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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姻缘 ...

  •   要说起石小公子同晴宁郡主这段姻缘,倒也能算一段佳话。
      要说起石小公子同晴宁郡主这段姻缘,倒也能算一段佳话。

      石清源起初对苏流霜的印象并不算好——桑邑君是女儿身这件事,让石清源大为震撼,且颇有几分不满。
      石清源不是第一天知道桑邑君,但是他不知道,算无遗策的桑邑君,就是涞阳侯膝下唯一的千金、锦衣玉食长大的晴宁郡主苏流霜。
      据赵元卿回忆,石清源第一次见到苏流霜时,说了这样一番话:“桑邑君竟是个女儿身……苏姑娘放着好好儿的晴宁郡主不做,非得跑到这荒无人烟的凉邑城作甚?战场上谁不是风里来雨里去,郡主金枝玉叶、也不知受不受得住北疆的风沙;不知道的,还当大燕的姑娘都是嘉仪公主,个个儿都能上阵杀敌。”
      彼时嘉仪公主恰好进帐,闻言挑了一下眉,“石副帅初次见我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那能一样吗。”石清源双手环在胸前,扬了扬下巴,“当初我还在燕云轻骑当小旗,也不知是谁,听说我对主帅不服气,把我叫去校场,一个回马枪给我挑得四脚朝天……想来不是公主殿下。”
      石清源的大哥石清泽曾是三皇子侍读,一日他入宫去寻自己兄长,被当时燕云轻骑的副将看中,说服了孝安皇后——也就是赵元卿的生母、燕云轻骑原本的主帅,将他收编进了轻骑;后来赵元卿接管了燕云轻骑、并把其编入北凉军中,便把石清源提成了副将。
      苏流霜一时没忍住,掩唇笑起来,“元卿表姐的枪法,便是对上令尊,大约也能有一战之力;至于我……石副将倘若不服我,可敢与我打个赌?”
      石清源轻轻哼了一声:“什么赌?”
      苏流霜笑得温婉,语气却笃定:“就赌明日,北凉军与狄戎一战,他们会选择攻城,还是诱敌深入。”
      “必然诱敌深入。”石清源笃定道,“狄戎人长期深居大漠,了解其中地形地势,加之其长于野战,必于沙漠设伏;嘉峪关易守难攻,且狄戎已连败数场,此战若不能翻身,便只有归顺大燕一条路,他们必然会选择更稳妥的法子。”
      苏流霜却摇了摇头,“不,我赌他们攻城。而且……如我所料不错,狄戎军应当已经掌握了制作火药的方法。”

      事实证明,苏流霜虽托了个女儿身,却不负桑邑君算无遗策这一盛名。
      两位主将原本预备带兵直入狄戎王庭,谁知狄戎军来的早了一步;赵元卿在沙场上所向披靡,偏偏领军守城是一个短板;石清源虽有守城之计,也险些挡不住狄戎人的攻势——他们从燕朝百姓制作烟花的工艺里,发现了制取火药的方法。
      狄戎军此番眼见战胜无望,便携了大量火药倾巢而出,企图炸毁嘉峪关、与北凉军同归于尽;众人手足无措时,却见苏流霜领了一队手持铁皮盾牌的士兵,缓步走上城墙——她来凉邑时,从苏家军里调来了一队人马,这会儿恰能派上用场。
      说起来也是凑巧,苏流霜刚刚走上城墙,素来干旱的凉邑竟下了一场骤雨;狄戎这才悻悻然撤了军。
      石清源捏紧佩刀,待赵元卿卸了甲,当即跪地请罪,“将军,此战若无天助,只怕嘉峪关已然失守——此番过在石某,还请将军责罚,以严军纪!”
      “这不怪你。”赵元卿换下长枪上被血染透的红缨,“我原先也以为他们要诱敌深入,幸亏此回有流霜在,否则北凉军人数虽数倍于狄戎,只怕此番,也难守住嘉峪关。”
      苏流霜依旧笑容淡淡,“表姐这话可就折煞我了——军务和谋略之事,我不过懂些皮毛,终归是表姐和石副将治军有方;若非如此,我就是有顶顶好的计谋,倘若军心涣散,便是有大胜之势,也终将落得一败涂地。也偏巧下了这场雨,否则……即便胜,也只怕是惨胜如败。”
      “郡主谬赞了……但我有一事不解,望郡主赐教。”石清源起身,看向苏流霜,“郡主如何能知晓、他们会选择攻城?我们先前并不知晓狄戎已知制火药之术,郡主又从何判断出他们已有火药制法?”
      苏流霜笑了笑,“如今狄戎王位之争正盛,从前同北凉军作战的野战将军卷入其中、久未作战,从前针对北凉军的战术已不再适用,难堪主将之责;去年正月,有一批中原而来的烟花流通进入西北,狄戎曾于今年三月攻入邑州城,恰好邑州城中,有一批善于制作烟花的工匠——我查了邑州城的户籍、又找人核验过,他们不在邑州,已有数月光景。”
      石清源这回才终于心服口服,恭恭敬敬对苏流霜行了一礼,“……石某鼠目寸光,不若郡主真知灼见,甘拜下风。”

