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生法则》牛奶咸菜馒头

34、事实往往更可悲

　　“这间卧室明明有一个浴室，她为什么要特意去外面对面那间？”穆斐左手边有个门，这扇门似乎通向另一个房间，他走近时保管人员正进来，说“对面就是他们女儿住的地方”穆斐打开那扇门，果然连同另一边的是儿童房，正巧的是这间房的门正对林微出事的那间浴室门，隔了一个走廊，如果有人在这个房间，只要打开门就能看到对面浴室发生的一切事情。
　　“那个保姆”穆斐突然问韩帧“还有她的联系方式吗？”
　　“我问问顾谦”说着就拿出手机去外面打电话。
　　穆斐走向那间出事的浴室，保管人员就站在外面，毕竟里面死过人，她多少有点膈应，艾瑾丞跟着穆斐进去。
　　这间浴室很大，里面好几面镜子，那个浴缸正对着门，当时林薇就躺在这个浴缸里，浑身赤裸，如果钱征对她家暴，她身上应该有痕迹才对，但是她身上没有可疑的淤青和伤痕，至少一个月内钱征没有动手暴打过她，为什么？穆斐盯着浴缸出神，钱征没有家暴她的迹象，妹妹也还没找到，女儿就在身边，林微为什么突然要自杀？
　　“听说钱征和他现在那个老公”艾瑾丞摆弄架子上的挂件满脸嘲笑“在林微还活着的时候就搞在一起，出轨，家暴，动手打老婆，真不是东西”
　　艾瑾丞说完没有得到穆斐的回应，他看过去，见穆斐表情有点奇怪的看着他。
　　“干什么？”
　　穆斐摇摇头“只是听你说打老婆不是东西很奇怪”
　　艾瑾丞脸色一变，不高兴“你什么意思？”穆斐没有正面回答，这让艾瑾丞较了真，他走过来站到穆斐面前“你是觉得我和钱征一样，会家暴？也会打你吗！”艾瑾丞像被扯了逆鳞，他突然想起自己的父母，他妈妈打他的场景。
　　“你打不过我，只会被我打”
　　艾瑾丞“·········”穆斐说的是事实，艾瑾丞发脾气，砸东西，动手打他都是花架子，对于穆斐一个散打搏击蝉联冠军，常年外勤和歹徒真枪棒棍，艾瑾丞真的不够他一巴掌扇，所以他和艾瑾丞的互殴就是艾瑾丞拉拉扯扯，胡搅蛮缠，手脚并用，有时候还下嘴，更多的就是砸东西，什么都砸，艾瑾丞非常喜欢砸东西，跟个小孩子一样，导致穆斐后期也有个坏习惯，吵架也跟着砸东西，两个人互扔东西砸对方，想想穆斐都觉得头疼。
　　“那个保姆的信息有了”韩帧出现在门口，看着里面两个人觉得气氛有点奇怪“你，你们怎么了？”
　　“没什么，地址在哪？”穆斐率先出去。
　　去找保姆的路上车上异常的安静，韩帧有点纳闷，她一向也没有眼力劲，直接问两人“你们怎么了？刚吵架了？”
　　艾瑾丞看了一眼穆斐，穆斐表情认真看路开车，没有回答韩帧的问题，艾瑾丞更生气了，冷哼一声把脸别向另一边。
　　穆斐看了他一眼，有点莫名其妙。
　　韩帧坐好不再说话，看样子是吵架了。
　　“顾谦说这个保姆独自一个人带着儿子在乡下住”车上韩帧告诉两个人。
　　这个乡下还很偏，穆斐的车开不进去，只能把车停在路边三个人下车走进村。
　　村里的路不好走，刚下过雨土路泥泞，艾瑾丞穿了一双白色的休闲鞋，整个都脏了，灰色的裤子也脏了，他有些烦躁解开外套，感觉那些泥水好像渗透进了鞋里，脚底有黏糊的感觉，他胃里一阵难受。
　　韩帧没什么感觉，她出任务的时候更脏的也经历过，像下水沟摸尸体找线索，什么都有，穆斐也没太在意，但是他注意到艾瑾丞的反应。
　　走到稍微干燥一点的地方，穆斐拉住他，蹲下来给他把裤腿卷起来一点“你和韩帧回车里吧，我一个人去看看”
