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皇甫笑禅】归林与风眠》笔名难取

3、第三章

　　眠风阁的陈设丝毫未变。
　　在简朴的残林，眠风阁可以用奢华来形容，皇甫笑禅说既是回残林如同回家，自然要给她家的感觉。
　　鱼残师珠已将一切打理好，屋内收拾得一尘不染，又提前烧了地龙，熏了熏香，一进屋便有暖意扑面而来，霎时隔开了料峭春寒。
　　她解下紫狐披风，鱼残师珠接过来给她挂好，她微笑：“辛苦你了，鱼婆婆。”
　　鱼残师珠是个沉默寡言的老妇人，行动有些迟缓，谁会想到她竟然是二十年前横行江湖的大盗，用穷凶极恶来形容亦不为过。
　　后来她被仇家追杀致残，幸被皇甫笑禅相救，见她确有悔过退隐之心，便为她做保，废去她一身武功，从此长留残林。
　　残林中有许多这样的人，都是皇甫笑禅一一保下来的。
　　武林中人大部分也愿意卖皇甫笑禅一个面子，毕竟人有悔过之心若是依旧不依不饶，行走江湖不免失了格调。
　　鱼残师珠声音嘶哑：“老婆子应该做的，小姐客气了。”
　　桌上备了两壶茶，一壶清茶，是待客用的；一壶药茶，是为她专门准备的，因她体质极弱，又常年服药，不能消受茶的苦凉，故而皇甫笑禅为她配了药茶。
　　鱼残师珠挂好披风后便退出去张罗接风宴。
　　风眠为皇甫笑禅倒上茶，浅笑道：“一年未至，陈设如新，林主费心了。”
　　皇甫笑禅接过茶，面上亦是淡淡笑意：“如何，可还满意？”
　　风眠坐下，轻啜一口暖融融的药茶，眉间舒展：“既是出自林主之意，吾自然是再满意也没有了。”
　　皇甫笑禅颔首：“那便好，车马劳顿，可有不适？”
　　风眠乖觉伸出手，皇甫笑禅低眉为她诊脉，半晌赞许道：“不错，看来有遵循医嘱。”
　　风眠支颐笑道：“那风眠向林主要个奖赏，可否？”
　　皇甫笑禅看她，灯火之中她眉目如画，正是风华正茂之时，浅笑盈盈的模样，皆是风情，动人心神。
　　他低眉饮茶：“嗯？想要什么奖赏？”
　　风眠收回手：“咦，这个吾也还没有想好。”
　　皇甫笑禅对她偶尔的古灵精怪报以宽容随和的态度：“那便先欠着罢。”
　　这便是答应给了，皇甫笑禅素来说到做到，风眠自然也不需纠结，便笑吟吟应了一声好。
　　申屠东流和绯衣将财物放到密室，入了账目，便来到了眠风阁，将风眠的衣物行李放好。
　　鱼残师珠送上了酒菜，考虑到两人路途劳累，简单用过后便散了。

　　第二天便是除夕，风眠是被噼啪不断的鞭炮吵醒的。
　　昨夜睡得极好，故而被吵醒心情也不坏，醒来看了窗外的景色半晌，才慢慢起床，鱼残师珠给她端来热水洗漱。
　　绯衣昨晚一夜未归，她严格来说是风眠的护卫，而不是侍女，到了残林，风眠的安全无需担心，她便相当于放了假。
　　若是她一夜未归，便是同申屠东流在一起，都是不拘小节的江湖儿女，彻夜长谈对饮，相互切磋技艺，倒也肆意。
　　风眠有时候不免想着，若是这两人郎有情妾有意，结为佳侣倒也未尝不可。
　　待她洗漱好，绯衣也回来了，跟她打了一声招呼便回房间闷头补觉。
　　风眠连句话都没来得及问，只得无奈一笑。
　　不多时，皇甫笑禅便过来了，除夕一大早就要祭祀祈福，风眠也要去。
　　不管曾经有过何种经历，残林每个人心中都依然有着一份期盼，也许是关于自己，也许是关于其他人，也许是关于活着的人，也许是关于已经逝去的人。
　　有人在祈福，有人在赎罪。
　　风眠的愿望是关于皇甫笑禅，希望他一生平安。

　　下午时，鹿王兄妹和慕少艾羽人非獍也过来了。
　　风眠有些意外，她在残林已过了三次年，这是第一次和他们一起。
　　鹿王和慕少艾两人凑作堆，便是大型的家长会，两人一见面便开始鼓捣西风和羽人。
　　断雁西风烦不胜烦：“大哥，你这么喜欢，不如你嫁可好？”
　　羽人非獍也再三强调他与西风只是好朋友。
　　只可惜，他们的辩解鹿王置若罔闻，笑呵呵道：“咦，好朋友也可成为男女朋友，你看只要改一个字就行。”
　　风眠在一旁，差点笑出声。
　　这一笑不好了，鹿王连她也捎带上了：“风眠也不小了，该考虑了。”
　　风眠和断雁西风对视一眼，在彼此眼里都看到了无奈，好想逃的意思。
　　风眠浅笑：“无妨，吾还早。”
　　慕少艾敲敲烟管：“咦，那便先跨出第一步，先找一个意中人。”
　　风眠看一眼皇甫笑禅，他面色平静，眼中却有掩不住的笑意，大有置身事外看好戏的意思。
　　于是她笑了笑：“意中人嘛，自然是有的，不过什么时候成就要看天意了。”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断雁西风看着风眠，风眠促狭地对她眨眨眼。
　　断雁西风了然：“咦，风眠的何时有了意中人？”
　　风眠慢条斯理：“已有许多年。”
　　断雁西风问：“吾可认识？”
　　风眠笑：“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慕少艾笑眯眯：“咦，莫非是林主？”
　　皇甫笑禅无奈看着战火烧向自己，他又岂非不明白这是风眠的脱壳之计：“药师，莫乱说，吾是风眠的长辈。”
　　泊寒波摇头道：“耶，非亲非故，有何不可，再说风眠人美心善，心悦于你，老友你该高兴才是啊。”
　　皇甫笑禅苦笑：“风眠不识武林事，老友莫要误了她。”
　　泊寒波闻言，神色滞了一下。
　　风眠亦觉察到不对，她原本只是想借着开玩笑转移一下目标，也想试探一下皇甫笑禅的反应，但是看到皇甫笑禅眼中的苦涩，引起他不好的回忆，却也并非她本意。
　　轻轻吐出一口气，压下心中淡淡的心疼，她故作轻松道：“好啦好啦，这个猜测太大胆了，吾实话实说罢，吾还没有意中人呢，诸位莫要再催了哦。”
　　不管她的话是真是假，终归有一个台阶下，于是鹿王也借着打哈哈找了个台阶下，转了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