      打那之后,石清源反倒同苏流霜亲近起来,遇上什么问题都爱跑郡主帐中请教;所幸军中人直率,一贯嫌弃三纲五常,也不讲究什么虚头巴脑的“男女授受不亲”——北凉军主帅就是嘉仪公主,虽为女儿身,平日里也常和将士们同吃同住,石清源同苏流霜关系日渐亲近,竟也没人议论。
      晴宁郡主素来聪慧,在风月之事上却委实迟钝;直到她新年回京时,涞阳侯偶然提起长孙的婚事,才终于意识到,自己也快到了要出阁的年龄——说来有趣,苏流霜虽说年纪尚小,但因着是家中的老来女,辈分有些虚高。
      石清源开窍早些,但他先前一心为国尽忠,小半辈子都扑在行伍之中,也不知该如何表明自己的心迹;两人最终能走到一起,或许要感谢石副将在幽云城为小郡主挡下的那支箭。
      因此北凉军众人,几乎都在发现石清源和苏流霜幽会时被震撼,除了赵元卿——嘉仪公主其实早就发现了石清源对小郡主的心思,但她对于出卖自己部下同自己表妹的私情没什么兴趣,甚至开心地看起了戏。

      谈到苏流霜的婚事,就不得不说她的母亲靖禾长公主。
      长公主赵鸿云和当今皇帝赵鸿志一母同胞,不爱个琴棋书画、偏生了一身好功夫;世人俱知孝安皇后曾建燕云轻骑、嘉仪公主一手组建北凉军,却鲜有人知,燕云轻骑的前身燕云卫,便出自长公主之手,长公主与其夫婿涞阳侯苏衡也因此相识。
      彼时定国公言景邵与卫国公沈雍领军平定西南叛乱、还是侯府世子的苏衡便担着军师一职;涞阳侯同靖禾长公主便在这一期间互生情愫,后来结为夫妻,也算一段良缘。
      长公主看人的眼光一向毒辣——不知在这一点上,晴宁郡主是否是因为随了母亲,才有桑邑君有如神助的远见;加上她曾在军中,素来快人快语,一张嘴没少刺过人;这回轮到自己女儿的终身大事,这挑刺的本事分明上了不知多少层楼,开口却教人无可指摘。
      传闻福康伯那风流浪荡的世子垂涎郡马爷之位许久,福康伯夫人斗胆敲了涞阳侯府的门,谁知还没见着长公主,便被晴宁郡主身边的嬷嬷一通臭骂,指着鼻子骂她不会教养儿子,生了个空有皮相、满腹花花肠子的酒囊饭袋。
      侯府的粗使下人是这样转述嬷嬷的话的:“也不知是哪家的婆娘,打秋风竟然打到涞阳侯府了!夫人相夫教子多年、竟教出这样一个酒囊饭袋,可想是何等失职!北燕城谁不知道福康伯世子风流成性、成日流窜花街柳巷,这样一个纨绔,也想攀我们侯府的高枝儿?我呸!给我们郡主提鞋都不配!麻雀往自个儿身上插了几根花里胡哨的鸟毛,还真当自己是只凤凰啦?想娶我们郡主,趁早下辈子投个好胎再想吧!”
      福康伯夫人险些直接气了个仰倒,几乎是被人抬出侯府的;长公主倒是好声好气劝慰了她一通,但待到她回府、把公主一通话琢磨了个彻底后,才发觉公主好生伶牙俐齿。
