余。

      ——她脸上那副好整以暇的模样,真是教人越看越气!

      这妖女果真与常人不一样!

      只怕是要去道观里头请一柄百年生的桃木制成的桃木剑,方能将她镇压住了——

      *

      “哎呀!!——”

      心里头正胡思乱想着,忽然,刘玉昙脚下一崴,顿时失去重心,向右侧摔去。

      眼瞅着就要摔个狗吃屎了。

      刘玉昙大惊失色,方才还被气得红里透黑的面庞顿时被吓得煞白。

      她索性闭上眼睛准备接受现实……

      只是,她却没有重重地摔在地上,而是摔在了一个柔软清香的怀里。

      顷刻间,她的鼻腔被淡雅的茉莉花香所充斥。

      真是好闻极了,好闻到她都快要沉醉过去了……

      不对!

      现在可不是沉醉过去的时候!

      刘玉昙倏然睁开眼睛,恰好迎上了许燕婉关切的视线。

      两边厢靠得很近,许燕婉那稍显紊乱的鼻息扑打在刘玉昙的脸上,扰得她的面颊絮絮痒痒的。

      许燕婉微微张口,轻启贝齿樱唇——

      “呀!!!你这妖精果真要来吃人!!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刘玉昙唬了一跳,当即左手捏了个兰花指权作法诀,立起白玉一样的右掌,像一道符咒似的,“吧唧”一下拍在了许燕婉的额头上。

      许燕婉半跪在那里——

      愣住了。

      刘玉昙躺在她怀里也愣住了,心道:莫非她这瞎耙拉的符咒有效?

      只是未及思量,那边厢的许燕婉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的好妹妹呀,你这符咒上可没写字儿呢,怎会好使?”

      说着,许燕婉牵着刘玉昙的手腕,把她的小巴掌从自己的额前给摘了下来,笑眼弯弯地垂眸看着她。

      “呸!!你这吃小孩子的女妖精,谁是你的好妹妹?!”

      刘玉昙当即像个被人攥在手里的鸟雀似的,张牙舞爪地胡乱扑棱了起来。

      许燕婉笑意更盛,伸出食指向着刘玉昙的眉心点了一指头:“你这小丫头,记性恁不好使——我方才岂不是与你说过了么,我是你神仙姐姐。”

      刘玉昙被吓得一个激灵,当即瞪圆了眼睛,生怕这许妖精暗暗攒劲,一指头点死自己,连声音都给吓得凌乱了:“神仙姐姐不吃小孩子,你这妖精却是要吃小孩子的——”

      “谁说我吃小孩子了?”许燕婉忍俊不禁地觑着她。

      “那你嘴张这么大?!”刘玉昙在许燕婉的怀里说着硬话,身子却是软的颤颤巍巍地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那自然是因为我想要亲亲你呀——”

      说着,许燕婉微微低垂下了头,吧唧一口,亲在了刘玉昙那红扑扑的小脸蛋儿上。

      许燕婉俯下身子的当即,刘玉昙吓得瞪大了眼睛,当场倒吸了一口凉气。

      直到一双柔软润泽的唇瓣裹挟着茉莉花香,轻浅地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这感觉……

      似乎并不讨厌……

      “小玉儿,你如今可愿意相信我不是妖精了么?”许燕婉轻托着刘玉昙站起身来。

      刘玉昙木怔怔地起身,两只小狗一样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直锁着许燕婉的双眼不放。

      半晌,她才似缓缓回神一般,傻乎乎地点了点头:“嗯……你是……神仙姐姐。”

      “这才对嘛,小玉儿真乖。”许燕婉柔柔地笑着,温和地抚摸着刘玉昙的发顶。

      “汪汪!”

      刘玉昙忽然学小狗儿似的叫了两声。

      许燕婉指尖一颤,稍有些被她给吓到的模样,神色懵然地问道:“汪汪?……嘻嘻,小玉儿,你作何却要学那狗儿汪汪?”

      “大女子顶天立地,一言九鼎!——我输了,我学小狗汪汪!”刘玉昙站直身体,正色说道。

      许燕婉被刘玉昙给逗笑了,伸出双手亲昵地捏了捏她的两边脸腮:“你这小娃娃真是有趣——走吧,我们回去喝点水,再吃些东西,坐下来歇憩歇憩。”

      “好。”

      刘玉昙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便随着许燕婉往看台那边走去。

      回去以后,刘玉昙便把事情的经过绘声绘色地讲述给大人们听了,逗得他们哄堂大笑。

      而刘玉昙也从自己的父亲那里晓得了,许燕婉确然不是什么能掐会算的神仙姐姐,之所以晓得她的名姓以及生辰八字,便是因着早几年前,刘玉昙还是一个不懂记事的两岁奶娃娃时,襄北公一家曾带她来过北疆王的府上做客。

      那时候许燕婉已过了五岁生日,早已能够记事了,便是在那个时候,她记下了刘玉昙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刘玉昙和许燕婉两边厢,如此便算是不打不相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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