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咸鱼真酒の摆烂职涯》海盐芝士酱

106、后记 2

　　久川埴位于米花町的安全屋被列为组织在东京的据点之一，迎来一队警察的搜查。碍于他与公安的亲密关系，这种程式上的搜查本不需要他费心。拿着搜捕令的警员点头哈腰，反复暗示自己知晓轻重，绝不给屋主人添麻烦。
　　久川埴很无奈：“我理解，你快进来吧。”
　　路过的邻居见到警服，无一不投来探寻的目光——来人已经在给他添麻烦了。久川埴合上房门，吐出一口气，和颜悦色地问他们要茶还是咖啡。
　　“不、不用了先生……”
　　他的同伴则拦住他，一颔首道：“我们很快就结束，多谢配合。”
　　久川埴抱着鸟笼，爱美蹲在里面，骂骂咧咧地冲不速之客们直叫。他真后悔没提前绑上它的嘴，这鸟儿自打寄养在莉莉那后，就被宠得越发无法无天了。它越叫嚷，奉命而来的警察压力越大，在屋里徘徊踱步不知所措。
　　久川埴看不下去了，说：“抱歉，我这就让他闭嘴。”他便把两手伸进鸟笼里，狠狠按住鹦鹉的喙，终于让他安静下来。那胆小些的警员抹一把汗，认真对他说：“谢谢。”
　　他一转身，不慎带偏了墙边一幅画框，露出其下保险箱的轮廓。久川埴顿时尴尬，趁另一名警官在忙着拷贝电脑信息时，伸手想去掩盖。谁知那人却背后张了眼似的，远远传来一句：
　　“久川君——”
　　另一位警员也怯怯地望来，为难地说：“保险柜里的东西，能让我们检查一下吗？”
　　久川埴叹息，告诉他：“你们绝对找不到想要的东西。”但他发誓从此做遵纪守法好公民，第一步就得从尊重警察开始。他又叹一声，慢吞吞取下画框，低头为保险箱解锁。
　　清脆的“嗒”一声后，锁舌谈开。那拘谨的警员看似窝囊，翻找保险箱的动作毫不拖泥带水，从里面翻出一只手机一本薄本。
　　手机几乎是新机，也被警察们拷贝数据带走。久川埴见状，心知另一本本子也躲不掉了——但其中内容对他而言又太过羞耻，一旦公之于众，他绝对要钻进地缝里去。
　　要知道，连莉莉那样的天真少女都不会做“愿望本”的企划了。久川埴捂住脸，低低地再劝：“这个本子绝对和组织无关，绝对……好吧，你们可以看一眼。至少，别把里面的内容告诉别人，尤其是你们的上级……”

　　他就知道！久川埴想，一个社畜的承诺是绝不靠谱的。不论当初如何信誓旦旦，最终都会为奖金和绩效让路，成为讨好领导的不择手段。
　　此时此刻，那股因秘密被窥破而生的异常高温已经沿脖颈泛到脸颊，久川埴恨不能原地昏倒，也不想看见镜子里的自己，降谷零正在身后拿起一把剪刀。
　　“别动哦。”他笑眯眯地投来视线，摆出理发师的架势。
　　——「理发」「看烟火」「环游世界」，清单上的愿望一条比一条苛刻。抄写它时久川埴尚未重视，后来发现这些条款完全大都是是他时间与金钱双双不能及之事，随手便搁置了。
　　他的头发落在降谷零手中，竟也不似往日毛毛躁躁的，顺从地被人捻玩摆弄，像它主人一样没有志气。
　　……公安的工作，有这么闲吗？久川埴注视镜子中男人忙碌的身影，细细的碎发飘在他的鼻尖，碍于肤色，瞧着不甚明显。
　　“笑什么？”降谷莫名其妙地说，举着剪刀，“好了，闭眼。”
　　久川埴便合眼，刘海处又被人一通修剪。他闭着眼睛说：“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个？”
　　“做卧底要学的技能，你想也想不到。”降谷零调侃地说。
　　久川埴不信，冷不丁问他：“是那天来搜查的先生告诉你的，嗯？——你们做警察的，嘴是不是该更严一些？”
　　降谷零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个迷茫表情：“告诉什么？我可不知道？”
　　“……”
　　“如果是景光有事瞒着我们，我也是他的受害者之一。”
　　前卧底先生的演技极其生动，在极近的距离下，更是别具冲击力。久川埴吐出一口气，将眼前的碎发吹得乱飞。降谷零仍然维持方才三分恼怒七分委屈的表情，久川埴告诉他：
　　“别给诸伏先生添麻烦了——好吧，果然是他说的么？”