　　“不”艾瑾丞看着他的头顶，心里那股烦躁被抹平“我要去看看”
　　穆斐犟不过他，带着他进村，但保姆家里的情况比走泥水路更糟糕，院子里脏兮兮还伴着恶臭，一堆家禽还有狗到处跑，甚至地上还有动物的粪便，艾瑾丞变了脸色站在院子外不敢再往前一步。
　　穆斐看得出来他到了极限，对韩帧说“你和他在外面，我进去”
　　“你们是？”穆斐的话音刚落，有人出现在他们身后，几个人回头，穆斐见过保姆的照片，但是眼前的人比照片上的女人更苍老和佝偻“李翠女士？”韩帧不太确定的问。
　　“对，我就是”女人眼里出现惶恐“你们是？”
　　“你好”穆斐拿出自己的证件“市刑侦支队”
　　屋子里阴暗潮湿，还散发出人体组织溃烂的怪味，就一间房，没有客厅，没有卧室，一间房什么都用，角落有张木床，上面躺着一个人，从他们进屋就一直在呻吟。
　　“尿毒症，钱也花光了，我老公和人跑了”女人眼里没有任何光彩“姓钱的给了我一笔钱，后来我儿子查出得了病，我老公怕人财两空，带着那笔钱跑了，我没有办法就带着”她目光似恨又似爱的看向木床“他回到这里，屋里这些垃圾都是我捡的，隔壁村有个收废站，我就靠这个吃两张嘴”
　　韩帧别开眼，这个世上有的是苦难人。
　　穆斐拿出一张照片递到她面前“你在林微家里做了几年保姆？”
　　“她爸妈活着的时候我就在那里，后来她结婚我也在那里，她死”女人梗了一下“我也在”
　　穆斐目光动了动“她死你也在，我可以理解她出事那晚上你也在吗？”
　　女人目光躲了躲。
　　“你儿子都这样了，你还怕什么？你现在没钱比坐牢更惨”艾瑾丞在一边不耐烦的开口。
　　穆斐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艾瑾丞别过头，整个人都要忍不住暴躁。
　　“我不在”李翠说。
　　穆斐没有逼她，问了另一个问题“钱征是不是一直对林微家暴虐待？”
　　李翠看了一眼满是沟壑的双手，眼泪砸在手背上“她的命不比我好多少，姓钱的根本不喜欢女人，他和微微在一起就是图她爸妈的钱，老先生两口子死了之后小女儿也不见了，微微一直在找妹妹，老先生活着的时候姓钱的装好老公，好女婿，微微怀孕也装很开心，等老先生两口子一死，他就露出本性，在外面花天酒地，夜不归宿，孩子病了也不回来，回来就打老婆，好几次我都要报警，微微拦着不让”
　　“为什么？”韩帧不理解。
　　“因为孩子和妹妹”穆斐表情很冷，钱征不喜欢林微，自然不会在意孩子，更别说还有财产继承权的妹妹。
　　“对”李翠眼泪一直掉“他拿孩子的死活和微微妹妹做要挟，如果敢报警就摔死孩子，找人杀了她妹妹”
　　“猪狗不如呀”韩帧低骂。
　　“所以林微不会自杀”穆斐肯定“她为了女儿和妹妹一直忍受家暴，不可能在女儿还没有自理能力，妹妹下落不明的时候选择结束生命，你知道事有蹊跷”
　　女人一下子一下子抹眼泪，艾瑾丞终于受不了了“她活着的时候你看着她受罪，她死的时候警方调查你不帮忙，现在知道后悔了？觉得对不起别人了？你拿了钱征的钱帮忙替他隐瞒这些事情，有没有想过今天这个样子都是报应？”说完直接甩脸子走了。
　　“他”韩帧看穆斐，有点担心艾瑾丞的反常“他没事吧？”
　　“你在这，我去看看”穆斐站起来往外走。
　　艾瑾丞没有走多远，因为他被一条恶狗拦住了，被拴在大树下的黄狗对着他呲牙咧嘴，不断吠叫。
　　“狗东西”艾瑾丞气急败坏，一条狗都要和他作对“再叫我把你牙齿扒光！叫！你再叫！还叫！闭嘴！丑东西！”
　　“因为你对它叫，所以它才对你叫”