      靖禾长公主上了年纪,反把人情世故看得通透,明面儿说的话绝不得罪人;表面瞧着,福康伯夫人所言她都一一应了,细品才能发觉,她话里话外、竟是把女儿同福康伯世子的关系撇得一干二净,两家关系清白得比观音玉净瓶里的水还清几分,难听的话却叫嬷嬷说了个遍。
      两方夹击下来,福康伯的黄粱梦也算是彻底断了;而因为这一前车之鉴,石清源还忐忑了好一阵儿,生怕自己的名帖还没到涞阳侯府、便被门口的人扔了出去。
      “你倒也犯不着这么紧张。”赵元卿好笑又同情地劝慰他,“父母之爱子,则为其计长远;涞阳侯和姑姑膝下只流霜一个女儿,此番论及婚姻大事,夫妇俩难免举棋不定。”
      石清源:“……将军这样说,我倒觉得更轮不着我了。”
      “你听我说完。”赵元卿吹开漂到杯口的茶叶,“婚嫁之事,讲的是一个门当户对,嫁的高了或者低了都不好——高了、娘家说不上话,低了、又怕女儿在婆家受委屈;能和涞阳侯府门当户对的就那么多人家,除掉年龄小的和已有家室的儿郎,也没剩下几家来,其中还有不少纨绔、姑姑必然瞧不上眼。至于镇远将军府……令尊是个直性子,不会多插手内宅之事;你只一个哥哥,嫂子也是个好性儿的,流霜若是过门,上无婆母给脸色,下无妯娌姑嫂纷争,倒也轻省。”
      她一气儿说了这许多,觉着口干,便抿了口茶水润嗓,“将军府内宅事宜有你长嫂管着,她最多搭把手,即便往后分家,也是你兄长袭爵,横竖累不着她;石家门风清正、家宅安宁,现下瞧着,也没几家儿郎能越过你;姑姑再挑剔,也不至于扔了你家的名帖。”
      事实证明,嘉仪公主也算是料事如神——送到涞阳侯府的少说有十来家公子的名帖,然而其中大半,呈上来不出一盏茶时间,便被长公主丢了大半走——纨绔子弟不要,家宅不宁的不要,品行不端的更不必说……零零总总筛下来,便也不剩几户人家了。
      据苏流霜转述,她父亲涞阳侯全程坐在长公主对面,心惊胆战地瞧着妻子面不改色地逐一扔掉名帖,最后眼见着堆积如山的帖子被扔了大半,才终于按捺不住,犹疑着开了口:“是不是……扔得太多了一些?别到最后选不出好人家了。”
      长公主眼皮都没抬一下,“你当好女婿是庄子上田里的白菜,随手就能摘到?这会儿若不仔细挑,等回头霜儿嫁过去,受了委屈怎么办?难道你舍得看闺女在婆家受苦?”
      涞阳侯顿了顿:“也是……我不懂内宅这些弯弯绕的门道,夫人定夺便是。”
      赵元卿转述时乐不可支,石清源反而精神紧绷,“后来呢?”
      嘉仪公主看热闹不嫌事大,愣是等到石清源忍无可忍、几乎要掀了将军帐,才悠悠闲闲地喝了口茶,“最后……姑姑收了镇远将军府的名帖。”
      当朝镇远将军,即为石清源之父石子弘;递名帖之意,在为次子求一佳偶。