　　虽然本人人极力否认，但降谷零的种种表现绝非一无所知。久川埴回顾逐日来二人的“约会计划”，大都按部就班按清单所列的进行，完成“愿望”的进度简直一日千里——在计划性和行动力方面，瞻前顾后的久川埴果然比不上动力十足的公安。
　　“好了，你可以睁眼了。”
　　降谷零张开手指，久川埴直接将他的手扒下，抬眼看星光熠熠的夜空。烟火升腾，流光溢彩，很快将那些星点的光都淹没了，将夜色照亮宛如白昼。
　　夜色正美，风也温柔。此情此景下，久川埴忍不住回头看向一旁——那个带给他如此惊喜的男人，他正举着手机，高调地记录下这一幕。
　　久川埴下意识要挡，降谷零及时拽住他的手，提醒他：“埴君，不用躲。”
　　——不用隐姓埋名地生活，大大方方去做任何想做的事。久川埴听出他的言下之意，胸中不免动容，便轻轻凑到降谷零身边，小心提出：
　　“……那，环游世界的事呢？”
　　“唔，这恐怕有一点难。”降谷零说，“也许得提交一些报告，走一些流程。你得再等一等。”

　　久川埴当然能等，一等数年便过去。
　　莉莉从帝丹高中毕业，绝不走父辈和兄长的老路，一门心思要学烹饪。她申请到国外某甜品师学校就读，在毕业那年久川埴收到他的邮件。
　　「亲爱的兄长，
　　我能否有幸邀请到您参与我的毕业典礼。当然我知道你可能无权决定，所以请将这封邮件抄送降谷先生，邀请函也有他的一份。
　　另，替我问明美小姐好。」
　　宫野明美当然好。当她向青田莉莉袒露身份的一刻，谁也没料到莉莉能如此淡定。她只是喝着茶，歪了歪头，说：“所以呢？”
　　彼时已变回原样的灰原哀说：“你看，姐姐。和我说的一样。”
　　莉莉说：“只要你还是你就好。现在，也许该重新介绍一下你的妹妹——你好呀，志保？”
　　然后三个姑娘便手挽手地去逛街血拼了，赤井秀一的黑卡为这一次购物买单，作为挽回前女友的诚意，也许他还需要努力一段时间。
　　以莉莉的邮件为契机，出国旅行的计划在一次被提上日程。这次挡在他们面前的阻碍小了许多，毕竟久川埴长期来在公安做了不少医学顾问的工作，黑田管理官对他的印象也不错，便看在降谷零陪同的份上酌情放行了。
　　极地的极光很美，地中海的风也温柔。久川埴旧梦已圆，一本清单不知不觉也被写到见底。

　　——你还有什么愿望？久川埴二十七岁生日的这天，降谷零问他。
　　而他看见围绕在四周的亲朋，景光、莉莉、宫野姐妹和工藤夫妻，全都望向他，眼里尽是笑意。青田诚一郎的画像摆在神龛里，若无他提醒，久川埴几乎要沉醉在而今的种种幻梦里，忘却了那些过去、黑暗，与孤独的滋味。
　　“我想……”他刚刚开口，喉咙已经哽咽。安室透拍拍他的背替他顺气，好笑道：“怎么激动成这样。”
　　久川埴不想在大庭广众下出，便撇过脸去，努力挤出一句：

　　——“我要休假，这个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