      然而其间又有一桩事——郡主的长兄苏允之,对于妹妹的婚事表现出了极大的不满。
      打镇远将军府的问名礼下到涞阳侯府的那一天起,苏允之每日瞧着院里那对活蹦乱跳的大雁,脸色就没好看过一时半刻。
      苏流霜的三哥苏洵之对此表示不理解:“大哥怎么就对如许有这么大意见?”
      苏允之淡淡喝了口茶,“行伍中人大多粗枝大叶,我怕霜儿受委屈。”
      “……我同石小将军有些交情,其实他这人,他心思挺细腻的。”苏洵之挠了挠头,“而且大哥,你是不是对我们行伍之人有什么误解啊?即便我不自夸,爹娘也是行伍出身,难道他俩就粗枝大叶了?”
      苏允之放下茶杯、神色依旧淡淡,“只怕将军府趋炎附势,石小将军贪慕的是仪宾的地位。”
      “石老将军一辈子不慕名利,总不至于人老了,反而糊涂起来;老将军若真贪慕虚荣,何苦拦着儿子、不叫他们当朝中的出头鸟?”苏洵之再次驳回,“石小将军更不必说,他这人愣得很,一心只想着为国尽忠,若真想贪那点子荣华富贵,先前便听陛下的、应承了同嘉和公主的婚事,岂不更合心意?而且大哥当年不是同老将军学过武吗?你应当比我更了解石老将军的脾性吧。”
      苏允之闻言一噎、却仍不松口:“那妯娌关系呢?将军府的世子夫人……”
      “大哥不是同清泽哥交好么?你就算没见过石家嫂嫂,也总该听清泽哥提过吧。”苏洵之叹了口气,“我记得大嫂和石家嫂嫂是手帕交,她可不止一次夸人家贤良淑德呢,大哥就算信不过我、难道还信不过嫂子吗?石家嫂嫂自己没有姊妹,上回在言老国公寿宴上见过小妹后,就喜欢的不行,几乎把她当自个儿亲妹妹看呢。”
      苏允之似乎还想说什么,但苏洵之已经听不下去了,“大哥你别说了,不是我说你,娘那么挑剔、都瞧着石小将军千好万好,爹一向算无遗策、这回都没你计较的多,大嫂说你这几日看什么都横挑鼻子竖挑眼,我算是见识了;霜儿自己都没说过不愿意,可我怎么瞧着、你比爹娘还舍不得小妹嫁人啊。”
      苏允之叹了口气,“霜儿是我看着长大的,与其说是我妹妹,倒不如说更像女儿,我又哪里舍得。”
      “你都这样,爹娘岂不更舍不得。”苏洵之笑了一下,“小妹去凉邑前,我可是日日和她同吃同住的,大哥在任上数年都舍不得她嫁人,我自然也是;但是大哥,小妹从来都不是池鱼笼鸟,嫁了如许,她才不会美玉蒙尘、良琴无主。”
      苏允之摇了摇头,“我如何不明白。可……我实在不了解石家老二,只怕……”
      苏洵之反而笑起来:“那大哥亲自去相看一回,不就知道了?说一千道一万,大哥不就是怕小妹嫁过去后受委屈吗?只消石清源肯护着小妹,小妹日后定然能过得好。”

      于是苏允之通过他和镇远将军世子石清泽的交情,和石清源搭上了线;据说彼时石清源战战兢兢坐在自家兄长和未来舅兄对面,连大气儿都不敢出、端茶时的手都有点发抖。
      石清泽努力忍着笑,“清源,往后就都是一家人了,你也自在些,不必拘礼。”
      石清源应了声,本想说点什么,却见苏允之淡淡瞟了他一眼,又默默咽了回去。
      石清泽看看好友,又看看自家弟弟,清咳一声:“白日里还有些公文还没批完,失陪。”
      我大哥走后,世子看我的眼神似乎都有杀气——石清源这样同苏流霜描述当时的情形。
      苏流霜听得乐不可□□你怎么说服我大哥的呀?我大哥要是倔起来,爹娘和大嫂都劝不住。”
      “其实也没什么……大约我说的,同实际也有些出入。”石清源笑了笑,“世子很关心你。”
      当日,苏允之只问了石清源一桩事——我且问你,镇远将军府此番提亲,是为晴宁郡主、为桑邑君、还是为苏流霜。
      石清源当即放了茶杯,起身行了一个大礼,“石某心之所向,唯流霜一人尔——与郡主之封号无关,与桑邑君无关,只因流霜……乃石某,心中良人。”
      除却上文所说,这桩婚事还遇着了一桩乌龙——石家来人纳吉那日,涞阳侯府常年不着家的二公子苏容之回京了。

      涞阳侯夫妇膝下三子一女,长子苏允之任职户部,长媳姜兰兮出身书香世家,三子苏洵之管着禁卫军,小女儿晴宁郡主是算无遗策的桑邑君;一家子个个儿都是大燕的忠臣,谁知次子苏容之却是个不着调的。
      苏容之其人,着实没什么建功立业的心,成日里最喜好的,只游山玩水一样、且誓要游遍大燕四方的壮美山河;涞阳侯和长公主都管不住,只得由着他。
      焉知他一番游历下来,竟还真闯出了些门道——苏容之一路游玩、记下各处山川名胜,一路画了许多地势图、后交付军中不说,还谱出数本游记来,叙事记景皆栩栩如生、文辞清丽而不失豪雄,连皇帝看后,都大加赞赏。
      苏容之那日回府,瞧见门口镇远将军府的马车,本以为是两家平日来往,并没在意,直到他瞧见了院中……那对活蹦乱跳的大雁。
      他来不及细想,当下便冲去了兄长的书房,却见自家三弟正同兄长一一汇报手中文书的内容;他只听到只言片语,却也能判断出,这是在商量嫁妆。
      苏容之几乎懵了,“大哥,三弟,你俩这是在商量谁的嫁妆啊……我也没侄女啊……是小妹?霜儿要嫁人了?!”
      苏允之淡淡翻了一页名册,“难为你还记着,自己有个妹妹。”
      苏洵之则表情复杂,“二哥……你回京时,难道没听闻镇远将军府同涞阳侯府结秦晋之好一事吗?我平日在禁卫军中,也算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了,昨日还有士兵同我打探呢。”
      苏容之:“……我昨日夜间到京郊时,城门都关了,今早一起身就回了府,哪儿来的空闲听坊间传闻。”
      苏洵之叹了口气,“二哥你也真是……小妹都许了人家了,待她出阁,咱家除了娘,便只剩大嫂一个女子了,也不知我什么时候能见着新嫂子。”
      苏允之难得笑了笑,“洵之,你如今也快及冠了,打算何时成亲,给我和容之寻个弟妹回来?”
      苏洵之:……
      苏容之正幸灾乐祸预备开口,苏允之又翻过一页名册,“哦,长幼有序,我该先问容之——在外游历许多时日,可曾有心仪的姑娘?”
      苏容之:“……哎呀差点忘了,我给小妹带了些江南的特产,大哥我先走了!”
      苏洵之见状不好,忙也找借口溜之大吉:“呀,大嫂先前喊我去库房找些好料子出来,再不去她该催我了——”
      苏允之失笑,把手中名册递给苏洵之,“跟你大嫂说,陪嫁铺子要再添两间,具体的同娘商量去。”

      先不论坊间传言如何,嘉仪公主私心里觉着,石副将和自家表妹的这门亲事,相比较市井里才子佳人式的传言,反倒是原本的故事更引人入胜一些。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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